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云州风云变

    李凌离开城东门后，立刻递给吴婆子二百两银子，嘱咐道：“吴婆婆，这京都附近还算安定。这二百两银子你们拿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如果遇到麻烦，就报秦家秦安老爷子的名号，他在京都附近还有些影响力。我有急事要先走，你们多保重。”

    李凌说完，便匆匆上了马车，往北驶去，然后折向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他的目的地是云州，王凤的老家，他打算将王凤姐姐的骨灰安葬在那里，然后带王凤回黑风寨。离开京都越远，李凌的心情越轻松。李凌对这京都现在是发自心底的畏惧，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国运天势吧。

    与此同时，大夏帝国西北部的天空乌云密布，烈风呼啸，人们纷纷关门闭户。在云州与北方草原联盟的前线，北方草原联盟近五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新圣女烈娇和呐塔率领三万精骑直扑虎口要塞的补给线，另一路由鹰可汗和司徒乐等高手率领，意图横扫整个云州。

    在云州与漠北联军交界的一个城池门口，几名守卫士兵围着火堆取暖。士兵甲抱怨着天气的恶劣，士兵乙担心漠北的敌军会趁机进攻，而士兵丙则调侃说将军们都去寻欢作乐了，敌军不会在这种天气发动进攻。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一个士兵疑惑地问是打雷还是马蹄声。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城头上一个敬业的士兵犹豫着要不要关闭城门。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矢便射中了他。紧接着，更多的箭矢飞来，围在火堆旁的士兵们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死伤惨重。

    毫无悬念的屠杀后，漠北旗不久后在城头升起。与此同时，类似的场景在云州的多个地方上演。大夏边军毫无防备，漠北草原联军势如破竹，直到大军先锋鹰骑兵距离云州城仅有两百里时，云州城才意识到敌军已经逼近。

    云州太守崇华迅速派人四处求援，同时紧闭城门，召集青壮帮忙守城。整个云州城陷入了紧张而有序的运转中。两日后，鹰可汗呐曼和圣母司徒乐率领大军抵达，将云州城重重包围。鹰可汗和手下们异常兴奋，因为相比以往在北关州的艰苦战斗，这次他们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占领了云州的大部分地区。

    然而，圣女司徒乐观察到众人的兴奋神色后，却感到担忧。她提醒道：“大可汗，虽然我们已经占据了云州的大部分地区，但云州地势并不险峻，难以防守。如果我们不能攻下云州城，就无法完全掌控云州。而且，云州太守崇华此人谋略过人且十分顽固，我们不可轻敌。”鹰可汗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可汗次子呐克跃跃欲试，提出由他率领部队攻打云州城。其他将领如大将狄秋、霍休、格林狼部的格雷和格尔特等也纷纷请战。他们明白云州城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边军基本已被歼灭，周边小城无法救援。云州城已成为一座孤城，这个立功的机会不容错过。

    呐曼可汗看到士气高昂的将领们，也倍感振奋。他下令今日安营扎寨、准备攻城器械，并决定明早发起攻击。他分配了攻城任务：呐克率三万人马攻东门，狄将军率三万人马攻北门，霍将军率三万人马攻西门，格雷和格尔特率三万人马攻南门。谁先破城，赏千金并赐牛羊千头；若能斩得云忠老儿首级，更是赏三千金！众将领齐声应诺，眼中闪烁着红光。

    尽管云州城作为州城规模不小，但由于地广人稀且前线军队被抽调，现在，城里剩下的主要是老弱病残。尽管崇华强征了青壮，但守军人数也只有四万出头。好在守城要求不高，否则在野战中，他们很可能一触即溃。

    次日天一亮，崇华就得知了城外四面被围的消息。对方居然打算四面攻城。虽然他不知道中国古代有“围三缺一”的战法，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无处可退的绝境。站在城楼上，他看见对面摆出的阵势，几十万人马无边无际，不少青壮士兵脸色惨白，拿武器的手明显在颤抖。

    此时，东门外是呐克主攻的方向。鹰可汗呐曼带着一众人马为儿子呐克压阵，并派出一个刚投降的大夏叛将去劝降崇华。投降？崇华从未考虑过。他家族的声誉作为大夏的良臣，绝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选择。现在四面楚歌，逃跑已不可能，唯有死战到底。

    崇华站在城楼上大骂叛将，叛将羞愧而退。或许崇华的骂声起到了作用，他发现不少士兵恢复了些气色。他灵机一动，大声喊道：“众将士！我大夏国立国数百年！哪次不是将贼酋赶杀出去？我崇华今日誓与城共存亡！我前日已经派人求援，贼酋不善攻城，只需坚守几日，援军必至！”众将士心中似乎涌现出希望，眼神也坚定了起来。

    鹰可汗见劝降无效，随即下令开始攻城。漠北联盟的确不善攻城，但云州守军也非正规军，因此并未占到多少优势。一开战，联军数万骑兵奔射，无数飞箭飞向城头。许多未见过阵仗的士兵躲避不及，中箭倒地。虽然大部分并未立即丧命，但城墙上惨呼连连，令人发寒。这一轮攻击将守军刚燃起的斗志浇灭得一干二净，不少青壮士兵开始想要后退逃跑。

    云州太守崇华深知兵法，他拔剑高呼：“杀敌建功就在今日，敢有后退者斩！”人都有求生的心理，能多活一会儿谁也不会轻易赴死。在崇华的激励下，守军总算稳定了阵脚。随着漠北联军的步兵逐渐接近城墙，骑兵也由奔射变为了逼近骑射。

    崇华令守军放箭，虽然守军弓手技艺稍逊于对方，但他们居高临下的位置优势让他们能够乱箭纷飞，射中不少倒霉的敌人。敌人的惨叫声成为了守军的兴奋剂。联军的云梯首先靠近了城墙，云州城墙高达十米，终于显示出了其威势。漠北联军在崇华的指挥下，虽然不善攻坚城，但云州城仍然撑过了艰苦的第一天。

    与此同时，云州西北部一支由云州骑兵护送的粮队也被呐塔的部队盯上。星云门是云州的一个门派，虽然武艺不出众，但擅长机关谋略修生。据说星云门与传说中的军神字谋有渊源。此时，正是这支运粮队的副参将云飞，他是星云门的杰出弟子。星云门与其他门派不同，和真武门类似，许多弟子学成后都要到军队中历练，为朝廷效力。朝廷中许多将领与星云门有交集，例如秦家的秦安、秦尚、秦宗都曾是星云门弟子。李凌认为，星云门有点像中国古代的墨家。

    今日下午，双方发生了短暂的遭遇战。虽然呐塔人多势众，但并未占到任何便宜。双方各自后退，安营休息。此时，云飞正在与主将摩解商议。他们疑惑，漠北联军三万人马居然打到这里来，是虎口要塞出了问题，还是后面云州城出了问题？他们应该坚守、进攻还是撤退？主将摩解犹豫不决。

    这时，云飞说道：“将军，我看今天与我们交手的漠贼是鹰部的精锐，远处隐约有漠北圣母的圣旗，多半是北关那边的漠贼大举来犯了！”摩解道：“与我想相同，敌千里来袭必然疲惫，我意乘其立足未稳，今夜袭营！”云飞道：“听说漠北圣母和圣女都是智者，对方必然有所防备！”摩解道：“敌众我寡，这方圆百里无险可守，我军又带有粮草辎重，行走不易，唯有用险破之！”云飞想了想，也唯有此法了。

    当夜三更时分，摩解率军夜袭敌营，行至半路却遇到对方准备来袭营的队伍。两边军马都未点火把，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

    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两军大营都派出士兵手持火把前来接应，再次展开激烈的厮杀。圣女烈娇担心自己的夜袭计划已被识破，为了保护烈火堂的高手，她命令部队暂时后撤。由于大夏军人马较少，不便追击，最终双方都撤回各自的营地。

    当云飞接应摩解回到帐中时，摩解因伤势过重而倒下。云飞这才发现摩解腰间受了伤。在混乱的战斗中，尽管没有火把照明，但摩解身穿的将军甲因反光而吸引了烈火堂高手的注意，他们对他进行了重点攻击。如果不是天黑对方看不清对方人马多少有所顾忌，或者云飞的接应稍微晚一点，摩解可能就牺牲了。

    云飞想要叫军医来救治摩解，但摩解拒绝了。他说：“大敌在前，主帅受伤军心必乱。你给我处理一下伤口！”云飞只得帮摩解处理伤口，这才发现摩解的伤势远比想象中严重。他不仅多处被利器破甲插入，还有几处盔甲都几乎被打破。可以断定摩解在战斗中遭受了多次重创。

    云飞为摩解包扎好伤口后，摩解坚持要再穿上盔甲。云飞不同意，但摩解笑道：“云飞，今夜夜袭是我们胜了！”云飞以为摩解只是在安慰他，但摩解解释道：“如果没有这次遭遇战，我们还不会知道对方的实力。他们这次派出了不少武者高手。如果今夜他们袭击我们大营，即使我们暂时击退他们，也会损失惨重。而现在我们只是损失了一些兵马……”

    在摩解讲述的过程中，他突然对云飞说：“云副参将！”云飞条件反射地回答：“在！”摩解命令道：“我现在命令你带领所有骑兵立即向西前进，然后去虎口要塞说明情况。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云飞担忧地说：“将军！你身受重伤，我怎能离去？”摩解故作气愤地说：“你以为我受了伤就不想听命了吗？你以为和我一起死我就会感激你吗？我会恨你！”云飞含泪道：“将军！”

    摩解似乎看穿了云飞的心思，开导他说：“我也不想死，但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已经伤及内腑，活不长了。记住！作为将领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现在我需要你带领部队去虎口要塞求援。这是命令！”云飞无奈只得遵命离去。

    对方似乎有意袭击我们虎口要塞的粮队，很可能是冲着要塞本身而来。因此，我命令你立即前往虎口要塞。如果要塞无法坚守，你必须活着返回京都，帮我照顾我的妻儿。你能做到吗？”这句话充满了哀求，云飞只得回答道：“遵命！”

    次日，呐塔等人发现大夏营中少了许多人马，只剩下步兵和老弱，顿时大怒并发起强攻。尽管大夏军人数不足，但他们仍然坚决抵抗。摩解点燃了粮草辎重，与残兵一同守护在前线。然而，由于双方实力悬殊，最终大夏军全军覆灭。摩解在看见熊熊大火时，却安然地笑着倒下了。

    呐塔愤怒地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粮草被摩解烧毁了，他愤怒地砍下了已死去的摩解的头颅，但仍觉得不解恨。烈娇对呐塔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此时，呐嘛业来报：“南夏逃兵往西去了。”烈娇查看地图后断定：“他们往西去，但西边有河无法南渡，所以他们必定北上前往虎口要塞！”

    呐塔闻言后悔道：“早知道昨天就应该强攻！费这么多周折还让对方跑了！”呐嘛业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认同呐塔的话。烈娇见众人对自己不满，便提醒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当初攻占虎口要塞的计划吗？”呐嘛业回答：“就是围而不攻，耗光他们粮草！”烈娇笑道：“现在他们的粮草已被烧毁，而这几千人马又逃入虎口要塞。你们说，他们要塞里的粮食还能撑多久呢？”呐塔和呐嘛业顿时明白过来，心情由忧转喜。

    与此同时，云飞正在赶往虎口要塞的路上，却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