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菜的抠脚……下一个！

    利用单纯的嘴炮与语言艺术，诱导不可力敌的强大生物自己作死，这在很多西方式的魔幻小说、童话故事之中是非常常见的行为。

    例如用衣襟里边的一只皮袋装下麦片糊，然后欺骗威尔士巨人自己割开自己的肚皮什么的童话故事，想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在小时候听过一些。

    这当中固然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在内，但是怕不是有许多也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毕竟西方式的巨人的智慧程度一向比较低下，典型的属于有智力没智商的那种类型，思维方式完全对不住他们那可怕的脑容量。所以会被人几句话骗去做些傻事，甚至自己干掉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以理喻的事情。

    有鉴于此，很多人都会有意无意的活用这样的技术，希冀自己也能够复制这样堪称不可能的奇迹的例子——

    毕竟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嘴炮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了，怕不是基础口才LVMAAX的级别，自身的风度、魅力甚至是精神感知也得不输于对方太多才行。

    所谓的激将法便是如此，就是利用别人的自尊心和逆反心理积极的一面，以‘刺激’的方式，激起不服输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如果对方因为裴辰的几句话，再加上维护自己信仰的激烈情绪作祟，真的如裴辰想象那样‘口出狂言’的话，那就万事大吉了。

    别说是祂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真正的天使，撑死也就是雅威天主分灵的存在了，就算是释迦牟尼·如来世尊本身，只怕也不敢在这个纪元重复当初自身诞生之时那样装逼行为——脚踏七步，步步生莲，遍观四方，而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言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什么的……

    毕竟最古之时与现如今的时代完全不同，混沌洪荒的时期那么混乱，鸿蒙刚刚化作地水火风。在这之前，森罗万象不过只是毫无意义的一团混沌，在这之后，新的法则分出了天、海和大地，自此天地无垠，万物踏入生死轮回，世间气象生生不息……那个时候一切生灵都在争渡，谁有空管这些破事儿？

    然而现在这个纪元，多元宇宙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轮回，无数的神话体系以及背后代表象征的百万神群、文明，都已经发展到了非常稳定的一个程度。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胆敢口出狂言又不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万界无敌，管他是谁不得马上就被当场打得半死？

    ——不过在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了，是关于真名的。

    众所周知，真名的作用，是记录并贮存着这个事物的真正力量。同时真名也是这个事物的关键之处，因为掌握了一个事物的真名，则意味着完全掌握了这个事物……好吧，事实上这是较为接近正确的解释同时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胡说八道。

    在针对的目标处于凡人阶层或者说禁忌领域之下的时候，真名的确是非常可怕的要害与绝对的弱点，接近真名就相当于把握住了事物的本质，这样子不管是针对其进行操作还是攻击防御，都有相当突出的优势。尤其是在以因果律能力针对真名发动打击的情况下，简直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气，逮着谁秒谁。

    然而当目标已经接近了禁忌领域，或者干脆已经抵达了那个境界的时候，这样的能力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了。更进一步，如果真名对应的存在是与世界的概念同级别，甚至是更高层次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真名已经不可能是他们的什么弱点了。直呼该存在的真名只会瞬间被感知到，并且反过来锁定你的位置、洞悉你的一切过去未来……

    正如DND设定当中的神祗一般，无远弗届无有止境，不管隔着多少层空间多少个世界，只要你叫出了祂们的名字，祂们立刻就会感知到。而且理论上来说，任何人直呼神祗真名都会被感知到，神祗会因此降下惩罚、奖赏等不同的措施，不过这只是理论上而已。

    事实上绝大部分凡人再怎么亵渎冒犯，也不会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魔在意的，更遑论只是叫了尊讳就被对方降下惩罚什么的了。高次元的神魔们根本不会在意蝼蚁怎么议论看待自身，如果真的要保持自身的威严神圣不可冒犯亵渎的话，对每一个乱嚼舌头的家伙都施以薄惩，那么只怕根本就忙不过来——

    如果你能够直接知道的话，你才会发现，在背后说你坏话的人、对你不满的人，永远都比你想象之中的要多出太多了。

    不过凡人祂们不在意，那是因为层次相差太大，而且数量太过庞大根本管理不过来而已。并不代表那些已经超凡的、同样算得上是高次元的存在就可以说祂们的坏话，肆意的冒犯而不被处理掉。

    就像是普通的升斗小民可以对政策评头论耳大放阙词，谁也不会在意他们到底有多么的无礼或者逾越什么的，然而要是官场中人胆敢稍稍露出一丝政治不正确的趋势，就会遭遇到极其可怕的各方面的打击那样。

    所以……

    对于这部分秘辛非常了解，也同样清楚高次元的真正神魔到底有着何等恐怖的伟力的裴辰，非常希冀眼前的敌人被自己的亵渎与冒犯的态度冲昏了头脑，做出让自己称心如意的举动来。

    只是事与愿违，眼前的光天使只是取代了曾经的那个黑骑士的存在，却早已经不是人类了，也没有人性、感性可言，不会轻易的被自身的情绪想法左右自身的做法与行动。

    ……

    ……

    “啧，真是可惜……”妖怪低声嘀咕着，一脸无限惋惜的表情，“我还以为能够让你自己主动寻死去的呢，没想到竟然这么理智，居然就这么怂了……到最后还是要自己动手解决麻烦啊！”

    他跟前的存在的双翼由纯粹的光芒与圣洁的火焰组成，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缓慢的扑动着出现了道道不同轨迹的虚影，如同无尽螺旋一般层层叠叠，光之羽带动绝艳的幻影，正在卷入四周的大源能量、灵力因子。

    而正准备发起致命一击的光天使，漠然的看着裴辰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那样，只是在听到了目标的低声嘀咕后，却反而停下了动作。

    “蝼蚁，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何等的力量？竟然还如此痴心妄想的想要对抗……？”

    裴辰好整以暇的将手中的长刀收入鞘中，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拂去身上沾染的尘埃灰烬，竟然真的是一副丝毫没有畏惧，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

    “哦，你觉得你吃定我了？开什么玩笑，真正的神降临的情况我都面对过，还亲眼看着那家伙像是被杀鸡一样捏死……你现在充其量就只是携带了神的力量的一道意念而已，莫说是化身了，就连灵魂投影都算不上……”

    “狂妄无知！”与神同行之人淡漠的斥道：“没有达到这个层次，没有接近我主……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的力量到底是怎么样的，就算是只有这一道意念降临到这个空间，都能够瞬间将你斩杀千次百次……”

    裴辰一脸不屑，很是鄙视的看着祂：“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本体还在空间当中？如果不是空间打开了链接这个世界的门户的话，恐怕你连怎么找到这个世界都捉急吧？”他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手指，气势也开始收敛了起来，似乎也是准备要动手了的样子。

    “……”

    “……”

    约莫沉默了半分钟左右，那种柔和而毫无情感的声线再次响起：

    “你可理解，到底何为‘超人骤变’？在我们这等存在的眼中，世界的本质其实就是无数重叠的点与线，距离与位置都只是相对的、可以被修改的参数，只有时空才是绝对的……这就意味着不管是什么地方、多么遥远的宇宙空间都好，只要被观测到了，我们就能够干涉并且进行支配。”

    “空间就像是一张无限广大、以万亿光年为基本单位的纸张，你们这些蝼蚁需要穷尽无数代的心血力量才能够接触到纸张的边缘，而我们这种存在只要轻轻一根手指，就能够捅穿到纸张背面去……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宇宙联通了起来之后，我等就已经可以对其进行干涉甚至是支配，空间通过无限的点联结，距离事实上并不存在——”

    祂说的是事实。

    超人骤变是指一个临界点，用在文明的层面之上，说的就是当它来临的时候，旧的社会模式将一去不复返，新的规则开始主宰这个世界。而且当这个临界点越来越接近，就越是会对人类的事物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直到它成为人类的共识。但当它最终来临的时候，也许仍会出人意料并且难以想象。

    正如当前的人类文明根本无法理解后人类时代的智能和技术，就像金鱼无法理解人类的文明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陡然转变、直接飞跃的过程，临界点之前和临界点之后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形式。

    同理而言，七星级之上的禁忌领域，相对于六星级以下的凡人阶层来说，就是这么一个概念。凡人到禁忌，是由人而神由凡到圣的转变，六星级到七星级之间的变化正是超人骤变的过程。

    只是……

    “说的太好了，然而这并不能够改变你只是一道携带那个等级的力量的意念，而非那个等级的存在本身的事实。”妖怪看向了一侧的方向，他还想继续套些话，然而桔梗等人已经赶过来了，貌似不能够冒险，还是尽快解决这件事比较好。

    “我很好奇，你的依仗到底是什么？是那道可以斩断神格力量的言灵吗？”天使身后的双翼也开始往上翘起，一个巨大的能量球在中间迅速的成型、翻滚着，使得光波汹涌。

    “不过那毫无作用，而且你也准备垂死挣扎了吧……也好，就让你这等无信仰的异端见识一下地狱吧——”

    双方其实都不喜欢废话，只是裴辰想的是尽量拖延时间并且准备套话，而这个意念化作的光天使则是希望尽量为自己的信仰拉拢更加多的虔信者而已。

    而现在却是双方都发现这样的互相试探不过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对方的电波从来就不和自己在一个频道上，既然如此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裴辰其实已经大概搞明白了七七八八的事情，唯一欠缺的只是对比印证罢了。而就算是没有最后的这道手续，他也只不过是不能够确认而已，没有什么大影响。

    “呵，那就请你上路吧……非法越界也是会遭遇重大损失的！”妖怪低声言语着说道，眼睛里面同样绽放出了暴走的红芒，变得暴戾而且无情。

    “吾乃与神同行之人，吾乃传播福音的使徒——吾乃奇迹的代行者！！”光天使不再多言，只是宣告一般赞颂着自身的信仰。

    祂的双翼快速的卷动着，如同涡轮一般高速形成无尽螺旋，瞬息之间就凝聚了足以一击打穿神国大地，轰碎大陆板块的恐怖能量！周遭的空间开始破碎，这是能量过于凝聚庞大导致内向坍塌，使得时空曲率都扭曲到了极致。

    眼看着只要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这一道简简单单的能量攻击就能够将眼前的渺小如蝼蚁一般的目标，连带着这整个金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下一刻，这一击刚刚发出，时间似乎都被凝滞了，巨大的圣洁光球缓缓的落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陡然间什么都消失了，不管是那恐怖到淹没一切的能量攻击，还是发出了这道攻击的存在本身，都直接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破碎的空间似乎在另一边受到了更加巨大的压力，终于是支撑不住的碎裂开来，然后一个漆黑的巨蛇的头颅，像是小行星般巨大直接从空间裂缝之后探了出来！！

    巨大的蛇信宛若江河一般的宽广，一双竖瞳就有数百上千公里的长度，其脑袋以及躯体之上的漆黑鳞片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光芒似的，仅仅只是出现就夺去了这世界上的所有光明。其所过之处，无论是天是地还是被的什么，都直接被这黑暗淹没！！

    也许是出现在空间之中，于是直接粉碎了原来空间位置上的一切物质，自身取而代之……

    也许是一出现就张开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蛇信一卷将眼前的一切物体都给吞了下来……

    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了。连外面那层黑暗结界都被破灭，以及整座巨大的金宫城堡都消失了一大部分，透过破碎的风景甚至能够看见外面的山脉都被咬去了一大块，这么不讲道理的超级恐怖的黑暗吞噬，怎么可能还有原来的那个光天使继续存在的可能？

    毕竟光天使本身只是一道引导正体力量、输送正体元气的意念体而已，虽然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是自身相对来说却也异常的脆弱。

    祂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十拿九稳可以直接杀死眼前狂妄的无信者的时候，就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四周的空间莫名的破碎，然后还在骇然之间就感应到自身与正体的联系直接断裂了。

    再之后祂那维持存在的根基也是猛然溃散成为纯粹的能量，那是量子分解后的残骸，纯粹的能量与精神力的混融……

    再之后，祂就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巨蛇的躯体在空间裂缝之中穿行，就像是大海之上跃出水面的大鱼巨鲸，但是其擦着裴辰的身边就像是漆黑可怕吞噬沿途一切的泥石流一样，几乎要将一切物质都给卷入其中全部碾碎带走。强行固定着自己的身体，将自身的空间坐标锚定下来的同时，他也在强忍着自己就在破碎的空间裂缝边上的恐惧。

    “……”裴辰忍不住屏住呼吸，微微闭上眼睛。

    他在等待着这道仅仅只是带起的高速气流，就恐怖将自身体表之上割开道道伤口，如同疯狂的搅碎一切风暴，又像是漆黑的钢铁组成的上万里长的超级洪流的完全经过！

    正如同从远方高速飞驰而来的列车那般呼啸而过那样，一边上的人稍不注意或者站得近一些，就会被直接卷进去死于非命。

    等到一切都止息下来之后，他几乎成了一个让人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的血人，虽然都是不伤及筋骨的割伤，除了喷血比较可观之外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一个人身上被割开几千道伤口是什么概念？

    破碎的空间裂缝逐渐的修复，但是那巨大的世界蛇的躯体经过之处的一切都被碾碎了，现在裴辰可以看见自己站在了世界破碎的边界之内，在外侧就是不断修复弥补的空间碎片。

    而且庞大的飓风开始席卷，天上的云彩，地上的撒沙土，空气之中的寒冷冰雪与空气都被拉扯着，被这尚未完全愈合修复的黑洞撕碎了吞噬进去，通通消失不见。

    早有准备的裴辰瞬间反转引力，对抗着这可怕的吸力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出去，大约退到百米之后，才完全站稳了身形。他注视着那毁灭的景象，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菜的抠脚……下一个！”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便发现隐约之间感觉到的、虚空之中的几个意念快速的退去，直接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下一刻，一张完全由纯净璀璨的黄金铸成的王座，带着底下的一大块大理石基石，从空间之中跌落出来，正好端端正正的落到了裴辰的前方不足一米处。看到这一幕的他心神一松，连忙松开了强行控制世界蛇躯体的精神力，脸上显出了疲惫不堪的神色。

    就这么短短的十来秒的时间里面，他的魂意就差点儿到了不堪重负的极限，精神力也是瞬间烧掉了大半，差点儿没有将自身的灵魂燃烧了起来。

    不过效果似乎……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好？

    看着近在眼前的黄金神座，妖怪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