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凭自己本事死的...？

    固有结界是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魔术，一旦被发动，会使周围的空间变化成完全不同的风景。在境界不变的情况下替换自己与世界，这时候，自己与世界的大小会替换掉，世界被完全关进一个小小的容器里。

    据说是‘空想具现化’这种能力的亚种或者说分支技能、延伸领域什么的，也是可以塑造施术者的心象世界使现实世界被侵蚀的结界。不过与‘空想具现化’的能力不同的是，固有结界的形态是无法自由决定的。

    因为是以施术者的唯一内心面而形成的，因此施术者本身都无法对结界的构成加以意志，但固有结界可以对非自然的事物也可加以影响，在这一点之上要比‘空想具现化’优越。但是不管怎么说都终究是改变世界的大魔术阶位的技能，若非使用者是自然延伸的精灵或者别的什么生物，那么创造的异界就会遭到‘自然’的消除。

    因此维持固有结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成本，导致绝大部分人的固有结界都只能维持数分钟甚至是更加短暂的时间。不过这样的普遍性认知只对于月世界的那些人起效，却是无法作用于时空使徒，因为如果不是等级不到就通过技能卷轴学习到这样的能力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负荷不起的情况出现？

    就像是裴辰这样，他并没有遇到过关于这方面的技能卷轴，而是自己不断的磨练专精，自己磕磕碰碰跌跌撞撞一路摸索，直到现如今才自行掌握了这样的能力。不说是水到渠成都好，至少这个阶段的人一般都不会缺少能量值了。

    考虑到六星级层次的存在本身的能量密度，一个普通的六星级人物理论上，身体内应该蕴含着比十多颗的核子武器都还要恐怖的庞大能量，更加别提裴辰这种能量值十倍计算的变态了。而且已经接触到了负熵的存在的他，以后将会逐步替换能量消耗的形式。

    现在的话，投影出来固有结界的步骤的确是是完全由他自身的妖力消耗的，但是接下来维持固有结界的存在与运转却就有两成以上的消耗是通过转化元气大海的能量来支撑的了。百分之二十的能量消耗看似不大起眼，但是要知道裴辰之前可是仅仅靠着自己就能够将固有结界维持数天甚至更长时间的。

    ――现在的话，裴辰大概在这方面基本上接近了永动机的程度，降低至八成乃至更加低的妖力消耗，已经足以让他的庞大能量上限已经能量回复速率应付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你是第一个造访者……现在是创造模式，允许作弊，你……还有什么要求么？！”这个时候四周那仿佛终年凄迷的混沌雾霭散开，青袍黑发的妖神从朦胧的雾气深处走出来，缓缓地将双袖展开，仿佛要怀抱整片天地那样，笑吟吟的对着黑长直少女说道。

    他的心象风景投影出来的固有结界便是现在的这个，而事实上真真正正进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人，的确就是眼前的黑长直少女。便是之前圣杯争夺战之中的奇异空间，也只是他临时制造出来的、关于固有结界与里世界的交汇空间而已。

    只不过作为这方世界的第一个外来者，黑长直少女并没有能够得到他的什么特殊的待遇，除非说荣幸的成为死在这里的人，并且被后续处理杀人抛尸也算的话，这样倒也不能够不算是特殊待遇就是了……不过这样的特权估计没什么人喜欢，更遑论自己享受了。

    “咳咳，你……你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要求……”黑长直少女勉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说道。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了，只是循着因果线找过来，结果都还没有反应得过来就被对方反过来锁定了，现在更是被抓到了这里。

    虽然说是一时大意疏忽了，所以才会被对方转移战场，接下来自己还是能够还手招架的。但是这完全不能够改变自己不但失了先手而且还陷入了劣势的事实啊，再说了正面对战自己也完全不是太过擅长，至少是要弱于一般的六星级存在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裴辰说敌人的战斗力不足一个标准单位的原因，如果是将普通六星级评价的敌人看作是一个标准的战斗力单位的话，那么不太擅长硬碰硬的正面对战的人自然就是不足一个标准单位了。这样的分类原理，就像是将宅男等同于零点五只鹅那样。

    嘛，就像是月亮与王八那样，虽然很神奇明明都是扯不上关系的两种事物，但是……咳咳，反正自己理解就好――

    “诶？没有要求吗？”裴辰很是惊奇的看着对方，赤眸闪动着红光，时钟之瞳内的指针却依然不紧不慢的转动，“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女孩子怎么都会比较爱美的，譬如说要求我让你死的有尊严一点、体面一点，或者干脆留个全尸什么的……”

    “……”

    明明是如此危险可怕的话语，这家伙为什么能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而且不但语气平淡，甚至就连杀气战意什么的都没有。仿佛在街口买菜和大妈大爷扯皮讲价那样，很简单的道理，你送上门来我有机会就杀了，完全用不着为此有太多的想法和情绪。

    “呃，等等，这些都是误会，我不是刻意针对你的……”少女脸上的笑容更加牵强了，连连后退，因为对方正在一步步逼近过来。

    裴辰了然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啊，我知道。”

    “我只是比较好奇，而且觉得只是过来看一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完全没有冒犯的意思……”少女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知道的话就别继续走过来了啊，压力好大的好不好，站远一点儿起码心理上给人一点儿安全距离好好的说话不行？！

    裴辰了然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嗯，我理解。”

    然而他的脚步还是不紧不慢的迫近过去，似乎完全没有改变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的想法。换言之也就是，之前我打算揍你一顿，你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和我摆事实讲道理，然后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再然后我打算揍你一顿……

    大概，便是这样。所谓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那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你有理我要揍你，你没理我还是要揍你，说到底就是我要揍你才是注定的事情，至于你有理没理则是不确定态。

    只是无论哪种状态都好，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就是了。

    “……”黑长直少女表情僵硬，四下看了看，一咬牙，“既然你都知道而且理解了，那么我们之间的误会是不是可以解开了？”她感觉到空气似乎都凝结固化，让人窒息，四周的空间都是对方所支配的领域，本来就不够强，现在陷入了这样的劣势几乎是必死的境地。

    “当然，误会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没有。省点力气吧少女，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一个复活道具而已，你不会舍不得出吧？！”裴辰依然还是了然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不过这次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

    “别想着拖时间了，这里的时间加速到了外界的上百倍，外界的一分钟就是这里的一个多小时……”

    没错，一个多小时。就算是少女再来上十个，这么长的时间都足够妖怪将其各个击破一一打死了。更何况少女只有一个并没有十个，也不会分身术这样的领域，而且裴辰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小时。如此对比，何者为强，一眼便知。

    “唔，这太不公平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绅士风度的吗？”紧紧咬着下唇，少女似乎还是不大愿意放弃，毕竟谁会喜欢无缘无故的被人杀一次啊！“我之前完全就只是好奇而已，所以想过来看一眼捣鼓出了之前的那件事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从来就没有不好的想法……”

    两人依然是一个不断后退，一个不紧不慢的上前。四周的混沌雾霭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举措而有所变化，依然只是弥漫这个世界的每一寸空间，笼罩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永无止尽似的。千变万化，纷繁复杂，这些雾气应该有的特征其一概没有，只是静静的悬浮着、弥漫着，终年凄迷亘古不变。

    正是裴辰此前在仙剑世界汲取的巨大的雾魂之力，现在都一股脑的填充到了固有结界之中，也只有在这里面他才能够调用这最为纯粹的时光之力，否则的话就像是能量槽被锁定那样，在外界他根本无法从固有结界之中将雾魂之力吸出来哪怕一丝一毫。

    这也是裴辰为什么要开始驾驭负熵的原因，究其根本的确是法则领域触摸到了那样的境界，所以需要转换更为高级的能量消耗形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所储备的大量的雾魂之力，被第一次展开的固有结界贪污了。

    ――否则的话本来就有着最为纯粹的时光之力可以驾驭，何必多此一举的去转化负熵来施展时间的领域能力呢？！只不过固有结界直到现在似乎都还是这个样子，如此大量的雾魂之力填充孕育，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仿佛就是重新开辟出了一口只属于他自己的雾魂之泉那样。

    然而直到现在，都没看见这口盗版泉眼有着能够自主产出时光之力的趋势，而且在这个固有结界之中除了能够让自己暂时离开现界，或者更加好的掌握时光领域之外，貌似并没有其他什么的特殊力量了。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个不知道是否完善了的固有结界，可以隐藏在自己的体内。也许是当时他下意识的借鉴了东方体系之中有关于内天地的开辟技巧，因此可以一直存在，随意展开，并且轻易的避开世界的修正力――

    不过事情有利有弊，能够这么做就表明他的固有结界主要是对内而非对外的，就算是抓住了人也很难直接发动攻击。最终却还是要自己出手的那种，然而一旦自己也进入了固有结界的话，那么就相当于在外界原地留下了一个很显眼的道标。

    只是这也无伤大雅，等到脱离了这次的任务恢复了正常状态并且彻底借由无限空间的力量，炼化了那些神话神格概念补完自身之后，那么到时候一个投影化身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完全用不着本体进入其中。

    “可是你来之前不就应该预想到了这样的情况的吗？”裴辰笑了笑，并不打算就此草草了事。他比较看重少女那种掌握因果的能力，就连自己都能够追踪到，那么追踪到别人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过如果对方再不识相的话，他也只能够遗憾的动手了。

    只可惜，只要被杀了一次，有了防备之后，基本上再想得手斩杀同辈才是最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复活类道具默认都是原地复活，但是如果空间坐标有问题的话，就很可能会激活随机传送效果，免得复活之后只能够落得一个平白给人刷人头的机会。

    少女要是在这固有结界之中栽了，接下来在无限空间的干预之下肯定会在外界复活过来，并且第一时间选择逃跑斩断一切因果联系。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抓住对方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那不同……”少女口硬的诡辩道，她已经看出了对方迟迟不动手大有深意，于是一边胡诌一边快速的思考，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够成为保存自己的筹码？

    “就像是动物园的虎山那样，我本来以为养了这么久的老虎没有多少攻击性，所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一时兴起翻过去了……所以这件事只是主观性的判断错误而已，我觉得怎么的应该都还是要给个机会的吧？！”

    裴辰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子拖延时间的借口和理由都能够搬出来，也还真是难为对方了：“但是这说法说不过去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是凭自己的本事死的，关老虎什么事情？！”

    “……”

    “好吧，如果你没有让我真正的放你一马的理由的话……”裴辰似乎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一挥望舒剑斜斜指向地面，四周的雾魂之力仿佛感受到什么召唤那样聚拢了过来。光阴之道在这方世界之中，简直就是如臂使指一般的行云流水，一刹那时光化作了指针疯狂的转动的同时，被他握在了手中。

    恍惚之间，黑长直少女看见那口散发着冰寒气息的长剑遥遥指向自己，莫名的气息顺着冥冥之中的神秘联系一瞬间建立起来。那是让人胆颤心惊的、要扭曲因果，一击杀死敌人的绝招，而且即将就会挥斩出来，目标正是自己。

    而且不管自己如何解析，如何努力想要扭转、干涉这件事的因果，使得它发生变化或者落空都好，都是以失败告终。或者应该说每当自己成功的解开一条因果线之后，立即又会有一条新的一模一样的因果线生成缠上自己，并且延展到未来，引导自己走向被斩杀的结局。

    一瞬间，她甚至清晰的看见世界化作了巨大的时钟，自己就正在光滑如镜的钟表之上。时光化作洪流不断地消逝，呼啸而过，各种神话、宗教、人文、图腾、神秘符号，都在出现然后消失不见，仿佛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滴滴答答的钟表走动声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然而扭曲的时光景象一一浮现，并且被牵引到了那口寒冰长剑之上。那口剑分明就是巨大时钟的指针，四周不断咬合的齿轮、发条等机械都完全无法与之媲美。

    原来自己是这样被抓住的，一刹那化作无限，在这段时间里面如此多次重叠起来的攻击，只怕是全世界七十亿人每人都挨上一剑，公平分配都还是绰绰有余，自己只要无法完全消除因果，那么接下来又能够化解多少次的攻击？

    “……！！”

    这几乎就是无解的死局了吧？少女心头涌上这么一丝明悟，然后就在那锁定了自己灵魂本质的一剑挥落下来之前，福至心灵的大喊一声：“我们可以合作，分成什么的都由你决定！”

    ――呼！

    非常突兀又像是毫无惯性那样，晶莹剔透看似非常脆弱的剑刃出现在她额头上空一寸的地方，但就是停留在那里。磅礴的气流吹拂起了少女的长发，一道血线从她额头之上流淌下来，从眉心到鼻梁，但是少女却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在她眼中，那个青袍黑发的年轻人很是赞许的对着自己点点头，然后收回了长剑，装着很是奇怪的样子说道：“这位姑娘让人感觉一见如故，应该和在下一样都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吧，真是他乡遇故知……啧啧，嗯，怎么这么狼狈，谁欺负你了，告诉我然后本大爷帮你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