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103 章103

    采石区，大多数小组都四散开来, 寻找卫晗所需要的三种石块儿, 河洛所在的组群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这一组在寻找石块儿前曾聚集到一起，短暂的讨论了片刻，名为河洛的少年将某些重要的信息分享给了大家，让这一组在寻找时, 直接缩小了范围目标。

    等这一组散开分头寻找后, 他们的行事变的更有章法，体力不足的一到两人结成一对, 协助搬运，力量较强的则单独行动, 独自搜寻，不像其他小组, 在整片区域广泛撒网, 他们搜索的区域十分固定, 只在显眼的大石块儿分布区活动, 而这么做，即方便看顾那些已经被找到的战利品，又方便互相照应，几日来，这支小组通力合作，已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 很多时间，只需要一个眼神，组员就能够明白自己同组的同伴需要的是什么，目标明确又相对方便寻找，他们这一组的效率极高，眼看两只石兜都被装满了，时间也已经临近时限，河洛朝鳄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向同组的其他同伴传达了回程的意图，很快，所有组员开始默默收拾东西，踏上了归途。

    整个过程中，河洛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药佬的视线，后者似乎盯上了他，不只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还在思索着其中的深意，河洛烦扰了一阵也就习惯了，反正他们这组除了缩小了寻找范围之外，没有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大家都在找东西，药佬就是盯死了他，不明白其中关窍，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眼看河洛所在的小组收拾离去，其他小组也纷纷活动起来，几天的测试让其他小组意识到河洛这一组对时间的精确掌控，每次都能赶在日落前的时限回到驻地，此刻，眼见河洛小组收拾了一番准备离去，他们立刻意识到，该是离去的时刻了，他们从采石区的各个角落跑回自己所在的小组，忙不迭的收拾起来。

    但相较于收获满满的河洛小组和早有准备的药佬小组，其他仓促开始收拾的小组，显然没法走的那么潇洒，等他们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自己，那两支小组已经一马当先的赶在了前面。

    眼看最先出发的河洛小组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某些在整理石块儿时耽搁了不少时间的小组不由开始担心赶不上回程的最后时限，顾不得将所有找到的石块儿搬到石兜上，就匆匆启程，但也有某个特殊的小组，在整个过程中都表现的十分轻松，似乎并不担心会错过城主所订立的时限，细看这个小组会发现，他们的石兜上根本没有几块儿大石块儿，反倒全都是个头较小的灰色石头，显然，他们的寻物思路跟其他小组有着很大的不同，就见这一组的领头人自信满满的冲他的组员保证道：“放心吧，我在寻物上从来不会看错，我们找到了这么多城主大人所需要的小石块儿，不但重量轻而且数量多，最后的第一名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而且，我们拿的东西这么轻，往回走也不用花那么多时间。”见那擅长寻物的领头人说的高兴，小组内某个善于溜须拍马的“聪明人”立刻恭维道。

    “没错，我们不但数量上占优，速度也将是最快的，我们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那名领头人显然对这种说法十分认同，闻言不由连连点头道，似乎他们跟其他队伍比较的不是石块儿的品质而是一场竞速比赛一般，不过，他们找到的大都是手掌大小的小石块儿，重量上的确很有优势，负重较轻的他们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赶上了其他小组，冲向了由河洛小组领头的第一梯队。

    就在十一支荒人小队踏上归程的时候，另一边，驻地之上，外城的城墙建设也开展的如火如荼，石老背着手在一众外城伤员中穿梭，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监工的工作，伤患们都做的十分用心，效率极高，石老看着堆的半人高的制作好的石砖，直笑的合不拢嘴。

    背着手转了几圈，眼看天色将暗，内城的城门开了一角，却是“失踪了”一天的城主大人卫晗并总管驭弥联袂而来，他们身后，跟着无名内城的城民，石老远远看到卫晗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不由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笑着道：“昨天说是要在内城给我挑几个精英过来帮忙，就是他们吗？”小老头眼睛很尖，一边跟卫晗说话一边不住的朝卫晗身后打量。

    “没错，这就是我精心挑选的内城精英。”不等卫晗说话，驭弥就先一步接话道。

    “怎么一个个都这幅表情，莫不是不情愿。”看着这五个人如丧考妣的模样，石老不由眉头一皱。

    “他们原本在城内做着轻省的工作，如今却要到外城做苦力，心里自然不情愿了。”对于石老的疑惑，驭弥轻描淡溪的解释道，随即，看向那五名内城居民正色道：“该交代的话，我刚刚在内城已经给你们交代过了，你们为什么会被选中，你们也都心里有数，既然来到外城，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们，你们现在全权由石老进行统一的管辖，同样，你们每天的表现全都由他来评定，从今天开始，你们跟外城的伤员们统一伙食跟作息标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决定一直持续到城墙建立完毕。”

    “也不用这么统一吧，”眼看这五名城民中已经有人面露绝望开始低低啜泣，石老有些尴尬的道，这群人毕竟是内城居民而非外城自带原罪的荒人伤员，驭弥这种追求统一的一-刀-切的做法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也难怪这几人会对来外城做工如此抗拒了。

    “既然来到城外自然要遵循外城的规矩，况且让他们锻炼一下也是好的，不磨练一番怎么能进步呢，”断然拒绝了石老的提议，驭弥看着这几名城民，意有所指的道，的确，这五个人算得上是驭弥从内城近八十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表现最差的几个人，根据平日里的行为进行判定，那些被驭弥记录在案的偷奸耍滑，不服管教，阳奉阴违等等的过错，此刻，成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对于这几个人，驭弥给出了两个选择，去外城“劳动改造”，端正心态，争取重回内城的机会，或者直接被驱逐出城，失去身为城民的资格！

    面对这两个选择，任何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选后者，于是，这批由驭弥亲自挑选出来，去到外城改造的先遣小组就这么诞生了，驭弥将这一切公开化，起到的震慑作用十分明显，整个内城上下，一整天都沉浸在一种异常紧绷的状态里，所有人都像是被上紧了发条，极尽所能的忙碌着，毕竟，谁都不想成为第二批外城公干组，驭弥的行为在传达一个讯息，他们并不是不可取代的，更不是不可放弃的，如果不想失去现在轻省的工作，那就拼尽一切努力吧！

    驭弥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轨迹发展着，看着井井有条的内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那一小批被外派出去的先遣小队，石老的眼睛里可揉不进沙子，他们如果敢于怠慢躲懒，驭弥不介意践行他今天给出的第二道选项，当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驭弥是不会透露给石老的，让后者心怀不安的接下了这五名内城居民。

    人员交接完毕，驭弥留了这五人，跟卫晗打了个招呼，就干脆离去了。

    石老看着那潇洒离去的像狐狸一般诡诈的青年，又看了看眼前这五个不情不愿的帮手，有些为难起来，本着内外有别的原则，石老终究没有给他们指派跟其他荒人伤员一样的工作，指了指远处他画线做了标注的一块区域，让这五人先将一部分石块儿搬运过去，方便他一会儿进行最初的筑基工作，好在，这些人虽然表情难看，干活却是毫不含糊，石老刚刚交代完，他们就忙不迭的开始了被指派的活计，听话的有些过分。

    石老指派给他们的本就是轻省的活计，也没什么可指导的，眼见他们忙活开了，也就不再关注，将这群人支开后，石老几乎是立刻冲卫晗道：“以后还是从外城这群荒人里指派些人给我吧，内城的人，以后我都不要了。”

    “他们有哪里不好吗？”卫晗好奇的看向石老，毕竟，最开始向内城要人的正是石老自己。

    “哼，这群人用着不趁手，我不喜欢！”石老想也不想就给出了一个十分任性的答案，卫晗闻言先是一愕，随后明白过来了其中症结所在，石老之所以喜欢用外城的荒人，因为他们现在算是寄人篱下地位低下，方便他颐指气使的耍脾气，而内城的居民跟他阶层一致，石老即使心下不愿也要保持尊重平等对话，而有了这两番比较，石老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也不足为奇了。

    好笑的看着满心小算盘的石老，卫晗倒也从善如流的保证道：“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以后会再从荒民中挑选出一拨人来，协助你的工作。

    “嗯，这就好。”石老闻言，矜持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十一人小组也回到了驻地，这次，没有人迟到，所有人都赶在了时限内回到了驻地。

    不等卫晗发话，石老就先一步蹿了过去，以“专家”的身份，评定起今天各小组的收获来。

    所有人都将一天的收收获摆在了石老眼前，有了昨天的教训，大多数人都十分乖觉，几乎没有人敢于以次充好，或者拿烂泥充数了，摆在石老眼前的几乎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石块儿，不过石块儿与石块儿之间也有着很大的差别，从石块儿的大小上，很容易分出不同小组的应对思路，有些老老实实的找三种石块儿，大小石块儿分作了三堆，有的则将宝全部压在了第三种石头上，地上铺满了小石块儿，另外两类石块儿不过随意捡拾了几块儿。

    石老瞪着像雷达一样的突眼泡一一检视每一组的收获，一路走过来，在看到最后一组时，石老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附身查看了起来，这一组拿回来的石头体积都很大，乍一看上去相当唬人，不过面对数量如此惊人的大石块儿，石老的表情却异常阴沉，伸手在石块里扒拉了片刻，就听石老怒哼了一声，只手举起一块儿“巨石”猛的往地上一丢，“啪！”石块儿摔到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碎成了数块儿，众人原本惊讶于石老异于常人的力气，如今看到这幅景象，哪还有不明白，那石块儿本身有些问题！

    “用这些一碰就碎的脆页岩充数，你们想偷懒想疯了吗？还是以为我瞎？！”看着这支胆大包天的小组，石老怒声喝问道。

    原来，这一组并没有拿回石老要求的任何一种岩石，为了省力，竟然弄回了一批质脆而轻又体积巨大的石头，这批石头外观十分唬人，如果不称重，不细看，只凭外观判断，这一组当算是收获颇丰，不过，这点小伎俩瞒不过石老的眼睛，一眼看出问题的他只觉得受到了愚弄，登时暴跳如雷。“这些石头全都不合格，你们这一组今天没有任何收获。”将脚下碍眼的石头踢翻在地，石老气愤的道。

    “我们好歹拿回了一些东西，说没有收获什么的，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面对暴怒的石老，这支小组里的其他人全部噤若寒蝉，只有一个粗嘎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石老眯着眼睛顺着那不知死活的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身形矮壮的男xing荒人正坐在人群里，冷冷的看着他，是泽力！

    此刻，他双目赤红，神情看上去十分骇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不算顺遂，他不但在争端中气势落了下风，采石的时候，也极为不顺利，由于他数天里一直私吞食物，连续挨饿了数天的组员们，再也抬不起沉重的石块，所有人都在竭尽所能的休息，反正即使获胜，也分不到多少食物，还不如直接放弃，没有人愿意为他人做嫁衣，一时间，小组内的气氛低落到了极点！这样的状态，即使凶暴如泽力也无力回天，受够了折磨的组员们再也不肯听从命令，任凭泽力如何怒吼，依旧无法让他们甘愿出力。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紫se烈阳已经开始西斜，泽力终于有些焦躁起来，就在事情变的无解的时候，泽力的一位簇拥想到了一个方法，就见他轻松的搬动着一块儿大石头小跑到泽力身边耳语了几句，于是，泽力这才将目光放到了这种重量轻便体积却不小的岩块儿上面，没什么办法的泽力很快采纳了簇拥偷梁换柱的鬼主意，就这样，当所有人都动身返程的时候，泽力小组也是满载而归的模样，似乎收获颇丰，可惜，这一切布置终究逃不过石老的眼睛，在评判时直接漏了馅儿，但是费劲心思的泽力哪里肯善罢甘休，此刻见石老说话丝毫不留情面，他立刻呛起声来。

    不过，泽力显然打错了算盘，眼前脾气古怪的老头可不吃他那一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泽力说的不像样，石老直起身子，一眨不眨的看向对方，他并没有被对方骇人的面相吓住，脸上毫无惧色。

    “我的意思是，看在我们好歹付出了努力的情况下，您还是重新评定一下的好。”紧盯着眼前的小老头，泽力站起身来，森然道，似乎真的想用威势下住对方。

    面对一脸蛮横比他高出足足两个头的泽力，小老头丝毫不惧，瞪着外凸的老眼，凶狠的瞪视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你们这群废物让我很生气，我会向城主报告，取消你们今天的物配给，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垃圾不配得到吃的！”

    泽力看向远处的城主大人，后者一言不发，只抱着手冷眼旁观，似乎是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石老。

    “大人。”看向卫晗，泽力还抱着最后一丝奢望，后者会因为前者的僭越而驳斥这个决定，可惜，今天他注定要失望了。

    卫晗看了他片刻终于开口道：“我想今天早上我已经把规则说的很明白了，现在，石老的标准就是唯一的评定标准，我觉得他的判定没有问题。”卫晗的一席话可谓丝毫不留情面，泽力因为郁怒而涨红的面孔开始变的惨白起来。

    眼见城主大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一边，石老得意的扬起了头，不再看泽力，背着手走向了下一组。

    就见石老走走停停，很快在另一组的石堆前停下了脚步，将那些体积不大造型各异的灰黑色石块儿上下打量了几眼，眉头又是一皱，那一组原本信心满满，待看到石老的表情后，不由心下一沉，就见石老背着手绕着这堆石头转了一圈，随后所幸蹲下来捡起一块儿巴掌大小的黑褐色石块儿仔细看了看，在确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后，石老看向了这一组的主事人嗤笑道：“你们这一组倒是很用心，可惜，却用错了地方，你们以为只要长得相近就可以称作打磨石嘛？把所有赌注都压在自己的判断上可不算明智，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赌错了，这一堆垃圾里面可没有一枚是打磨石！”

    言罢，也不理会主事者惨白如纸的面色，从石堆里捡起一块儿手掌大小的石头，看向所有其他小组道：“虽然昨天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但我还是错估了你们的愚蠢，现在，我再说一次，并不是所有跟这个大小差不多的灰褐色的石头都是打磨石，打磨石是很稀少的，它跟其它石块儿之间细小的差别，需要大家努力的去比较，如果一开始就不清楚这二者间的差别，胡乱作赌注，后果是很可怕的！”冷笑着看着一脸畏惧的小组成员，石老冷笑着道：“你们因为耍小聪明，也去掉今天的食物配给，让你们长长记性！”

    听到石老最终的决定，在回程时夸下海口的主事者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而随着连续两组被判定没有食物配给，气氛骤然变的紧张起来，所有小组都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却权力巨大的老者，大家都小心的看向自己今天的收获，生怕自己拿了什么违反规定的东西碍了老者的眼。

    石老感受到周遭如临大敌的氛围不由心下冷笑，他可不像城主那样好说话，此刻他已经作出了决定，如果今天这群蠢货没有一个达到标准，他将给所有小组一个难以忘怀的惩罚，好在，石老盘算的事情最终没有发生，在接下来的几组，没有人再耍小聪明妄图涉险通关，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寻找着规则里要求的几种石头，虽然能够成功找对打磨石的小组依旧没有多少，但好歹态度端正，连续看了好几组，石老的面色终于好了些许，这几组虽然不怎么亮眼，倒胜在中规中矩，拿到了材料都是可用的。

    心情好转的石老终于巡视到了最后一支小组，他们排在最边上，面前也堆放着大量的大石头，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跟泽力小组拿来充数的那些用来充数石块儿大不相同。石老探身看了看，不由眼睛一亮，指着河洛这一组的收获，石老高声道：今天，只有这一组做的不错，他们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放弃了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找到了石块儿不但数量众多，质量也是上乘，希望你们以后，也能也能够像这一组学习，我想，今天的第一名已经产生了！”指着河洛小组，石老语态轻松的道，石老的一席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河洛这一组身上。

    鳄兴-奋的搓了搓手，河洛的判断是正确的，放弃对第三种石块儿的寻找让他们空出了更多的时间跟精力，找到了更多的石头，这成了他们制胜的关键，满怀振奋的不仅仅只有鳄一人，小组内的其他成员全都兴-奋起来，时隔一日，他们再次成为了第一名！

    随着第一名的出现，石老随即指定了了当天的第二、第三名。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卫晗根本不细问评判标准，直接认同了石老的判断，大手一挥，奖励随即发放了下来。

    奖励积分跟着物资奖励一起发放了下来，卫兵擦掉了计分牌上的旧数字，将新的写了上去，河洛远远看去，见自己小组的积分变成了一百二十个，不由笑的眯起了眼睛，由于小组内只有他一个人懂得计数，不时有同组的同伴过来问数字的变化，他们都没有河洛这样的计数能力，根本看不懂卫兵增改的那些数字符号究竟代表着什么，河洛倒是很有耐心的一一解释，当众人直到他们的积分已经过百，是所有小组里积分最高的之后，全都振奋起来，众人只觉得自己是距离内城最近的小组，看向那高耸的藤木藤木围栏无不憧憬向往起来。

    被这股喜悦的气氛感染的河洛也跟着开心起来，笑着接过同组成员分好的食物，一边吃一边朝四周看，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药佬的小组，他们这一组今天的表现十分平庸，似乎还没有适应全新的规则，没有拿到任何名次，全队只分到了一些缠藤，河洛见状不由大为解气，后者数日来的紧迫盯梢让他十分厌烦，巴不得看到对方吃瘪。

    药佬感受到了河洛的目光，不由抬眼看过来，河洛丝毫不惧，用更为高傲的神情回望过去，用无声的视线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你可以一直盯着我的动向，学习我们的行事，但你要是学不会全套，就会像今天这样一败涂地！

    面对河洛的挑衅，药佬眯着眼笑了笑，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河洛，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传递出了一个无声的讯息，今天河洛所计算的一切他都看明白了，明天，就是他们学习全套的时候！

    河洛见状，刚刚的好心情登时消散无踪，不由愤愤的看向那狡诈的小老头。

    “看什么呢！”就在两人用视线打着机锋的时候，有人挡在了两人身前，切断了这无声的较量。鳄看着河洛神情不对，主动过来问道。

    “没什么，刚刚那一组的主事人告诉我，他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寻物思路，我们的优势也只能领先这一天，明天那一组恐怕又要追上来了。”河洛不再看向药佬，见鳄问起，不由愤愤的道。

    “那该死的小老头！”鳄显然也对精明药佬有些印象，想到那个狐狸一样的小老头就是一阵头痛。

    “放平常心吧，即使他们知道了，明天也不过是跟我们一起公平竞争而已，”河洛很快放平了心态，毕竟，这世上本就不缺聪明人，能够一直保持领先优势，就已经足够让他满意了，后期，规则肯定还会有新的变动，等那一刻到来时，他会竭尽所能扩大这种优势！

    但凡事竞赛，必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跟欢欣鼓舞的前三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当晚被石老惩罚没有得到任何物资的两支小组，这两支小组在评定时就挨的很近，此刻一起受罚让所有小组瘟疫一般远离了他们，生怕被沾染到了厄运。

    此时，在其他小组分享着得到的食物时，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一片死寂。

    泽力坐在人群里，今天，他再也没有可以抢夺的物资了，因为他们这一组什么都没有得到。无声的抬起头，泽力用阴沉的视线扫过自己的组员，只觉得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些不听命令的懒惰的家伙，神情怨-du的看着所有人，极饿跟发-xie泄不出的怒气让他愤懑不已，努力压抑着这股负面情绪，泽力在找寻一个宣xie泄郁怒的出口。

    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祸根身上，他看到了那名藏在人群里的受伤的组员！想到后者伤后整个小组的境遇，泽力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咬着牙，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泽力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忍耐，明天，只要到了明天，他就会亲手终结这一切，只要没有了这个祸根，他的小组肯定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被泽力的视线扫到的那名受伤的组员只觉得周身发寒，就像是被猎食者盯上的猎物一般，为了躲避泽力刻-du的目光，他不住的往人群里缩，只希望此刻的自己能化作一缕烟，让后者看不到。

    诡异的氛围，开始在小组蔓延。

    就在泽力心态发生异变的时候，不远处，正在打磨手中那块儿黑褐色的打磨石的臣突然抬起头。

    定定的看向泽力那一组，视线在泽力高壮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臣冲身边同样身形壮实的伤患道：“多尔，好强烈的杀意，有人快要死了呢。”

    被称作多尔的伤患是这两天一直跟他通力协作的壮硕荒人，后者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回给他一阵木讷的沉默，而臣似乎已经习惯了后者的沉默，只自顾自的把话说完。“看来，我要开始好好养伤了。”活动了一下手指，臣自顾自的道。

    目光依旧停在那气氛诡异的小组上，臣眼底满是兴味，似乎，那浓烈的死亡气息中有什么他所向往的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