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1

    舒府

    婚期将至，舒府上下忙得不亦乐乎。舒如笙因为上次在郊外遇到翎恒邑，心里总是不安。舒逸从小身体就不好，算命说要在他身边一个与八字相符的人在一起就会有好转，萱儿从小就是在舒府家当奴，舒父舒母看她八字相符又乖巧，便早已说她是未来的舒夫人。但她自知自己是下奴出身，对舒父舒母以及舒逸舒如笙都是尽心照顾。

    这几天舒府都忙着准备婚礼，她也没闲着。她端着舒母早已物色好的金器到了舒如笙的房里，此时舒如笙正在绣样子，她把东西放在桌上，说道：“小姐，夫人让您戴看看，看看有没有不适合的，趁着现在还早可以让师傅改改。”

    舒如笙放下绣品，看着一盘子都是金器。萱儿看着舒如笙眼神不对，又说道：“我知道小姐不喜欢这些，但婚礼上戴着这些金器能给别人看，咱们舒府虽不是官宦之家，但也是有头有脸。”

    舒如笙冲她一笑，拿起了其中一只金钗，说道：“是啊，都讲究这些。日后过去了，还不都要日日都要戴这些。”

    萱儿听她的话不由扑哧一笑，从盘子随便拿个了簪花，戴在她头上，说道：“是呀，以后小姐就是王妃了，这些行头还是要的。”

    舒如笙让她自己弄着，拿着手上的金钗说道：“什么时候你才跟兄长联姻，我以后才可以唤你嫂子。”

    萱儿一时红通的脸，她看着舒如笙的背后，她清楚面前的女子虽然现在已经是王妃，但是舒逸心里的她是谁都无法代替的。舒如笙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兄长是无趣了些，但是至少他没有别的女子。萱儿你永远都是舒家儿媳，我呢还等着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舒家续下香火。”

    萱儿此时脸更加通红，她知道舒家上下早把她当作舒少奶奶了。舒如笙继续看着盘子里的金器，说道：“我就不取笑你了，以后母亲父亲都靠你照顾了。”

    萱儿拿了金簪花在她头上摆弄，又去拿了镜子给她照，说道：“那是自然，老爷夫人是萱儿最亲的人。”

    舒府

    舒府到处张灯结彩，今日府上奴仆也穿着崭新的衣裳。舒如笙身穿用金丝线绣紫薇花的红色喜服，脚下也是金绣鸳鸯的红鞋，头上戴着是舒母亲自让人打造的金器，舒母和萱儿早就跟舒如笙在她的屋里陪同。

    祁连生走屋里走来，看着已经穿好一切的舒如笙坐在床上，等着吉时到了盖上红头盖。他先去拜见了舒母，才说道：“祖母说自己年纪大就不凑热闹了，太长公主早已就去了王府，就不来府上了。”

    舒母看着祁连生满意着点头，这屋子除了她们二人·便只有嬷嬷和暗香在屋里。她看着祁连生说道：“舒逸有事不能出席，但是你知道的翎朝女子结婚都是由自己的兄长背到轿子里的，今日可否代替，毕竟你也是如笙的兄长。”

    祁连生点点头，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背着自己姐姐或者妹妹到花轿里，只是祁安柔祁安雅之前不幸，祁安容又是嫁给皇室，自然没有这样形式。舒如笙这次，原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听到舒母讲自己立马答应说道：“这是喜事，连生能代劳，真是太好了。”

    他正在讲话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声。她们转身看着那给敲门的人，她们都站起来跪下了。那人走到她们跟前扶起舒如笙，说道：“今天是你大喜日子，我过来看看，大家都起来把。”

    众人都起身了，祁连生看着那人今天心情还大好，便说道：“王上今天是如笙的大喜日子，舒逸不能赶回来，王上您是有福之人。王上是否可以背如笙到花轿上，如笙沾到王上的福气。”

    舒如笙听了祁连生的话，看着他。舒母知道他们二人都知道舒如笙真正身份，便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杵着。还未等王上说话，只听到外面走来了孙叔对着他们说道：“夫人，王爷已经在外头了，赶紧让小姐上花轿。”

    舒母见状就走了出来，说道：“连生，吉时勿不得。”

    祁连生还看着王上，王上翎恒邑对着祁连生说道：“连生给如笙戴上了红盖头，林镇国扶如笙到我的背上，我要亲自背如笙到花轿上。”

    林镇国一直在身边，听他这样讲，说道：“王上，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你不说又有谁知道我是君王。赶紧着，吉时不勿。”王上看着祁连生给舒如笙戴上了红盖头说道着。

    祁连生扶着舒如笙到翎恒邑背上，他背着她踏出房门，在廊道上有许多人。舒如笙盖着头盖，并没有看的到她，她整给人趴在翎恒邑身上，在吵杂声音里她贴着他的耳朵说道：“表兄，谢谢你。”

    翎恒邑不知道用尽全身的力气背着他，脸上露着笑容。说道：“不用谢，是表兄应该做的。”

    此时站在大门口不远的人，站着一群奴仆手里往舒如笙这边撒着花，翎恒邑看着此时这里格外热闹，心里也欣慰了许多。翎恒邑想起了那日沐凌王妃祁氏去世前在她病榻对他说的话。“恒邑，姨母从不求你任何事情，也不指望你能给姨母什么。”

    “姨母，你不会有事的，我请了赵太医。”

    “不，恒邑我的身体我知道。姨母并不怕死，而是我的雅儿她现在虽然身份高贵，可是靠山没了她将会万劫不复，姨母求你了，无论发生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她好吗？”

    “姨母，我翎恒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护表妹周全。”

    翎恒邑背着舒如笙到花轿上，才放下她。他走到已经等候多时的王亦俊，王亦俊看到他正要跪下，翎恒邑见状将他扶起来，说道：“如笙，就交给你了，她要是过得不好，我还是会带走的。”

    王亦俊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坚定的说道：“是，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的。”

    翎恒邑点头便进了府里，祁连生则跟舒父舒母站在大门口。王亦俊冲着舒父舒母拜了一拜，才骑回马上。同行一个家奴高喊道：“接新娘喽。”

    说罢，接亲的人往沐凌王府方向走去。此时舒府门口放了一大炮竹，噼叭叭的。

    沐凌王府

    花轿到了王府门口，站在门口的孙叔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等王亦俊下马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将手上绑着红绸的弓箭交给他，旁边的奴仆又刚弓交给了王亦俊，王亦俊顿时拉起了弓，一下子射中了花轿门上，围观众人欢呼。

    孙叔走下去拔下了弓箭，随身的嬷嬷和暗香则打开了轿门扶出舒如笙。王府里的奴仆端出来了三盆火盆，放在台阶山每空一阶就放一个，嬷嬷扶着舒如笙跨过火盆，到了门槛前则把手交给王亦俊，王亦俊才扶着她进了王府里，直到殿堂内。

    老王妃和太长公主早已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众人簇拥着让他们拜完了堂，又簇拥让他们去新房。

    到了新房里，嬷嬷扶着舒如笙坐在床上，旁边有人头发已白的老妇人，头戴着红花，身穿着花色的衣服在他们面前说着吉利话。暗香把一个长棍上面绑着红绸交给了王亦俊，他则一手打开了舒如笙头上的红盖头。舒如笙在红头盖被打开时抬头和王亦俊对上了眼，这样花枝招展的舒如笙是王亦俊第一次见过的。

    暗香看到王亦俊都看呆了就前去扶他坐在舒如笙身边，嬷嬷从旁边婢女手上端着盘子上两给碗，每个碗放着是三个红色藕粉丸子，交予他们俩一人一碗。王亦俊之前有经历过但并未吃，今天却吃了起来。那给老妇人看着王亦俊那么配合就开心说了一句吉利话。

    沐凌王府

    沐凌王府上林格外热闹，而落于王府一个小别苑却格外冷清。屋里一人跪在佛前，念着经。

    从屋外走了一个人，看她在念经就要退出去，只听她说了一句话。“云儿，外头怎么样？”

    那给换作云儿，一开始沉默不语，过会才吞吞吐吐说道：“听下人说道，王爷在门外一箭射进了轿门上，在高堂也是规矩跪拜，在房里吃了丸子，格外热闹。”

    她跪着本来是拨弄的珠釧，听到她的一席话，一时珠釧断开洒落一地。云儿带着关心的话，说道：“小姐。。。”

    那人依旧跪着，想着她成亲那日，王亦俊故意将箭射到天去，完全找不到箭头在哪里。高堂也不拜，至于房里连藕粉丸子的汤都没有喝，红盖头更是没有掀开过。她流下泪水，她以为是比不上祁安雅，现在她却比不上一个舒如笙，只是一个有些钱财的老百姓。她顿时摊在地上，抬头看着佛像，那样的慈祥的面孔，却想着自己从不慈祥待人。

    云儿看她这样，想去劝阻，却无从下手。只在一边看着，流着泪水。外面吵杂声音却没有在这里听见一分，足以说明这里离上林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