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大英帝国的金鱼们[14]

顾青用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着本杰明，他洞悉到他的朋友在感情上是很迟钝的，他根本还没有意识到那位邦德先生――拒在邦德过去的情感史上，不管是仅有的认真关系，还是数不清的暧昧艳遇，对象都是女性，但对邦德这种存在着轻微反社会倾向的人来说，大部分时候都不能单纯将他定义成异性恋，这类人大部分都不会有社会意义上定论的正常性向――对他有好感。

    “停止！”

    顾青眨眨眼：“什么？”

    本杰明狠狠瞪了一眼装傻充愣的顾青，“停止扫描我，或者其他什么人。别装傻，帕特里克！每当你露出你现在那样的神情时，我都能听到你的小脑袋瓜高速转动并发出“嗡嗡”的声音了。还有，别装得你有多委屈似的c吧好吧，你想说什么？”

    顾青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湿漉漉的，更显得他无辜了，他为本杰明最后妥协的话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本杰明为此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只是感叹了下你情商低。”

    听了这话，本杰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你竟然说我情商低？你这个大写的#语死早#和#逻辑死#竟然说我情商低？”

    “你爱我，我的朋友。”顾青理直气壮的说。

    “你现在真的又多了#脸皮厚#的标签，真的！”本杰明冷哼道，低下头叉了一口柠檬海绵蛋糕，试图把那当成他好友的血肉。

    顾青笑了起来，端起茶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敬友谊。”

    本杰明最终仍旧没绷住脸，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我的朋友，露出你漂亮的小酒窝来。嗯……我想这是调戏邦德先生留下的后遗症，我很抱歉。”

    “我现在又想打你了。”本杰明嫌弃的说，不过也由此想到了一件事，“先前邦德在瓦伦东司总部撞到的马克・格兰特其实是你么？”

    “嗯哼。”当时在看到邦德朝他走来的那一刻，顾青就演绎出邦德的目的了，但他当时可是马克・格兰特，一个普通的技术宅，自然是躲不过邦德的“袭击”了。他这算是对本杰明默认了，不过又默默加了句：“我原本打算拟态成贝拉・库克森的。”他说着还拿出了他的king\'san-pad向本杰明展示了下，目前被完善过后的生物拟态电子面具，现在能覆盖全身了，也就是说男变女都不成问题。

    本杰明：“……”在空白了两秒后他干巴巴的说，“我以为你是像邦德那样出外勤的特工。”严格来说，本杰明起初在知道顾青去i5喝下午茶后，以为他会成为i5技术支援部的一员，就像他成为i6军需部的一员一样。但后来本杰明发现他想的太天真了，他的好友再次不按常理出牌了，他通过了严苛的训练成为一名出入前线的特工了，明显还并不是i5的。

    这让本杰明一度怀疑顾青真的和他口中那位i5的长官有点什么，后来这也证明那纯属他想歪了。呃，要问是如何证明的，相信他，被绑架到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可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经历……

    顾青正要开口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提示着刚刚接收到一条短信。顾青放下手中的叉子，擦了擦嘴，拿起了手机。

    [有事找你，来贝克街。――h]

    顾青呲了呲牙，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呢？他有个超级控制狂的兄长，而这位兄长拥有者时刻关（监）心（视）着他的弟弟们的权利，两者结合有时候真的是很疯狂的事情。他低头看了看摆在他面前的三层下午茶，摆在最上面的水果塔看上去鲜艳又美味，而第二层的司康饼呈现了诱人的蜜色。作为一个业余摄影师，他果断拍了张照片给麦考夫，并附送了一条短信：[如果你需要一个传声筒，请找专业的，打扰别人下午茶可不是个好行为，麦考夫。――ph]

    顾青把手机放下来，“我――”

    可惜刚开口就被他亲爱的朋友打断了，他很无情的说：“我现在没空理你，你吃你的布丁吧，帕特里克。”他现在正破译手机里刚被发过来的文件，和他的工作相比，明显他对面坐着的不着调的朋友就没那么重要了。

    顾青作为一个体贴有加的朋友，这时候自然不会掉链子，他吃完了他的那一份布丁，又拿出一个司康饼，在上面认真涂上了蔓越莓酱和一层奶油，在这期间手机响了三次，都没有打断他这个工程。

    直到他享用完那一块司康饼后，他才重新把手机拿了出来，麦考夫可是少有一次性发那么多条短信的时候，除非事件相对紧急。

    [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那么幼稚，帕特里克！――h]

    [有个事故。――h]

    [马上过来。――h]

    顾青盯着手机屏幕好几秒，在脑海里想着麦考夫所谓的“事故”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在贝克街的话，顾青会认为是什么国家大事，麦考夫又想让他去跑腿，不，更可能的是麦考夫想“关心”下他最小的弟弟，关于他换了个老板的事。但现在涉及到贝克街，他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更多了，当然更多是围绕着夏洛克转的。

    斟酌了十秒后，顾青决定做一个好弟弟。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从他现在的所在地到贝克街的可能路线，每条路线上的红绿灯、禁行标志以及路况也一一显示了出来，最后输出结果，他回复了短信：[四十分钟。――ph]

    “本，我得走了――”

    “嗯，再见。”沉浸在工作中的未来军需官毫不留情的说道。

    顾青不大在意的说：“如果可以的话，请代我向邦德先生问好，以及如果你对他的裸-照感兴趣的话，联系我，我的朋友。”

    “嗯嗯。”本杰明敷衍的说，他大概没把顾青的话听进去，等他破译了密码，把文件发送回i6后，终于舍得把视线从他的手机上移开了，习惯性的摸到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时候顾青临走时的话终于在他的脑海里闪回了，“噗咳咳――”

    他咳嗽很剧烈以使得原本稍显苍白的脸都红了，只能说交友须谨慎啊，本。

    损友顾在贝克街下了出租车，在下了出租车后他习惯的将周围的环境迅速的掌握以及更新着，毕竟上一次他到贝克街来已经是一年前，他受妈咪之托务必带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回家过圣诞节的夏洛克回家了，并且距离他和夏洛克见面也已经是他上一个去南美洲执行外勤任务回来后了。

    顾青在街上顿了半分钟，才慢吞吞的往221b走去，在距离门口还有三米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从门里面走出一对夫妇，他们在看到顾青的时候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哦！我甜蜜的苹果派，过来让我抱抱！”妈咪张开了双臂，不容拒绝的把顾青抱在怀里，亲着他的脸颊，对着他像是对着依旧没长大的孝子一样。

    “妈咪，请叫我帕特里克，我已经二十一岁了！”顾青庆幸他今天出来见本杰明，把戴的玳瑁眼镜其他不属于眼镜的动能给关闭了。苹果派什么的，实在是太超过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宝贝儿。”妈咪随口说着，爹地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而把他诓骗到这里的麦考夫用他不离身的黑伞当做了支点倾斜着身体，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爱莫能助”的神情，再然后视线越过妈咪看向了门口。

    果然，很快妈咪就朝门内喊道：“夏利，派已经来了，就差你了，快过来！”

    “我有工作要做！你们可要清楚，罪犯可不会有什么休息日的！”夏洛克丝毫不掩饰的不情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顾青刚张了张嘴，妈咪就拉住了他的手，并继续对里面喊道：“夏利，你是哥哥，难道不应该给派做个好榜样吗？你自己说说，你都有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还记得吗？在你四岁的时候――”

    “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些没有丝毫用处的记忆已经被我删除了，所以停止吧妈咪！”夏洛克耷拉着脸发出很大的声响从里面抗议着出来，他显然是换下了他原本那身丝绸睡衣，换上了现在穿的这身黑色的西装加白衬衫，当然没有打领带或者领结。

    他那双拥有着浅色虹膜的眼睛在他要做榜样的弟弟身上审视了一圈，在目光最终回到顾青因为妈咪的话被打断而露出的遗憾表情的脸上时发出哼气声。“麦考夫可没告诉妈咪和爹地，你是在约会，一个美味的约会。”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像是他们惯用的那种贵族式的假惺惺的咏叹调，通常用得最多的是麦考夫。

    妈咪原本要责怪夏洛克又没有整理好衣领，听了这话立马满怀欣慰与惊喜的转向顾青，她眼里的怜爱让顾青胃都抽搐了下，他没功夫去瞪夏洛克了，赶在妈咪说出一大堆话前纠正道：“只是和一个朋友共进下午茶而已，妈咪。”

    “哦――一个朋友，多甜蜜。”妈咪温暖的手摸上了她的宝贝小儿子的脸颊，顾青几乎耗费了大部分自制力才没有往后仰头错开了妈咪的手，同时挤出笑容来说：“妈咪，你知道的，本。以及如果你和爹地很想要抱孙子的话，我想你们最应该指望麦考夫，他――”顾青无视了麦考夫那能让内大臣们在大热天都能流冷汗的眼神继续说道，“现在正有着一个女伴，显然并不是那位痴迷于莎士比亚的女律师了，真遗憾，我原本还很欣赏她在理智与情感上的权衡方式的。”

    麦考夫换了个姿势，不再倚着他的黑伞，而是开始把玩着伞柄，用稀疏平常的姿态说：“仅仅是应酬需要而已，我的教养可不允许我在一些必要的诚失礼。”他说完优雅的掏出他的挂表，“我想我们得尽快了，日间场的《悲惨世界》，妈咪和爹地不会愿意迟到的。”黑车在他们下楼来时就已经缓慢无声的滑过来了。

    闻言，顾青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露出了他那双可爱的孝牙：“我亲爱的大哥，你真该提醒我妈咪和爹地今天上来伦敦的，事实上我本来打算向妈咪推荐《托斯卡》这部歌剧。”麦考夫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妈咪和爹地要来伦敦，妈咪在之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也没说，显然是得到麦考夫授意了。

    “那可真遗憾，亲爱的派，目前伦敦的剧院里并没有排演这部歌剧，不如等它被排演了，你再来陪妈咪和爹地观赏，如何？”麦考夫学着他亲昵有加的说道，那眼神里却透露着某种令人牙痒痒的、技高一筹的得意光辉。

    一直耷拉着脸的夏洛克则飞快的看了顾青一眼，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来你出差出的很惬意啊，帕特里克。”他一边说修长的手指一边在键盘上按动着。

    “派，你什么时候出差了？你上次打电话回来时可没有提过？”妈咪一下子问到坎上，她和爹地都还不知道顾青其实是皇家绅士的特工。顾青在心里狠狠给夏洛克也记上一笔，表面上却带着撒娇性质的嘟囔着：“妈咪，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在三年前就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了。”

    “你是你是。”妈咪没什么诚意的说着。

    仍旧被妈咪当成苹果派的顾青转头看向夏洛克：“夏洛克，说起来我正打算送你一个我负责研发的手机，它最大的妙处就是让你的脸顺利出现在显示屏幕上，别客气。”

    被攻击脸长的夏洛克朝他的弟弟露出个大大的充满褶子的笑容：“帕特里克，这就是你对待你亲爱的只是关心了你一句的哥哥的态度，成为一个混蛋，还当着妈咪的面？不得不说，这实在是让人伤心。”

    “鉴于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没有任何的夸大和修辞，你的抗议是无效的，夏洛克，更何况我以为我才是我们两个中间会关心对方的那一个。记得吗？上一次你足足有三十六个小时没有进食，到底是谁把你从饿死的边缘上拉了回来？现在到底是谁在成为一个混蛋？”顾青拒绝“混蛋”的评价，尤其还是从夏洛克的嘴里冒出来的。

    夏洛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还真是谢谢你把麻醉剂射进了我的屁股啊，帕特里克9有，别告诉我你强灌进我胃里的营养剂是经过合乎法律流程检验过的？”

    “你的这一条控诉同样是缺乏实质性证据的，夏洛克。更何况，你现在活蹦乱跳的站在妈咪面前，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不是吗？”顾青寸步不让的反驳道。

    “别傻了，帕特里克，你知道你的话里有多少漏洞吗？”夏洛克鄙夷道，他突然话题一转，“告诉我，你能伪造dna样品吗？”

    顾青很适应夏洛克飘忽的逻辑了，他从善如流的结束了上面的人身攻击，朝夏洛克展现着他更擅长的领域：“如果你说的是交给执法机关测试的dna样品的话，我可以。要知道执法机关会进行的是一个标准的dna测试，叫做st（短串联重复序列）分析――”

    妈咪带着欣慰的笑容打断了她两个儿子的讨论，“好了孩子们，我们别在门口讨论了，在去剧院的路上你们会有时间的，迟到可不是一项美德。”

    爹地笑呵呵的附和：“是啊是啊。”

    顾青和夏洛克对视一眼，看来假装争吵来拖延时间的方案没有如期望的那般奏效，真可惜。夏洛克立马说：“我不坐这辆车，我要跟在后面。”

    顾青紧跟着开口：“我和夏洛克一起，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说完。”

    同样在心里叹息着可惜的麦考夫挥舞了下他手中的黑伞说：“这有什么问题呢，弟弟们。”

    出租车缓缓驶过来了，夏洛克看了一眼后立马狠狠瞪了麦考夫一眼，显然这辆出租车只不过是大英政府手下那帮特工的变身伪装，看来这一次很大可能是躲不过了。夏洛克气鼓鼓的上了出租车，顾青也看出来了，他决定问妈咪要麦考夫婴儿时期的照片，向他最大的哥哥致敬。

    坐进了出租车，夏洛克就朝顾青抬了抬他锋利的下巴，示意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们俩都没有把之前的针锋相对放在心上，当然也更有可能夏洛克觉得它是无用的就立即把它给删除了。顾青则真诚的说：“需要我给你补充些细胞生物学的基础知识吗？”被夏洛克怒视后，才慢吞吞的接上了原先的话茬，“实际上st分析并不是很准确，它只对比十三组基因座，但其实还有其他无数种可能性。现在的科技水平已经足够到制造出这十三对基因座了，只要有顶级实验设备和什么人的遗传密码，当然他还得是个有水平的遗传学家。破解方法就更简单了，检验其他基因座就可以了，我想你所说的血液样本很有可能完全检测不到其他基因组。”

    夏洛克掏出手机快速敲击着键盘，还冷冷的说：“你少说了一个男伴。”

    顾青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特别后悔，我实在是低估了麦考夫厚颜无耻的程度。”事实上他在踏入贝克街时就已经知道麦考夫所谓的“事故”，是指妈咪和爹地来了，当时顾青都想拔腿就离开了。但显然对贝克街甚至整个伦敦都掌控的清清楚楚的大英政府也预料到这一点，当即短信就发进来了，让顾青不得不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这就要问对麦考夫有什么好处，显然他没有，麦考夫同样讨厌着《悲惨世界》，甚至更甚，但一个人遭殃和三个人都遭殃，带给麦考夫的感觉自然是不同的。没错，他就是这么变！态！

    “当然，你当然会，你可是麦考夫的苹果派。”夏洛克抬头怪声怪气的说道，“多么感人的兄弟情啊――”

    顾青立即反唇相讥，“是很感人，最起码我的领地里可没有连网络自由都没有。有失必有得，夏洛克。”麦考夫对夏洛克启动的可是三级监控，最高级别的监控等级，当然会包括网络监控。

    而皇家绅士，那可是民间组织，不是吗？更何况经过这次瓦伦丁收买亚瑟的事故，皇家绅士自然只会比以往更谨慎。这里可不是麦考夫能随意插足的地方，和这相比，只是偶尔给麦考夫跑跑腿，或者把研发的新型武器以亲情价卖给i5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夏洛克死死盯着他亲爱的弟弟，对方朝他笑的纯然而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哦，他和麦考夫一样爱吃甜食，牙齿就怎么没学着麦考夫一样，牙齿烂到能让牙医自杀的地步！他重重哼了一声：“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呢，苹果派？”

    “夏洛克，你不是妈咪，别那么叫我，以及同样的问题还给你。”化作司机的特工在他们俩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他们真的想，他们能有数种方法从出租车上毫发无伤的离开，还不被发觉。只是考虑到他们这么做的后果……那就不能只图一时爽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说话低头虐待手机。

    与此同时，地球的某个角落，电脑屏幕亮着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坐在电脑前的男人盯着屏幕上两个年轻男人亲昵的照片，舔了舔过分红润的嘴唇，“看来有人想被爹地打p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