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棕色

~~~~~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医生给若伊做完手术之后，直接给她上了石膏。迪亚兹医生提醒过她，对付fbi不能给她们选择，直接用最好的治疗方法就行了。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再受伤，石膏是最好的办法了。

    若伊敲了敲那石膏，觉得不自由极了。

    “要是被你打一拳，这可不是掉几颗牙的问题了。”摩根见若伊出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

    “这应该比撬棍更好使了。”若伊觉得脖子有点酸，这石膏的重量远超出她的预期。而此时她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混杂在急诊的各种声音之中。

    “我们去吃饭吧。”摩根装作没听到，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离我上一顿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

    “凌晨三点多了，哪里有吃的啊？”若伊看了看表，她可不想去便利店买热狗吃。

    “你不是说过有华裔的地方，24小时都能吃到饭吗？”摩根对波特兰还有些了解，他知道就在威拉麦狄河边有一个“中国城”，而且规模还不小。

    于是两人就往那个街区去了，若伊抬头看向那个花里胡哨的牌坊，上面写着“砵伦华埠”四个字。

    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宵夜摊刚刚收起，而早餐铺却是接着摆了出来。

    若伊看上了一家包子店，里面还有粥和其他面食，选择比较多，“你是想自己点菜呢，还是要我推荐啊？”

    “当然女士点菜了。”摩根把凳子先给若伊拉了出来，扶着她坐下后才入座了。他坐下后还帮若伊把菜单打开了，好像她双手都残废了一样。

    若伊安心地享受着摩根的体贴，然后伸出食指，接连点了好几个菜。经过了大半夜的折腾，她也饿了。

    她给摩根点的是鱼片粥，自己是白粥。然后还叫了一笼灌汤包，一笼小笼包。两人的食量都不小，这点份量大概只能吃个七成饱吧。

    服务员把粥和包子端上来之后，摩根看了看自己的粥，又看了看若伊的，发现自己的粥里有肉又有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是鱼片，没刺。”若伊给摩根说道，然后又指了指那灌汤包，“这个包子里有汤，很烫，别一口吞了。”

    “呵呵，倒是很适合给瑞德喝。”摩根笑着喝了一口那粥，忍不住点了点头，“很鲜，什么鱼？”

    “大概是……”若伊看着那白白的鱼片，也不见鱼皮，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鱼，“大概是黑鱼吧，反正不是鳕鱼。”

    “你不喜欢喝粥？”摩根觉得若伊自己就会做菜，但是她居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鱼，那肯定是因为不喜欢吃。

    “不喜欢，因为一会儿就会饿了。”若伊笑了笑，开始吃起了小笼包来，“这只能当做是早饭，估计我们九点还得加一餐。”

    “那时可能就只能吃热狗了。”摩根吹了吹勺子里的灌汤包，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诶……”若伊想让他小心点，但是摩根的动作真是太快了。看着他捶胸顿足想把那包子挖出来的样子，若伊差点笑岔气。

    吃饱了，摩根先送若伊回了酒店。他还可以扛一段时间，但是若伊手上有伤，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

    离开酒店，摩根就直接去了警局。

    在这段时间里，罗西已经完成了对他们抓住的那名男子的审问。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是“沉睡者”的嫌疑，因为他才22岁，是个新闻系才毕业的学生。他想要抢新闻，从警局内部打听到了这次行动的一些细节，才出现在了那个河滨公园。而他也认真研究过了这起案子，所以他知道嫌犯选择受害者的标准，这才跟着那名女警员，想要第一时间拍到嫌犯。不过他发现周围都是警探的时候被吓到了，慌不择路跳河逃跑。

    为了给他一个教训，当地警局还是决定扣押他48小时。

    昨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加上一夜没睡，摩根不免有些暴躁。

    “亲爱的德瑞克，你需要休息。”加西亚把一个三明治递给了摩根，然后自己留下了才买回来的咖啡。

    摩根摇摇头，用手按了按眉心。

    加西亚不明白摩根是不要休息还是不要她的三明治，她看着他，很是担心。

    “谢谢，我的天使。”摩根注意到了加西亚的情绪，他接过了三明治来，三口就咬完了，“现在还不能休息，经过昨晚一闹，也许更加刺激了嫌犯。他随时都会作案，我们需要时刻监控他会选择的任何地点。”

    “好的，长官。”加西亚在自己的电脑前做了下来，没再跟摩根“打情骂俏”了。

    昨晚自己奋力追捕的居然只是个实习记者，那个袭击女警的，才是真正的嫌犯。摩根觉得自己的决断力出了错误，他有些懊恼，所以想尽力弥补。

    组里的其他几位也理解摩根这样的心情，所以都保持了高度地警惕，用100%的精力在做事。

    在酒店的若伊同样也放不下心来，她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但是始终无法入眠。洗了洗脸，若伊还是决定去警局了。现在正是案件关键的时候，少一个人效率会大打折扣的。

    摩根正在和警长布置警力分配，这段时间来局里的警员们为了这起案件一直都在加班，精神和身体都快要到极限了。

    就在讨论快要结束的时候，摩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了若伊。她径直走进了bau的临时办公室里，然后加西亚和jj就迎了上去，似乎是在问她的伤情。

    摩根暗自叹了口气，赶紧结束了这个会议，然后来到了若伊的身边，“为什么不在酒店休息，你难道真的想用石膏来让嫌犯投降吗？”

    “我想我的脑子大概还能派上点用场吧，摩根主管。”若伊坐了下来，把左手放在了桌子上，“追捕我肯定是不会参加了，我还是不想享受残疾人车位的特权的，现在。”

    摩根再度地叹了口气，若伊这么说，他完全就没有理由让她回去休息了。而其他小组成员都在看着他们，还强忍着想要侧写的冲动。

    结合昨晚的行为，众人对嫌犯再进行了一次侧写。但是这次侧写还没完成，就有警员出来通知说发现新的受害者了。

    摩根皱眉，神色凝重地走出了办公室。若伊规矩地和加西亚坐着没动，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让摩根烦心了。

    摩根，瑞德和罗西去了现场，jj和媒体再一次见面让他们发出警告。

    若伊和加西亚在办公室也没闲着，两人继续着刚才的侧写。当然是若伊侧写，加西亚查询侧写的结果。但是她们的进展不大，最后筛选的范围还是不够。

    但是摩根他们去的现场却是有重大发现，这次的受害者不在是典型的非裔了，而是一个特征很明显的黑白混血儿。她的肤色是棕色，并不是黑色。工作也很稳定，并非高危人员。作案手法一致，而且附近还有目击者。目击者的证词和侧写相符合，基本上能确定是同一人作案而非模仿者。

    csi的物证人员还从受害者身上发现了精斑，成功提取到了dna。结合bau最终的侧写，当地警方展开了大面积的对比工作。

    这样大肆地搜捕刺激到了嫌犯，他再次作案，但是这一次就被抓了个正着。在追捕过程中他挟持着受害者进入到了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波特兰地道之中。这些地道当年只是作为合法的途径使用，但是后来却成为了人贩子的首选藏货之地。当年波特兰因此臭名昭著，现在却成了著名景点。只是开放的部分只占很小一个区域，大部分的地道都是未开放的。嫌犯正是进入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区域，让追捕工作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若伊也去了现场，不过她看着那幽深而潮湿的地道，很庆幸自己不用下去。

    摩根看着若伊那个样子，又发现了她的一项弱点。看似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各种恐惧症还挺多。他穿戴好了防弹衣，就准备下去了。

    “小心点。”若伊将手放在了摩根的肩上，轻轻地按了按。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医生给我戴上这玩意儿的。”摩根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反手拍了拍若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后低头就走进了地道之中。

    周围有很多记者，他们拼了命地想拍到里面的画面。其中一个还是那天拘捕起来的实习生，看来他不但没丢掉工作，反而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已经开始跑现场了。

    若伊没理会这群人，而是很专心地看起了地道下面传过来的画面。

    滴答，滴答，滴答。

    水溅在地面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若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一丝乌云都没有，阳光洒在地面，暖洋洋的。

    搓了搓手臂，若伊暗自在心中默念着，“你不是16岁的若伊.贝尔了，你现在是fbi行为分析小组的探员，你有能力战胜他了，你不用再害怕他了……”

    ***

    休伦湖某岛精神疗养院

    “斯托克先生，该吃药了。”一名护士拿着一个小药盒走到了坐在湖边画画的吉尔伯特.斯托克身边。

    “谢谢你，娜塔莉。”斯托克抬起头，冲着那个叫娜塔莉的护士微微地笑了笑。

    娜塔莉将药递给了他，她也回以了一个微笑，看着他吃完药之后迅速地离开了。

    “他真是太可爱了！”

    “是英俊，可爱这种词形容他完全不够。”

    娜塔莉回到护士站之后发现有几个小护士正在讨论着斯托克，她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她们一句，“看似越美的人，其实越危险。”

    “对了，娜塔莉，你在这里也好几年了吧。斯托克先生是什么病啊，我看他很正常啊，而且又那么帅气。”其中一个小护士开口问道。

    “医生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但是……”娜塔莉咬咬唇，没能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来，“反正你们离他远点，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似乎是听到了护士们的八卦，斯托克突然站了起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娜塔莉吓了一跳，她脸色立马就白了。

    不过斯托克并没有走到护士站来，而是上了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放的正是波特兰市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相关报道，画面上摩根抱着若伊的镜头一闪而过。

    “那个肮脏的家伙，怎么敢用那漆黑的手碰我的小熊！”

    斯托克突然跳了起来，他大喊着踹向了电视，将那液晶显示器一下子弄倒在地。液晶屏一下子碎裂开来，像冰面一般地裂开了。

    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娜塔莉的额头滴下了一滴汗来。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必须得紧紧握着才能控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