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真是遗憾……

    ‘他’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让巨大行星为之颤栗的存在，只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取得了睿智。

    然后在这份睿智的基础上，于密米尔之泉接着献上了自己亲手挖出的左眼，通过这种仪式性的破坏行为将‘祭品’系统化——而后，恳请此愿上达天听，得以成就、禁忌之真名。

    于是，质变从那一瞬间就开始了，首先是精神，接着是身体。

    最后，在拥有能立刻终结人类历史的力量之后，‘他’成为了‘祂’……

    ……

    ……

    昏黄的天边红霞如火，阴霾的云层并不能够彻底改变这个国度炎热的环境。

    这是充满了火焰与热的真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除了出生在此以外的火巨人，其他的一切生命都无法在这里生存。

    地面罕有结实的土地，四周都是炙热发亮的、流淌的熔岩。空气之中是纷纷扬扬大量飘洒的火星，以及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余烬。而在远处的天际尽头，所能够看见的景象却是更加壮观，几乎要使得看见的人窒息——雾之国尼福尔海姆的冰川、巨大的雪片，在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涌出的火光映照下，冰雪折射着火焰，如同凝血的冰晶，又像是红宝石一般在空气之中闪耀。

    整日烈焰不息的穆斯贝尔海姆，散发出来的高温与辐射，那些游走的赤红在两个国度的交界之处肆虐着，以无可阻挡的气势，飞扬跋扈的烧融一切物质。崩塌的冰山受到南方热风的吹袭，融化成水汽向上升腾，又受严寒而凝结成霜雪，落下又复融为水汽。如此往复循环。

    ——砰！

    ——砰！砰！

    ——砰！砰！砰！

    巨大的震响声响彻在这个荒芜炽热的国度上空，像是有一尊巨大的神灵高高在上，以这个充斥着开天辟地之前的真火的国度作为熔炉，正在挥舞着巨锤打铁一般。然而事实上貌似也的确就是这样，在这个国度的所有生灵以及时空使徒们，只要一抬头就可以隐约的可以看见天边有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有着人形的轮廓，然而体型却能够顶天立地，可以与最高的冰山并肩，几乎腰部以上就完全没入云霭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然而就是这样淡淡的、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还是海市蜃楼的巨大虚影，却一直在做出有节奏的挥舞着手中的、疑似武器的动作，而且每一次的动作完成都会发出震天的巨响。远处的冰山也在颤抖着，像是被这样的巨响声化作的无形冲击波砍中一般，掉落下来一块又一块巨大的冰层，砸落到赫瓦格密尔泉水流出的大河的水面之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看样子我们来对地方了……”

    站在一块伫立在熔岩大河当中的漆黑岩石之上，远眺着天际尽头的巨大的虚影，一身劲装的青年意气风发的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同伴们说道。

    “这个火之国的危险应该不是太多，据说曾经是最古老的火巨人史尔特尔掌管此地，使得诸神都不敢越界……不过现在就像是那些霜巨人那样，火巨人之中包括史尔特尔那头巨魔都已经战死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但是，队长，那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了吧？”一个正是青春烂漫的可爱年纪的女生，表情有些僵硬的笑着，她先是看了看远处天边不断挥舞手中的武器发出撕裂般的雷鸣的巨大身影，然后禁不住提出了这样的异议。

    “怎么会？你们仔细看清楚了啊！！”劲装青年语气夸张的大声说道，声音在这火焰与高热的旷野之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那只是一个残像的回响而已，因为这位理论上应该在诸神黄昏中手持巨大的火焰巨剑，与众神交战并利用魔剑毁灭世界的、戏份很足的BOSS，据说在这之前就一直生活在火之国当中。不过因为祂受不住冰川崩塌的响声，经常发狂一样的挥舞火焰巨剑，砍击北方的巨大冰山。这么漫长的岁月下来，恐怕这两个世界都已经将祂曾经的作为记录了下来了……”

    “的确如此，队长说的大体上没错……”一直埋头在自己的掌上电脑上的一个眼镜男也抬起头来，冷淡的接着青年的话语说道，“生物磁场、红外线、热能探测、引力波数值测定……各种手段我都用过了，那里的好像的确只是一个影子，没有切实存在的物质躯体。只是……”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也停顿了片刻，举起手来推了推眼镜：“那个虚影所在的坐标位置之上，探测到能量残留反应剧烈、高辐射残留明显，还有的就是关于精神力活动的快速α波的频率超过常人的十二赫兹上限——好吧，超过这个上限很正常，但是这很可能意味着那个所谓残像是留有史尔特尔一丝意念的……”

    这下子，这个貌似前途发展都还不错的小团队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而他们之中唯二两个没有出声的，一个是体型壮硕接近两米的军装男子，一个则是身体有些发福但是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这一刻，后者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之前就听说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七星级以上的那些变态的不死性几乎不可想象，粉身碎骨都能够滴血重生对于祂们来说简直不是事儿，真正恐怖的是……灵魂被绞碎撕裂了，只要没有彻底湮灭都还有机会生还，回到世上来？”

    “应该就是这样，那个残像很明显是不正常的，也许是因为这个火之国曾经是祂的固有领域，所以在陨落之后祂逃出了最后一丝神念识意，用我们熟悉的话来说就是逃掉了一魂一魄，然后回到了这里依附寄托在自己曾经的领域之上。只怕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劲装青年仿佛把握十足的说道，然后转身看着那个依然在机械的做着相同的动作的残像虚影，眼神之中闪过凌厉的精光，整个人的身上气质浑然一变，霎时间变得自信百倍的模样。

    “虽然危险，但是也是我们的机会……老白，眼镜，你们说说我们之前经过了多少的风浪，不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现在好不容易占据了这样的先机，又有什么理由退却不前？我们得到的火焰魔剑虽然看似是神器，但是却是黯淡无光的，有形而无神，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魔剑的器灵被史尔特尔的最后一丝魂意带走了，相当于是抽空了神器内部的力量与灵性……”

    信誓旦旦的说道，他的表情变的狂热起来，浑身上下流露出惊人的战意，肉眼可见的黄金色的斗气随着血脉呼吸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仿佛是感觉这样还不够，劲装青年举起拳头在空中用力的摇晃了几下，看向天际尽头的那个巨大而又虚无缥缈、似乎无甚根基的身影的眼神，凌厉如鹰！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如果能够提前获得那种层次的武器装备的话，那么等到我冲击禁忌领域的时候把握就多了几成，如果没有机缘的话只怕除了化作劫灰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但是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我才不要死，我只会更强，然后——带着你们一起活下去！！”

    这一番话说的那是热血沸腾，咧嘴大笑的劲装青年满怀信心的回过头来，迎接他的却不是队友感动的目光、鼓励的言辞、豪爽的支持……只有一双淡漠的赤色眼眸，却似乎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一般。

    尤其是左眼的宛若金色的时钟表盘的瞳孔，更是让他觉得凌厉如刀锋，将自己彻底看透了的样子，自己整个人浑身上下在那双眼眸之下毫无秘密可言，无所遁形。这让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窖的同时，又像是被冷水再泼了一身，冰寒透骨，浑身都给僵住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就是猛然间，劲装青年感觉到了一只手掌轻轻的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这才立刻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感觉一股寒气从脚板底直冒到天灵盖。

    他下意识的一手反搭在对方的手臂关节处，用力抓住便是一扭，另一只手却已经紧握成拳猛然击出！！

    他的手臂上青筋绽起，牙齿咬得死死的，脸颊绷紧。拳头手臂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空爆声，带起了激烈的气流，而后黄金色的纯粹强大的斗气才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毛细血管当中迸发出来，交织着形成螺旋尖锥一般的磅礴气流！

    虽然仓促之间，事发突然，将劲装青年吓得一个激灵。然而这也让他的潜力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这近距离爆发的超强大的一击，即使是让他准备多时大概也只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不能够更加好了。

    ——轰然巨响声中，他眼前的空间被彻底的搅乱扯碎，破坏力集中起来而不是辐射性的扩散，对正前方的一片尖锥形状的区域造成了恐怖异常、近乎不可修复的破坏与杀伤……

    这是开始接近禁忌的领域，是远远超出了凡人级别的应用！！

    对于这种不知不觉瞒过了自身所有感知的恐怖敌人，劲装青年并不奢望能够一击必杀，但是只要能够给对方造成一些伤势或者是麻烦，让自己等人有个反应过来应对的时间就可以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自己的队友已经纷纷行动，撤离到了被波及到的范围距离之外，并且开始像是以往配合那样占据了四周的各个方位准备出手，顿时感觉到心中安定了许多……

    “卧槽！骗人！！”直到他看见那爆炸的特效散去，被自己攻击到的那片区域露出原貌的时候，顿时就又不淡定起来了。

    那是一个青袍黑发，金龙头饰的年轻‘人’，一身妖异的神性气息，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整个人平平静静的似乎不是太介意遭遇到的迎客之道。而他四周逐渐消散的烟尘，凌乱不堪的、被改变的地形，以及空间当中正在缓缓愈合的漆黑裂纹，都在预兆着这个身上纤尘不染毫发无伤的存在到底有多么恐怖——

    别的不能够确定，但是之前这么近距离爆发攻击打出去，劲装青年至少能够确定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就是这几乎就是他爆发性的极限攻击，最为巅峰的一击！

    第二，就是锁定了敌人，并且直接命中，毫无花俏也不打折扣！

    第三，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断言对方并没有任何额外的防御措施——

    不管是对方来不及，还是不屑为之，反正他可以断定自己攻击的过程当中，没有察觉到任意的能量屏障、精神力护盾、特殊力场之类的东西存在，也没有受到任何牵引、卸力、逆转的神乎其技的技巧的作用。换言之就是刚刚那全力一击是结结实实的轰打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然而……

    最后只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未免也太过魔幻了点。

    霎时间，不管是劲装青年本身，还是他的队友们，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尽管这人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敌意，也没有直接一现身就对众人进行袭杀——那样的话估计在场的人一个也跑不掉——但是任谁都不是傻子，都能够察觉到这人明显也不是带着什么善意结交的诚意而来的，只怕是必有所图。

    “诸位，初次见面……”那人脸上刮着温和平静的笑意，环视了一眼四周，“我正在收集关于永恒之枪冈格尼尔的碎片，即将就要功成……不过好像还差了最后两块，所以特意前来希望你们能够割爱，不知道你等意下如何？”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与无用的客套话，他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霸道而且不允拒绝。

    而且一边说着，他一边举起来了一柄‘枪’，其枪柄以世界树的枝干铸成，锐利的矛尖乃是黄金，黑侏儒亲手制作的手柄加上主神亲自刻下的如尼文字，具有着绝大的破坏力。

    但是他现在手里的那柄‘枪’明显并不完全，不但缺少了握柄最末端的一节枪杆，而且黄金的矛尖也是不知所踪。

    劲装青年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强颜欢笑下意识的道：“永恒之枪的碎片？这倒是奇了，阁下不说的话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个世界的冈格尼尔被打碎了吗？……不过恐怕您是找错人了，我们……”

    妖怪不作掩饰的挑了挑眉头，明显是对这样的说法不是太满意，他垂下手臂放下了还不完整的主神之枪，在原地来回小范围的踱步，直到青年队长心虚似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闭嘴不言之后，才悠悠然的开口道：

    “各位，我都已经直接找上门来了，为什么还要说这样拙劣的谎言呢？我并非是想要直接让你们交出来那块碎片，事实上我是准备和你们互相交易，只要那块‘枪’的碎片能够……”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们暂时没有出手的想法。”

    不过这个时候的劲装青年已然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空间出现的战斗提示信息和警告信息，也明白了眼前的人和自己等人属于同类，也是时空使徒。而且根据战斗提示的信息来看，也是六星级，这让他的心绪安定了下来，并且不再像是之前那么担忧。

    和自己的队员们快速的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重新担负起交涉的重任，他直接开口就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虽然对方的手段似乎神鬼莫测，但是应该还没有达到让自己等人毫无还手之力的程度，毕竟按照空间的评价也还是六星级的层次，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必太过担心什么。至于之前对方表现出来的那种深不可测的状态，也许只是装神弄鬼装模作样，想要镇住场子为自身获取更加大的谈判优势？

    ——所以，感觉自己已经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本质的劲装青年，很是果断的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话语。

    因为作为这个团队的队长，劲装青年平时也少不得和别人打交道，很清楚一旦顺着对方的思路交谈下去，到最后怎么样吃亏的都是自己。想要占便宜的话，就得不按套路来，直接打断对方的思路从而反客为主，将主动权拿到自己的手上才行。

    “没有……出手的想法？”妖怪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荒谬的言论，看了看自己手上那近乎完整的主神之枪，又看了看对方。“恕我直言，这东西很显然只有集齐了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吧？！现在我的手里已经有五块了，只剩下两块就能够达成目的，而你们的身上却只有一块——”

    “所以大家手中的都是不完整的，不是吗？”青年队长打断了他的话语，笑着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得是我们献出自己的一块，帮阁下你补完拼图……而不是阁下你将你手上的那五块送过来，帮我们达成目的呢？”像是开玩笑的口吻，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明显有多少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在内，而且他看向妖怪手中那不完整的‘枪’，眼睛确实是在炯炯发光。

    “我的意思是，互相交易各取所需，并非是无偿贡献……”妖怪蹙着眉头道，“我之前听你们交谈，你们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莱瓦汀的神器之灵吧？一旦达到这个目标，那么你们就可以得到完整的火焰魔剑，那也将是不逊色于冈格尼尔的武装……只要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完成这件事。”

    他也转眸看向了远处的天际尽头，那个不断地重复着砍击冰山的动作的巨大的虚影。

    “祂正在唤醒自身曾经的残像，想要追溯记录、从时光的概念之中抽取出来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记录，以图复活还生的可能性……虽然不是七星级，但是一旦爆发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毕竟那可是祂最后的希望。而且，火焰魔剑莱瓦汀的神器之灵就被祂握持在手上，真要拼起来怕不是你们要死上一两个人才行……”

    “……阁下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可以反过来？”

    劲装青年说道，同样也取出了一柄火红色的巨剑，这口黯淡的魔剑剑身有着火灵的释放，但是却没有能够让人感觉到有多少的热量。那种强大的威胁感虽然还是能够达到六星级的层次，然而却还是莫名的流露出来一种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的感觉，仿佛剑身之内的力量与灵性被抽空了七七八八的样子。

    不过能够在被抽离了神器之灵的本源力量之后，还用有六星级的评价，这口魔剑不可谓不凶残。

    “譬如说如果阁下将主神之枪交易给我们，我们直接就将这口剑双手奉上，反正您接下来只要取回了神器之灵，也能够重新焕发生机了……”劲装青年笑着说道，然后看见对方面无表情，慢慢的也不再出声了。而他的队友从一开始的警惕紧张，到后来的放松，再到现在又开始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气氛多少有些不对劲，再度变得警惕紧张起来。

    没有人说话。

    “各位，虽然是在商量，但是你们这样的态度还是不怎么合适吧？”妖怪的语气变得低沉，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心惊肉跳，“难道说除了这法子之外，就没得商量了？”

    作为队长的劲装青年也是没来由的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他已经听出了对方话语之中的威胁意味了。不过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听错了，因为刚刚自己出手攻击了一次，空间传达的警告信息现在都还在他的视网膜之中悬挂着呢！——本次任务场景之中不允许使徒之间发生武装冲突，特此警告一次并且扣除一定的空间贡献度，多次警告无效之后你将有可能被定性为背叛者！

    就是这么一条警告信息，让他心中大定，觉得对方没有可能对自己等人发动攻击什么的，而且就算是撕破脸了也不见得自己等人就会怕了他。于是他很是果断的摇摇头，说道：“抱歉，没得商量，不过阁下的确可以考虑一下我之前说的那个办法，与火焰魔剑相比，我更加喜欢永恒之枪……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够表示遗憾，并且说一句抱歉了。”

    看到妖怪明显的蹙眉，他禁不住有些得意洋洋的，觉得眼前的家伙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涉的经验，表现得太过心急了。以至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底线全部暴露了出来，现在自己不吃定他简直都对不住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的确是只能够表示遗憾，并且说一句抱歉了。”

    下一秒，劲装青年预料当中对方服软让步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妖怪的笑容逐渐收敛，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怜悯与无奈。

    “……！！”

    只见对方抬起了手臂，不完整的主神之枪发出划越空际的亮光，宛若闪电，又似流星。

    对方攻击了！对方竟然真的攻击了！！

    脑海之中仿佛要让神经血管都爆掉的巨大危机感，使得劲装青年下意识的做出了应对！下一刻就会死亡的危险预感，让他挥舞了起来那柄火红色的巨剑，他也听不清楚自己在对队友们撕心裂肺的喊些什么，但是看着自己的队友脸色陡然大变的变化，想来也不用自己过多的提醒才对。

    ——既无法陷入恐惧，也不能够过多思考，甚至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让他明白自己只要多迟疑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勇气反击或者抵抗了，只能够就此引颈待戮。

    然后，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那简简单单的一枪已经正面挥落了下来，一瞬间耀于至远！！

    似乎是整个世界，都在发出痛苦的悲鸣。

    倒卷的狂暴飓风、甚嚣尘上的火星，让大地崩裂、冰山被吹飞！在这狂舞的风暴之前的一切，已经化作了真正的炼狱！明明是火之国的地域，但是就算是熔岩本身都好，也是连燃烧都做不到，就已经化为了最彻底的飞灰。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劲装青年支撑着残破的身躯在无法想象的高热、流动着的岩浆构成的地狱之中，微微动弹了几下。

    他现在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而那曾经引以为豪的、比地球上所有物质都还要更加坚固强大的身体，现在也是残破扭曲到了能够活动手指都是奇迹的程度。

    他睁开了因为充血而模糊的双眼，黯淡下去的视野当中已经不见了那个敌人的身影。四周到处都是黑色的浓烟，漫天飞散的火星，同样的也没有看见自己的队友在什么地方……

    只有一只很是熟悉的、血肉模糊的手掌，还套着很有科技气息的掌上电脑，无声的横亘在他的眼前不远处，正在逐渐地被烈火熔炎消融着血肉，露出了皮肉下方经过多次改造的、银亮色的合金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