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原来南洋不只有西洋人

话说这一日，胜海舟从津卫下船后，立刻骑马赶到四九城日本馆面见宋海平。

    见面见礼后，胜海舟说道：“宋大人，这次去南洋买米卖茶叶瓷器，遇上一家华人势力叫做和顺公司，正与荷兰人作战要买军火。我先卖了三千支先进抬枪，这和顺公司还想买大炮和铁甲军舰，不知道大人有什么章程？”

    宋海平：“哦，还有这等事，这和顺公司什么来头，你可打听清楚了？”

    胜海舟：“大人，打听清楚了。这和顺公司和南洋天地会在南洋开矿垦殖已有数百年历史了，南洋大大小小的华人公司雇佣武装护卫割据一方对抗土著洋夷海盗俨然一国，其中兰芳公司已称共和国。这和顺公司比兰芳公司建立还要早得多，却没有称国。但也是南洋管辖十数万华人的大势力，不在天地会之下。

    几年前因为和顺公司掌控的部分香料和金矿生意，荷兰人为了黄金和垄断香料生意与其开了一仗，却是和顺公司输了，但是却没伤筋骨。如今荷兰人援兵又到了，两家又打了起来。

    和顺公司苦于荷兰人船坚炮利恐不能敌，才向我等求购军火。”

    宋海平没读过华人殖民南洋史，但也知道，元末、明末、清末是三次华人大规模下南洋的时代。但是在这三次之前，先秦时期，广粤等地就已经开展海洋贸易了――广粤出土过先秦时期罗马柱一样的建材。

    郑和下西洋的分舰队甚至完成了全球航行，绘制了缺少英伦三岛的世界地图。明朝民间海贸仍是很繁荣的。

    只是，到了我大清这里，啥都不说了，都是泪啊。清朝得国不正，所以分外注意不让汉人进步明理――用文字狱杀至鸦片战争前夕。我大清的海洋政策整个是一鸵鸟政策，要知道明朝中后期西洋人就已经驾着海盗船杀到家门口了，到了康熙初年俄国殖民者也杀到清朝祖宗之地了。

    宋海平说道：“卖，为什么不卖！你抬枪怎么卖的？”

    胜海舟：“清朝进贡的两倍。收货我收的都是黄金和香料折价。”

    宋海平：“那就按这个比例卖给他们火炮，按四倍的比例卖铁甲舰。顺便再问问，天地会和兰芳共和国，以及其他华人势力要不要武器，只要是买的，那就是客户。”

    胜海舟：“若是南洋的洋人要买铁甲舰和大清作战呢？”

    宋海平：“荷兰人有句谚语，生意就是生意.洋人要买，就按进贡十倍的价格卖给他就是了，他开着十倍价格买来的铁甲舰还是亡了大清，这说明这大清他就该亡，你明白了吧。”

    胜海舟：“嗨咦。”

    宋海平：“再说了，大清亡和中华亡是两件事，说不定大清亡中华兴呢？”

    胜海舟眨眨眼睛：“是不是要属下准备学狐狸叫、鱼肚藏书、准备独眼石人包埋、以及准备黄袍加身呢？还是准备白蛇宝剑呢？”

    宋海平哈哈大笑：“舟子，你终于有些幽默感了。”

    胜海舟：“这是大人指教得当。”

    宋海平：“封建王朝来来回回就这么点事，你去神无城看过吧。”

    胜海舟：“那神无城惊为天人所建，若不是两位大人驱使，我就不想出来了。”

    宋海平：“你说，那样的城市是不是地上天国，大同社会了。”

    胜海舟：“若是有地上天国，神无城一定是最近的。”

    宋海平：“你说，日后，中国日本，人人都生活在那样的城市好不好。”

    胜海舟：“大人，实话实话，好也不好。人人都过上那样的好日子是好的怕是人人喜欢，只是怕过于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失去了防备之意警惕之心，我自南洋看来这洋人可不管你想不想，他想抢劫就抢劫想通商就要通商，礼义廉耻，他们一丁点也没有的。以前幕府只想关起门来过日子，可洋人硬是用舰炮来打开幕府通商的大门。”

    宋海平叹了口气：“是啊，洋人，总要一个个收拾了这些洋人强盗才能好好过日子。”

    宋海平又问道：“南洋华人多吗？”

    胜海舟：“虽然不知细数，南洋诸岛上华人少说也有几百万吧。可以说，没有华人的岛上，土著生活的就像原始人，比刀耕火种更原始。我看是吃在树下，睡在树上。凡是有了华人村的地方，附近的土著也都学会了种地种树，纺织养殖。”

    宋海平：“既然军火在南洋也有市场，那以后就不用带银钱去买米了，用军火换可也。”

    胜海舟：“大人，银子在南洋要贱一些，所以都是以物易物来换米的，现在比较好卖的是中国的瓷器和茶叶。”

    宋海平：“总之一句话，加大贸易力度，武装一下那个兰芳共和国和南洋天地会。怎么说也是同根同种，不能让洋人欺负了。”

    胜海舟：“嗨咦。”

    到了宋海平学历史的年代，也就剩下南洋天地会这个松散的组织还存在了。和天地会齐名的和顺公司都没听说过，兰芳共和国也让荷兰人灭了成为了历史，然后一帮公知就跳出来唱：华人根本不会殖民，洋爸爸殖民就是牛。啊，洋爸爸，你打我吧，啊，洋爸爸，你打的我越狠，就是爱得我越深！

    可事实上是，没有华人的南洋就是一片原始森林+野人土著组合。后来洋人殖民南洋完全是赚了华人打下的底子。

    中国在鸦片战争之后被洋人痛打了一百多年，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中国几乎等同于落后的代名词。用中国的斤两就是落后的证明，用英国的英磅、英寸就是先进。铁了心的认为洋人的交响曲就是比河北梆子高雅，小提琴就是比二胡先进，美国街头黑人敲铁桶说唱就是艺术，没啥区别的京韵大鼓根本比不上，那看不懂的抽象艺术就是高雅艺术，国产水墨画就是落后，幸好抽象艺术的鼻祖毕加索还算能说实话……

    要按宋海平说，这些人全挂了电线杆也不怨，不过，形成这原因的却仅仅是几次战争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