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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之间这种无奈的状况,来自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恩,不是月黑风高,是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之后。
在那个大雨淋漓的夜晚,电闪雷鸣中,我正在和阿蛮秉烛夜谈,深入浅出讨论一些人类生息繁衍的奥秘。顺便做一些汗津淋漓,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正当娇羞腻红,宛转旖旎之时,突然眶的一声声外门摇的直响,传来不似人类呜呜直叫的声音,活似做那聊斋故事里的情形,刹那就惊散了我两的浓情蜜意。
待到我直念不做亏心事,不怕鬼窍门的道理,抄家伙摸到边门,奋手一拉门……
就象电视里的老套路一样,在那个冬雷震震夏雨雪式的夜晚,睡眼惺忪的小丫头象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一溜烟的摸进我的房间,丝毫没有扰人好事的自觉,充分无视我的存在,和旖旎暧昧正在进行时的状态,以害怕打雷为由,泪汪汪的死命绻在羞红的谢怀里不肯走以后,我和小丫头的关系就不得不再次越上一个台阶,从那种不成熟的理论初级暧昧阶段,进入了见习观摩的真实接触阶段。
然后就有第二回,干脆简化成连敲门都省了,穿着熊宝宝睡衣的小丫头两眼惺忪的直接推了进来,无视正在进行时的事情,径直爬上床去找了个角落,大着哈欠说“别管我,你们继续”,就抱着布偶,扯着被角,倦在床脚,蒙头就睡。
偶尔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醒过来,就睡眼朦胧的不声不响的,静静靠着角落里,抱着半人大的猫偶,托着小下巴,眼睛瞪的大大的饶有趣味的观看,各种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式的现场直播。
然后不时发出一些“好奇怪啊”“好难受么”“好可爱”“原来还可以这样”之类让当事人或做无地自容,或是从头到脚再度兽血沸腾,心脏激动过度的惊叹。
或者干脆问一些“为什么要咬人……“为什么在那里.|.溃,很被打败的好奇宝宝问题。
虽然灯炮在前,
我自然不会因噎废食,被这一点小小意外防碍了我的人生乐趣,该做的照做,到底谁怕谁看啊,甚至还在其中因势利导发掘出新的闺中之乐。
虽然阿蛮总觉得在自己主君面前欢好,很是羞杀人也,情以难堪,但还是被我以尽到身为贴身女官职责的大义为由,劝服她着逐步放开心怀,用现身说法的道理,帮助小东西树立一些正确的人生观,家庭观、生理观云云。
当然,有时候小东西死活要象树袋熊一般腻在阿蛮怀里,累的她银牙轻咬苦忍着任由摆布,宛转承欢却又生怕压坏了的情形,真的让人充满了奇特的罪恶感,却又让人欲拔不能。
唯一的后遗症,便是在多少捅开相互间,那层晦明不清的薄纸之后,小东西似乎又萌生了新的乐趣,比如有时候喜欢将某些事物非正常的现象,当作珍奇玩具的不良倾向。
比如,在我身上扭来扭去的,做出一些让人冒冷汗的高风险动作。
直到歇充,新一场剧目开幕的空挡,将做监的人又送来些新奇事物,这才转移了小东西注意力,解放了出来。
只是看着场下表演,演者声情,观者淋漓,心中既有得意,还是微微有些遗憾。
杀死比尔,恩是莎士比亚的许多代表性剧目,因为文化背景的差异,都不适合这个时代出现,《哈姆雷特》中杀兄篡位取嫂毒侄的情节过于敏感了,这很容易被人影射到本朝那位太宗皇帝,(这位可是狠多了,逼父篡位,杀兄取嫂、诛弟纳媳,灭叔收婶,连个死鬼表叔公隋炀帝的遗孀,萧皇后也木有放过,基本儒家提倡的君臣大义礼统人伦,几乎样样都给犯上了)。
是以《奥塞罗》以猜忌逼杀妻,《麦克白》拭君乱国而不可终日,当警时的寓言故事可以,但怎么看也不适合广而宣之。
因此,于那些大众化的市井剧不同,能够让杨太真他们看的,既要让人开心,又不觉得突兀俗流。
场下演绎的是《威尼斯商人》,所谓肝胆意气,义助挚友,成人之美,却深陷牢笼,佳人女扮男妆应讼,智惩奸商。放在这个风气开化的时代,也不失引人入胜的好题材。
“好漂亮啊”
折腾够的小丫头,总算肯坐到一边,爱不释手手的抓起一叠色彩斑斓的纸片,将其叠成各种情状。
“月月小心点儿玩,别飞出去,给你折纸的这几张,可顶的内城一座大门老宅的作价了”
“挖”她吐吐舌头,又饶有兴致的玩起来,显然对这金钱,还是没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这是流民大营的将做场,新印成的飞钱票样,乃是双面彩印,背以风云龙风锦绣山川地理鱼虫鸟兽星辰日月错织套彩,上头用揩、隶、篆、钟鼎文、美术体等,横竖透彩的一百字样。其字样不是什么名家,但自有一种龙飞风舞的滂然大气,乃是来自老皇帝的手迹。
眼下大致印了一千、一百、五十、二十、十、五、二、一几种规格。
按照我的要求,将做的那些人很是费了一番心思,用的是做纸甲最坚韧的剑州黄麻为底料,混合双流纸、鱼子笺等习染鞣滤的工艺,质地柔韧而光鉴水滑,光套印就费几十道工序,每道都由不同的人掌握,到了样板也由十几块雕版合成的,透光还可以看到夹印的水纹“成都官办”和编号。就算有人泄露,但只要缺失其中一环,也没办法仿做的官样的一般。
如此下来的防伪措施在这个时代,可说是相当变态了,若不是印量足够大,光这薄薄一张东西也不会比票面的价值便宜多少。如果抛去票面的金额来说,也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正当这些随便一张都足以让寻常人家面无人色的东西,全在小东西手里变做了各色纸鸾,青鸟、飞鹤,兴高采烈的飞的满地都是。
突然门外响起传唤声。
“又有什么事么”因为我在安抚使的位置,加上好色名声的缘故,当初一些官员试图走夫人公关的路线,虽然我不介意和可能送上门人妻熟女发生一些超友谊之外的东西,不过绝多数相比我家那几位,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来几次就相形见绌,也就没人讨这个无趣了。
“亚仙夫人求见”
“哦”我惊讶了下,赶紧唤进来。
能被人尊敬的以本名相称,而不是作为丈夫的附庸――郑夫人,这个女人自然有其值得尊敬的品性和特质。虽然是风尘出身,却相当的坚定有主见,富有人生阅历和女性特有的细致和慧心。
当初女营建立时,被别用用心的人扭曲成营伎的风波中,她的出身也成为污蔑攻击的一个重要借口,也曾有人建议让她避嫌,只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力主让她担当了下来。
在她手上的女营不但摆脱了“军中藏污纳垢、随伍性妇人”之类恶意栽给的污名,还因缘际会,成就了好些军中近水楼台性质的的姻缘,亦转变了世人的看法,成为地方贫寒人家儿女一个相当期许的去处。
毕竟对大多数贫家来说,去侍侯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到军队服务与到地主大户家做事,并没有什么太的差别。相比之下女营不但优先供给吃住,还有点薪筹,短聘数年,人身来去也自由些,还有军队的保护伞,似乎比做人婢仆的地位更好一些,从者趋骛,兼之,若学会一些护理的技艺,将来就嫁人也可以调羹问药,侍奉丈夫公婆,在家中更有一些分量。
后来她的努力和事迹,传到宫内那位耳中,安抚使顺势请嘉赏以彰其妇德义行,结果商议诰封时,又有跳出来以她出身为由的,集结了足够的反对声音,中书那几位也建议只嘉不封。还是我托小丫头给杨太真说了一个才子佳人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故事,似乎挑动那位至尊的某根弦,遂下决意,给了她一个让许多人意外到目瞪口呆的诰封。
现在的女营走上正轨,在军中军外都拥有相当的影响力,她可说功不可没,是我少数不可怠慢的人。也少数可以自由出入我家的亲善人士,这几般交情下来,她与我家的利益和关系已然相当的密切了……
“难道女营出了什么状况么”我暗念了一声。
这位和她那少言得力的相公一样,都是个大忙人的,并不是那种没事喜欢串门的。自从许多暗地不忿,试图在女营中生事的不轨之徒,都变成城外花田里肥料,一些口出不逊也被人堵在黑巷里扣麻袋打成新鲜出炉的青红猪头后,虽然在朝堂上很是闹出些风波,但苦无实证,在御使老爷门例行公事的弹劾无果,再加上我推荐的刘长卿,得以出事监察御使之后。也就没人更敢出这个头了。
就见挽帘而起,一个娉婷尤致,素裳淡裹妇人,款步进来。
“妾身见过军上”
这位史上的名伎,居体养气,妇容贤德,典静得体,丝毫看不成曾经是风尘中经历过的。给人一种相当安平静心的感受。清素温煦的好似别家的阿姐,只有头上那银叶三线别簪,才告示着她还是个品秩在身的命妇。
“给夫人看座”我吩咐左右,才注意到,她身后尚有一青衣小吏,不由赞叹她的心思**,毕竟是个女眷,在这种暗箱私家环境,来偈见丈夫的上司,实在很容易滋生
意的菲闻,她带这个跟班进来,显然不容易落人闲语
鉴于我来的那个时代的影响,我对出身背景性别差异这些东西看的不是太重,一般情况下我在乎的只有两种人,对我有用的人和没有用的人。她显然是相当有分量的前者。
“谢大人”她落落大方座下来,却是说起仁济院的情形,
仁济院,是借助杨太真的名义建立起来的,当时地方上为了讨好内廷,特意发还的杨氏祖产,光分给我的那一小部分就相当可观了,杨太真久居宫中要什么有什么,根本没有什么花费的时候,这笔祖产对她象征意义大意实际使用意义,因此在名下闲置了好些日子,后来见我善于经营的有生有色的,遂在一次入宫时,特意向讨起了主意,于是我给了两个选择“娘娘是想要赚钱的营生,还是福利泽遍的事业”。
答案很简单,她自然不缺钱,于是就有了这个仁济院。
她还特地捐献了脂粉钱,以此为号召,集成都府内医家于一堂,群体诊病,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可以共研之。在太上的默许下,宫内十几个太医定期也客串坐诊授徒(赚些外快),又下诰,今后凡欲在成都开业之医士,需往院内坐诊半年到一年,方可发官牌照悬壶,是以渐成规模。
又在其中选年老资深之士,成立专门的杏林内堂,专事医道钻研,同时教导子弟,也为宫中提供医案咨询。结果经营下来,本来以为要贴钱的慈善事业,却大获其利,毕竟有钱人更怕死,又冲着名家汇粹,倒是趋之若骛。
于是为了不失慈善医助的本意,遂又建立了内外院制度,内院就是一般收费治疗。外院则面向底层大众,也是师长带领学徒子弟见习所在,免费看诊施给效用差一些却价格低廉的药物,主要是培养医疗经验,或者新药临床实验,军中的那些培训出来的见习医官,也是在这里初步积累从医经验,毕竟在军队中除非打战中,不然很难有那么多伤患可供练手的。
这样做虽然不免有点草菅人命之嫌,但有总比没有好,相对原本用不起医药的大多数人还是得到了实在好处和济助,确实感激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说什么呢。虽然在外院对穷苦人家大量施医施药,但内外相抵,加上新成药投入市场的收入,却还是能赚了不少。
由于院中的护理之士,都由女营提供,现在的院中,形成由她的女营,军中的总医官李想鹤,以及公众太医署三家共管的局面。但实际太医署大人们中心不在这里,而李大总医官又自己一摊忙的很,所以院中的俗事,倒是她这个柔弱女子承担的更多一些。
此次前来,却是规模扩张的过大,尚请整地扩建,或者开设分院的意思。另外还有,眼下这些医道中人聚集在一起多了,就不免有观点不同的,好些争议不下,资深年勋的,也多少有些眼高于顶的脾气和性格,虽然有官方的约束不至于影响到日常看疹,但时不时闹将开了,也叫人有些头痛了。所以她也有特来讨主意,是否将他们分置别院的意思。
“无妨,拒让他们吵,别院也照样盖,”我想了想又说,
“其实你,还可以让他们成立个医疗行会,或者医疗委员会什么的,五人自选一代表,有什么争议就到会少去吵,吵的满意了就给我立下章程”
我满怀恶意趣味的,给她拿了个主意,
“我还可以给你派上一队的龙武军听用好了,把他们给看关起来吵,若是那些闹事的,没吵出个结果来就不准出来”
看她没再说什么,苦笑不已的拜谢而去,显然却也明白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也是变相替她树立以下权威,给这些头脑僵化的老东西吃点苦头,对将来的管理没有什么坏处,只是多少要担点恶名了。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在她借助军队的强力主持下,这第一次建立医道行会以协调的形式,会成为一种成都杏林中的一个传统,甚至在磕碰前行的过程,又逐步发展出一套行规和考教制度,培训出来的子弟多有所成,开出了多家分院,还接受外地名医的游诊,出了好些医书医典,再加上官家民间常年都有捐纳赞助,日积月累,倒变成一个医道渊源的学术圣地,她作为行会公开发起和创始者,却是身为女性的身份,也成为让后世许多须眉男子郁闷不已,许多夫人秀们羡慕的一代偶像和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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