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个想翻身的花魁女仆

    在前面驾车的朱重三看似和飞剑打得有来有回，但是早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话，直到听张辰说出最后一句话，一时间心神激荡，抓住长剑剑柄又将其甩飞了出去，“不愧是我朱重三的兄弟！”

    他勒停了马车，掀开身后帷幔，“所以，这段时间我看你常在静坐，我猜你一定是在修行，不妨说说，现在到了什么境界？”

    他的眼睛极亮，就像在期待什么，看着张辰的眼神像在说：别怕，兄弟，大胆地说，直接吓破我的狗胆，快！

    张辰一时倒有些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最后还是实言相告，“不瞒兄长，我还不曾开辟气海。”

    朱重三一腔热情付诸东流喂了狗，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心道满打满算已经十几天，张辰他十几天的时间连气海都不曾开辟，这分明是没有修行天赋的迹象。

    但他强打精神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有这份心气儿总是好的。”

    拉上了帷幔，朱重三心想：但是光有心气儿也没用啊，该找个法子找个日子和张辰好好说一说，要不然让他再试试修行儒道？

    儒道一定是可以的，毕竟那属于张辰开辟的新路，

    张辰其实看出了这位兄长的顾虑，但他没有解释，自己身体的情况太过复杂，常人就算听了也不能理解，因为这世上所有的修行者都已确定了一条殊途同归的路，突然听一个人说，他的修行连先后顺序都不同，这简直是打破世上规律的。

    ······

    长安，护城河上。

    芷安站在属于春衫薄的船舫窗前。

    从知道了北荒大捷的消息开始，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几天，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了外面的种种传言，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直到她发现脑海中对于某个深夜看到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并且就在今天已经彻底消失，她才终于确定，那些传言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为了验证这个消息，她让族中许多子弟去了北荒，想一想归来之日就在今天，因此她一直在等待。

    她现在脑海中对张辰的记忆，多是他那一副挑不出毛病的皮囊，还有无论什么事面前都云淡风轻的气度，过去她对张辰的身份有种种猜测，现在算确定了十之八九，心下暗道：过去你那副模样，想来是因为能掌握世上所有事情，所有从不慌张，但是如今你失去了这一切，又是不是能如同过去一样？

    不知怎的，她这一刻忽然想要见一见张辰，每每念及，心头都有一股说不出口的情绪在滋生，她知道那不是男女之情，“过去我受你的蛊惑，在你面前言听计从，卑微到尘埃里，如今影响已经消弭，你我之间的角色已经反转，我也要瞧一瞧你跪在我的面前，如我过去那样，不，比我过去更甚百倍，我要看你摇尾乞怜。”

    一个曾经和九皇子你来我往互攻心计的天生魅体，在没了某些制约以后，当然就成了被释放的魔鬼。

    门外，有婢女低声道：“圣女，他们回来了。”

    芷安收敛了神色，转过身已是平日里的明艳大方，“让他们进来。”

    三名南疆族人走进屋子同时躬身，做了一礼后起身说出自己发现，“圣女，如今的北荒的确已成了一片沼泽，据属下观察，在北荒不见暴雨的前提下，至少过了夏季才会恢复以往。

    我们三人深入其中，也果然在荒原中心处见一剑痕，还尝试递了一道阵盘进去，阵盘当即被分作了两半，剑痕之中有一道剑气连通九天之上，其高度是我们三人施展瞳术也不能企及。

    此外，荒原上的所有痕迹，我们都放飞了蛊虫仔细探索，一切都和当下在江湖中的传言一摸一样。

    最后还有一个消息，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听闻有人曾在被北荒以西三百里，名为叶弃林的地方见过，那一位的踪迹。”

    芷安随着三人的话，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兴奋，只因南疆族人历来在蛛丝马迹上有一套特别的术法，就像当初查验长安城那些阵盘，十分轻易就能追根溯源。

    她告诉三人，“吩咐下去，让长安三境以上四境以下的族人，迅速前往叶弃林。”

    三人应一声正要退走。

    “等等！”芷安喊停他们，又道：“通知下去，我会和你们同去！”

    三名南疆族人面面相觑，一时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颔首道：“是！”

    等到族人退去，芷安转而看向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癫狂似的笑意。

    吧嗒。

    她退去脚上的长靴，露出浅色的罗袜，臀儿坐在椅子上，腿却伸出极长，脚掌在半空轻轻摁了下去，最后在地板上捻了几个旋儿，好似在踩着什么东西，又或似某个人。

    一张玉带过山岭似魅惑灵气的脸上，露出痴痴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