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金三爷

    红娘子自然看人很有眼光，她将几人一打量就心中有些数了，尤其她在扮回书生模样的王凤身上多瞄了那么两眼让李凌心中就是一震，这李凌的简易化妆水平自己是知道的，欺骗下那些没多少见识的或许可以，但是遇到眼光毒辣的比如就这红管事很可能已经露馅了。

    红娘子转向李凌，问道：“不知阁下是何门何派？要顺船去宁州吗？”李凌回答：“在下雪山李家李凌，这是我妹李寻雪，这两位是我们的好友鲁氏兄弟。”王凤一愣，没想到李凌会公开她的女儿身，鲁文进两兄弟也对李寻雪的身份感到惊讶。红娘子虽然看出王凤是女子，但李凌直接揭露底细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李凌此举其实是在试探金羽商行的信誉。既然对方已看出王凤的破绽，如果自己说谎被揭穿，对方可能就不会出手相助。红娘子心中一惊，李凌兄妹的名字让她想起今天分舵主传来的消息。无妄寺大队人马正前往川江县追捕他们，而自己的分舵主也亲自带人前往。现在这两人却站在自己面前，红娘子不动声色地继续询问：“莫非是传说中的天外知音双绝？”李凌心中暗赞消息灵通，坦然承认：“正是在下。当时因缺少盘缠，只得卖几首曲子。至于天外知音，只是个噱头。”

    红娘子看着李凌肯定的回答和他背着的象琴大盒子，已确认李凌就是无妄寺要抓的人。这让她陷入纠结。如果收留他们，李凌大摇大摆地来到金羽商行迟早会被无妄寺发现；如果不收留，可能会给金羽商行留下见死不救的坏名声。一向果断的红娘子也犹豫了片刻。李凌隐约猜到对方可能知晓他们的真实目的，于是说：“红管事，听闻金羽商行以‘武林同道是一家，有求必应’为宗旨？”

    红娘子骄傲地回应道：“是的，这是我们几百年都未变的宗旨。”李凌接着说道：“我和我师妹是雪山李家的子弟，按理可以搭乘你们的船到宁州。但考虑到鲁氏兄弟身怀大才，目前在广和州受到无妄寺的束缚，如同明珠蒙尘，我们愿意将上船的机会让给他们，让他们前往宁州。”李凌心中其实只想让鲁家兄弟顺利坐船离开，自己与无妄寺并无恩怨。

    鲁文进兄弟听到李凌的话，深受感动，鲁文进道：“李兄，这样不可！”李凌无所谓的笑道：“只要你们能平安到达京都秋试就好！“红娘子目睹了这一切，她对李凌为了两位普通书生而放弃自己的机会感到十分敬佩。然而，李凌并不知情，无妄寺的人正要找的是他的麻烦。

    或许是被鲁文进兄弟的遭遇所触动，或许是被李凌的慷慨所感染，红娘子决定提前安排船只出海。她想，虽然无妄寺如此大费周章地追捕这兄妹，肯定是因为他们有着了不得的价值。只要把人安全送到宁州，冷月谷的人自然会接应。这样，她就能为门派立下大功。于是，她果断地表示：“李少侠，你们不用争了，我们金羽商行的船大得很，足够你们一起去宁州。”随即她吩咐道：“带李少侠他们走后门坐小船上旗船客房住！”

    李凌和鲁文进感激地向红娘子道谢后，跟随知客离去。红娘子则迅速安排了一队人，他们与李凌四人外貌相似，其中一人还背着一个大盒子。这四人走出金羽商行的大门，沿着大街购买了一些食物，然后向西走去。

    李凌和鲁文进上了大船后还有些困惑，不明白红娘子为何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李凌心想，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吗？为何实现后反而有些不适应。夜色中，他无法清晰地看到海船的全貌，但从规模上判断，这艘船并未给他带来太大的震撼。

    这艘船的大小与家附近餐饮娱乐中心河边的假客轮相仿。李凌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安慰同伴们安心休息，准备明天可能的出海之旅——尽管他在地球时从未出过海。王凤因为暴露了女儿身，现在独自住在一个房间，李凌住在另一个房间，而鲁文进两兄弟则住在另一边。

    一夜过去，李凌并不习惯在摇晃的船上睡觉。他通常每天只睡三四小时，其余时间都用在学习上，这也是他这世界知识进步迅速的原因。然而，在船上，他发现自己难以集中精力恢复精神，甚至有些晕船恶心。折腾了一夜后，看到天色已白，他带着倦容走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李凌就看到甲板上已有水手在装卸货物，其中昨天带他上楼的那位知客也在其中。见到李凌出来，他忙上前问道：“李少侠，睡得可好？我马上去给你准备早饭。”李凌回应道：“不急，等他们起来一起吃。不知小哥贵姓？”那人回答：“小的叫尚进，红管事让我伺候你们。您叫我小尚就可以了！”

    李凌接着问道：“这船现在还在装卸货物？什么时候出发？”尚进回答：“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出发。”李凌心想这样最好。这时，他仔细打量了这艘船，发现它比昨晚估计的还要大些，长度接近他所见过的假客轮的两倍。他估计这船长有七十米，宽有二十米。之所以昨晚看走眼，是因为他是从船头这一边上船的。这船的总体模样有点像小卡车，前高后平，前面是住人的房间和帆杆，后面主要是摆放的货物。

    李凌又看到附近还有几艘模样一样的大船，只是稍微小了一些。这些船上现在都还未升帆，但都挂了一个旗子。李凌认得旗子上写的是“金羽”两个大字。他不禁对金羽商行的规模和阵势赞叹不已。虽然这船队与明朝郑和的船队相比显得较为逊色，但要知道明朝当时的船队是一国之力，而眼前这船队仅仅是一个商队的规模。李凌正在赞叹，却听一个声音带着鄙视说：“没见识。这船队只是金羽商行的分队，行走海外列国的船队中，最小的船都比这个大。”李凌闻声望去，只见船头船尖杆上躺着一个人，头须花白，面色红润，正拿着酒壶畅饮。如果手里再拿个棍子，李凌可能会误以为他是洪七公。

    那老头对李凌似乎并不友好，尚进忙在旁边对李凌介绍：“这是我们商行的金长老金三爷，这次回宁州他负责押船。”原来，这金三爷正是昨夜红娘子特意请来的高手。金羽商行作为冷月谷旗下的重要组织，自然有武装力量保护，而广和州的冷月谷分舵第一高手正是这位酒鬼金三爷。

    李凌听过尚进的介绍后，才了解到这老头的真实身份。他原名并不姓金，三十岁前是一名亡命杀手。一次江湖争斗中，他险些被武林世家高手追杀至死，幸得金羽商行相救。为了报恩，他改姓金并加入金羽商行，成为了一名门客，也就是打手。由于曾被武林世家弟子追杀，他对同样是隐世世家子弟的李凌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如果不是红娘子软硬兼施，他可能都不会出来押这次船。

    现在，金三爷看到李凌脸色苍白，还带着一个女子，便认定他是被酒色掏空了的小白脸，对他更加不屑。当尚进向李凌介绍金三爷时，金三爷并没有说什么。此时，鲁文进和鲁文封兄弟俩也走了出来。他们上船后就像鸟儿飞出笼子，龙游入大海，感觉非常自在。鲁文进兄弟俩向李凌问好，李凌也告诉他们船可能下午就出发的消息。鲁文进两兄弟非常高兴。

    李凌见王凤还没出来，怕她晕船，便去敲门。只听王凤问道：“谁？”李凌回答道：“起来没？吃早饭了！”王凤有些焦急和欣喜地回应：“等等！马上！”

    这个马上又过去了十分钟，李凌又道：“好了没有？”终于，门开了，王风恢复了女儿装打扮。虽然并非盛装，但她的姿色本就出众，加上李凌的思想文化熏陶，更增添了一种特殊的气质。王风出现在众人面前，鲁文进看得目瞪口呆，鲁文封则如痴如醉，所有人都被王凤的美貌所吸引，李凌也不例外。他凝视着王凤，感到熟悉，半晌后才想起这与他曾给王凤看过的小李飞刀MV里的诗音形象相似。其他人只知美，而李凌却明白这美的背后含义。

    这时，鲁文进也明白了王凤女扮男装的原因。若她以这面貌出现在川江县，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他向王凤恭敬行礼：“见过寻雪小姐，之前如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王凤微笑回应：“鲁公子有礼！”鲁文封则痴迷地问：“寻雪小姐有礼！不知您是否已有婚约？”鲁文封这话问的很是唐突，李凌看着王凤正在沉思，没有听请所以没有表现出什么，而王凤听了却有些诧异她不由得看向李凌。

    鲁文进隐约猜测到李凌和王凤可能不止表面上的师兄妹关系，于是鲁文进就道：“封弟，不得无礼！李兄救我等于危难，我们应当感恩报答！”鲁文封却道：“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报答寻雪小姐又有何错？”这时李凌也回过神来！李凌听到这种报答法都有些无语！从来都只听美女报答男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哪有男的被美女救了以身相许报答美女的？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中，有才的书生若能考取功名成为大官，地位确实高于一般隐世世家的女子。这些女子往往要嫁出去，无法学到门派的核心武艺。因此，她们常被用来与有潜力的书生才子联姻，为本门派的发展贡献力量。鲁文封自认为才高八斗，

    娶王凤作为报恩的方式，鲁文进曾觉得在禁武令未解除时还有些合理之处。然而，现在的局势已完全不同，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大乱的开始。更令人担忧的是，李寻思已经领悟了剑气，未来极有可能成为武宗。武宗的地位，绝非一个朝廷大官能相提并论。因此，现在娶王凤作为报恩之举，是万万不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