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急诊

弓语又跑出去买了几袋热乎乎的肉包子还有水，交给石嘉说：“早上你俩就没吃饭，快趁热吃。你看看有时间陪下翰哥吧，我耽误一上午了，得去公司上班了，有事再打给我。”待到她走后，林翰和石嘉饿狼一样，瞬间就把几袋包子风卷残云吃的干干净净。林翰只觉也有了些力气，偷眼看了看急诊医生办公室，说：“不如回去吧，到咱家外甄大夫的小诊所挂水也是一样，我自己知道用什么药。”石嘉还没言语，就听见旁边一个女声说道：“不行。小语和我说过了，一定要你过夜，也一定要挂医院的药。”

    林翰和石嘉一起转过头，眼前一亮，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明眸皓齿，青春靓丽的妙龄女郎。这个女孩子漂亮是漂亮，但是不见得是绝色，只是五官长的十分匀称，杏眼下的小鼻子很挺，叫人一见就有一种很搭的感觉，怎么看怎么顺眼。蓬松的马尾辫这时候被她随便竖着扎了起来，一件白大褂开着襟像是才穿上身，显得清清爽爽。“我叫宋若晴，你们好。”这女孩见吸引到俩人的注意力，这才礼貌的开始自我介绍：“我和小语是阜环的高中同学加老乡，在这里工作。今天我是下午当班，她早上打过我电话的，后来又嘱咐我照顾这位林.林.”“林翰。”林翰站起身说道：“你好宋医生，我不知道你和小语的关系，还在这里上班。小语也没和我们说.。看来要麻烦你了，先谢谢你啊。”宋若晴一笑道：“不麻烦，也不用谢。不过我刚才听到你们商量着要走，那可不行。既然小语拜托我照顾你们，那就别客气了，你们先坐下。”转身走向办公室，又回头嘱咐道：“先坐着啊，我看看你们要用什么药，很快过来的。”石嘉低声道：“同学加老乡？阜环果然这么多美女么？”林翰不由得想起昨晚和小语吃饭时候的对话，笑道：“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这姑娘是肯定不会亏待咱们，一定能照顾好我的。”石嘉问道：“为什么？”林翰道：“看她的名字。”石嘉纳闷道：“名字怎么了？宋若晴嘛。”林翰哈哈笑道：“对啊，宋若晴嘛，送热情嘛，哈哈。”石嘉一听也觉得好笑，不过自己学问不多，姓宋他是知道的，至于是“若晴”还是“热情”还真不好掰扯。

    又过了一会，石嘉和林翰商量：“翰哥我先回去看看奶奶，给她买点菜，饭我走的时候热在锅里了，我怕她自己又将就不好好吃，过会我就回来。”林翰有点愧疚，道：“耗了你一上午在这里，哎。行，咱俩之间不说客气话了，你快回去，下午也别来了，你去快递公司看看，和老板说下我的事.。”突然想起石嘉未必知道自己答应弓语去医药公司上班了，岔开道：“就先代我和他请下假吧，把你的事情也安排下，晚饭后再来。”石嘉也以为林翰要自己和老板说的是请假的事，不疑有他，起身要走。林翰又叫住他，隔了几秒还是说道：“记得喂猫。”石嘉怔了一下，无奈的点点头去了。林翰很是无语，石嘉几年前和自己一起因为邻居的关系结识，这一路走来，处的感情非常好。换句话说，他对自己的依赖性很强，信赖性也很强，有时候甚至是无条件的依附，什么事情都想要一起分享。人虽然话不多，但是林翰知道，这是个可以托付信任一辈子的哥们，自己也从心里疼爱这个小兄弟。可是越是如此，辞掉快递公司活计的事情，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对他开口。尽管只是不在一起工作了，或者说有可能不在一起住了，但这不妨碍俩人继续做哥们。林翰还是隐隐地怕事到临头伤了他的心，石嘉并不自卑，但是内心很脆弱。也许一起面对暴风骤雨他不在乎，可要说暂时的分散离别，还真怕他难以接受。林翰甩了甩头，决定先不想这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林翰痴痴发呆的时候，宋若晴快步走了出来，见他一人独坐就问道：“你的小兄弟呢？怎么走了。”林翰道：“家里还有老人家，他回去照看下。我现在能吃能喝，也能动了，自己就可以的。”宋若晴恩了一声，说道：“刚才和张主任请示了下，不用等到晚上，一会你就进急诊来挂水，还有床位呢。好在今天就俩瓶，一大一小，你就占着床位先挂。要是临时来急诊患者，你就再挪走也来得及。”林翰想了想，说：“还是算了，这样给你添麻烦。要是能现在挂水，我就在外面挂了，哪里都是一样。正好夜间也不用在这里遭罪了，早挂完早回去。”宋若晴摇头道：“别回去，小语说晚上下班还要过来看你的。再说你的手现在还没消肿，留在这里方便观察。”林翰只好道：“先挂水吧，就等到晚上小语来再定。”

    临近下午4点的时候，俩瓶药水已经挂完了，宋若晴从扎针到拔针全部都是亲力亲为。中间还几次过来看看林翰手臂的伤处，并且量了体温。林翰眼中见到这一下午宋若晴还真没闲着，进进出出的来了好几例急诊患者，她和另外一位当班的女护士忙的团团乱转。直到正常下班时间到了，才稍微的好了些。林翰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恢复，已经不像早上来的时候要靠石嘉背着那样不济了，同时也感觉这个时候肚子明显的饿了，“咕咕”叫个不停。小女护士可能下班了，只剩下宋若晴一个人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前，还在不停的抄写着病人的病历。林翰轻轻的走到她面前，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宋若晴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开始写，一边问道：“感觉怎么样？好很多了吧。”林翰道：“恩，力气在恢复中，好很多了。”又看了看她写的病历，道：“你这一下午真的很忙，以前很少来医院的急诊，今天才知道你们的工作量这样大。”宋若晴微笑道：“才知道吧？今天还算可以的了，我们最多一次同时应对30多个患者，简直要了命了。”林翰诧异道：“怎么会一次有那么多？”宋若晴道：“学校的学生，一个班的有一大半食物中毒。”“哦。”林翰明白过来，又问道：“我看那个护士走了，下班了吧？你怎么还不下班？”宋若晴停下笔，很惊奇似的看着他：“下什么班啊，我今天是下午到晚上10点，过了10点才能下班的，明天中午再来，这周排的就是这个班了。”林翰道：“要是靠时间还好点，偏偏又这么大的工作量，真够受的。不能想办法调一下岗，或者换下大白班？”

    宋若晴道：“本来可以。但是我才参加工作不久，缺少经验。急诊是最最锻炼人的地方，也是最能积累临床急救经验的地方，我想快点提高自己的水平，还是在这里再干一段时间吧。”林翰点头道：“难为你想的周到。要是一般人才不愿意来这里受罪。”宋若晴得了赞赏，抿嘴一笑。歪头道：“高帽子先别着急戴，是不是下一步你打算和我商量，你要回去的事？”林翰笑道：“俩码事，回去的事咱等小语来一起商量。”想了想又道：“你忙了一下午了，还抽时间照看我，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让我表达下谢意。”宋若晴笑道：“这个可不用，就这么点事，哪里用请吃饭？你太客气了，再说，值班呢，一会去食堂打饭就可以了。”林翰道：“不能出去啊？有食堂，那也行。你告诉我你要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打饭，顺便我也吃一口，今天先这样谢你成不？”

    弓语拎着一大袋东西大步走了进来喊道：“不成！”宋若晴见是弓语，放下手中的笔记，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小语带了这么多好吃的，不用林哥请了。”伸手就去翻袋子。林翰微笑道：“下班了？”“嗯，”弓语和宋若晴关系似乎是很好，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把外套脱了，转过头问道：“怎么样，药都打了么？”林翰接道：“打完了，已经好很多了，就等你来请示下，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考一下若晴姐啊，”弓语道：“能不能回去，就以你现在的情况，咱们问问未来的宋医生，看她怎么说啊。”

    宋若晴嘻嘻笑道：“先纠正啊，不是未来的医生，现在就是。实习期都过了，应该说未来的宋教授。”林翰笑道：“教授太低，院长吧。”宋若晴笑的更加欢畅：“也不错也不错。林大哥的手虽然消肿了，但是理论上来讲，不排除仍有病变的可能，尤其病源不是来自病人体内，而是猫狗等家畜造成的，交叉感染的几率更高。嗯，今天反正是我的班，给你安排个小单间，只留一宿，明早无事了，就可以放行了，怎么样？”

    弓语一拍手道：“什么还怎么样，宋院长说的就算了，没得商量。翰哥，你好大面子呢，还有小单间，快来谢过宋大院长。”林翰苦笑道：“若是放我回去，我谢的更诚心好不好。”弓语道：“不好，留下观察一下你又死不了，这都是为你好，以为谁还愿意留你啊？来吧，吃饭！今天晚上看到那家的熘河粉做的真是诱人，本来还带了石嘉那份的，他不在的话，这份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