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184章 费心教导

    这话听得皇后一怔，反问陈方月道：“是为了杨柒柒？当时卢女丞和姚女丞不也说是因为你的事儿吗？卢女丞帮他说谎我还信，可姚女丞一向是你小姨母这边儿的呀！”

    顾皇后说着，看了顾淞灵一眼。

    顾淞灵也很是惊诧，连连点头，道：“若真有这样的事儿，姚女丞不会什么都不与我说的！”

    陈方月悻悻地说道：“姑母，是真的！这些都是十一表哥身边的心腹侍女同我说的。她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她还说，十一表哥同杨柒柒的来往，从刚到洛阳的时候就开始了。十一皇子府里有一株十八学士的茶花，十一表格每日都亲力亲为的照顾，从来不肯假手于人！”

    顾皇后嗤的一笑，反问陈方月道：“那又怎么样呢？”

    陈方月哭道：“杨柒柒刚住进别院的那日，他立刻就去了。”

    顾皇后皱了皱眉，反问陈方月道：“你就是因为这个，今天才同杨柒柒对上的？”

    陈方月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不是顾皇后同顾淞灵能明白的。闷声应道：“是，我就是看不惯，她杨柒柒明明已经同永平侯世子定亲。可还有十一表哥和十三表哥肯为她神魂颠倒！她凭什么成日里一副目下无尘的清高样子！其实背地里，她不晓得怎么狐媚勾引十一表哥和十三表哥，才会连她订了亲，十三表哥也不在乎，仍旧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十一表哥明明帮的是杨柒柒，可却那我做挡箭牌。他不喜欢我，却装作好像很在乎我似的……”

    顾皇后讥诮的笑起来，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同陈方月去讲这个道理，“月儿，你和十一皇子是陛下赐的婚，杨柒柒也不可能嫁去十一皇子府做侧室。你处处以她为敌，是不是太傻了？再者，十一皇子如今乐意给你做面子，总比连装作在乎你的样子都懒得做要好吧？你何必张牙舞爪，急着去找杨柒柒的麻烦？”

    陈方月道：“那昭平郡主和袁家三公子不也是陛下赐婚？可最后不也一样让杨柒柒三言两语，给说没了吗！”

    顾皇后无奈一笑，道：“那是昭平郡主自己作，九江长公主不喜欢她，连着太后也不满意这门婚事。杨柒柒当时不过是个踏脚石，一个正好为太后和九江长公主所用的棋子而已。”顾皇后连连摇头，道：“看来，我得找你母亲来说说话。她是怎么教的，把你教的这样蠢！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她杨柒柒凭什么屡战屡胜？还不是因为她做的所有事儿，都是应和太后心意的。本宫今天也是蠢到家了，居然信了你们的话，当真给你去出头！你但凡跟我多说一句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有胡言乱语的下挑拨，本宫才不会出面的！”

    陈方月委屈道：“姨母！杨柒柒狡猾，谁知道她会不会不满意同永平侯世子的婚约，来抢十一表哥！到时候十一表哥若被她抢走了，我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顾皇后气结，抬手指着她半晌，才道：“你呀！你怕什么！先不说那是之前豫国公同永平侯定下来的婚事。单说你现在已经坐稳了十一皇子妃的位置。她杨柒柒但凡有这个胆子，我同皇上都会不容如此。再者，就算真抢走了，只要圣旨没变，她也只能是当妾的份儿。你可真是能耐！别人还没怎么样，你先自己乱了阵脚！”

    陈方月道：“那姨母，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吗！”

    顾皇后摇了摇头道：“怎么办？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你只要安安稳稳的不出错，谁也不敢动你。就算……”顾皇后眼神染上了几许阴翳，压低了声音道：“再者，就算你真要做什么，也别都放在明面儿上，背地里来做，让人什么手脚都抓不出来。杨柒柒也只能自己吃哑巴亏！最笨的办法，就是逞一时口头之快。你连昭平郡主都不如，好歹她还能抓住杨柒柒的弱点，使手段，同杨柒柒短兵相接。你呢？”

    陈方月受教的点了点头。

    顾皇后脸色稍稍缓和，看着陈方月用心记下来的神情，笑了笑，道：“过两日你大表嫂要来洛阳，你多与她走动就是。”顾皇后说的自然是太子妃。

    陈方月连连颔首，顾皇后与顾淞灵两人又轮番教导了她一通，才放她离开。

    慕容晰还没有出宫，这会儿正同慕容昭一起站在皇后寝宫的院子里，讷讷道：“你说，是不是七哥瞧瞧请了李贵妃来的？”

    慕容昭未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正面回答慕容晰的话。

    慕容晰犯着糊涂小声嘀咕道：“原本这种时候，七哥也会邀我去弄李贵妃那里一同说话的，结果今天七哥理都没理我，只盯着七表妹。”

    慕容昭暗笑，慕容晰到底也不是个傻子。慕容时虚与委蛇，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慕容晰也不是完全察觉不出来。

    “杨七姑娘同七哥是表兄妹，七哥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吧？”慕容昭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反倒更容易令慕容晰多想。

    这时间，陈方月与顾淞灵一起告辞从皇后的宫里出来。

    陈方月显然已经洗过脸，人也精神了一些。不似刚进皇后寝宫的时候，那副气得半死的样子。

    慕容晰看见陈方月，也不同她说话，直接转身扬长而去。

    陈方月也不恼，而是向着慕容昭走了过来，道：“十一殿下，您还没有回府吗？”

    慕容昭一笑，道：“我放心不下你，在这里等你一块儿出宫，送你回府。”

    陈方月立时有些受宠若惊，可她面上神色仍旧是淡淡的。顾淞灵自然的向两人告辞，先走了。

    陈方月才依依道：“十一表哥是从宫学半路出来的，不回去也不要紧吗？”

    慕容昭温润的含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毕竟你手上还有伤。”这样温柔的表情，直把陈方月看的如痴如醉，原本还想欲拒还迎一把，最后直接应承了下来。

    两人并肩从皇后的寝宫出去，慕容昭边走边关切的问陈方月道：“你手上的伤势很重吗？御医看了没有，是怎么说的？”

    陈方月脸上微微一红，低头小声道：“已经让御医看过了，他说伤了皮肉，要好好将养一阵的。自然是疼的，不过安良已经把金疮药送来。月儿觉着，抹上十一表哥特意送来的金疮药后，必定就不疼了的！”

    慕容昭点头莞尔，这笑容好像初春的暖阳，格外迷人，令人如沐春风。

    “你今天这样怒气冲冲的找杨女丞的麻烦，可是因为前些日子我去过豫国公府的别院？”慕容昭声音格外的轻柔，小心翼翼地询问陈方月。

    陈方月心里一惊，方才还红润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忙同慕容昭解释道：“十一表哥，我，我可没有跟踪你！”

    慕容昭含笑道：“我也不过是猜的，杨七姑娘住进别院之后，也不过是我去了一次。你说迎来送往，只怕你心里不痛快，迁怒到了她的身上。也实在是我做的有些不当，才让你误会的。当时，我在白马寺，偶然看见了豫国公府的马车。还以为是五姑娘去别院小住。不过我那日出去没带什么仆从，也没几个人知道。你既说没有派人跟踪我，那又是从哪儿得知的呢？我知道你那日一直在我府里等我，该不会是偶然碰见的吧。”慕容昭笑的格外云淡风轻，他轻声细语的说出这番话，令陈方月根本说不出谎话来。

    “我，我是听阿瑶说的。阿瑶说，十一表哥心情不大好，也只能是因为杨七姑娘了。”陈方月算是据实已告。

    慕容昭带着笑意的眼睛，渐渐的冷滞下来。

    陈方月自然看不见慕容昭眼神的变化，她还兀自沉浸在慕容昭忽然向她解释这些的幸福中。心里格外的欢欣雀跃，当即向慕容昭保证道：“十一表哥，你放心，我之后不会再故意去找杨女丞的麻烦。今天的事儿，我也同她道歉了。等过两日我的手好了，一定再同她好好的道一回歉。”

    慕容昭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两人正走着，但见慕容时和杨柒柒自对面并肩走来。

    杨柒柒低垂着头，一心一意的看着走过的青石地面。慕容时含着温润的笑容，正同杨柒柒说着什么。他们距离不近，根本听不清两人之间说的是什么。

    可慕容昭把慕容时温柔而动情的神色看了个清清楚楚。

    尽管陈方月刚刚还同慕容昭保证再不同杨柒柒找麻烦，可这会儿看见慕容时和杨柒柒，仍旧忍不住嗤的一笑，轻蔑地说道：“七殿下仿佛对杨女丞也格外的好呢！不过他们是表兄妹，感情好也是很应该的。杨家的几个姑娘，都已经说了亲事，唯独三姑娘悬在中间，一直没把亲事定下来。外面都道，杨三姑娘同杨五姑娘一样，都是要嫁给皇家的。不晓得杨三姑娘看见此景此景，要怎么说。”

    这时间，显然杨柒柒也看见了陈方月同慕容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