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还是卧室到书房

    十四

    林宛继续说：“最近这个男生家庭作业都不做了，总是告诉我，作业本落在辅导班了，我跟家教老师联系，她说那里没有这个孩子的作业本。”

    “那他上晚辅导班的时候在干什么呀？”森旭问。

    “我猜，在玩玩具。他课桌里经常有刀啊、枪啊，无奇不有，没收或联系家长，过几天，他像变戏法似的，又有了。”林宛接着说，“这样下去，他要考不及格的！”

    “他爸妈都不急，你着什么急！”森旭反问。

    “学校要考核老师的呀！虽然扣的钱不是很多，但老师总是有自尊心的！”林宛急切地说。

    “我给这个孩子的家长发过十多次微信，在家作记载本上，写过十多次留言，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个孩子成绩越来越差，我着急啊！”林宛又咳嗽起来。

    “你工作累，又着急，就生病了！”森旭体谅说。

    “感冒而已，不碍事！”林宛说，“我昨天就不太舒服，潘燕还说，今天要打电话给我，要来照顾我。”

    果然，电话响了。

    “喂，林宛，好点了吗？”潘燕关切地问。

    “好多了！头已经不疼了。你不用过来了。我自己能行！”林宛声音亮了许多。

    “好吧，今天我要跟俞凯去逛街，我早就看中了一个包，我要暗示他帮我买，那个大牌包，我看中了好久了！”潘燕特别兴奋。

    “去吧，去吧，物质是爱情的基础。”林宛戏谑道。

    林宛靠在床头，森旭陪她聊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个学生学习态度这么差，也不是一天形成的。他的父母不管教好，将来社会会替他管教的。”森旭谈了自己的看法。

    “是的！现在有一部分家长，他们认为孩子学习是老师的事，孩子学习不好，是老师没教好。他们从不觉得责任在自己。这样的家长是典型的甩手掌柜。”林宛接着说，“我尽力了，真的，为他，我放弃了自己许多休息时间。”

    “那就看这个孩子自己的造化吧！毕竟老师的精力也是有限的，老师也有自己的生活。”森旭宽慰她。

    过了一会儿，他俩讨论起朋友圈来。

    “你看朋友圈了吗？朋友圈都是长春长生公司违法违规生产狂犬病疫苗案件的信息，铺天盖地。”林宛说。

    “是的，我看了。不仅狂犬病疫苗，百白破等疫苗也有问题。”森旭也有思考。

    “长春长生董事长——高俊芳的儿媳妇，发的抖音，遭到了全社会的攻击和谩骂。”林宛情绪也有些激动，“食品安全、药品安全，是最最总要的。为什么不制定法律，依靠道德管理社会，是无力的，有的人根本就没有道德底线。”

    “健全法制，不是那么容易的！”森旭很冷静。

    “我举个例子，交通法规方面的，今年一月份推行礼让斑马线制度，不礼让的车辆拍照扣分，扣满12分，重新学习交通法规并考试。试行几个月下来，你看，马路上有秩序多了。原来我都不敢过马路，感觉车辆像老虎狮子一样猛扑过来，现在，汽车远远地就减速，而后停止。这说明什么?只要制定法律，并且这法律法规是切实可行的，那就能保障老百姓的利益。”林宛分析得头头是道。

    “健全法制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须循序渐进。”森旭很理性。

    “长春长生这次被曝光，主要是内部人员举报，并不是监管部门发现的问题。中国的药监局是不是形同虚设啊！”林宛连连质疑。

    “有关信息还显示，长春长生上市数据造假，罚款344万，这处罚太轻了吧！25万个山东孩子接种了有问题的百白破疫苗，主要是3个月到6周岁的孩子，这些孩子出现问题，多少个家庭会遭遇灭顶之灾，罚款344万，这犯罪成本太低了！”森旭说。

    “网络信息显示，高俊芳等15名涉案人员，被长春公安局刑事拘留了，不知道会怎么判刑？”林宛接着说，“这件事影响如此恶劣，中央会足够重视的。希望尽快完善药品安全、食品安全法律制度。”

    “我们在这儿，讨论了半天国家大事，是不是挺崇高的？”森旭问。

    “信息时代，任何事件都是透明的，这是国家大事，也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关乎到切身利益。”林宛回答，“我们都希望国家越来越好，越来越强盛。”

    森旭觉得这个姑娘有胸怀、有担当。虽然谈的是疫苗的事，他反而觉得很亲切，他好想凑过去亲她一下，但是，此刻，他不能！

    他端起杯子，让林宛再喝点水。

    “今天，还有试卷要批吗？”森旭问，“我来帮你批掉，你下午再好好睡一觉，白片不要吃了，蓝芩口服液继续喝。明天你肯定很有精神！”

    “好吧，你还是批计算题。在书房的桌子上，范卷我已经做好了！”林宛问，“你饿吗？你自己舀碗粥喝喝，冰箱里有榨菜。招呼不周，请原谅！”

    “你好好睡吧！我不会让自己饿着的！”森旭自己舀了碗粥，也放了点蜂蜜，真是好喝，自己在家煮的粥还没这好吃呢！他心里美美的！

    森旭是个有耐心的男人，因为已经批过一次试卷，他已经有经验了，批得速度比上次快。他看看其他题目，很简单，他想：帮林宛全批了吧！

    他一边批，一边留意，学生在哪些方面出了问题，平均扣几分。他做了一份记录：口算，基本不失分；列竖式计算，五分之一的学生出错，大约扣2-3分。填空题，第四小题，一半学生有错，考虑不全面。应用题问题最大，扣分严重，集中在最后两题……

    他定定心心地批着，最后还帮每个学生都算出了总分，并统计出各分数段的人数，又写了一张纸。他想：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林宛又要花时间改正。其实嘛，这个数学老师的工作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比较繁琐。跟银行的工作相比，专业知识不那么强。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数学老师，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房间里有了响声，林宛起来了。

    “我又出了一身汗，现在浑身轻松。计算题批完了吗？”林宛边说边走出房间，来到森旭旁边。

    她一看试卷，惊呆了！试卷上一个个小勾排列得整整齐齐，小叉很迷你，总分写得很潇洒。

    “你全批完了！”她问。

    “是的，我仔细看了范卷，并且自己也计算了一遍，应用题我还考虑了多种做法。你看看批的对不对？有没有问题？”森旭说。

    林宛一张张翻开试卷，一些细节，全都批对了，翻到第十张的时候，她睁大明亮的眸子，充满感激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好，我记着了！”

    “给你这个！”森旭把试卷批卷情况和总分段统计数据递给林宛。

    林宛细致地看起来，她完全明白了，这下试卷讲评的重点和难点也已经掌握了。

    “你有当数学老师的天赋！”林宛夸奖道，“你的试卷分析写得非常清晰，跟我看到的年级组范例一样好！”

    “过奖了，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不至于返工！”森旭嘿嘿一笑。

    这一天，森旭都在林宛这儿，他觉得时间过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