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279

潘志军看着外面倒退的景致，心里想着林云，他的思维又开始有些混乱了。混乱是因为潘红薇跟林云在脑海里交替出现了。

    潘志军收回目光，躺在了狭窄的床上。

    卧铺真好，下铺更好。可以看外面的景致，看累了，可以睡觉。床虽然狭窄，但是，一个人睡觉，足够了。

    潘志军想睡觉了。毕竟，这两天跟林云太没有计划了，聊天太多，睡眠太少。

    潘志军睡着的时候，林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把自己的身子丢到了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不想跟潘志军一起的情景。

    林云很想让自己快速地回到原来的生活。但是，她总是觉得，心里的空落。

    难受！这是欢乐的代价么？相聚的快乐，怎么会导致分别的失落？连自己的心都失落掉了？

    难怪，人家说，快乐和痛苦是双胞胎儿！这个，也许只有经过快乐和痛苦瞬间转化的人才体会到的吧！

    其实，自己是知道会痛苦的，知道潘志军不属于自己，却偏偏要把感情投入。

    难怪，有人说，恋爱的女人，会变得傻傻的！恋爱让女人变得更傻！这个，是不是有过失恋经历的女人总结出来的？

    这里经验之谈，又能警醒多少痴情的少女呢？没有经历过的少女，谁会相信这些经验？经历过了的，谁又还有机会将它当作前车之鉴？

    情是什么？是魔鬼！

    魔鬼缠身，身不由己！

    林云想着，想着，也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潘志军进入了梦境。火车平缓地前行，偶尔颤动着车身，像是轻轻地摇晃着潘志军，让潘志军的梦更美好。

    潘志军笑了，很甜。他微笑着张开了双臂，林云朝着他奔跑过来。潘志军双手一抱，却是抱空了，只是，自己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手。

    潘志军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双手放在被子上，两只手掌叠着。

    梦！一切都成了梦了！潘志军想。

    车里响起了喇叭声，是晚饭的时间到了。

    潘志军不想去车上的餐厅用饭，他想，吃盒饭吧！过会儿，服务员推着盒饭来了，要一个，将就着吃了。

    潘志军想到了自己乞讨的日子，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谁会想到，堂堂的潘志军，会乞讨？会为了一个面包，不顾尊严地蹲在地上，摆上一张纸，等着人家施舍？

    没有人会相信。但是，自己相信。林云相信。老大和老三，还有小四会相信。

    唉！走的时候，也没有跟老大他们招呼了。

    老大，老三，小四，你们难道在城市里过一辈子那样的生活么？虽然有吃有喝，但是，那是人过的日子么？

    潘志军总觉得，老大他们那样的生活，不是正道。那样的生活，会让自己的良心不安。但是，潘志军又觉得，他们很可冷。

    真的。要不，潘志军也不会帮着老大。其实，帮着老大去对付另外的人，那边的人，同样是可怜的人呀！

    为什么要帮老大？情！

    人，无所谓好人和坏人。对于个体的人来说，只是看，是不是有情分的人。跟自己有情分的人，总会牵挂，总会想着帮他的。

    人，复杂的动物！可怕的动物！

    无聊的潘志军，又开始了人生的思索！

    林云已经在吃饭了，她跟几个姐妹一边吃饭，一边说笑着，忘记了烦恼。

    “今天晚上我请客，去好点的舞厅跳舞，怎么样？”林云对着几个好姐妹说。

    “好呀！你请假几天去哪里疯了？今天晚上也请我们疯会儿！”有姐妹说。

    “好！吃完饭，洗澡，打扮下，出去疯！”林云笑着说。

    林云吃完饭，洗澡后，打扮一番，叫上了几个姐妹，去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舞厅。

    林云疯够了，累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知道，她想让空落的心充实一点，或者说，她想让热闹的场面冲淡心中的落寂。

    但是，林云没有想到，躺倒床上，心还是空落落的。

    她空落落的心里却藏着潘志军！她的思维，依旧逃脱不了情感的折磨，她很想呐喊，但是，不能！

    怎么会这么地痛！这痛痛的感觉，潘志军会有么？

    别了，还想什么？别了，还自我折磨干什么？林云问了几个为什么后，继续强迫自己睡！好好地睡吧！明天要上班！生活要继续！

    林云睡着了。

    终于睡着了！

    潘志军却醒了。半夜里，他醒转过来了。

    车窗外，漆黑的夜晚。偶尔的灯光，从车窗划过，像是飞过的流星。

    林云，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棵流星么？

    怎么又想起了林云？她怎么将自己的脑海里挤得满满的？睁眼是她，闭眼还是她。自己，对她，究竟有多少爱？

    自己真的爱她。那么，潘红薇呢？李丽花呢？欧阳萍呢？自己对她们又是什么？对她们不是也牵挂着么？这也是爱情么？我是多情的男人了？

    太折磨人了。不想，不想！潘志军开始叮嘱自己继续睡觉。

    可是，他不能在车上睡觉了。

    车快到站了！这个地方，自己没有好感，但是，明天还要呆上一天！

    省城的车站！回到了潘红薇的省城！回到了曾经被人骗，被人打的地方！

    明天，会遇到骗自己的人么？会遇到打自己的人么？

    真遇到了，自己会怎么样？

    哪有那么巧的事？

    想什么呀！下车找旅馆，继续睡觉！

    潘志军看见同室的五个人都在整理行李了，车是真的到站了。

    自己没有行李可以整理。对了，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衣服是林云给买的。糟糕！又是林云！

    林云，你还好么？你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我祝你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祝你梦中，没有我！为什么要这样祝贺？为什么？不为什么。梦里有我，你会思念。

    林云，你说的思念，会让人幸福。我知道了，骗人呢！思念一个人，很痛苦。我有了感受，林云，你也很痛苦！

    潘志军又想起林云来了。　此时的林云已经被思念折磨得累了。她是真正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