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海祭

    王凤礼貌地对鲁文封回应：“鲁公子说笑了。”然而李凌并不知道这世界的规则，他误以为鲁文封还很年轻，实际上鲁文封刚满十五岁，而王凤只比他大一两岁。因此，李凌误以为鲁文封是因为一时冲动和对王凤美貌的倾慕而说错了话，便劝道：“文封啊，如果你这次秋试能连中三元，成为状元，京城里的名门闺秀多的是。”

    然而，鲁文封却倔强地回应：“即使我成了状元，我也只愿娶寻雪小姐为妻，请李兄成全。”王凤的脸色有些难看，鲁文进见状连忙劝解自己的兄弟，鲁文封的傲慢让李凌皱起了眉头。

    李凌看着王凤，沉思片刻后说：“我师妹寻雪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我不会强迫她，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你如果真的想娶她，也得看她是否愿意。”李凌的话让鲁文进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和霸气，而王凤听后既感到欣喜，又有些失望。她欣喜李凌很在乎自己，但又失望李凌没有明确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鲁文封却觉得自己有了机会，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早餐时，几人都没有说话。饭后，李凌观察了船上的情况，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他吃了那所谓的豪华大餐后，却感到更加不适。他关心地问王凤：“你在船上住得还习惯吗？会不会晕船？”王凤看着李凌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师兄，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晕船了？”

    李凌确认王凤没有异常后，说：“嗯，我有些晕船。你没事就好。我得想想办法，听说这次航行要二十多天。”王凤担心地说：“我看看有没有治晕船的药。”李凌摇头道：“没有，我试过了，没有这种药。我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离开船，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不要提我们到黑木寨之前的事，只说我们刚出来历练。还有，不要轻易答应鲁文封那小子，我觉得他还太年轻、太轻浮了。”

    王凤听着李凌的叮嘱，嘴角露出了笑意。她心想：“你也不才十八岁，怎么说话像个中年人一样？”尽管如此，她心中却感到甜蜜，于是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守门。”

    李凌急忙道：“别为我守门，你守在这里反而让我更不自在。你只需按照你以前的作息去做就好。我没事，相信我！”王凤看着李凌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上午十点左右，外面响起了海螺的号角声：“呜！呜！呜！……”接着，锣鼓喧天。李凌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走出甲板查看。他发现鲁文进、鲁文封和王凤都站在金三爷的船头，看向港口内侧的一处海滩。那海滩边已经站满了人，人山人海，约有好几万人。

    李凌上前询问王凤，才得知原来是无妄寺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海祭活动。这是为了保佑出海的人们平安，以及沿海居民不受海灾的一种祈祷祭祀活动。王凤是从金三爷给鲁文进和鲁文封介绍时得知的。李凌不明白为什么金三爷对自己态度冷淡，却与鲁文进和鲁文封如此投缘。

    李凌心想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于是转身准备回屋休息。然而，一阵海风吹来，他肚子里一阵翻滚，再加上凉风的刺激，他忍不住吐了出来。李凌当着众人的面吐了，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吐过之后，他反而觉得舒服了些。于是，他不顾其他，用手指清理喉咙，将早上的豪华大餐吐了个干净。然而，这一举动却让李凌在众人眼中的形象越发不堪。

    金三爷和一班水手露出了嘲笑的表情，鲁文封脸上甚至露出了歧视。鲁文进没有说话，而只有王凤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师兄，怎么了？”李凌看着王凤关心的样子，安慰道：“没事，吐干净了反倒舒服了。”王凤扶着李凌进了屋子，众人又是一阵嘲笑。不过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又被海滩上的海祭活动吸引了过去。

    此时的海祭活动已经进入高潮，主持海祭的正是霸德长老。他坐在圆形台的中间，敲着一个大木鱼，诵读着经文。他周围围着四个披着袈裟的高僧为他助势。而台下是玄真和尚带着整整八百无妄寺和尚将圆台围住，再外面就是上万的信徒和百姓。

    那近千人的齐声颂读经文，仿佛真的拥有一种魔力，连远处的船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它的触动。鲁文封赞叹道：“这经文还劝人为善，当真是好文章！”然而，鲁文进却气愤地反驳：“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吗？”鲁文封原本只是随意感叹，没想到哥哥会在众人面前这样教训自己。他注意到王凤的脸上似乎流露出厌恶之色，心中不服，开始与鲁文进争辩。其实，王凤只是对和尚没有好感，而并非针对他们兄弟。

    鲁文进虽然文采斐然，但他并不愿意在此刻与弟弟争论，渐渐落了下风。然而，鲁文封却毫不退让，继续引经据典地论证。一群似懂非懂的水手听得津津有味，他们的附和让鲁文封感到很有成就感。

    这时，一阵号角声响起，只见无妄寺的和尚们抬出一艘特别的船。不少富人、乡绅和官员纷纷上前，将祭品一一献上。红娘子代表金羽商行也献上了百两黄金。不一会儿，船上就摆满了各种金银器具的祭品。

    霸德长老带着高僧围着船念了三圈经文，然后手一指。两队和尚驾驶着两艘彩船，敲着锣鼓，左右牵引着那装满祭品的船，缓缓向海里驶去。有水手兴奋地说道：“你们看清楚了，待会就会有海神受礼了！只要海神受了礼，那今年海上就太平了！”鲁文进几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都瞪大了眼睛。

    果然，当那船驶离海滩较远时，在岸边能看见又看不真切的位置，那两边彩船丢掉了牵引绳。船周围忽然起了波浪，仿佛船底下有某种巨大的东西。过了一会儿，那船就慢慢地沉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随后，号角声再次响起，霸德长老宣布此次海祭圆满成功。周围的信徒和百姓纷纷欢呼：“无妄寺功德无量！无妄寺功德无量！”而护送的船却绕道回了另外的地方。

    这一壮观的景象让鲁文进几人深感震撼，对无妄寺产生了敬畏之心。在他们还未平复心情的时候，红娘子乘坐着小船赶来了。红娘子看了看金三爷，见他心情似乎不错，便放下了一半的心。

    她不知道金三爷其实非常欣赏鲁家两兄弟的才学。当她对金三爷说：“三爷今儿个可真高兴呢！”时，金三爷正与鲁文封聊天。一见到红娘子，他就说：“红娘子，这回你可得给我备足了酒！”红娘子一听，就知道金三爷已经答应押这次船了，心中十分高兴，于是回答道：“三爷，我早就给你准备了二十坛上好的黄雕酒！”金三爷听后非常高兴。

    红娘子又仔细看了看王凤，问道：“你是寻雪姑娘？真是个美人儿！要是把你送到宁州去，估计宁州美人榜又要重写了！”周围的水手们纷纷起哄，有大胆的水手甚至说：“那比得上红管事你漂亮！”红娘子作势要打，周围人一阵嬉笑，显然红娘子和这船队的众人关系十分融洽。

    红娘子等招呼完众人却不见李凌，他就问王凤道：“李公子怎么不见？”王凤回道：“我师兄说他有些晕船不舒服，现在屋内休息！”红娘子从昨夜见面时就认为李凌是众人中最重要的人物，因此她和王风一同去看望李凌。看到李凌苍白且疲倦的面容，红娘子问道：“李公子可是生病了？我让医师过来看看！”说完，她立刻让下属去叫船队上最好的医师。

    不一会一个医师提着药箱进来，李凌也无所谓就让他看了看，那医师道：“这公子患的是水症！只要上岸就会慢慢好起来！”李凌心道这算什么看病！红娘子就道：“要不我们今日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再出发！”李凌忙道：“红管事不要管我，马上出发就可，我身体扛得住，大不了我就睡二十天。”红娘子又问医师道：“可有药治？”那医师想了想道：“听说有一种酸草有些效果！但是我却一时找不到！”李凌一听酸草？不由得想起了水果，想起了橘子等一股酸意果然让自己头脑清醒几分。而这广和州的水果品种繁多，自己根本吃不惯这里的食物不如在船上就吃水果充饥。于是李凌就对红娘子道：“红管事我有个不情之请。“红娘子道：“李公子尽管说。“李凌道：“我想要些水果，品种不限只要有些酸味就可，我水土不服吃不了饭菜，在船上吃水果或许好些！”医师一听琢磨道：“公子的这个想法倒是新颖，酸草，酸水果！或许真有效！”红娘子问尚进道：“船上可有酸的水果？”尚进道：“船上水果大多是甜的，这酸的水果我知道，这时节的早橘很酸，不过也没人卖那东西！”红娘子一听就道：“你知道哪有这种酸橘？”尚进道：“就旁边村子就有！”红娘子道：“那你带两个人去摘两担来！”李凌感激道：“谢谢红姐！”红娘子听到居然叫自己姐呵呵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李凌随即让王凤拿出十两银子给尚进道：“幸苦小哥了！”尚进拒绝道：“公子，这不用花钱！”李凌坚持道：“这对我可是治病的药你得收下，再说还有帮忙的兄弟也幸苦！”尚进推辞不过看向红娘子，红娘子点头尚进才收下道：“那谢谢公子了，我这就去办！”红娘子看李凌和尚进似乎很投缘，说话也没有半丝扭捏，对下人也没有丝毫瞧不起。红娘子以前也是底层慢慢爬上去的，她对李凌这种待人态度格外有好感！

    鲁文封看红娘子都上了船去了李凌的屋子后，本准备启航的船却又停止了动静，又见下了小船往岸上走，他们心中不由得狐疑，他不由恶毒的想到李凌出卖了他，他就怂恿自己的哥哥去打听，鲁文进也有些焦虑去打听才知道是去给李凌买什么酸果，这才放下心来。鲁文封不由小声骂道：“还说是武林高手呢，上个船坐不得船！”

    鲁文进反驳道：“你不可这样说李少侠，水土不服这种病谁都可能得，有什么奇怪的！何况是李兄救了我们才能到这里。”鲁文封不服：“我们自己也能找到金羽商行，一路不都是你带路！他做了什么！”鲁文进耐心解释：“文封，你虽然才华横溢，但李兄将来可能是武宗，我们不能对他无礼！”鲁文封道：“武宗？呵呵我的大哥，你被他蒙蔽了！他只是些花拳秀腿而已！”鲁文进皱眉道：“不可胡说！”

    鲁文进有些讥讽地笑道：“我问过金三爷了，他可是以为厉害的武林高手。他说武宗大夏现在不过十余位，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寻雪小姐可能练了几年下武，而那李寻思可能根本没练过武！”

    鲁文进不相信地说：“那天你可看见我们院子里李兄演武，还说什么剑气！”

    鲁文封自以为是的解释道：“金三爷说了，武技分两类，一类是演武只是好看，另外一种是杀人技才是真正的武技，还分上中下三等。那李寻思练的多半只是演武，剑气？只是说出来骗我们的！”

    鲁文进疑惑地问：“我不信，李兄他为什么骗我们？”

    鲁文封眼中闪烁着光芒，沉声道：“当然是为了寻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