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前所未有的浩劫

“大哥真小气。 [

    “就是就是……”

    在车内的公孙朴倒是有些苦笑不得，以这两个小兔崽子的智商而言，自己还是高看了他们，嘴角笑笑，似乎又回到了在雪族中自由自在的日子。

    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族长的他是全族所有人的骄傲，他是雪族百年难遇的蓝色双瞳，传说只有建立雪族的智者才是蓝眸，所以这一美好象征对于雪族的人来说是极为推崇的，他们相信自己能够将雪族带领到高峰，发扬光大。

    然而公孙朴从小到大都是在想着一个人，那个在乱坟岗救了自己一命的小丫头，还记得第一次见着她的时候她不过才三岁多的样子，说话都是奶声奶气，两只小短腿嗒嗒的跑来跑去多可爱。

    自从他开始学习了更高的灵力修行以后，他作为族长，除了占卜之术以外，比起其他人还要会一门绝技，他可以借助媒介在特定的时间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这种能力一年只能使用两次，而且会让他灵力消耗俱损，幸好在临走之时，小丫头送给了他一件礼物，就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铃铛手镯，由于跟随她很久，在手镯上面沾染了她的气息。

    从可以施展着这种灵力起，公孙朴总会拿出那个手镯，看看那个小丫头在哪，在做些什么，看着她一年一年的成长，从乱坟岗回到了相国府，本来心中都是为她感到高兴。

    然而在相国府却过着并不那么受宠的日子，不是被姐姐欺负就是被柳氏嘲讽，就连下人对她也不是好眼色，虽然隔得那么远，却痛在了他的心里。

    华容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面容，公孙朴猜测她肯定是服用了遮掩容貌一类的药物，毕竟华容那样的绝色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化这么大，对于这一点他倒是赞成的，一个女子太美终究不知道是好是坏了，而他私心却想着那样美的人自己见过也就罢了。

    每隔半年见她半个时辰已经成了他的期盼，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了，可是在他十九岁这一年，当他刚刚施展灵力，却看到了一副让他午夜梦回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高楼之上华容饮下自己的鲜血，她真正的面容展现了出来，她的面前有个男人悲痛欲绝，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坠下江的华容，公孙朴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恨不得马上就长双翅膀飞到她面前。

    他看到了掉入水中的华容被一名紫衣男人所救起，幸好，她得救了，可是同时他也看到了水中男人的神情，生平第一次，他的心中泛起了涟漪，就好像自己关注着的人就要离开自己远去。

    那一次，本来只能看半个时辰的他硬是撑到了一个时辰，看着那人将华容救起，心中才有一丝安稳，放下手中的镜子，他走向了占卜台。

    生平第一次占卜他不是为了族人，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个男人果然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纠葛，上面的线显示两人之间会经历很多波折，尤其是其中两个转折，华容的守护星差点陨落。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两次她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命运这东西是谁都不能掌控的，即便是他，也只能看到命运罢了。

    他想看到天机，那一次占卜过度，却让他失血过多昏迷在了占卜台，族人们很心疼，以为他是为了雪族的未来而鞠躬尽瘁，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受伤最严重的那次是为了只见过一面的小丫头，雪族长老会不会气死。

    第一次是华容被华韵派人刺杀的那次，他寻着痕迹而来，到底是来晚了一步，那天下起了很大的雨，他到达的时候，只看见到处都是流着血液的雨水。

    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华容，幸好老天有眼，一路寻来并没有看到她受伤，在她前面她的近侍为了保护她而被人抓走了。

    看着她的身体倒在大雨中，突然忆起了当年三岁的那个小丫头，而今也已经长大了，面对久违的人，心中涌起了一阵阵激动。

    那张早已经在午夜梦回游离过的脸，当今日真正要见到的时候，心中却又有着无限的复杂情绪。

    她还会认识自己么？不，她大概早就忘记了吧，竟然不知不觉在雨中看了好一会儿，她从满是泥泞的地上爬起来，眼中满是焦急。

    发丝被雨润湿，在他眼中却有着另外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走了过去，想象着她会说些什么话呢？

    然而她却十分害怕自己，怕自己的异瞳，还是这身冰冷的黑衣，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那一刻他却很想将她拥入怀中。

    一把剑横在了自己面前，他多想在多看看她，多想再同她说说话，可惜啊……他只能借势离开，看着她被人抱走。

    不过幸好她得救了，真好……

    这一次的劫难平安度过，而自己私自离开雪族的事情也被发现了，自己被罚关了三个月的禁闭，但是公孙朴却担心着一年以后她还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从卦象和天象来看，她几乎面临着灭顶之灾，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她渡过这道难关，所以他再次来到了她的身旁。

    有多少次他曾经遥望星空，丫头，你可知在遥远的地方一直有个人在默默的守护着你。

    玄月皇宫之中。

    自从华容离去以后，玄烨几乎每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白天便是上朝下朝批阅奏折，常常忙到深夜，一闲下来便拉着灰鹰喝得伶仃大醉。

    这个不让所有人看出端倪的皇上，也只有在深夜之中才肯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的心伤他的难过也只有灰鹰一人知道而已。

    凤鸾殿所有的人都被他遣送离宫，只有绿珠被分派到了碧玉身边照顾着她，凤鸾殿门前被贴上了两张封条，原先门庭若市的地方而今不过才短短十日时间便已经门庭冷落。

    这处被宫中所有人都钦羡的地方，到了最后竟是连冷宫都不如，玄烨的难过，玄烨的痛苦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罢了，他是一个专情的人，这一生认定了一个人也都不会改变，可是终究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让他错过了华容。

    灰鹰从来没有看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他喝得伶仃大醉，非拉着灰鹰回到了凤鸾殿，那个白日他连路过都不敢的地方。

    因为这里的每处地方都有属于他们两美好的记忆，“你看，这院子的梅花树都是我给她种的，她不过提了一句冬雪腊梅香满园，我便快马加鞭，寻了最好的梅树种到她的院中，不过就想她看到的时候能够一展笑颜。”

    “是，我知道，当初还是我去给你找的梅树。”灰鹰只得顺从他的话。

    “还有这个秋千，她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秋千，只远远的看着华韵同下人们在秋千上打闹，她也很想尝试一下在夕阳西下荡起秋千在风中驰骋的感觉。我二话没说，就连这木板都是我亲自砍得。”

    “她啊，有时候也会像只猫一般，可我就喜欢她黏着我，连分开一秒也是想念，虽然有人曾经说过，等我过了新鲜感以后便不会再这么想着她，念着她了，我想那人一定是错了。过了一年我还是同以前一般，甚至对她的爱更浓。”

    “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朝中两虎相斗，外面野狼成群，只要稍不注意，我就会被他们吞噬的一点都不剩，坐上这个位置我等了十年，难道要我只坐一年便被人拽下来么？我不甘啊，我想做得比父皇更好，我曾经答应过母后啊，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好皇帝，灰鹰，你明白吗？”玄烨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灰鹰只得连连称是，“皇上，属下明白的，属下从小就跟在你身边，又怎能不明白你所做的这一切呢，皇后娘娘只是误解你了，想必她在天有灵，看到皇上如此难过，一定会原谅皇上你的。”

    “她不会原谅我的，她恨我，她肯定是恨死我的，不然她不会这样惩罚我，还有两个月孩子就可以出世，可她却带走我所珍视的一切，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她弹琴的时候最好看，比那个谢婉如要好看百倍千倍，阿容，阿容，我想听你弹琴了，你快给弹啊，对了，就弹上次在寿宴上的那支曲子好不好？不好不好，弹那个曲子的时候把你手的割破了，以后我再也不要你弹了。

    你的焦尾琴还是我找了好多人才得到的呢，焦尾琴呢？”玄烨像是迷路的孩子一般，在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灰鹰看着已经要癫狂的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皇上，难道你忘记了么，焦尾已经作为娘娘的陪葬品了，你别难过，娘娘要是在天上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一定会难过的，她那么喜欢你。”

    “她喜欢我么？”

    “是啊，娘娘最喜欢你了，你忘记了娘娘为你绣的香囊，还有娘娘每日亲手给你泡的茶，这都证明她爱你。”

    “可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灰鹰，我疼，这儿疼。”玄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脸上表情痛苦万分。

    “我知道，我知道，皇上，你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没有用了，娘娘已经离开了，若是你再不保重好身体，那些害了她的人，又该谁去手刃？皇上对娘娘的承诺又要何时才能够实现？”

    “对，我要振作，一定要振作……”玄烨眼睛闪了闪，挣扎着要从雪中站起来，然而却从口中猛地噗出了一口鲜血，像是梅花一般，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一地的艳丽妖娆。

    “皇上……”灰鹰连忙蹲在地上想要扶起摔在地上的玄烨，玄烨眼中缓缓渗出了一滴泪，顺着脸颊落到了雪地上，晕开了那冰雪。

    思绪却慢慢的回到了那一日，那一夜，和平常一般，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他仍旧没有回华容的寝殿，心思转念间不由得走到了听雨亭。

    这个地方是自己为了华容专门建立的，她说最喜欢听雨落的声音，而这里风景优美，既是临湖，旁边又有繁花锦绕，若是在这里听着雨声，那一定是最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