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巫蛊之祸与千年前的仇敌 第十七章 狼人的秘密（2）

    “这又是怎么回事？”艾伦追问道。

    “唉……”说到这儿凯利叹了口气，似乎没心情再继续吃东西了，放下手里的汤锅，眼睛盯着篝火，开始仔细回忆当初。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这是我最不愿回忆的，但却又是我必须牢记的……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族群世代居住在凛冽山脉，我父亲凯恩就是这支狼人族群的首领，而我的祖父凯斯勒则是上一任首领。”

    “凯斯勒！”老奥德里安突然打断了他，两眼紧盯着凯利，“也就是说，你是凯斯勒的孙子？”

    “呃，是的，我就是。”凯利不知道为什么老奥德里安的反应突然这么强烈，有点意外。

    “是的，确实，他也吃过水晶果，你身上也确实有他年轻时的影子！”老奥德里安仔细打量了一会凯利，然后接着说：“噢，天呐，我想我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有立刻发现你和凯斯勒的相似之处！”

    “你认识我祖父？”凯利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在千里之外还能遇到祖父的故交。

    “何止是认识！凯斯勒是个出色的领袖，一个伟大的变革者！也是我格雷格.奥德里安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老奥德里安说完，闭上眼睛回忆道：“他是我在暂居恩里克的时候结识的。恩里克是个相当繁华的城市，就在凛冽山脉东边不远的地方。你应该知道，你们狼人就算变成类人形态也和我们有着些许的差别，例如看起来有点驼背，走路姿势有点奇怪，眼睛在光线不足的地方或者夜里会发出幽幽的绿光等等，这些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所以当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认出了他是狼人……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为了捕杀人类才会踏入我们的活动范围，可是我跟踪了他一段时间后却发现，他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热切却毫无杀意。他经常出入的地方只有两个——书社和茶酒屋，这让我很好奇……有一天，他刚进入一家他常去的茶酒屋，我就也跟着进去了，结果我发现，他只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了个位置，要了一杯茶，然后一边喝茶一边认真观察周围的人。这我可就更奇怪了，就坐到他对面，跟他攀谈起来。”

    老奥德里安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坐到他对面：‘嘿，狼人先生，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当然了，是很小声的那种。他被我吓了一跳，显得有点惊慌失措，立马就站起来想走开，不过却被我一把拽住了。我告诉他不用紧张，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这才又慢慢坐下，良久才说：‘凯斯勒。’‘好了，放轻松，凯斯勒先生，不瞒你说，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经常来这里和书社吗？’他似乎支支吾吾了很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我就又问他‘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进入人类的活动范围呢？’这次我总算从他那儿得到了一点像样的答案：‘呃……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生活是怎样的，人类的生活。’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频繁进出书社和茶酒屋，并不是为了寻找下手目标，而是为了观察我们的交流方式，学习我们的文化……我不知道当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惊讶？激动？欣赏？敬佩？究竟是哪一种，我不知道，也或许这几种都有。”

    老奥德里安说道这里显得有些激动，停顿了一下，站起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接着说：“从那天起，我俩就渐渐熟稔起来，经常碰面，坐在一起畅谈……在我的帮助下，他的表达能力提高的很快，我们彼此也越来越了解。他渴望被理解，坚信只要彼此理解，狼人总有一天能做到与人类和谐相处，他希望有一天能打破与人类之间的隔阂，融入人类社会，让狼人与人类共存……不得不说，这乍听起来真的很荒谬，甚至闻所未闻！因为自上古时代起狼人就与人类是势不两立的存在。我当时就笑了起来，但是当我笑够了，撞上的却是他坚定的眼神。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在开玩笑，这让我不由得开始认真思考……这确实是一个相当大胆的想法，但又并非是不可能的。没有歧视，没有争斗，相互接受，相互理解，这便是他所向往的世界，这不恰恰也正是我所期待的吗？到最后，我竟然被他这个听起来十分荒谬的想法征服了。”老奥德里安一口气说完，嘴角还挂着微笑。等他回过神，才重新坐下说：“噢，无关的事好像说的太多了，还是请你继续讲下去吧，凯利。”

    “没错，我祖父是少数吃过水晶果的人之一，就是他教会了我说你们的语言……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族群在凛冽山脉附近繁衍生息，逐渐繁盛，与人类也再没有产生过冲突。虽然那里的气候依然寒冷，但是食物并不算少，还是勉强能养得起我们。”凯利看着老奥德里安说道。

    “但是就在我五岁那年，出了件怪事……”凯利的脸色突然一变，“有一天，我们的栖息地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他一身黑袍，头上戴着兜帽，遮住了半张脸，手里拿着魔杖，身后还带着另外一支狼人族群。我刚才就已经说过，当初我们的先祖的大部分被赶到凛冽山脉生存，但并不是全部，还有另外一小部分生活在离凛冽山脉南边很远的嚎叫山脉，这就是那支狼人族群……他们的人数不多，大概只有我们的一半左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却非常强壮，而且为首的……是一只瞎了一只左眼的独眼狼人。”凯利说道这里，表情有点不自然，喝了口水。

    这时凯利发现刚才还笑呵呵的老奥德里安突然看起来表情十分严肃，紧握着手里的拐杖，而且听得很认真，就继续说：“我已经记不得他们谈了些什么，只记得我父亲和祖父的表情很愤怒，然后他们就争吵了起来，最后争吵升级成了肉搏。我们人数上有优势，但那个用兜帽遮住脸的魔法师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他只是用眼睛盯着我父亲看，嘴里说着些听不懂的话，我就看到父亲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回过头看我们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陌生人……然后他竟然慢慢站到了对面，开始屠杀这边追随他的子民，他的同胞……”说到这里，凯利表情十分沉重，甚至看起来情绪有点崩溃。艾伦和瑞尔只好一边安慰他，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脸上满满的又都是诧异。

    “这是！”老奥德里安听到这里却突然“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紧握着他的拐杖，快速地来回踱步。

    三人同时惊讶地看向他。艾伦和瑞尔认识老奥德里安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有过这种反应。

    艾伦看到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直至过了好久，他才又开口说道：“我听说过这个……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禁忌魔法！”

    “呃……什么是禁忌魔法？我怎么在书里从没看到过。”又过了很久，艾伦看老奥德里安不说话，便试探着问。

    “我也不清楚……”老奥德里安仰起头看了看天，又摇了摇头，“这种魔法十分罕见，就连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从未见到过有人使用……我甚至一度认为它根本不存在。之前唯一被怀疑与它有关的是十四年前的克里瓦里魔法学校惨案……”

    “发生在克里瓦里魔法学校的？”艾伦吃了一惊。

    “是的……至于具体内容以后再告诉你们，现在对你们来说还太早了……”老奥德里安面色凝重，“听说想使用这种魔法必须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当然这只是无知之人的无稽之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种魔法真的很危险！而且使用它的人也很危险！”

    老奥德里安沉默了一下，问凯利：“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

    “我没看清楚……我只记得他一直低着头，用帽子遮住脸，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

    “气味呢？如果现在你闻到他的气味，能认出来他吗？”

    “很抱歉，我不确定……我当时还小，时间也过得实在太久了……我只记得父亲失去理智向我冲了过来，不过被祖父拦住了，然后我就被母亲抱着逃走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老奥德里安又沉思良久，才说道：“喔……那么好吧，请你继续说下去。”

    凯利也沉默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母亲抱着我一路向南逃去，带着我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洞里躲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返回凛冽山脉查看情况，结果却发现我的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被杀，我们的族人也死去很多，而剩下的人和入侵者则都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