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3 你怕吗？

“她是傻吗？竟然选了手枪。”

    另一个女演员也是站在一边，对着自己的经纪人偷偷地说道。

    “也不能这样说，沐千瑾毕竟演过很多戏都成功了，这一次的角色她看起来也是志在必得，手枪说不定有新的用法。”

    女演员叫林颖，看起来不太稳重，但是她的经纪人却是很有经验的样子，说话也是头头是道，分析的语气沉稳。

    “算了，和你说你每次都是说人家有其他的想法。”

    林颖也是不想和自己的经纪人争论，她知道经纪人的性子，于是自己在心里默默吐槽沐千瑾。

    在沐千瑾刚刚出现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角色太玄了，但是现在来看，这样关键的选道具竟然选了手枪，这样学校的背景，选手枪教训其他学生，等到第一人格出来，那肯定要完蛋，无法收尾。

    看来平日里都是被导演经纪人捧出来的，自己没什么脑子。

    林颖的想法沐千瑾听不到，但是从她偶尔看向她这边流露出来的眼神来看，肯定是在吐槽。

    对于这些年轻女演员没有很高的成绩就心高气傲的表现，沐千瑾并不想理会，她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没事的，要加油。”

    而这边，陈凤凤却是已经要开始了，她默默地喃喃着，给自己打气，然后程昱说开始的时候，她就立刻进入了状态。

    “刘素素，你刚刚在走廊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

    配合的几个演学生的女演员，几步上前，在走廊上将陈凤凤团团围住，围在了一个圈子里。

    “我没有什么意思。”

    “刘素素”低下了头，声音细弱蚊虫，身子也是微微颤抖，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其他人肯定是时常欺负她。

    “没别的意思？但是我看你就有其他的意思了。”

    带头的一个女生明显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所以一把揪住了刘素素的衣领，然后将她拖向了厕所的门口。

    这一段的走廊正好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所以几个女生包围住柔弱的刘素素，拉扯之间，刘素素挣扎却没有抵抗的力气，完全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没事的素素，我们不会欺负你。”

    将人拖进厕所之后，这些人就对刘素素进行了拳打脚踢，刘素素受不了，竟然是哭了。

    “你看，这么大的人还哭，把她这个样子拍下来，贴在学校门口，让其他人都看看。”

    周围的女生都哈哈大笑，然后拿出相机，把刘素素这样狼狈的样子拍下来。

    “怎么不吭声了？你怕了吗？”

    见到忽然间停止哭泣的刘素素，其他人也是觉得没有意思，所以其中一个女生一边问着，一边踢了她一脚。

    “找死！”

    迎来的不是刘素素再次懦弱的求饶和哭泣，而是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刘素素忽然站起身，然后笑着看着周围站着的一众女孩。

    “你疯了？”

    见到刘素素自己站起来笑，其他人都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对着她凶道。

    “我没疯，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柔弱刘素素了。”

    陈凤凤在两个人格之间的转换还算是不错吧，挺顺畅，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站在场地外面围观的人皆是点了点头，只有程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的表演。

    接下来，的确是自由发挥了，陈凤凤用上了刚刚自己选的鞭子，然后在地上抽了几下，把那些女生吓得不行，最后是刘素素把她们都捆住了，自己独自离开了厕所，离开的时候，第一人格已经回来了，这一段转换的也不错。

    “好了，林颖你来吧。”

    陈凤凤走出来，程昱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站在前面的林颖开口道。

    表演完，陈凤凤虽然浑身都放松了不少，但是看到程昱导演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还是有些紧张。

    “好的，程导演。”

    林颖看了陈凤凤的表演之后，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刚刚那个片段她有了比陈凤凤多一点的思考时间，至少不会演得比她差。

    陈凤凤女选的同样是鞭子，所以一路表演下来和前面的里林颖也没有太大的出入，都是差不多，仔细来说的话，还是林颖稍胜一筹，表演细节比陈凤凤到位一些。

    “程导演，我演得怎么样？”

    林颖和陈凤凤不一样，她直接是大胆地走到程昱的身前，然后开口问道，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在她看来，选手枪的沐千瑾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最多也就是在陈凤凤和她之间选择。

    林颖知道，程昱导演可不是像其他导演一样，谁的人气高就选择谁的，要是一个普通的新人，从来没有演过戏，符合刘素素这个角色的话，程昱也是会选择的。

    “先看沐千瑾怎么样表演吧。”

    程昱却是没有回答林颖的话，只是看向沐千瑾呃方向，她和林颖的想法肯定不一样，对于沐千瑾能够选择手枪，他很感兴趣。

    “上去开始吧。”

    对着沐千瑾挥了挥手，程昱依旧是一脸严肃地道。

    “嗯。”

    沐千瑾自觉的自己走到场地的中间，和其他的配合的演员说了几句等会要注意和配合的地方之后，就对着程昱那边点了点头。

    “开始吧。”

    程昱开口道，一旁被忽略的林颖却是一脸的不爽，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就站在一旁看着沐千瑾，眼里都是鄙视。

    “选手枪有什么好表演的，就是死路一条。”

    沐千瑾虽然听到了，却是没有理会程昱，自己进入了表演的状态。

    “刘素素，你刚刚是什么眼神。”

    同样是一群女生上来围堵她，沐千瑾表演却有所不同，面对这些平日里就欺负她的女生，刘素素本能性地后退着，脚步踉跄，双手放在身前，似乎在防着这些人忽然扑上来揍她。

    “我没有！”

    三个字，柔弱的语气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坚定，有着一丝不服输，却无能为的无助。

    一双乌黑透亮的双眸中带着莹莹的水光，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并没有被汇聚成眼泪流下来，这是属于刘素素最后的坚强，最后的自尊。

    这也是前面第二人格诞生的原因，如果刘素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就不会有不甘，不会有一种自己保护自己的信念。

    这一点，虽然是细微到不能在细微的细节，但是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其他人的确没有沐千瑾做得好。

    “这里很好。”

    在前面的陈凤凤和林颖试戏的时候，程昱都一言不发，唯独在沐千瑾表演才刚刚开始不仅，就夸了这样一句。

    “有什么好的……”

    林颖也是双眼紧紧地盯着沐千瑾的方向，听到程昱这样说，心里不舒服，但是以一个演员的眼光去看，也不得不承认沐千瑾前面每一个神态和细节的表现比她表现地好。

    表演并没有因为程昱的说话而停止，沐千瑾饰演的刘素素很快就被这群女生拉扯着拖到了厕所里面。

    少女挣扎着，双手用力推着抓着她的那些人，但是却是无力抵抗，眼里的水光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但是刘素素却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

    “没有用的，你反抗不了。”

    一群人拳打脚踢，在带头的女生想要抓住她，拿出相机拍照片的时候，刘素素却是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眼角滴落而下，湿润了她的脸颊。

    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少女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有泪水流淌而下，显示着她现在的柔弱与无助。

    “求你了……”

    刘素素忽然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听上去好像是和其他人说的，但是在场知道剧本的人都知道，刘素素平日里不管被别人怎么欺负，都是不求人的，此时应该是在求第二人格出来。

    这一细节的表现也是让程昱和其他的人眼前一亮，剧本里面是写着第一人格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的。

    让第一人格主动求第二人格出来，既显示出了第一人格的软弱和无助，也可以衬托出第二人格的强大和阴狠，两者形成对比，在一个人的身上，更加形象和生动。

    “求我们？求我们也没用！”

    这一段也是沐千瑾和配合的演员讲好的，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学生肯定以为是刘素素在求她们，所以听到少女这细弱蚊虫的求助声之后，顿时哄堂大笑，照片拍得更加起劲了。

    “她没有在求你。”

    而就在众人都在笑的时候，刘素素却是忽然站起了身，吓了周围的女生一跳。

    “什么她？刘素素你疯了还是傻了？刚刚不是你向我们求饶吗？”

    为首的女生，继续拍着照片，听着刘素素奇怪的话语，顿时笑出了声，眼里的嘲笑毫不掩饰。

    “我说了没有……！”

    刘素素此时却是一脸冰冷，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然后一把夺过了那个女生手里的相机，直接砸在了地上，一只脚踩上去，一点，一点地碾碎……

    “你在干什么！”

    刘素素的这个举动，明显是出乎了在场女生的意料，也是出乎了场地外面围观的程昱以及其他人的意料。

    “程导演，沐千瑾她踩碎了相机。”

    林颖却是接着这一点上前和程昱轻声道，想要借此让程昱生气，然后直接把，沐千瑾踢出刘素素这个角色的候选人。

    “道具而已，没几个钱，你小声一些。”

    程昱却是不以为然，在他的眼里，这点便宜的道具费真的不算什么，只要演员演得好，演得有自己的新意，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事情。

    “好……”

    林颖间程昱导演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怪她说话声音太响，顿时脸就垮了下来，不开心地站在一边。

    看沐千瑾现在的表演，的确是比她们好多了，很多她和陈凤凤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表演得和完美，林颖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快要演到手枪的部分，然后让她收不了尾！

    如林颖所愿，手枪终于出现了。

    在这群女生想要上前再度抓住刘素素教训一顿的时候，后者却是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旧手枪。

    熟练地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趾高气昂的女生。

    “你，你要干什么……？”

    手枪一出，这些人顿时都不敢有所动作了，直接站在了原地，身子微微颤抖。

    “没干什么，你们欺负我，我欺负回来而已。”

    刘素素却是笑得灿烂，脸上笑着，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的笑意，冰冷地如同冰窖，让人脚底生寒。

    “你竟然带手枪，我要报警……”

    站在为首女生后面的一个短头发女生却是颤颤巍巍地开口威胁道。

    “报警吧，等你们报警，你们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少女忽然收起了笑容，脸色冷若冰霜。

    “你们以为我怕坐牢吗？我现在才是高中生，杀了人也不用判死刑，顶多去少管所，或者监狱蹲几年，而且……”

    刘素素冷笑了一声，让人不寒而栗，有点自嘲，又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我没有家庭，没有幸福的生活，我进监狱和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但是你们死了，就不一样了。”

    “不，不要……”

    一群女生听着都浑身不好了起来，全部都缩到了角落里，颤抖着，有些还甚至吓哭了。

    刘素素的话让她们感到害怕，她真的是疯了，而且现在，她已经缓缓地扣下了扳机。

    避无可避，本来已经预见了要血溅当场的结局，但是等了一分钟，却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于是纷纷睁开了眼睛。

    “呵呵……”

    众人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刘素素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假的，吓吓你们而已。”

    少女将手中的手枪忽然和之前的照相机一样猛然砸在了一群人的面前，引得她们又是一阵尖叫。

    “一群鼠辈！”

    上前再度踩上去，假的手枪被踩断，却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抓刘素素，后者大笑着，忽然身子微微抽了抽，脸上的冰冷一瞬间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柔弱。

    “你们以后不许欺负我。”

    刘素素声音轻柔，却是带着坚定，观众从少女脸上带着的柔弱中可以看出，是第一人格又回来了。

    刘素素虽然这样说，但是明显还是害怕的，弯腰开始将刚刚被自己踩成两截的手枪收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走向厕所门口。

    而就在她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躲在角落不敢上前的一群女生。

    “玩具枪，看起来你们很怕？”

    说完这句话，刘素素就头也不回地是走出了厕所，然后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地扩大，最后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起来，在没有人的走廊上，低下头，对着自己开口。

    “谢谢。”

    ……

    在场沉寂了很久，终于是有人率先鼓起了掌，是程昱。

    “很好，你表演地很符合刘素素这个角色。”

    程昱上前称赞，跟着程昱来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是纷纷点头，鼓起了掌，沐千瑾的表演的确是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好了太多。

    陈凤凤和林颖的表演在沐千瑾表演的对比下，像是在演刘素素的外表，真正的灵魂根本没有表现出来，而沐千瑾却是不同，她上去演，别人不会是像看一个演员在演一个角色，而是直接把她当成了那个角色。

    她表演的时候，她就是刘素素，刘素素就是她。

    “程导演，我自认为自己比不上沐小姐。”

    陈凤凤虽然也争角色，但是她却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看到沐千瑾的表演之后，心中就有了想法。

    “你演的很认真，以后多学习琢磨，会进步的。”

    对于陈凤凤，程昱之前还是看得比较顺眼的，她的心比较静，不容易急躁，谦虚学习，敢于竞争。

    “谢谢程导演。”

    陈凤凤点了点头，然后便先打招呼走一步了，像她这样年轻的女演员，正是要努力接戏的时候，这时候也是回去研究经纪人给她选的其他剧本了。

    “好了，刘素素的角色就定沐千瑾了，大家准备一下，然后过去主场地进行开机仪式吧。”

    程昱做事也是从来不拖泥带水，决定下来以后，直接就对着众人吩咐道，其他人也是浩浩荡荡地带着现场的道具，一路说笑着回到了场地。

    大家看上去都是心情不错，有一个人却是不高兴，那就是林颖，她为了刘素素的这个角色，可是又减肥，又美容，在很多人海选的时候还下了一些下手段，但是自己也是有着一些演技，比较适合刘素素的角色。

    可惜，这一切的努力都因为沐千瑾的到来而报废了。

    “程导演，我还有没有机会，给我一个机会，演其他的角色也可以，那个无风，也是一个女角色，你让我和刘姐比一比，我说不定更适合。”

    刘素素的角色是绝对不可能了，所以林颖又打起了其他角色的主意。

    “你先回去吧，所有演员都不会变了。”

    对于林颖，程昱也不想鼓励，直接淡淡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