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烧六百里

    在第二天午后，李凌目睹了云平城上空盘旋的两只巨大雄鹰，它们与他初到这个世界时所见的鸟类颇为相似，只是体型略小。马彪一眼便认出了它们的身份：“不妙！北贼即将来临，这是漠北鹰部饲养的神鹰！它们不仅能轻易猎杀野狼，还能在天空中侦察军情！通常，在神鹰出现后的两个时辰内，他们的骑兵就会抵达！”马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因为鹰部通常坐镇中军，而这次却作为了前锋。

    李凌听闻神鹰的威名后，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次采用的是火攻策略。如果真的进行埋伏，岂不是明摆着被围困至死吗？他当然不会透露自己的失误，于是立即命令留下放火的死士躲进预先挖好的地洞中，而他与马虎则带领剩余的五百人马先行撤离。

    果然，一出城门，那两只雄鹰就在头顶上空紧追不舍。李凌迅速命令人马分成数个小队，分散开来并约定各自藏好，只等云平城火势燃起制造混乱。尽管雄鹰聪明非凡，但它们终究不是人类，无法识破李凌的计策。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它们无奈地返回了。

    看到连大夏边军都为之变色的鹰部神鹰就这样被耍回去，马虎对李凌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而李凌心中却暗自庆幸，若是自己带领的是上万人马，恐怕会反而逃不出这鹰的眼睛。

    两个时辰后，云平城西北方向果然出现了北方草原联军的人马。虽然这只是先锋部队，但人数众多、漫山遍野。这支人马的首领正是呐克王子。由于格林狼部作为先锋失利，老可汗便任命刚攻克云州城的呐克为先锋大将。他不仅得到了八万人马和两只鹰部神鹰的支持，还有烈火堂的武宗高手烈风等人随行。他们的目标直指金阳洲大营。

    此时的呐克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他率领着八万人马，心中已经开始憧憬着未来的可汗之位。他凝视着眼前城门大开的云平城，收起遐想，等待着呐克的命令。有牧鹰者向他报告：“王子，南夏人已经弃城往东南逃跑了！”

    呐克询问：“南夏人的确切位置在哪里？”牧鹰者回答：“据神鹰所示，他们已四散逃离，队形全无。”呐克轻蔑地笑道：“这些胆怯的南夏人，倒是跑得挺快。”有手下恭维道：“呐克王子英勇无比，连云州城都能攻下，何况云平城这种小地方。”另一人也附和：“呐克王子的威名，已让南夏人闻风丧胆。”一众手下和小部落首领都纷纷拍马屁。呐克一时有些飘飘然，烈风还是道：“二王子，还是派人前去查探一下云平城内情况才好！”

    呐克心中不悦，他并不喜欢被称为“二王子”，这意味着还有大王子存在，而且烈火堂的烈娇已成为圣女，与大王子走得很近。但呐克并未表露出不满，毕竟烈风是武宗高手，负责保护他。他回应道：“风伯父考虑周到，派人去探查云平城内的情况吧。”随即，一队身手敏捷的勇士潜入云平城。不久后，不一会云州四面城墙上都出现自己的人，城内空无一人。有人回报说城内有未完成的陷阱，大家都认为南夏人是仓促逃走的。另外还发现之前被俘的格林狼部勇士，这让随行的格林狼少主格尔特很是脸上无光，而这三百多俘虏就有人把李凌说转答的话一说，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有人就道：“这南夏的书呆子，真是呆！”呐克也笑道：“哈哈！他们还想回云州？从此以后云州已是我们漠北人的草场！云州城我们都住了，这云平县城我们还不能住？今晚我们就把云平城都住满了！”众人都附和着大笑，随后呐克人就率领鹰部人马先进城，其他部落也紧随其后，而那三百俘虏却说对草原神发了誓言怎么也不进城，这再次又引得众人嘲笑，可是格尔特也不能把这三百多人直接砍了，毕竟这三百多人还有家人兄弟在军中，如果是战死的大家都不会说什么，但就这样被砍了不免引起军心不稳，格尔特最后干脆就把自己部落驻扎在城外，反正自己也不想进去被他们嘲笑，于是这小小的云平城这一夜住了约四万人马。

    是夜三更时分，李凌和马虎等已经摸回云平城外，马虎此刻紧紧盯住那城东门，因为马彪正在城中准备放火，本来马虎安排其他人去办的，但是马彪却一定要自己带队，因为他都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有一个有威望的主心骨领头会大大增加成功率！不一会就见到城内有一处火光冒起，随后多处开始起火，马虎当即带着人马冲了过去，还没到城门口就听到城内有人呼叫着火了，马虎带的人马虽然不多，但是晚上的哨兵更少，但是马虎一冲散哨兵进城门就傻眼了，这小城内街道上都住了不少漠北士兵，此刻街道上乱糟糟的一片，自己这点三百人马冲进去准冒不起一个泡来，好在马彪机灵他们都身着格林狼部的服饰，此刻见马虎前来接应就按之前的暗号故意和马虎打在一起杀出东门，点燃了城门准备好的柴坑，不少漠北士兵死的不明不白，最后终于有人发现搞鬼的马彪一伙，然而大家拥挤到东门口去发现周围火势已成。

    城外的格尔特也被惊醒，看到城内起火和喊杀声，他立即带领人马前往西门查看。只见城门口有人正在砍杀自己部落的士兵。格尔特今天已经受够了嘲笑，此刻更是怒火中烧。他愤怒地吼道：“这些乱兵造反了，给我杀！”于是，城内逃命的士兵和格尔特组织的城外士兵开始了混乱的互相残杀。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那些倒下的格林狼部士兵脸上的一抹微笑。虽然他们没有点燃西门的火，但却成功地引发了城内士兵的内讧。

    城内的士兵本就慌乱那砍得过城外的人马，又被堵回城内，这时刚逃到西门附近的呐克听到手下士兵都纷纷说格林狼部放火造反了一时人心惶惶，他心中就凉了半截，但是他知道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尽力保持镇定，寻找脱身的机会。呐克愤怒地咆哮道：“格林狼部卑鄙阴险，难怪他们今晚不进城来，大家随我杀出去！”与此同时，烈火堂的烈风也带这烈火堂的高手在呐克一旁，烈风也不说话他几下跳上城墙四下一看就脑袋一蒙！不光这城内有火，这远处四方均有火光，原来李凌带领剩下的人马在外面也四处点起火来，借助风势，火势迅速蔓延！而那格林狼部和城外其他各部正在一起，这格林狼部造反怎么可能联合那么多其他部落？随即他仔细一看众人神色脑袋一闪就猜多半是炸营了！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漠北的人，尽管他对漠北的人没有好感，但烈火堂此刻与他们同在一条船上，他不得不伸出援手。

    烈风看到城门口已经陷入混战，火势也越来越猛烈，漠北士兵一片混乱。他顾不上那么多，从城楼上踢下几根大木，砸向交战处，顿时人群大乱，双方人马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烈风趁机一跃而下，落在双方人马中间，大声喝道：“都住手！我是烈火堂的烈风！你们中了南夏人的计策！”

    双方将领都认识烈风，于是纷纷停下脚步。烈风见局势稳定下来，便说道：“格尔特将军，是南夏人放的火。你们看周围远处，先带人马后退！”众人环顾四周的火光，心中都感到一阵寒意。城外的人马不都是格林狼部的，所以其他首领也不是笨人知道搞错了，纷纷收拢自己的人马。

    呐克终于带领人马冲出城外，然而此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大夏的战鼓声和喊杀声。众人都以为中了大夏大军的埋伏，人心惶惶。呐克也顾不上找格尔特算账，慌忙带领人马撤退。八万人马的混乱中，分不清敌我，漠北人马都以为身后有追兵。呐克发现无论怎么跑，四周都是火光，整整跑了一个多时辰才听不见那鼓声。

    天色渐渐蒙亮，呐克派人清点人马，发现昨天的八万人马就少了近三千人，还有不少人被烧伤。此时的呐克愤怒至极，尽管损失的人员并不多，但几乎所有物资在城中化为灰烬。尽管漠北人耐寒，但他们也不能在冬天没有帐篷的情况下在野外过夜。呐克看到漠北军队一片狼藉，心中愤怒不已，双眼通红，恨不得将格尔特撕碎。烈风向众人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但呐克仍然紧盯着格尔特，恶狠狠地命令道：“格尔特，把昨天那三百名俘虏拉出来处决！”格尔特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二王子，昨晚我部回来的人都在我营中，绝不是他们干的。而且风伯父也说了，这是南夏人的阴谋。再说了，昨天是我们的人建议大家不要进城内住，这怎么能怪我们格林狼部？”呐克被气得想要当场动手。然而，尽管呐克是主将，但由于草原联军的性质，他们对各部的约束力并不如大夏方面强大。格尔特现在也不怕翻脸，因为他相信格林部对鹰部的实力并不逊色多少。其他各中小部落看到两大部落即将发生冲突，都选择保持中立，不愿卷入其中。眼见局势紧张，最终烈风出面调解，让双方分开扎营，并派人向中军汇报，请可汗定夺。

    昨夜，云州各地的草场和树林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整个云州东南部的夜空映照得通红，犹如地球上夜晚看到的远处城市灯光映照在天空的景象。金阳州大营的哨兵都察觉到了云州的异常情况，不过报上去，新到的主将夏弘盛却没当回事。因为夏弘盛知道云州已经没有多少大夏的部队了，他的首要任务是守住金阳州大营。

    这一夜，整个云平城以北方圆近六百里的地区都被火光照亮。漠北联军的中军将领呐曼也被惊醒，看到到处都是火光。由于漠北人喜欢在草多的地方扎营以方便牛羊吃草，火势迅速蔓延，战马和牛羊惊恐地四处奔逃。在这广袤草原上，帐篷接连被火焰吞噬，这熊熊大火根本无法被扑灭。漠北的将领和士兵们误以为大夏的军队已经发动攻击，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呐曼心中不禁感到绝望，难道这真是天要亡我？如果此刻真的有数万大夏军队冲杀过来，漠北联军恐怕难以抵挡，说不定漠北联军就完了。

    潘义看着那慌乱的大营而自己身边不到百人心道真是可惜，在这世界没有很强的武功随便冲营很可能被杀，而武功高者那还愿意随便搏命？除了刚到这世界的李凌愣头青干过一次，之后的烈炎也只是抢夺了一个城门便收手了。

    尽管这草原上的火焰看似凶猛无比，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大部分都是易燃的草皮，一旦烧过一遍，便没有更多的可燃物，火势便逐渐减弱。不到一个时辰，只有零星的树林还在燃烧，而平地上留下的一层黑色草灰，仿佛在告诉人们昨夜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火。

    不提漠北这边众人苦恼。而大夏这边马虎马彪和刚回来的潘义汇合后都神情激动，这一晚打的太刺激了，一千多人追着漠北八万人马跑了大半夜，马虎也在那可惜自己要是有一万兵马就敢真的搏杀一次，不过这种战绩也够以后吹嘘一辈子的了。

    众人纷纷称赞李凌的英勇和智慧，王凤站在李凌身边，也为他感到骄傲。李凌却谦虚的道：“都是兄弟们卖力，不过这才算过去一天，我们还要至少拖住对方一天才可以。”马彪就笑道：“封参将！封军神！你只管说，我们照做就是，就是再杀向那北贼大营我也不皱眉头！”大家都知道马彪开玩笑，李凌道：“别再说我是参将或军神了！我只是一个落榜书生！”众人心中听得李凌这么说以为李凌对秋试失利而失落，现在大家都知道李凌这是有真本事的，可这么有本事的居然会落榜，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埋怨朝廷不识人才，这时马虎就道：“封公子莫要灰心，如果这次将北贼打跑了，我定向朝廷保举你做个武举！”这武举也算举人，只是比文举地位稍低一些，不过并不说重文轻武，而是武举因为性质缘故以后多为军中效力，而因为大夏年年边关战祸死伤不少，所以武举人招收的名额比秋试文举多一些，而马虎本人也是武举出生。李凌却笑道：“考不上也没关系，我本就打算回乡里教书育人！”

    李凌本说的真心话，众人却更以为李凌对朝廷彻底失望了，马彪和潘义等纷纷上前前安慰他。李凌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好心，就转开话题道：“这云平城周围已经基本被烧毁了，没有藏身之地，我们分成十人一组，各自后撤五十里，沿途多设烟堆。等明天天亮后点燃烟堆，继续撤退。后天晚上，我们在下一个县城集合。”

    众人听到“烟堆”这个词，都感到困惑不解。李凌解释道：“就是等烟堆有火星后，用湿草等物压在上面，这样只会冒烟，不会起火。”

    潘义疑惑地问：“这样真的能点得着火吗？”李凌耐心解释道：“这次我们不需要点燃烟堆，只需要让它冒烟。因为这种烟应该能驱散昨天那些北贼的鹰。”马彪兴奋地问道：“那些鹰真的怕烟吗？”李凌不确定地回答道：“在我家乡，以前经常有鹰捉家禽。后来，人们发现鹰喜欢盘旋，容易撞上烟堆。烟能刺激人的眼鼻，或许这些鹰也不例外。只是因为昨天风大，烟都被吹散了，所以我们才需要继续点烟堆来迷惑或扰乱鹰的视线。”马虎听后赞叹道：“封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大家休息一会儿后，就按照封公子的方法去办，多设烟堆，明早放烟！”众人纷纷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