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狼居胥 九百三十二 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萧如薰要求全军在六天之内攻克京师。

    指的不仅仅是攻克外城，更是指皇城，要攻克全部的京师。

    城中军队估计不少，起码还有十多万，但是都是废物，不堪一击，勉强能用的估计也就一两万，那毋庸置疑肯定都是用来保护皇城的，这也很正常，外城一定很好攻破，内城也不见得有多难，就是皇城和宫城比较麻烦。

    尤其宫城的护城河很宽，当初萧如薰被困住的时候，一度想要跳河泅水去找御马监的军队求援平定叛乱，但是没成功。

    当年朱棣在元大都的基础上营建而成的城市到底不是省油的灯，想要攻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同，城外是士气如虹渴望胜利到一定地步的正规精锐军队，城内的是惶惶不可终日战斗力极差没什么组织的乌合之众，换了朱棣来指挥这支部队也一样没辙，更何况是一盘散沙。

    镇南军全军都在积极的做准备，换黑旗，带黑领巾，从上到下换了个服色，改换门庭，从现在开始大家就不是什么劳什子的讨逆大军了，而是有着崇高理想的开国军队了！

    开国！

    就在眼前！

    萧如薰下令火头军们马力全开给士卒们好好的做了一顿辣椒炖肉，饭放开了吃，吃得饱饱饱饱的，又休息了一个晚上，精力充沛，身上全是劲儿，吃过早饭之后，大军立刻开始整备，准备战斗。

    北京外城有护城河，还有九到十米的城墙，城墙算是高大，极宽，各项守城工具也都是完整的，有瓮城，如果守城的是一队有组织有战斗力有能耐的军队，指挥者是个有军事头脑的人，懂得内外结合的人，比如于谦，那么京师这座巨城要想攻克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

    十有八九就得和当年的瓦剌人一样折戟沉沙，吃了一肚子灰回到草原上，但是眼下就不同了，守城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都不知道，这座城门是谁守那座城门是谁守谁都不清楚，外城一片混乱，而内城才有相对明确的防守划分，真正有精锐兵马守护的只是皇城和宫城而已。

    萧如薰大军四面将城池包围，完全可以直接外城内城一起进攻，打破内城任何一座城门都能顺势对皇城发起进攻，实际上真正的战斗只能算皇城内外的战斗，其余战斗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萧如薰就不相信外城和内城能挡住自己脚步多久。

    萧如薰决定把整个外城的攻略交给赵虎负责，而廖忠和柴国柱分别在西面和东面进攻内城，廖忠主攻阜成门和西直门，柴国柱主攻朝阳门和东直门，以便攻入内城之后直接向皇城进攻。

    萧如薰亲自带领军队，以李如松为前敌指挥，进攻北城，即从安定门和德胜门发起进攻，将内城的六座城门全部覆盖，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威压六城门，以期尽快攻破内城向皇城进攻。

    外城现在肯定是一团乱麻，攻破了麻烦最多，维护秩序最难，所以萧如薰把这个任务交给赵虎来负责，表示对赵虎的信任和期待，告诉他你平定了外城一样是大功一件。

    至于把柴国柱放在三大主攻方向之一，让李如松做自己的前敌指挥，这也是萧如薰出于稳定人心的考虑。

    现在柴国柱和李如松是新降将领当中职位最高的，尤其是李如松，迷迷糊糊的就做了新朝的将军，内心混乱，军心也不稳，让柴国柱负责三大主攻之一，让李如松做前敌指挥，这有利于稳定新降军将领们的心，让他们看到新朝对待他们的态度和缅甸老部队并无多少不同。

    萧如薰也安抚了一下赵虎，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的决定，赵虎对此表示理解，他相信萧如薰不会亏待他们这些老弟兄。

    十二月二十六日一早，大军开始攻城。

    悠远而苍凉的进攻号角吹响，伴随着隆隆战鼓之声，外城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惊恐地看着城墙外面的那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军队，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要攻城了？

    不谈判了？

    要打进来了？

    城楼上一片混乱，几个军官大吼着要准备守城，把所有的守城器械准备好，但是这终究是少数人，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在中暑指挥已经指挥不到外城的情况下，外城被攻破似乎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赵虎面对这群慌慌张张根本没有任何章法的京营兵是鄙视到了地上，根本没把他们当敌人，心里还在想着能不能加快速度攻破外城然后冲进朝阳门会合主力。

    和外城的混乱惊恐比起来，内城显得要井然有序一些，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面对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军队，内城城墙上的士兵们不停的咽唾沫，眼中全是惊恐。

    任谁看到都会害怕的，真的，二十万人的大规模，如此犀利的军队的进攻，如何能让他们不惊恐万分呢？

    柴国柱主攻的方向是朝阳门和东直门，负责守护着一片的是房守士，房守士听闻萧如薰准备攻城的消息之后立刻登上城墙远眺进攻的军队，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为何他们换了旗帜？旗帜都变成黑色了？这是怎么回事？”

    孙承宗注意到了这个不寻常的现象，向房守士提问，房守士也注意到了，但是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稚绳，精锐部队准备好了吗？他们一旦攻城就是咱们的机会！”

    孙承宗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精锐人马了，一共一千人，都在东安门外埋伏好了，只等咱们一声令下就可尽起而入皇城，但是大帅，皇城守备森严，有锦衣卫沈一贯亲信带兵守门，我没能接触到东安门的守将。”

    房守士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满城大乱人心惶惶，咱们或许有别的机会，那一千死士一定要掌握好，你亲自负责。”

    “是！”

    孙承宗转身下了城楼。

    房守士继续留在城楼上，看着城门外面，镇南军推出来了一排一排的火炮，准备好的云梯和井阑，目光有些凝重。

    萧季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连谈都不谈就直接攻城了？

    这可是皇城，他就不怕伤到皇帝？

    可是无论房守士有什么样的担忧，攻城还是开始了。

    辰时四刻，号角声和战鼓声戛然而止。

    房守士心里一突，知道攻城要开始了。

    萧如薰此时此刻身处安定门外，看着城墙上貌似是严阵以待的士兵。

    然后看了看自己身边装备精良训练精熟更关键是战意昂扬的战士们。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