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北伐序章·永恒战争 34.安薇娜·圣光军团

    “躲开！”

    狄克朝着维库人喊了一声，他的身影在空中一闪，挡在了众人的前方，冲的极前的维库人战士也飞快的用英勇跳跃跳到了狄克身后的海面上。

    圣骑士举起阿格拉玛之盾，海拉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微微后仰，粗壮的黑色浊流从她嘴里喷出，那不再是普通的突袭，而是混杂着影之国规则的浑浊海潮，相当于和影之国的最本源的力量撞击。

    唯有阿格拉玛之盾能挡住这样可怕的吐息。

    那是和整个半位面的碰撞。

    这也是对抗海拉最麻烦的地方，她的九只触须，已经被砍掉了6个，海拉已经快被这痛苦逼疯了。

    在联合洛肯封印了奥丁之后，她已经有数万年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势了，和狄克的攻击接触频繁之后，秩序之力也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一时半会还要不了她的命，但绝对不会让她好受，那种针刺一样的痛苦，还有身体上残留的寒冰和火焰，以及被斩龙斧破开的伤痕。

    这一切都让海拉看上去无比凄惨。

    但她的每一次杀招，都会被狄克用阿格拉玛之盾完成的吃下来，最让人憋屈的是，她还无法打破那面让人讨厌的盾牌，那是泰坦使用过的，真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材料制作的，还附加了远高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按照奥丁的说法，这就相当于是影之国和现世的碰撞，海拉不是影之国的化身，她能调动的规则也是有限的，而且还要兼顾封印英灵殿那一部分影之国的规则，她无法撼动这个世界，自然就无法打破狄克的防御。

    还有什么，是比对手只能攻击自己，而自己，却无法攻击对手更憋屈的？

    但是阿格拉玛之盾并不是没有弱点。

    狄克的速度变慢了，也已经有3分钟没有主动发起进攻了，他累了！从他撑起阿格拉玛之盾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维持着这面盾牌的庇护范围，光幕已经将海拉庞大的身体全部笼罩在其中，只要海拉还在这个范围里，就无法躲开加文森特几个人的追杀，海拉一直在试图挣脱这个光幕，但在狄克的控制下，她始终无法挣脱。

    这一点不仅是加文森特发现了，在海拉的吐息结束之后，阿格拉玛之盾的笼罩范围缩小了三分之一，海拉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哈哈狂笑着举起了双臂，对于加文森特吉安娜和莉亚德琳的攻击根本不在意，整个影之国都在海拉的控制下，开始变化。

    弥漫在整个影之国里的迷雾开始快速滋生，而海拉的身体也开始逐渐消融，她的身体在飘散当中，一抹抹血肉变成了灰色的絮状气体，消散在了空气当中，伴随着这种消散的雾气，整个影之国本就浓重的雾气，变得越加厚重。

    她的脸上被狄克和莉亚德琳划出了好几道伤口，但此时，那脸上充满了阴毒的神色，那伤口裂开，更加给这青色的面孔增添了一丝恐惧，就像是最扭曲的一张脸，任何人都能从其中感受到狠毒。

    “你累了...”

    “我知道，凡人怎么可能打败神！”

    “你们将和整个影之界作战！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疲惫，因为死神就在你们身边！”

    “哈哈哈哈！没人能打败...没人能打败海拉！”

    加文森特跳到空中，一斧子砍在了海拉的肩膀上，但接触的那一刻，她的肩膀就像是被打散的雾气一样，根本没有一丝鲜血渗出来。

    那些灰色的迷雾盘绕在加文森特身体周围，却没有伤害它，而是被阿格拉玛之盾的光芒驱逐着，向着更远处的迷雾融合在了一起。

    海拉嘲讽的看着他，身体破碎的速度更快，当海拉的最后一缕头发融入迷雾当中的时候，整个影之国的雾气都厚重了近十倍，沉甸甸的压迫在地面和海面上，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就像是一个完全由迷雾组成的世界一样。

    “她在自杀？”

    莉亚德琳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不断起伏的迷雾，吉安娜则射出一根冰锤，在离开了阿格拉玛之盾的光芒之后，那冰锤就开始快速消融，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规则的干扰更严重了！”

    法师大小姐挥手为四个人布下了冰霜护甲，然后担忧的看着狄克，后者的眼神不变，他看着那不断涌动的雾气，又扭头看了一眼海面上已经彻底被死海旋转的漩涡搅碎的纳格法尔号。

    厚重的迷雾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将周围的一切都封闭了起来，很快，纳格法尔号的废墟也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黑色旋转的天空，连带着远方天空里的光芒。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有海水碰撞的声音。

    联通影之国的道路已经彻底封闭了，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海拉打的主意也很简单，就如同她说的，她要硬生生拖垮狄克，下一刻，厚重的迷雾开始翻滚，向后退去，在它退过的地方，成片的骸骨被掀起，在迷雾流转当中，组成了一队一队的海拉加尔迷雾士兵。

    他们的样子就像是被溺死的可怜人，脸上的肤色白的让人心惊，还要紧贴在额头边的黑色头发，以及全身布满的海藻，手里提着生锈的兵器，身材高大，灰色的迷雾在他们身体周围涌动，从狄克站立的地方向前，向后，向各个方向看去，满是站在迷雾中，一眼都看不到头的军阵。

    还有那些手里提着幽暗色提灯的维库人水手，还有那些背着高大武器的维库人英灵，还有那些被海拉扣在影之界，无法解脱的维库英雄，那些被称为之深海领主的家伙们。

    这才是真正的海拉加尔，海拉将自己几乎被迷雾充斥的身体扩散开来，和这些灵魂融合在一起，再加上影之界的规则束缚，让这眼前的一切，成为了所有人的噩梦。

    “坚持下去！保存体力！”

    狄克左右看了看，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对于战斗有帮助的东西，他将阿格拉玛之盾插在地面上，任由那光环缩小到了这面盾牌本身的光芒大小，直径近50米的环形区域，四个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背靠着背站在一起，面对着四个方向。

    没有谁会来帮助他们，就算他们的力量强大到一次攻击就可以横扫四分之一的海拉加尔也没用。

    这是数万年的时间里，海拉截留的灵魂，那数量早已经达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会绝望的地步，影之国和海拉，在这种化整为零的战术之下，再次成为了让狄克头疼的问题。

    “呼...”

    湿润的风吹过狄克的头发，他抬起头，在他的眼眸里，倒映出了四面八方的海拉加尔向着前方前进的影像，无数死魂一起抬步，一起落下，每一次，都会让大地震动，每一次，都会让大海摇曳。

    狄克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魔古军团，那种绝对服从一个意志的军团。

    怪不得，怪不得海拉能有这个自信，凭借海拉加尔对抗奥丁的英灵军团，仅仅是从军势上来说，这支海拉加尔确实已经有了这样的资格。

    但是这对于狄克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无声的军团如排山倒海一般冲了过来，似乎越来越快，加文森特双手握着战斧，身体低垂，双眼瞪大，莉亚德琳双手拄着兄弟会之剑，英雄阶的圣能不断在她背后涌动，吉安娜挥手布下了一道道寒冰壁垒，还有召唤出来的海元素，以及围绕着她身体旋转的冰霜之流，最后是狄克，他完全放弃了防御，甚至连纳鲁之盾都不再使用，双手握着逐风剑，竖在自己眼前。

    下一刻，金色，银色，血红，冰白，四种不同的光芒从阿格拉玛之盾的光幕中冲天而起。

    战争早已经开始，眼下只是达到了最**。

    而在另一个地方，安薇娜站在安度因的肩膀上，伊墨苏斯和雷施站在小王子的另一边，影之国的规则同样在制约着这些元素生物，她们无法离开安度因的身体太远，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被圣火之徽微弱的守护光芒笼罩起来。

    迷雾变得厚重，在这迷雾当中，安度因感觉到了危险，就像是他记忆中海拉的味道。

    所以稳妥起见，她们选择了另一条更安全的线路。

    伊墨苏斯和雷施一左一右，用身体里纯净的水流，为安度因和安薇娜组成了一个流水的球体，沉入了死海最深处，在看到了那一抹混合起来的光芒冲天而起的位置之后，在安薇娜的指挥下，这一个小孩，三个元素生物的诡异组合，快速的从海底冲向了那个方向。

    安度因知道阿格拉玛之盾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逃过影之国的规则腐蚀。

    更重要的是，只有在那里，他们才能寻找到打败海拉的希望！

    而越靠近狄克，虚弱的安薇娜的精气神就越好，直到他们偷偷摸摸的从海面上浮起来的时候，安薇娜大人已经和之前没有什么俩样了。

    但是映入他们眼帘的，确实一堆堆根本无法看到头的海拉加尔士兵，在战场的尽头，四色光芒正在闪耀。

    就像是战场上最绚丽的光芒。

    “我们要去那里！”

    安薇娜抓着安度因的头发，手指指向了前方，伊墨苏斯欢呼一声，也学着安薇娜指向了前方，但安度因却苦着一张脸，连30个海拉加尔士兵他打起来就需要用战术，更别说眼前这厚重的大军团了。

    但安薇娜却浑不在意，她躲在圣火之徽的光芒里，对安度因说，

    “蠢小子，一会你就往前冲！剩下的交给安薇娜大人！”

    说完之后，她身体上的光芒不断摇曳着，一个个小号的安薇娜在她身后的光芒里出现，几分钟之后，数百个小号的精致安薇娜出现在安度因的周围，她们的身高和小王子差不多，但全身闪耀的圣光却比他更强。

    这就是元素生物的优势，身体里蕴含的能量近乎丧心病狂。

    “冲！跟着安薇娜大人的大军团冲锋！”

    影之国的规则强横，分出来的小号安薇娜不断明灭，这消耗就连太阳之灵都有些受不了了，安度因处在光芒的照耀中，不再犹豫，迈起脚就冲向了眼前的海拉加尔。

    于是下一刻，在战场中央的四道光芒之外，又一道金色的璀璨光芒出现了。

    就像是...黎明之前最耀眼的那一缕光。

    一剑带起一道光刃，几乎削平了前方所有海拉加尔的狄克深呼吸了一次，眼前那些被打散的迷雾，打着旋又回到了迷雾的阵营里，几乎是毫无损耗，在影之国这片天空之下，只要不是被完全泯灭，就会回到化身迷雾的海拉身体里。

    近乎无解，精神力限制了他一次性挥出的圣能，如果破坏还赶不上恢复，那么这就是真正的无解。

    不过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源于灵魂中的颤动，列王守卫并不只是一个技能，在莱登主持的能量融合，升阶的过程中，狄克和安薇娜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融为了一体。

    “近点…再近点！”

    安薇娜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圣光军团，催促着安度因不断向前，一直乖巧的坐在安度因肩膀上的雷施看到了小王子艰难的挥剑前行的动作，她的脑袋歪了歪，然后一手一挥，一道庞大的蓝色水流从安度因背后袭来，裹着小王子就越过了海拉加尔的头顶，一个人，三个元素生物飞到了空中。

    在即将落下的下一刻，安薇娜欢呼一声，整个人都化为圣光消失在了原地，狄克的肩膀上一沉，他吸气，转身，挥剑。

    一气呵成，重新变得饱满的精神让这一记打出的十字星芒从天而降，就像一个厚重的印章一样刻在了安度因落下的地面上，将眼前的所有海拉加尔士兵全部肃清。

    “安薇娜，还能再来一次圣光军团吗？”

    “当然！人家可是安薇娜大人！”

    “那就来吧，拿走我的所有圣能，再来一次！冲散这里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