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张辰驾马，此去复仇

    “在唐国统一之前，东海之滨是最混乱的地方，因为它那里不仅仅是各个小部落，还有一些异兽种族的聚集，我记得你和书山上的那个小老头儿有些交情，东海有许多异兽的情况，和他相仿。

    听说叶谷现在也已经离开书山，年前有人看到一阵小规模的鼠潮迁往东面，或许就是去了东海。

    唐国统一的时候，大监司和观主等顶尖的修行者去了一趟东海，一场大战过后，东海各族损失惨重，即便如此，仍旧有许多部族不肯臣服。

    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唐国还未曾安定，又或者大监司他们另有图谋，总之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这些部族和异兽赶到了海上。

    此后，东海一直风平浪静，一千年的时间过去，人们几乎已经忘了这些异族，谁能想到，它们从未停止过卷土重来的心思，眼见狼烟四起，立即卷土重来。

    而且，不知他们这些年在海上做了什么，就连术法也和世上神通迥异，据说，它们的手中有许多怪异的秘术，瞳光能够凝滞区域空间，啸声又让人魂灵颠倒，无从防备。

    红缨，就是为了救回父亲，在这些人的围攻中死去。”

    屋子里，刘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张辰。

    张辰听到李璇死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位老王爷，他耗费了几年的时间才救回这个女儿，想不到最后，女儿却又因他而死。

    那个戎马半生的老人，当年因为这个女儿，不顾外界的耻笑，大张旗鼓地招赘，倘若能用他的命换回李璇，一定毫不犹豫，偏偏造化弄人。

    张辰的心头掩埋一层沉沉的阴翳，就像结了层蛛网，是历经沧桑的痕迹。他微微抬头，瞧着头顶雨雾和墨色的天，暗暗想着，自己过去一直认为世上没有什么命数可言，现在竟讳莫如深。

    就连他这样曾拥有天道真灵的人都是如此，难怪世上盛行神鬼传说，盛行算命卜卦。

    人们未必真的相信，只是不敢不信罢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刘秀问。

    张辰没有立即回答，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元力，现在已经能在经脉中做溪流潺潺，气海中的那些邪魔之力被尽数驱除，原本的千疮百孔也愈合得七七八八。

    丹田一侧的人间阵法虽然还在，但是天道真灵被补上华玉池碎片后，时刻都在震颤，似乎在自主尝试挣脱枷锁，一丝丝真灵气息自阵法的缺口处渗透出来，随元力运转。

    张辰先问了一声，“有崔宇的行踪吗？”

    刘秀微微颔首，“据传他现在在武国。”

    张辰说道：“好，那我就去武国。”

    刘秀蹙眉，“你的伤势未愈，恐怕不是好时机。”

    “此去北荒上万里，兄长给我一匹快马，半个月后抵达武国，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刘秀见张辰的神色平静坚定，便不再劝说，只是问一声，“什么时候动身？”

    “就在今天。”

    春陵郡建国二年，谷雨，丑不冠带，主不还乡。

    张辰乘一匹夜照玉狮子出了春陵郡，就在当天，连绵了数日的小雨骤停，阴霾尽散，碧空万顷。

    春陵郡以北，有十万大山，这些山峦遮天蔽日，据传是上古时期的陨石坠落，因此才能延绵千里，只不过这些当然是民间流传的谣言，多数是假的，只因人们觉得其中神秘，才会这么说罢了。

    不过，这十万大山，寻常的修行者的确不敢横渡，只因这里地形偏低而山峦奇高，于是峡谷阴影之中，藏着许多怪异。

    夜照玉狮子载着张辰进入山峦阴影后，只走出三五里便踌躇不前。

    这匹宝马是刘秀特意挑选出来的，张辰知道，它一定是觉察了前面有什么危险，因此才会颤抖和恐惧。

    张辰心下回想野史典籍中对十万大山的记载，有些神乎其神的传言，涉及了鬼神之说，“十万大山是最诡谲的地界儿，其中心处千年不见阳光，世上如果真有鬼神收魂，那么鬼门关必定是从这里打开。”

    张辰过去不信鬼神，一年前半信半疑，现在已无所谓信不信，他只是抚着马儿的脖颈，度了一丝元力过去，柔声道：“马儿，马儿，你我将要同行万里，这一路颠簸，恐怕要苦了你，但是你且放心，只要抵达了武国，往后你一生温饱住行，或是配对后裔，我都为你留一归宿。”

    或许是元力暖了夜照玉狮子的身子，或许是宝马通灵，听懂了张辰的意思，身子的颤抖渐趋停止，继续向前行去。

    到了深夜。

    在不见月光的幽暗中，马儿踢踏地低低声音下，张辰瞧见远处若隐若现的幽幽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