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南荒 【300】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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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凉如洗，凉风习习。

    金凌独自一人坐在城墙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闲适的吊在城墙外，随意的晃动着。一身黑衣的她犹如暗夜之狼，唯有那双眼的精芒在血月的光辉下熠熠生辉。

    她乌发披散肩头，手里拿着老巫当初给她的烟杆，慢慢的抽着，有些苦涩的烟味在口中弥漫，又被吸入胸腔，适应了初时的呛人之后，金凌渐渐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从胸肺直冲大脑，所有躁动的情绪都被压制，唯有大脑异常清明。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不远处城墙上放哨的哨兵大喊道，其他在城墙上守卫的人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金凌。

    金凌依旧不紧不慢的晃着腿，对于远方那缓缓而来的队伍视而不见，整整齐齐的五百力士有如势不可挡的洪流，汹涌澎湃，月色之下，每个人身上厚重的铠甲折射出刺人眼球的光芒。

    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就是这样所带来的压迫感却更加令人窒息，好像一头胸有成竹的雄狮，面对着一只苟延残喘的羔羊，不必慌张，不必着急，用气势足以将对方震慑。

    但城墙上的巫蛊族人并不惧怕，他们一个个挺起胸膛，看了眼肩上的圣兽，万一情况有变，他们已经做好了冲下去厮杀的准备。

    可是他们的月姆大人却还是靠坐在碉楼的墙壁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下面的城门洞开，正对着那滚滚而来的战狂族人。

    空气中充满肃杀的气息，金凌将抽了一半的烟杆放在旁边，拿起了身旁四面令牌中一面。

    随着金凌缓慢的催动，城中心的五行轮转台中忽然出现许多三色光芒，犹如一条条小鱼，奋力的游向金凌周围的三座碉楼。

    “吼——”

    面对着战狂族的三面城墙上，忽然传出一声声闷雷般的兽吼，三只狰狞神兽的虚影一闪而逝，其他五座碉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唯有分属土，金，水的三座碉楼中大放异彩，连血月的光辉都被压制得暗淡下来。

    走在最前方的娜仁抬手让所有人停在距离城墙五百步开外的地方，白日还没有诸般异象的城墙到了夜里居然这般摄人，尤其是那向她洞开的城门，就像一条阴狠的毒蛇张着巨口，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娜仁谨慎小心，可她的族人并非全都如此，身后几位力士头领看到如此光芒璀璨，固若金汤的城池，脸上都浮现出贪婪的神色。

    “蛮姆，拿下这座城必是大功一件，族人定会为您高兴的。”

    “是啊蛮姆，对方狂妄居然开城门洞开，让我带人杀进去，为蛮姆斩下对方月姆人头。”

    身后的人不断怂恿着，娜仁却只是抬头看着城墙顶上，金色碉楼旁边站立的女子，那张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也正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娜仁瞳孔猛地一缩，一眼就认出了金凌，那个曾经被她俘虏的女人，那个害死了六位考核者的奸诈小人，早知道她当初就应该杀了她，后悔晚矣。

    那一次的交锋，娜仁算是对金凌有了一定的了解，知她诡诈，再看到眼前景象心里已然萌生了退意，对方这是明显挖好了陷阱等她跳。

    李铁柱从后面挤到娜仁身边，那几个将领纷纷给他让开位置，娜仁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娜仁你可莫要被这虚张声势给骗了，他摆出如此阵仗正是因为心虚，在跟你打心理仗，你若此时退了那才是真的中计。”

    娜仁环视众人，几位将领都是赞同李铁柱的神情，她若这个时候强行要求退兵，必会犯了众怒，娜仁低头想了片刻，看向李铁柱道：“既然如此，你可愿带兵帮我攻进去？”

    李铁柱一怔，没想到娜仁会直接请他去，他话是那么说，但心里却知道里面必有玄机，怕是没那么容易攻下来。

    “你若拿下这城，我就把它送给你。”娜仁抛出了一个李铁柱不能拒绝的诱饵，同时她也是想试一试，李铁柱这些日子对她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铁柱深知他拒绝不了，这一拒绝，他在娜仁心中建立的一切就会立刻坍塌，李铁柱往地上啐了一口抽出随身长剑，咬牙道：“娜仁你就等着看吧，纵是拿下这城，我也不会私自占有的。”

    “各位将领，点四百将士，随我攻城！”李铁柱一声大喝，娜仁身边四位将领怒吼着将手中武器砸在地上，带动身后五百将士不断用武器敲击地面。

    “攻城！”

    “攻城！”

    “攻城！”

    响声如雷，地动山摇。

    士气震天，四百战士快速结成战阵，一个个热血沸腾战意激昂，好像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恨不得马上就杀入城中，将巫蛊族人四分五裂。

    “给我冲！”李铁柱打头阵，高举长剑向着城门狠狠斩下，所有人握紧武器，咆哮着向城门冲去。

    巫蛊族人面对这气势如虹的虎狼之师全都屏住了呼吸，看他们快速的接近洞开的城门，若是真的被冲进去，那可就全完了。

    就连对金凌颇有信心的蛊颂在旁边都不由抓紧了手中拐杖，旁边的星海星火也暗暗的取出了各自的法宝，绷着身子看向金凌。

    肃杀的狂风之中，金凌衣袂翻飞，她拿起一面土黄色的令牌，素手轻扬，黄色令牌化作一条小鱼，奋力的摆动尾巴游向蜂拥而至的战狂族力士。

    这时，金凌左手边碉楼之中，厚重的土黄光芒忽然暴涨，被那条小鱼牵引着拉出一条线，汇集成一团，而后慢慢的变幻出粗壮的蹄子，尖锐的角，长而有力的尾巴，以及神兽勾陈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容。

    因为大阵刚刚开启，能聚集的土行气息并不多，所以勾陈的躯体几近透明，只是一个淡淡的虚影，饶是如此，勾陈所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也叫人浑身冰凉，头皮发麻。

    ‘吼——’

    李铁柱眼见那只神兽带着无限杀机直扑而来，面色瞬间惨白，好在身后将领反应迅速，大喝道：“结盾阵！”

    战狂力士闻言纷纷祭出硕大盾牌，动作整齐划一，脚下速度又快了几分，盾牌被他们抵在头顶形成了一道无法突破的屏障，那银白的冷光照穿了勾陈的躯体，直照到巫蛊族人脸上。

    “战狂族的盾阵坚不可摧，几乎可以抵御任何攻击，就是因为这盾阵，兽王族才一直没办法突破战狂族的防线，这可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弄得众人更加紧张，紧紧盯着距离城门只剩百步远的战狂力士，绷着神经等待神兽勾陈与那盾阵的剧烈碰撞。

    金凌冷静的看着下面，嘴唇开合轻轻吐出一个字，她的声音太轻，又被呼啸风声湮灭，以至于只有她自己一人听到，而这个字吐出之后所带来的变动，却让所有人惊掉的下巴。

    预想的撞击和巨响并未来临，神兽勾陈在碰到巨大盾牌的时候，就像一盆水被泼在地上，激荡成无数小光团，又慢慢渗入其中，回归大地。

    李铁柱见状背脊一凉，本能的祭出飞剑踩上去，而他刚刚离开地面，整整四百力士突然下沉，惊呼声此起彼伏，脚下坚实的地面被那土黄色的光变成了流沙，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那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流沙，李铁柱可以清楚的看到黄沙之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不断的拉扯着战狂力士们的身子，将他们无情的埋入流沙之中。

    战狂力士起起伏伏，身上的坚不可摧的盔甲此时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重量让他们下沉得更快，流沙中看不见的怪物更是让心生惧意，胡乱的挥舞武器在流沙之中斩杀。

    后方的娜仁看到此种情况，狠狠的咬住嘴唇，想要带领剩下的一百力气前往支援，可是那流沙范围越来越大，此刻竟然已经蔓延到了她脚下。

    一条土黄色的长尾忽然从流沙中甩出，娜仁机警向旁边闪躲，可她身后之人却慢了一步，被那条长尾卷住一下便拖入了流沙之中。

    “退！”

    娜仁大喝，带领剩下的力士急速后退了三百步，看着城墙之外这一片土地成了流沙海，沙海之中钻出一条条长尾在空中像触手一样摆动，不断将挣扎出来的力士重新拖入流沙。

    “太好了，月姆大人威武！”小小的尼南站在她阿兄旁边，看到这场面握着粉拳兴奋的尖叫，不远处的大圣也高兴的‘吱吱’怪笑，一人一猴突然四目相对，看到彼此脸上一样的笑容，不约而同的冷哼转头。

    巫蛊族人都很高兴，没想到月姆大人一出手就将四百力士陷入流沙动弹不得，任他们盾阵再厉害也无用，简直就是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

    “还没完，”蛊颂突然道，“仅仅这样是消灭不了他们的，所以还没完。”

    众人朝下面看去，果然如蛊颂所说，这些人都在其中挣扎着，但却无一人死掉，而那个踩在飞剑上的李铁柱已经抛出一件大型飞舟，将高阶将领一个个拉起来。

    李铁柱见场面失控，心中愤恨，狠狠的朝城墙上的金凌瞪去，却刚巧看到她扔出了第二面令牌，李铁柱大惊失色，立刻丢下飞舟上的战狂力士，飞剑如虹，向着距离他不到百步远的城门遁去。

    就在他要冲入城门之际，整个城门突然亮起一面金色光壁，上面散发的金光仿佛利箭一般刺破云霄，划破黑暗，李铁柱冲势一滞，满头冷汗急急稳住飞剑，用双手遮挡那些刺痛他眼的金光。

    “吼——”

    又是一声兽吼，比刚才那勾陈更加锐利，李铁柱从指缝中看到城门的金光之后，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踏空而来，它的身躯依旧透明而不真切，但那属于神兽的锋利气息带动周围的狂风，将他身上的衣衫寸寸割裂，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白虎身后聚集起成百上千的锐利剑光，铺天盖地，搅得空气‘哧哧’响动，残忍的对着那些在流沙中苦苦挣扎又无法反抗的力士。

    绝望感在他们之中蔓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像待宰的羔羊，下一刻便要任人宰杀。

    “全力防御！”

    飞舟之上的女将领奋力大喊，流沙之中顿时无数白光闪烁，所有战狂族力士放弃挣扎，都将身躯护在坚硬的盔甲之中，他们逃不出流沙范围，只能全力抵挡。

    “噗噗噗”

    万剑齐发，惨嚎声声，战狂族力士那号称无坚不摧的盔甲，在白虎的锐金之气下犹如纸糊的一般，轻易就被剑光洞穿身躯，威力之强，就是连金凌她自己也没想到，更别说看到此情此景的巫蛊族人，惊掉的下巴怎么也无法合拢。

    每个人都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刻爆开，身躯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是因为激动和敬畏，原来这座城可以有如斯威力，若不是还在战斗之中，巫蛊族人恨不得立刻跪在金凌面前，山呼海啸。

    杨星海和星火对看一眼，击掌笑了起来，这座城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能发挥如此恐怖的威力他们也很骄傲自豪，只要这座城伫立在此处一天，他们的名字也将被铭记。

    娜仁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震撼了，这种威力，是一般结丹修士都发挥不出来的，唯有那些出手风雷的高阶元婴修士方能做到，她不该来的，她不该让族人进攻这座城的。

    此时地面的流沙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一地战狂族人惨死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其中活着的不到百人，大都是那些修为高深的小头领。

    “撤兵！”娜仁在后方大喝道，不过几百步的冲杀，不过几个呼吸间，战狂族人就溃败如此，即便娜仁不说，他们也没有了再挑战的勇气，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到，城墙上那个女人手里，还捏着一面令他们心惊肉跳的令牌。

    李铁柱咬牙切齿的看着溃逃的战狂族人，怒火中烧，浑身的血热都被点燃，他双手一拉，空火成剑，脚踩飞剑嘶吼着向白虎斩去。

    白虎已经后继无力，李铁柱还未斩下便已经消散空中，李铁柱气急败坏，掉头杀向城墙上的金凌。

    “月姆大人！”众人惊呼，巴塔丝和尼南都冲了出来，却被蛊颂挡住，蛊颂低声道：“这是她一个人的战争，谁也不许插手。”

    面对手持空火剑，来势汹汹的李铁柱，金凌收起了最后一面令牌，朝远方的娜仁深深的看了一眼。

    那是饱含深意的一眼，那一眼看得娜仁心中一悸，好像听到金凌在对她说，“看好了。”

    李铁柱和金凌都是筑基后期修为，看他杀到近前，金凌一步踏出城墙之外，脚上出现一双木屐，踩在空中荡开一层层水波纹，她面不改色的迎上李铁柱炙热的空火剑。

    熊熊燃烧的剑尖向着金凌心口，她抬起右手，整个手‘噗’的燃起黑色烈焰，黑白碰撞，空中突然发出剧烈而又急促的爆响声，噼噼啪啪如同鞭炮一样，激烈的撞击之下，黑白双色火花如同烟花迸射开来

    两人僵持着，李铁柱铁青着脸，没想到金凌手上也有一种异火，这世间异火有许多种，但却无法比较出谁强谁弱，完全在于用它的人。

    金凌的魔火虽然是刚刚诞生，但这魔火就像她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比李铁柱强行吸收的空火更胜一筹。金凌霸道的向李铁柱压过去，魔火有魔气吞噬一切的力量，就像永远吃不饱的饕餮，慢慢将李铁柱空火形成的长剑吞噬消化。

    李铁柱的长剑越来越短，火焰越来越弱，而金凌手中的魔火却越发壮大，转念想通了其中玄奥的李铁柱立刻后撤，不与其正面硬碰。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琴音撕裂黑夜的沉寂，挟着无与伦比的肃杀气息从李铁柱背后袭来，几乎是在他听到琴音的一瞬间，他背后就迸发一道刺目的光芒，一个玄武虚影徒然闪现，音波被玄武虚影全数弹开。

    李铁柱额上沁出冷汗，若非他的护身灵宝自动激发，他此刻定然身首异处，只可惜这灵宝是偶然所得，只能激发一次，李铁柱顿时压力突增。

    但金凌丝毫不给李铁柱反应的时间，双手指甲上燃着黑色火焰，借着踏云屐运起缠丝步杀过去。

    同一时刻，大圣也从城墙上跃起，兴奋的抽出短刀踏空而来，同妙香一起帮金凌斩杀李铁柱。

    魔火霸道，金凌招数犀利专攻死穴，妙香音波诡谲全面封堵，大圣更是灵动补刀不留余地，这一连串猛攻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李铁柱应接不暇焦头烂额。

    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空火和绝佳的运势才走到今天，突然遇上这么一个强悍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李铁柱的一切招式被压制，只能不断消耗着压箱底的法宝，但所有法宝一祭出就会立刻被魔火吞噬，反而使得金凌手上的魔火越发威猛。

    娜仁冷眼看着李铁柱在空中苟延残喘，身边将领有心无力，但还是有心腹劝说道：“蛮姆大人，若是没了李铁柱和他手中空火，您在族中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啊。”

    娜仁心中一阵不喜，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讨厌自己的亲信为一个男人说话，什么时候开始，她身边的人再也不是看重她，而是看重李铁柱了，她的话还要质疑，而李铁柱一个眼神就能指挥她的人。

    “铁柱哥——”

    云柳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她扒开人群跑到娜仁身边，看着远处李铁柱以一敌三渐渐不敌，狠狠的瞪着娜仁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枉铁柱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见死不救，你会后悔的！”

    云柳依祭出飞剑就朝高空杀去，而娜仁还是无动于衷。

    云柳依祭出两只鬼兵，分别朝妙香和大圣杀去，而她则挥出一把扇子强行杀入两人之间，扇子上血光锋利，化作万千小刀组成刀阵，阻隔着金凌。

    “铁柱哥你先走，我断后！”

    李铁柱气喘吁吁焦头烂额，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见云柳依来救，没有丝毫犹豫的操纵飞剑遁走，云柳依见此心中有一丝失落，可她依然相信李铁柱和她的感情，靠着这份感情留下来和金凌拼杀。

    这种郎情妾意的场面令金凌恶心，云柳依不过筑基中期修为，手中法宝厉害但也不是魔火对手，金凌挥手一烧，刀阵溃散，云柳依喷出一口鲜血。

    那边大圣和妙香配合，轻易的就绞杀了两只鬼兵，这种等级的鬼兵在妙香面前纯属班门弄斧。

    李铁柱头也不回的逃走，等到他落到安全的地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回头就见云柳依浑身被黑色火焰包裹，饱满的皮肤快速的干瘪下去，从一个芳华正盛的少女被魔火吞噬了生机，成了一具干瘪的干尸。

    干尸从空中跌落，娜仁看着神情激动的李铁柱，本以为他会杀上去为红颜拼命，可他却只是站在原地，身子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颤抖着，眼睁睁的看着云柳依的尸体砸在地上成了一捧飞灰，被风卷着向他吹来。

    “柳依——”李铁柱撕心裂肺的痛呼着，抬手抓住一把灰尘拍在胸口，痛哭流涕。

    娜仁走到李铁柱身边，李铁柱感觉到娜仁，泪流满面哽咽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之仇我迟早会报。”

    娜仁根本没有理会李铁柱，而是看向那个信步走回城墙上的女人，她仿佛霸主一般俯视着娜仁，高声道：“蛮姆大人，你可敢上前来与我谈一桩交易？我手里可是有几样你非常需要的东西。”

    娜仁盯着金凌那张认真的面容，怒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不过是缩在龟壳里的乌龟罢了。”

    金凌不在意娜仁的讽刺，笑道：“看来我不拿出点诚意来，你是不会相信我了，那我不妨告诉你，兽王族集结了一千勇士，此刻怕是已经杀到了伏牛山。”

    娜仁怔在当场，心想这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哨探若是发现必然会第一时间通知她，可是她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你有所质疑并不奇怪，但是据我所知你在战狂族的地位很尴尬啊，若是这么大的事情你却因为一条矿脉这样的私利问题而没有及时处理，这在你战狂族内不知道算不算足以废掉你的大罪？现在，你可愿上前与我一谈？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保证你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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