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保安

林翰现在不是很关心自己有了猫的夜视能力，眼前的兴奋还不足以抗衡过他担心自己的眼睛到底会不会“发光”。能夜视固然是好；但是一到晚上俩只眼睛就变成了灯笼，随时冒光，想想都可怕，这不就成了怪物了么？救回来的猫指定是有古怪，就目前的情况分析，很可能是那一爪子挠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惹的祸，这只猫身上有些特“特殊”的东西已经通过这一下亲密接触留在了自己的体内，最最可疑的就是那道蓝芒，可是究竟蓝芒是什么，能不能通过科学的角度论证或者解释，这都不得而知。

    林翰下意识的拿出手机要打给石嘉，又感觉不妥。别说这个时候是深夜，石嘉已经睡了；就是他听说自己有事能马上赶过来，但真要看到自己这样风骚的“妖眼”，那又该怎么办？林翰放弃了通知石嘉的想法。这个事情没整明白前，任谁都先不能说。他隐隐的感觉内心有些恐惧，又有些无助，怎么办？借用网络流行的话，这不科学啊。

    室外的嘈杂声又变大了，这个半夜送来的急诊患者刚刚在一次交通肇事中受伤，严重的颅脑出血。肇事者并没有逃跑，直接报了警，并且第一时间把病人送来医院。中年女医生脸色严峻，给家属下了病危通知单。后面陆续赶来的患者家属见自己的亲人凭空遭遇这飞来横祸，现在又被下达病危通知，情绪就很不稳定。女的就开始哭；几个男人开始爆粗口，先是埋怨医院救治不力，后来又四下找寻肇事者要“教训”一下。一时间急诊的门里门外乱哄哄一片。

    林翰和做贼一样的偷偷从行李房溜了出来，回身轻轻的把房门带上，他感觉要实验人家看自己的眼睛的事情，这群患者家属现在不会是最合适的选择。如果宋若晴还在，那说不得，硬着头皮也得叫她瞧瞧。但是现在宋若晴已经下班回去了，医院里根本就没有再认识的人了。急诊室门口的那群人现在看去，情绪非常激动，有几个男性甚至就要硬闯进急诊室，中年女医生拼了命的拦阻，口中嚷道：“几分钟之内就会送手术室，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重，你们进去又能怎么样？大家要冷静，配合一下.。”

    林翰正了正衣冠，开始向急诊室反方向的大门口慢慢走去。大致的情况他听到了，病人家属正在寻找肇事者，如果自己这时候误打误撞的走过去，很有可能就被人想当然的认定是肇事者。他们情绪激烈，绝不会像是平日里那样分析思考问题。再说这大半夜的一个生面孔出现在急诊室门口“看热闹”，本身就很不正常。所以林翰选择了反方向，背对急诊室，但是还不能走的过于匆忙，这也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

    家属们依然吵闹的很凶，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林翰的出现。林翰出得大门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去，这个门口还真不是急诊的正门，而是一个偏门。几阶台阶的下面就是一条并不宽敞的鹅卵石甬路，路的另一边就是一片初夏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青草地。很明显这个门不是经常进出患者的门，大概多数经过的都是医院的内部员工，比如打饭打水之类的时候，这里是一条近路。

    林翰注意到斜斜的雨打边上，矗立着一根几米高的电线杆，上面亮着一盏惨白的照明灯。除此之外，附近在没有一丝别的光亮了。但是就只这一盏灯那微弱的光，在林翰眼中不啻是像体育馆内的高强度照明灯，把四下的景致照的通透，一览无遗。林翰先是慢慢的坐了下来在台阶上，又慢慢的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该死的猫！”他心里开始烦闷起来，这完全不适合人类的夜间视力感觉，给自己的冲击太强烈了，由恨生恶，不禁埋怨起自己多事，好端端的去多管什么闲事？现在好了，他好心救下的小生灵，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把恶毒的诅咒在心里反复骂了几个来回，林翰狠狠的把烟蒂摔在地上，站起身来，向医院的正门走去。尽管背对着那盏小路灯，他还是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前面的方向和路况，摇摇晃晃的转过拐角来。前面是一大片很开阔的停车场，几十辆汽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右手方向是医院门诊的正门，左手方向是保安室，大概二十几米远。林翰惊叹于猫的视力在夜间真是出奇的强悍，这么远的距离，黑漆漆的，他还能看见门口那小小的“保安室”三个字。“真他玛牛逼的紧！”林翰苦笑道。

    恰在这时，保安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影速度很快的跑了出来，拐到房间的另一侧僻静处开始解裤带。林翰看得真切，是个小保安，虽然没戴帽子也没穿上装，但是看裤子却是保安的制服。估计半夜尿急，为了图方便也不去楼里的卫生间了，直接在房后要就地解决。林翰灵机一动，紧走前了几步，装作也很急的样子自言自语：“这厕所真是不好找，靠。”开始也解裤带，故意把窸窸窣窣的声音弄得很大，待到要靠近那小保安的时候“啊”的一声，仿佛刚刚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小保安昨晚没少喝酒。几个兄弟看看夜幕降临，忙了一天都很困乏，等到保安主任也下班后，就凑钱买来酒菜，开始喝酒聊天。这哥们酒量不大，喝得不少。半夜起来酒意还没怎么过，直接就去房后方便了。林翰“示警”的声音在先，他心中便有了准备，见到出声的人靠近也没吱声。林翰却是不得不装作突然撞见人的样子很吃惊，随即便挨到他身边也开始方便。

    俩个不认识的大男人一起尿尿，基本上是没什么话说的。更何况这深更半夜的再凑在一起干这事，就更没啥好说的了。小保安只是努力的站稳自己迷迷糊糊的身子，想快点解决完战斗马上回屋，完全没有看一看林翰的意思。林翰耳听得俩人“哗哗”的尿声不绝于耳，超常的眼力看到这俩股“清泉”落地后慢慢的混合在一起，欢快的奔向不远处的一条排水沟。还是没想到要说点什么，于是便慢慢的把脸正面探向小保安耳旁，寄希望对方能抬眼看下自己。

    小保安依然是无动于衷，眼睛闭的很死一点没有睁开的意思。林翰伸长脖子，来回探了几次均是无功而返。心中着急，猛的一跺脚喊道：“靠了，耗子！”这一嗓子把小保安吓的“激灵”一下，眼睛立时就张了开来，手一哆嗦，差点没握住自己的小弟弟。先是惊恐的看了看地下，又抬头下意识的看了眼林翰。林翰急忙把脸凑了过去问道：“是耗子，钻进草里了，兄弟你没看见么？”小保安回过神来，没有转过头，说道：“随便吧，一只耗子。”便开始系裤带，林翰大急，凑过脸去的时候加大了幅度，脖子也似乎是探长了一截，鼻子尖差点挨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小保安有了察觉，侧目望过来，见到林翰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眼光闪烁不定，张着嘴欲言又止，喉结处来回滚动，很是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一躲，磕磕巴巴的道：“你.你要干什么？”林翰道：“兄弟，你看我.。你看我.像不像喝多的样子？”小保安上下打量他几眼，皱眉道：“我哪儿知道，你这人有病！”转头就走。林翰大喜过望，对方看到自己以后全部都是正常人的反应，那就说明自己的眼珠子没事，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嘿嘿笑道：“是，是，我有病。”小保安又诧异的回头瞅了他一眼，脚下不停回屋去了，估计这回他真的确定这哥们是有病的了。

    林翰轻松下来，顺着偏门又转回到急诊长廊里。刚才的一群人已经影踪全无，寂静的很，估计是病人开始手术，一股脑的全都跟去了。轻轻走到急诊室门前探头看去，里面空无一人，桌椅凌乱，地下散落着不少病历记录和一件医生的白大褂，想来刚才闹的很凶。林翰看了看表，接近凌晨4点了，自己仍是全无困意，只好又回去行李房。

    上的床来，林翰开始辗转反侧。这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诡异的很。究竟那只猫是把自己病毒感染了，还是“基因”感染了；亦或是上苍突然对自己垂怜，让自己拥有了猫咪的夜视能力？林翰看过几本特异功能的面的主人公无一不是全身异能，神通广大。他读的呵呵一乐，评价多半是：扯淡。但是如今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落在了自己头上，又如此真实，还是扯淡么？又该怎么解释？不行，明早起来一定要再系统的查一遍自己的身体，必要的话就回大学找当年的导师亲自来化验自己的血液，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林翰胡思乱想着，终于有了困意，沉沉的阖上了双眼。梦中，蓝芒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