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狼居胥 一千一百三十八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秦军炮兵的日常训练相当严格。

    每个炮种如何快速装填准确瞄准射击，如何轮换射击以免炮膛过热等等，秦军炮兵都在日常有过相当严格的了解和训练。

    西关被秦军的火炮打的根本抬不起头，也不要说反击之类的，根本也找不到机会来反击，整个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都在挨打，却无法对敌人发起哪怕一点点的反击。

    若不是之前从山上发下来的银两和粮食，还有一些军用物资收拢了人心，西关守军早就溃散了，但是就现在这种情况，感觉就算不溃散也坚持不了很久了。

    因为秦军的火器打击实在是很剧烈，除此之外，他们一直都在进攻，一天到晚再到第二天凌晨，就没有停过。

    声响太大，就算当时躲在后关和土城后面，西关守军也未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他们很累。

    秦军的疲劳战术很成功，海龙囤上的人都已经快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倒不如说除了晕过去的杨应龙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敢休息，睁眼闭眼全是火炮的声音还有叫喊声，如何能睡着？

    在极度疲劳和高强度的压力之下，意志薄弱的人会精神失常，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举动，而这种举动往往是有传染性的，经常可以一个人带起一大片本就精神极度不稳的人，直接摧毁战局。

    一直都在秦军火炮摧残之下的播州土兵终于扛不住了，出现了一些精神失常的人。

    他们嚎叫着冲出了掩体，拼命的奔跑着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往往运气都很不好，不是被炮弹打个正着，就是被炮弹落地带起来的余波给杀死。

    城头上的守将根本无法控制军队，只能任由他们慢慢的崩溃掉，临近中午时分，刘綎不断的用千里镜观察西关城头的模样，发现了些许端倪之后，意识到进攻的时候到了。

    “最后一次攻城，给我擂鼓！压上去！攻城！！！”

    刘綎下达了攻城的命令，战鼓隆隆作响，沉重的鼓声带动着秦军战士的战意，他们纷纷意识到，破城的时候到了。

    秦军士卒如潮水一般涌向了西关城下，搭起云梯，扛起冲城锤，对西关发起了最后一波疯狂的进攻。

    第三轮进攻的吴勇所部已经吃过晚饭，休整了一刻钟，全军养精蓄锐，从后方城池开拔向西关城下准备接替刘綎的攻击，一听冲杀的声音，就意识到刘大刀开始最后的疯狂了。

    距离他这一波进攻结束还有半个时辰，估计也就是最后一次进攻了。

    刘大刀向来不会浪费机会，遇到军功一定会奋勇争先，之前突破了后关让他十分兴奋，现在要是能再下一城，那功劳就更大了。

    刘大刀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秦军疯狂的冲上城楼，疯狂的砍杀城楼上的播州土兵，播州土兵本就混乱了，现在更是岌岌可危。

    吴勇一马当先冲到了战场附近，拿着千里镜看向西关城楼，嘴巴张大，一脸不可置信。

    “这大刀刘不会又要立功了吧？”

    吴勇不太敢相信刘綎这家伙的运气居然那么好，居然连着两次进攻两次都能捞到功劳？

    西关拿下之后，面对的就是最后一关万安关了，万安关之后，除了一道土城墙之外，秦军就能冲上山顶对杨应龙发起最后的打击了，杨应龙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了。

    而且西关被攻破，对播州军的心理打击更大，他们会更加恐惧秦军，更加恐惧大秦朝廷，会失去战斗的意志。

    虽然这路不好走，但是如果这一天就突破了西关的话，那就等于是连着两天攻破两大关卡，狠狠的在杨应龙的脸上抽了一巴掌，还极大的鼓舞了士气，让全体秦军都欢欣鼓舞，增加必胜的信心。

    还真别说，虽然这后面山路不好走，到处都是堡垒小关卡，但是一方士气如虹，一方颓丧欲死，这一路拼杀下来，还真不一定能让他们坚守多久。

    这自建立以来就未曾遭遇过战火的播州最强堡垒，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悍，所以才有人说，事在人为。

    吴勇虽然心中有点不爽刘綎的运气好，但是却也不能不欢欣鼓舞。

    大秦军队是一个整体，完不成皇帝陛下的命令，大家都没好果子吃，都没法儿赚军功，所以，刘綎赢了，自己也能得到好处。

    尽管心情比较矛盾，可是当吴勇看到西关城头上有人开始挥舞起了大秦的飞龙战旗，以及震耳欲聋般的欢呼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狠狠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好家伙！大刀刘真有你的！”

    隆武二年正月十一日夕阳西下时分，西关告破，刘綎刘大刀再次立下大功，统兵攻破了西关，秦军一拥而入，开始扫荡西关后面的连环堡垒，战斗还在继续，但是秦军士气大振，已然势不可挡。

    刘綎所部精疲力竭的撤下来的时候，郑鹰亲自迎接，并且奖励给他们肉食，刘綎也被狠狠的记了一功，志得意满，正得意间，刘綎看到了齐大勇与锅底一般黑的脸。

    稍微思考了一下，刘綎向郑鹰请求——

    “郑帅，末将请分功给齐将军所部。”

    齐大勇那边一愣，郑鹰则微微一笑。

    “为何啊？”

    “因为我军之所以大获全胜，也有之前齐将军率部猛攻三个时辰的原因，正因如此我军才能顺利突破，这陛下常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这乘了别人的凉，也不好意思把功劳全部据为己有不是？我还是要点脸面的。”

    刘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郑鹰看了看齐大勇，齐大勇眨眨眼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也没好意思说话。

    这倒是个好事，刘綎懂得分润功劳了。

    刘綎这抢功小能手的名声从前明延续到了大秦军中，现在能做出这样的改善，着实不易，郑鹰心里也感到慰藉。

    郑鹰这边打得如火如荼形势一片大好，远在北京郊区，徐光启这边也正在努力地为战争的胜利做着贡献。

    在萧如薰的指示之下，徐光启完成了给炮弹装备上木质软托的工作，成功增大了红夷大炮和弗朗机炮的炮击射程。

    眼下，对开花弹进行全方位改进，制作出可以打的更远的开花弹的任务是非常艰难的，并且将是长期的，这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