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天道落长安 第181章年轻人和老人

    高空之上。

    随着交战，章程的眉皱得越来越深。

    不仅是眉，甚至是心脏，他出身轩辕阁，本就以大开大合以伤换伤的风格闻名，这是因为轩辕阁的体魄远超常人，随着境界的加深，这种优势会逐渐加大。

    章程更是如此，他本以为自己年轻，年轻就代表着无所畏惧，就代表着有冲动的勇气和资本。

    但他没有预料到，对面的老头儿比他还像年轻人，更有冲劲儿，更无所顾忌，偏偏二人的武力相差并不算很大，章程的气势一减再减，被压迫得不断后退。

    老王爷携一身杀伐气势，这是多年来战场上血海中历练出来的。

    野史记载，恭王府老王爷曾有一声喝退千万人的战绩，实际上这并不是野史，而是真实的。

    老王爷每一刀落下都不留后路，哪怕这一刀下去必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他的神色都绝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刀越来越快，两个人的交手越来越快，老王爷的脸在光芒的映照下明灭不定，但在这样紧张的战局中，他的脸上竟一直都有笑意，且随着战斗越来越炙盛，他说：“我虽出身军方，但年轻时也曾问剑江湖，当年的江湖三三两两还算出过几个人物；今日出长安本以为能瞧瞧现如今江湖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结果遇到这么一个没卵子的年轻人。”

    章程年轻气盛，从来不把叶芳之流放在眼中，当然不能忍受一个老头子明目张胆的羞辱，他知这时候不能动怒，因此反而故作嘲讽地笑，“你半截儿入土，早过了春秋鼎盛的年纪，而且九年前就停了手中刀，这九年来，刀上染了多少锈，骨头又不知老脆了多少，我不一样，我大好年华，有横推当今天骄的天赋，何必要和你搏命？”

    老王爷闻言笑声大作，一时就连四周云雾都因此浮动，他有豪情万丈，教天地为之慨然，“论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论一生成就你更算不得什么东西！

    至于说天赋，我若让我家里女儿出面，如你这样儿的货色不值得她出三分战力。

    可惜我今儿晚上出门不曾多喝二两酒水，否则似你这样儿的东西，少不得要淋你一脸。”

    章程的脸色一时铁青，终究还是被激怒，一时身随剑转，于半空做了贯穿月光的长虹，在云雾中成了穿过幕布的针线。

    这种异象让脚下文城起了阵阵惊呼，常人目光不能捕捉其具体身形，只觉得那道虹光速度奇快无比，目不能接，往往后面的虹光已推出很远，之前的幻影才徐徐消散。

    城内有修行者感慨，“此二人已到了四境，世上大多称其为怀道，这样的人物是常人终其一生不能碰面和接触的，今日能亲眼所见，已算是幸事。”

    文城衙门。

    刘秀被人押解，在院子里端坐，抬头瞧着苍穹上的两道影踪。

    一旁有人感慨：“难怪人人都说恭王府都是山中猛虎，老王爷九年不曾提刀，一旦出手便惊天动地，轩辕阁那个年轻人常吹嘘自己有当时无敌的天赋，如今面对一老翁却处处败退。

    而你刘将军，虽是阶下囚，这一路也算受了不少羞辱，许多时候连我都觉有些过分，但你从未有过变化，颇有圣人典籍中唾面自干的风范。”

    刘秀生得文气，闻言微微一笑，哪怕一身囚服，但气度自生毫不因此减上半分，“唾面自干？那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自欺欺人。”

    这句话说得很骄傲，方才开口的人一时间微微愠怒，他们这一路对刘秀百般羞辱，目的就是为了打碎这种骄傲，偏偏刘秀好像从未将他们和他们所作的一切放在眼里，就连这股子骄傲都不曾改变，岂不是证明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毫无用处？

    刘秀的话却还没有说完：“至于老王爷，他老人家虽然高寿，却随时有狮子搏兔的拼尽全力，知道我的踪迹后第一时间赶来，有义薄云天的气概，现如今刀已出鞘，寒光依旧，又有谁敢说他老？

    反倒是你说的那个天才，畏首畏尾，不过了了。”

    苍穹之上。

    老王爷刀成万象，动用了术法，一阵风刹那分散，成了无数道罡风。

    无数云雾被推出极远，如换了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