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身的存在形式在四维时空之上延展，既存在于过去，又落足于未来，近乎无处不在。这种听起来就狂拽酷霸的状态，实际上的亲身感受到底是怎么样的？

    关于这方面，裴辰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说比较好，只能够说是很自然吧。因为这种升维的变化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变化，就如同人类活动自己的十根手指那样，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触。但是如果一头猪来请教，拥有十根手指而且都非常灵活是什么感觉的时候，你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吗？

    好吧，这个比喻貌似过了点……

    但是即使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自身的能力却还是能够理解的。就像是普通人知道自己一伸手能够碰到什么地方，自己能够用力提起多少公斤的重量……并不需要多么精准的测量与具体的数值表现，就只是一种本能性的直感。这种感觉能够让他以极快的速度适应着这种全新的状态，但是也让他完全失去了好奇的心理――

    毕竟一般情况来说，任何人在掌握了新的能力之后，不都应该会觉得兴致勃勃的想要好好的体验几次的吗？哪个日后有所成就的大魔法师在刚刚开始试着迈入魔法道路的时候，没有尝试过兴奋的连发小火球术呢？

    但是裴辰却像是对此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样子，因为这种状态就仿佛是他自身的呼吸与血液一般的本能，因为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就像是生活的世界无处不在得空气那般，因此也早就没有了探究这种事情的心思。

    退一步而言，之前也早就说过了的吧，毕竟这只是他当前存在形式的某种状态而并非是切实掌握的能力。

    不过……

    裴辰现在虽然原来的想法失败了，但是却没有多少的沮丧，毕竟渡河有很多种方法，这种不成就换另一种便是，再不济自己用最笨的方法也能够将众人带过去，没有什么值得丧气的。

    反而是这件事让他灵光一闪，看到了解决自己目前最大的麻烦的新思路。桔梗和奈亚子两人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劝解他，却没想到他这一脸深沉的却只是因为这个异想天开达成的奇妙效果，进而开始考虑着能不能够从这方面入手解决问题，甚至是反过来篡夺尘世巨蟒残留下来的那可怕的力量。

    毕竟那条世界蛇，在禁忌领域之中也是纯粹的怪物，基本上就是靠着强大到极点的肉身力量称霸的，其他方面的能力倒是不占什么特殊地位。

    ――这就意味着，虽然尘世巨蟒的确是死去了，但是其本身的力量却未必消散了多少，一旦有人能够掌控那具强横的躯体的话，基本上就相当于直接获得了尤蒙冈多生前九成以上的力量的继承。

    ――至于能不能够驾驭的住，会不会被反噬什么的，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裴辰之前就是这样，他一直在和那具强横无匹得躯体之中残存的魄力作斗争，誓死也不打算将自己的魂意轻易的赔进去，因为那样子自己得精神修为损失是小，死去的世界之蛇复苏才是大事。

    于是他一直都在无形之中进行着精神层面上的拉锯战，而且一直都是想着将自己的魂意从世界蛇的躯体之中拉扯出来，否则的话时间长了自己总会落于下风的。毕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不管是什么强龙都不可能比现在的那条地头蛇要强，就算是后者死了仅剩下尸身都能够稳稳压制它们，自己一个破落外来户自然更加没有对抗地头蛇的资本了。

    他这样的思路并不能够说是错误的，毕竟既然没有直接碾压、解决问题的能力，那么竭尽全力尽可能的维持现状不让情况恶化，就自然成了大多数人下意识的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反过来想想的话，貌似有一个非常大胆但是也非常具备可行性的想法可以实施？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既然自身的魂意被牵制住了，并且一直拉扯不出来，反而还在逐渐的不断地被同化着，那么换个思路的话，干脆让那部分魂意直接大大方方的入主那具蛇躯如何？反正要是这么僵持下去，到最后也不见得会是自己赢得胜利，反倒是失败的可能性居多。

    既然如此，那么干脆落落大方的结束这样的僵持过程，直接入主世界蛇的躯体。那么一来，就算是被魄力同化魂意的可能性大增，并且转化的过程更加之快，却也能够让自己在这段时间之前掌握到属于尤蒙冈多的绝大部分的力量啊！

    否则的话，一直按照之前的处理方法，到最后可能也是魂意被吞噬掉，自身却又一直都将主要精力放在拉锯战互相牵扯的方面，最后结果没有变化却完全拖累了自身的发挥优势。然而如果最后结局不变的话，那么自己大可以主动加速这个过程，换来这段时间结束之前能够最大限度的掌控尤蒙冈多的身体的力量的好处……

    随意挥了挥手臂，感觉轻易地抓住了空间的弦线，只要轻轻发力就能够将眼前的脆弱空间像是纸片一样撕裂开来，妖怪却又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下去。他转头看向两人，斟酌着语言说道：“那个，我需要适应一下现在的状态，如果完全适应了的话我应该有直接解决的办法……嗯，先等等吧，黄泉她们也要过来了。”

    还不完全……

    他这么对自己说道，非常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的缺陷之处。举例而言，因为理论上任何的曲线，甚至是空间曲线，只要能计算长度那么都是一维的。而雪花曲线的长度相对于一维而言有着无限的长度，而相对于二维来说，面积却依然是零，因此介于一维与二维之间。

    如果自身的第四维度完全张开了的话，那么理论上来说的确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无处不在，就如同概率云那样弥漫在宇宙之中的任意一处位置。不管是无限分身还是瞬间抵达，亦或者是同时存在，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能够解释他的状态那么理论上应该拥有的能力都可以出现……

    不过明显，他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破格的程度。

    这个时候，远处的四个人影也出现，并且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不断地接近，正是语嫣、黄泉等人。而那个让人逮不住的绫御前也终于出现了，乍一眼看上去，这个姬武将就像是一个气质高贵的淑女那样，不过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因为本名长尾绫的她的确是上杉谦信的亲姐姐，曾经与妹妹谦信酱一同治理上杉家。

    ――当然了，主要是物理与武力方面就是了，毕竟在裴辰的专属世界的战国史之中，她的人设可不是什么‘为上杉家示明发展的方向，在严格指导将士们的同时，更以那温柔的包容力治愈着他们’的、作为上杉家精神支柱般的存在。

    更多的只是在上杉谦信做出了决定之后，她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妹妹，并且以自身的过人武力推动保障妹妹的想法得以实施之类的……嗯，直观的感受的话，人设上更加接近于柴田胜家那种笨蛋姬武将吧。

    说实话，自从当初的那次战斗之后，也就是之后给对方开放自己的专属世界的进入权限的时候，裴辰与绫御前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怎么接触过。

    不过貌似少女对他也不是太感冒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跟在众人的身后走了过来，也没有主动和妖怪打招呼。只是想来也是正常，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裴辰才导致她被坑进了这个空间之中，而且有家不能回，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能够回去一次，还得配合裴辰开启专属世界的时间与兑换的时长，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视线……这换做谁都不会满意的啊！

    所以尽管少女面无表情，但是从看见了裴辰的瞬间，就一直都有股怨念的目光萦绕在他的身上。而她身上的气息的确非常隐晦，飘忽不定，哪怕是直接站在少女的对面，都很容易忽略掉她那接近于无的存在感……看来对方的身上真的是携带着一件非常高级的、用于掩饰行踪蒙蔽天机的道具。

    “……”先是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裴辰果断的装作没看见对方，转而微笑着对语嫣小姑娘说道。

    “怎么样，事情都处理好了吧？现在我们要过去河的对岸，那一边就是所谓的‘神之家’了……咳咳，恕我直言，那里可能会比较危险，毕竟有许多的神之宫殿依然保留了下来，说实话要是被夷平彻底变成废墟了的话，我倒是不那么在意了……”

    说着，他也是蹙着眉头看着河的对岸，那是大片的平原，曾经的大神奥丁带领神明们在这块土地上群聚而居。神明们并建立了一大冶炼炉，制造出许多武器和工具，欢愉地建设家园，将对岸的土地都利用了起来。于是奔腾的浪花不断咬着城堡的裾脚，在鹫鹰蹲伏的山丘上，有绵延不断的宫殿，其中最庄严华丽的当属奥丁的金宫……

    哪怕对岸那边的‘神之家’现在多处城堡宫殿坍塌，平原上也有巨大的陨坑和斩击线纵横交错的沟壑，就连高昂的冰雪覆盖的雪山山脉都崩塌了好几部分，可是却依然大神圣大威严，有种巍峨雄壮气象万千，不可轻易冒犯的神圣气息。

    当然了，这是这边的人压根不可能直接看见的景象，因为河岸根本就不存在于她们目力所及的最尽头。在诸多少女的眼里，眼前的大河浩浩荡荡无边无际，波涛汹涌宛若汪洋大海一般，一眼看不到尽头，这是凡人无法度过的河流。

    至于裴辰为什么能够直接看见……

    因为就在同一时刻，却正有一个与妖怪同样容貌、同样外表、同样气质……完全就是镜像之中走出来的另一个人的身影，正独自站在河的另一岸的土地上，满脸无奈的苦笑敲着自己的额角，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并不需要任何的技能，也并不需要刻意驱使时间的伟力，不用召唤时间轴上过去的自己并且通过振荡物质粒子再现出来，也不需要感知自身的平行存在并且建立精神链接，甚至……没有什么特殊的消耗，因为这是他本身的状态而已。

    ――就如同人活着所以自然的呼吸，拥有体温，能够思考……并不要求什么特殊的条件，也绝非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而是，只要活着就必然会拥有的属于活着的状态的一方面体现而已。

    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妖刀，裴辰坚定的向前迈步，身影逐渐深入到‘神之家’的深处，直接往那最为辉煌最为壮观，哪怕是倒塌了大半也依然在规格、气势等等方面压倒了其他的建筑物的巨大宫殿走去，毫无疑问，那是神国乃至是这片土地上的核心区域，已经陨落的神王的宫殿。他直接锁定了多个有威胁的生者气息的位置，并且打算一路挑翻过去。

    算是提前清理一波吧，等到自己带着她们再过来的时候好歹轻松一点儿。

    ……

    ……

    “真的决定了吗？那就好，那么接下来就得想想怎么带你们过河去了……”

    镜头回到这一岸，裴辰开始快速地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的办法，虽然他已经直接出现在了另一岸，但是获取的空间坐标并不能够直接用于各种空间能力或者技术的定位。因为中间被扭曲的规则与空间的规律并没有摸清楚，就像是他直接通过坐飞机在两地之间来回过，两个地点的具体坐标都清楚。

    但是两地之间的地形地势环境气象都没有摸索过，在不能够坐飞机只能够带着大家爬山涉水的前提下，他没有什么把握，也不能够确定最佳的行动路线是哪条。他揉了揉眼角，犹豫着要不要再放几个多重存在去探路，要是摸索出了干涉影响甚至扭曲变化的规律的话，那么一切就都稳了。

    “嗯嗯，我们也要过去……”语嫣坚定的点头说道，然后又有些奇怪地说道：“过河应该很容易吧，我有传送的秘法，只是法杖现在损坏了可能不太保险，但是只要给我准备一下的话，应该不用麻烦水银大哥你的……”

    “没用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看着那只金鸡直接飞过来，就以为自己也能够直接传送过去吗？”裴辰忍不住吐槽道，“别说是你现在的法杖了，就算是传奇级别的以太行者拿来了都没辙……慢着，你们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他说着话却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转而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哭笑不得那样，摇了摇头对少女这么说道。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在空气之中，但是不过两秒钟之后就再次重新出现，而且手里多了一把金羽。那明显是那只巨大的金鸡身上的羽毛，每一片都比成人手臂还长，金光闪烁的像是铸成了羽毛形状的长剑一般。

    而且每一根羽毛的根部位置，都还带着斑驳明显的新鲜血丝，貌似是暴力从刚刚死去的神性生物的尸体上拔下来的羽毛。

    “……”也没有解释什么，他一手将大部分金羽都抓到了另一只手，只在右手留下了一根。

    下一秒钟，裴辰身体微微后仰，腰身侧扭，直接发力将右手中的那根金羽投射了出去！金光一闪，洞穿了空气的撕裂爆鸣声刚刚出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根羽毛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的尽头。

    河面上的浩荡无尽烟波浩渺的景象，陡然间破碎了开来，似乎是水面上的倒影被人伸手拨碎了。

    这下子大家眼中看到的大河依然还是那么的宽敞，但是至少正常得多了，河两岸之间的直线距离能够被一眼测量的出来。而伴随着干脆利落的咔嚓一声，对岸往回百米之外的土地之上，一根金色的羽毛发出金铁的震鸣之声，笔直的倒插入地面之下。

    就像是妖怪在这边投矛，标枪笔直的落到了对岸的土地上，留下了明显的标记。

    不过这样像是拨开迷雾看见世界的体验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很快的那种景象就重新恢复，覆盖了真实，无边无垠的大河，以及怎么看也看不到尽头的河面重新出现。然而这已经足够了，因为裴辰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他伸手像是铺开扑克牌那样展开手中的金羽，正好有六根，对应每一个妹纸的数量。

    “抱歉，之前忘记这一茬了，没注意到规律的钥匙就在眼前，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大家都带一根羽毛吧，不要放进储物空间里面，随身携带就好。接下来的话，直接传送过去就可以了，这是护照……”他调侃着说道，手中的羽毛突然震动了起来，然后像是被无形的火焰重新炼制过了一般，快速的按等比例缩小了起来。

    最后在他手里，就只剩下很正常的几根金色羽毛了，大小就像是普通的鹅毛大小。

    “……如此甚好。”

    很是诧异的看了妖怪一眼，巫女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发丝，柔声说道，并且率先伸手拿过了一根金色的羽毛。而谏山黄泉抿了抿嘴唇，也是不甘落后的伸手拿过了一根，却没有说话。奈亚子动作慢了一步，不高兴的撅着嘴。

    而以她们三人的的动作为开端，其他少女也是沉默了片刻，面面相觑，表情各异的伸手取过了所谓的‘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