正文 第44章

王管家做事儿其实还是挺利索的，特别是这样能体现一下自己价值的活计，更是用了十二万分的心思。

    堪堪两日，就已经寻到了三四处的铺面，就等着王大宝看过，选中一个满意的，这生意就能开起来。

    而王大宝呢，趁着这个时间也忙乎的很，趁着这边事儿还没有上手，索性用了个出门的借口，直接溜到了现代的啊美国当走私贩子去了。

    他这走私干的，那真的是不干不行啊，最近一段时间，他虽然在青岛也混了不少的好东西回去，让几个兄弟混着卖了，可是他开销也大不是，买房子买地的，哪一样不要钱？虽有那些泡腾片当底子，足够他折腾，可是他在那边交际什么的，所需要的物件多半都是从现代带过去的东西，这些也需要本钱，一来二去的，看着钱是不少，可是这真想存着以后办大事儿却依然遥遥无期。

    再加上这走私啊美国的电子产品已经是他们的传统项目，有不少关系户总是等着他们的东西，好给亲朋好友们带，所以也需要他去一次，最重要的是，王大宝感觉关系这东西，总是需要维持的，若是长久不走动，那么说不得以后慢慢的就淡了下来，若是那天需要可怎么办？不说别的，他想要采购什么军火之类的东西，国内就很不方面，到时候免不得还是要在国外买，而这又有哪一个地方比啊美国方便？

    故而，对于维护那边的关系，王大宝真的是挺上心的。

    接连走动了三五日，用已经丰厚起来的家底，一次次的大量的收购了东西回来，几乎堆满了大半个仓库，这才算是停了手。就这些，要是慢慢的卖，足够汤仁几个买上十天半个月的了，而有了这些，也不用担心这小仓库充当的公司，没有业务了不是。

    将这现代的事儿处理妥当，将必须自己办的事儿办好，把所有剩下的事儿都托给了其他几个人，王大宝立马又带着一堆的种子什么的，往1915年窜。马上就要到育种的时候了，容不得他不着急。

    而就在他忙乎的不成样子的时候，这会儿他的影响力也已经在那个年代一点点的扩散了。

    就在青岛城外约莫十里上下的一个小村子里，一个壮年男人正在整理自家的地窖，将一些番薯之类的往院子里搬弄，并且开始装车，院子里正搂着个孩子的老妇人一脸的愁容，不满的嘀咕着：

    “这都卖了，咱们冬日里吃什么？这可是咱们每年度年关的粮食，就是能换钱，也不能全卖了，总是吃到肚子里要紧。“

    不止是这老妇人，另一边刚收拾了衣裳的妇人也跟着走出来撇嘴想要说话，可是看着那壮年男子紧紧的抿着嘴，又有些不敢，只是那眼睛去看婆婆，不想这老妇人才说了这么一句，后面的话就让从屋子里出来的老头给打断了。

    “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

    说了这么一句，这老头转头看了看周边，眼见着四邻都没有人，这才继续说道：

    “如今那平安粉厂收这个可是比市价高了两成，趁着山那头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赶紧的让儿子将家里的卖了，换了钱，赶上一天的路翻山过去，到那边再按照市价收上些过来，不过是花费些力气，这是妥妥的挣钱的营生，比往日里做工不知道能多挣了多少去。“

    原来这一家子两个男人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一说，那老妇人也总算是脑子转弯了，想了想，这才高兴起来。

    “也是，如此这样的走上几趟，咱们既能得钱，又能把家里的粮食补上来，还真是妥当的很。“

    听他们这么一说，那媳妇也跟着开始转眼珠子，忍不住想到了自家的娘家，忙凑上前对着自家男人说道：

    “狗蛋他爹，我娘家大哥就在西面的村子，那里靠着山，往年总是在山里的平缓地方种些东西，不是番薯，就是萝卜的，也不知道今年他们有没有多种，你过去的时候问一声，若是真的种了，也让我大哥弄些来卖。“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坑就坑自家人的说法，所以像是这媳妇那样，给自家娘家通一个消息，让他们也挣点钱，实在是太普遍，在一个就是瞒了，就他们家的财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这些周边地区的番薯都包圆了的实力，还不如做个人情的好。

    所以那男人听了，不过是看了媳妇一眼就跟着点了点头，半响还说了一句：

    “我一个人能买来多少？到时候自然是要带着狗蛋他舅舅一起的，两个人作伴，弄上一辆车推着，一次就能弄上三五百斤，这才是挣钱的法子。“

    他这么说，自然是在理的，一个人能起什么作用，两个人帮衬才不用担心这路上有什么麻烦。那个颇有些见识的老头还跟着加了一句：

    “咱们这动作要快些，咱们能这么想，说不得也有别人这么想，要是手脚慢了，这钱可就让别人挣了去了。我算过了，走上五趟就能挣一个银元，要是咱们速度快些，做上一个月，只怕能挣上十块呢。比往年你在外头做三五个月都多些。等有了钱，你在租上一头牛，拉着牛车，去再远些的地方，运番薯，反正在那个东家地里的番薯长起来之前，这生意都能做的，只是到时候要走的远些罢了，这半年下来，咱们家估计挣得钱都能自己买上一头牛了。“

    对于穷人家来说，一头牛，那绝对是了不得的大家产，按照当时的物价，怎么也需要三十快大洋，就这还只是小牛犊子，若是壮年的牛，怎么也要四十块。这么一个目标立出来，全家人都跟着眼红。

    想到这些好处，家里的人一个个立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不行，别说是大人了，就是那个才五六岁的孩子，也手忙脚乱的帮着装东西，这年头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不懂事儿的，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知道这牛有多重要，所以眼睛也亮的不行，一边帮忙一边小嘴还笑嘻嘻的说道：

    “买牛，买牛，我去放，给牛割草吃。“

    “狗蛋儿啊，这事儿就咱们自己人知道啊，可不能在外头告诉别人去，要是说了，那这好事儿可就轮不到我们了知道不？“

    老太太生怕这发财的事儿让别人得了去，一听孙子嘀咕，立马上前开始教着孩子怎么守口如瓶。头一个就是拿了这孙子最上心的事儿来说，果然一听到这个，那孩子立马用还黑漆漆，带着泥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个劲的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乱说。

    其实那里需要这孩子去说呢，这世上聪明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即使是这样的小民，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一点小算计，小聪明，自然也有看的清楚的人跟着做了这些个事情，不止是这些小民，还有些小货郎，小商户之流，也跟着走了几趟，越是小的商户，越是不会轻易的放弃机会，这些番薯虽说运送起来又重，又挣得少，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那些大商户们过来抢食，如此一来到是让不少的小商户们好生的做了一笔。算计下来这挣得钱，比靠着自己人背车推的单个小民们多些，一个月走上几回也能有二三十块的出息。

    别以为一个月二三十块不多，这年头，就是大学里头的教授一个月也不过是这么些银钱，就这已经是高工资，高收入人群的待遇了。所以这些小商户们对于王大宝那是感觉非常的好，甚至有些个脑子快的，已经开始盘算这东西做出来之后，他们是不是接着贩运一些去外地卖了。

    前头就说了这机器做出来的，比寻常人手工做的总是更加的精细，而且因为浪费的少，总量上也多些，有不怎么费工夫，如此一来，这成本自然也下去了好些，批发价格上自然也更加的低一点，同样是油水不多，可是这真发了出去，也能挣钱的，最起码他们在往别处运东西的时候，不至于空车而出，这本身就是已经挣了钱了。

    也正是这些人，就像是蚁群一般，为了一些银钱，将这周边一带的番薯不断的往这厂子里运送，又将刚做好没多久的粉丝，点心之类的往外头卖，在王大宝还没有彻底种出属于新时代品种的番薯的时候，这厂子就已经开始运转了，虽然一开始挣钱什么的，还是不用指望的，可是到底已经开始不用担心赔钱了不是。

    与此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个厂子，让周边的不少人家都得了好处，那些在厂子里做工的，一个个有了工钱，能养家糊口，还能便宜些在厂子里买东西，让家里得了不少的实惠，那些做小商小贩的人一个个也得了钱，家计好了不少，还有那些小民们，靠着自己的精明，卖点苦力，到处贩货，也多了一笔意外之财，最重要的是那些卖了番薯的农夫们。知道了这个往日里都不值钱的随处可见的东西如今居然也能卖钱了，不用说，这以后，在那些种不出粮食的地方，今年是势必要再种上一些的，甚至还要想法子多找点地方，多种一些，一来是为了卖钱，二来是，这自家的那些存着准备过冬的都卖了，为了冬天不至于饿肚子，怎么也该在储备一些才是，为了这个也不得不种。

    变相的，在不知不觉中，这周边的粮食产量自然也跟着上去了好些。而有了这么些意外之财的人家，有了钱的第一件事儿，自然是要消费的，比如买布做衣裳，比如找些个工匠，将房子休整一二什么的。甚至还有人给家里添置些牲口，多养上几只鸡，或者养上一只猪什么的，甚至有些想的没有那么远的，直接买上一斤肉给家里添点油水。

    消费水平也跟着上去了，按照如今的经济学角度来说，这整个市场自然又活了几分，谁说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经济学，什么是gdp，可是在这不声不响中，王大宝确实是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为这个国家，人民已经做出了一定的改变。

    等到王大宝回来，看着王管家递上的账册，看着这厂子的运转情况，就是他自己也有些吃惊，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这厂子居然已经运作的如此的顺畅了真是让他有些吃惊。

    “我不过是出去几日，这就已经能卖出去了？“

    “可不是，还是老爷看到远，咱们价格便宜，东西又好，可是有不少的商贩过来要货呢，每日这机器都不用停，对了那边的平安食铺生意也不错，咱们弄得这些个番薯的吃食，也很是受欢迎，不少人家还特意过来吃上机会偷师，又买了不少回去自己试做，如此一来，咱们的东西可不就是做出来就卖出去了吗。“

    王管家也得意啊，他做事儿利索，早早就把这铺子给弄好了这才有了如今这相辅相成的生意，说这生意好，可不就是夸自己办事儿得力？

    “恩，不错，这事儿办的好，对了种子我弄来了，全是上好的高产的种子，这事儿你要看紧了，最起码今年是别让人偷了去，到了年底，这产量上来，光是种子咱们就能卖出去不少钱，那些个大地主们，知道这东西能卖钱，产量还高，比种米粮合算，他们会不要？必定是要来问咱们买种子的。“

    他这么一说，那王管家也立马就明白了，笑眯眯的说道：

    “那咱们到时候还要和那些佃户们说一声才是，他们可是也会留下三成到四成的出息的，那可不都是种子？都是钱？即使咱们自己也要收，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藏着些？既然他们必定是藏着的，还不如咱们做个好人，这样好的种子，有人抢着要，怎么也该让自己人也跟着挣上一笔，佃户们得了好处，感念的自然是老爷您的恩德，明年种地的时候，也能更加的卖力气，以后也更听您的话。“

    看看，这就是人才啊，一件事儿他愣是能想出无数的好处来，这样的人以前居然只是个管事，可见这世上被埋没的人才有多少了，王大宝看着王管家一个劲的点头。

    “好，你确实是个脑子好的，想的比老爷我还周到些。这管家的差事没有白给你，我也不说那些个不实惠的，这事儿你只要办好了，到了年底过年的时候，老爷我必定给你个大大的红包，让你也能买上几亩地，好生的置办点家业。“

    土地情节，对上这个时候的中国人妥妥的是大杀器，那王管家听到这话，真是恨不得将心都挖出来献给了王大宝。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了。“

    有了这么一个办事儿得力的帮手，你还别说，王大宝这事儿吧，真是容易办多了，最起码所有琐碎的事儿，都有了人接手，有了这么一个人他立马就开始了第二个计划，那就是办一个福利院，这是他在船上就已经定好的计划，也是说出口的计划，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到了脑后，那可是事关他的信誉和他未来的计划的。

    所以这边他还没有歇息够，立马就又开始忙乎了，一边是要采购一个合适的宅子，不一定很大，可是房间是一定要多的，另外就是和那些留学生们联系，这事儿他当初说的时候，这些人也是表示过要参与的，可不能把他们给忘了，倒不是他缺钱，需要他们赞助，而是办这个事儿也是需要走关系，办个执照的，不然人家说不得还以为你这是准备收留了孤儿乞丐什么的，贩卖人口呢。

    他在这城里如今口碑真的是很不错，这才一准备动工，那一边那些留学生们自己听到消息就找上门来了，顺带还带来了不少的房产消息。

    因为这事儿是王大宝在船上就说过的，还感动了不少人，差点就获得了感动中国大奖，所以所有人都记忆深刻，而记忆深刻的结果就是，每当他们看到合适的房子，都会不自觉地帮着记下来，只想着到时候若是这王大宝真的准备办，就能直接说出来，让王大宝少费心了。

    这些心思或许往日看不出什么，可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却正好是得用了，他一说立马就有三五个人拿出了很合适的地界，房子给他做参考。

    他能懂什么？自然是将大致上的要求说了一遍，然后根据这个要求，一点点的带着人晃悠，将那些大家推荐的房子看了一个遍。最终看中了一处三进的宅子。

    这宅子说是三进其实倒是也不尽然，其实真要说起来，那是三四家的宅子并在一处而成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这造型上很是不整齐，从上往下看，估计绝对是歪歪扭扭的，很是别扭，可是真从正门进去，却还算是可以，不过是左右都有小院子，还一个大一个小。后头的院子又是只通着一条夹道罢了。

    王大宝能看上这里，不是因为这造型奇特，而是因为这房子或许原本是几家人挤着住的缘故，一些空地上又起了些单间的小房子，一来二去的，明明不过是三进的规格，可是这房间却有足足四十间。比寻常的三进多了将近十间。

    按照王大宝本来的算计，除了要作为上课的课堂，还有做饭的，吃饭的房间之外，其他能住人的屋子，一个屋子怎么也要住上四个人，就像是原本他在学校的宿舍一般，后来看看这屋子一个个都是做的土炕，想着都是孩子，弄个大通铺，似乎也是可以对付的，如此一来，将近三十间的屋子，一个屋子住下六七个孩子，就能直接收容将近二百个孩子，就这还是留出了能让老师住的单个屋子的情况下划拉的。

    这真是让王大宝高兴不已，就这么一个宅子，就能收容这么些人，那么也就是说，他最起码在一两年内估计是不用在寻摸更加大的地方了，就他想来，即使这地方再怎么穷，也不可能一下多这么多孤儿出来吧。

    虽然这个想法很快他就彻底歇菜，不再去想了，可是在这会儿他是真的很满意，感觉自己到这里之后，真的是一切顺利的不像话，比往日去啊美国都顺当，高兴的不行。

    王管家也高兴，这一来是因为他的东家这是要做善事儿，是大善事儿，遇上了这么一个慈善的东家，他自然是欢喜的，二来他也知道这世道，孤儿什么的有多不容易，能多救活点性命，即使他只是个管家，是个办事儿的人，他也感觉自己这是绝对的在行善积德，是给孩子们积福的好事儿，最后是他看得长远，约莫的也看出了自家东家的心思，这是想从小培养心腹，好在将来，有足够的人手给老爷办事儿。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到如今为止，家中所有的人，包括了在厂子里，在食铺上管事儿的人，一个个都是东家自己买来的契约的下人，不是什么从小带大，或者是家中世仆，这样的人一时用着没有什么，可是时间长了，秘密接触的多了，可就不好说了，万一被人买通了去，那损失可不是一点两点，所以说忠心什么的，这会儿真是不能确定，还需要时间验证。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了老爷恩惠，被老爷养大的孩子才是最可靠的，这样长大的孩子，若是将来背叛了老爷，那真是，世间的唾沫芯子都能淹死他了。这样的人将来一个个放到了关键位置上，不但能看住了产业，还能看住了人，让那些背叛的可能性降低到可以接受的地步，这才是关键。

    想到老爷的雄心壮志，王管家就感觉自己的未来那是一片的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