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天下间最悲惨的帝王

“你到底走不走？”韩琼儿瞪了父汗一眼。

    韩楚默敛起笑意，一派温和闲散，他轻斥道：“你也该和邵将军学学，改改你这副臭脾气。”

    韩琼儿心系娘亲的身体，也不理会他，直接出了野恋国皇宫，朝着马车方向走去。

    韩琼儿和韩楚默同乘一辆马车，身后数百名侍卫、仪仗队紧紧跟随着。

    马车上，父女俩各自憋着一股怨气，横竖互看不顺眼，索性都不说话。侍卫送吃的，两人就各吃各得，途中进了行馆几回，小憩一下，便再次赶起路来。

    十几日后，终于抵达了大契皇宫。

    冷寒宫中静寂无声，只有一抹初秋的残阳懒洋洋地轻洒入，笼在屋外的几盆菊花之上，没有想象中的花势盛好，只有枯萎的花茎映入眼中，枯黄的残叶在秋风中寂寂飞舞着，难以想象的凄凉。

    冷寒宫里的景象是如此得颓败，并不是她离开时的那般盛况景象。父汗骗了她，父汗负了娘亲，而二皇兄永青呢？他现在是汗王了，怎么可以让自己的母妃，这般孤寂、凄凉？

    生为人女的她没有好好侍奉娘亲，愧疚涌上心头，让她心如刀绞。

    “公主，你回来了？”身后一个丫环缓缓走进，手中正端着一碗药，见到正欲迈进里屋的韩琼儿，一股委屈和激动涌上心中，眼中已噙满着泪花。

    韩琼儿微微侧头，便看到了娘亲的贴身丫环――秋霜。韩琼儿轻启薄唇正要开口说话之即，里屋已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是琼儿回来了吗？”有气无力地，短短几个字似乎是歇了好几口气才说完的。而这短短地几个字，她天天念叨着，一有风吹草动，一有人的脚步声，她就念上一遍……两遍……

    甚至三四遍。

    “娘亲，是我，是琼儿回来了。”韩琼儿疾步跑进。

    一头散乱的青丝中隐隐夹带着些许白色的发丝在秋风中摇曳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映入眼中，林若纤凤眼之中满是激动。

    韩琼儿的心里酸酸的，眼中无法自抑地轻起薄雾，“娘亲，琼儿不孝让你受苦了。”

    “娘亲的今时今日都是自食其果，应由此报。你不要怨你父汗，也不要怨你皇兄。随侍的婢女，都让娘亲遣走了。”

    林若纤缓缓道着，“我不配让人伺候着，我不配……”

    一滴泪，缓缓地顺脸颊而下。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二十一年了。林若纤紧紧咬住这个秘密，****夜夜受尽悔恨的折磨，终于要得到解脱了，沉重得枷锁，即将御去了。

    “秋霜，你去承乾宫请大汗来！我告诉他当年的秘密。你快去。”

    “娘亲，你不要激动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吧。”韩琼儿从秋霜手中接过药，喂起林若纤。

    “我……我自己来。”林若纤一向身子娇弱，加上成天抑郁寡欢，病体缠身，弱得如扶柳残叶。

    原以为到死，都见不到女儿了。这时日思夜盼的女儿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己床榻前，这天大的喜事让她惊喜若狂。她捧起药碗，对着平日里叫苦的药，一口气疾喝了下去。

    “娘亲，你慢点……慢点……”韩琼儿见状，在一旁着急叫唤着。

    “娘亲高兴……娘亲高兴……琼儿，你的夫君待你好不？”林若纤絮絮问起。

    琼儿浅笑道：“很好，相公待我很好！”

    林若纤启口疑问道：“真得好吗？为什么我却听到罪王妃之说？娘知道，你过得一定不好。你在骗娘，对不？”

    韩琼儿芫尔微笑，“娘亲，原来的确是这样的，后来相处中慢慢了解，就变好了。他现在待我极好。”

    “那为什么不见他随你回来？”

    韩琼儿依旧微笑，“娘亲，你多虑了。相公有事耽误了，他随后就会过来的。”

    林若纤宽慰一笑，“如果真是这样，娘亲也就可以放心了。”

    夜幕降临，屋内林若纤也不再多言，她从床起身，让丫鬟给她梳妆，换上了干净整洁的罗裙。

    韩琼儿柔声询问，“娘亲要下去走走吗？琼儿陪你出去散散心？”

    凤眼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她在等，等着她的夫君，等着这一天了结多年的恩怨。

    一双明黄的龙靴映入眼中，她的夫君韩楚默，终于还是来了。

    气氛静谧，四目相对无言，平增了几许局促。

    林若纤很努力地欲抑着心底翻腾的情绪，还是哽咽了起来，“琼儿，娘亲要告诉你们，当年的真相。”

    林若纤微别过脸，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絮絮道：“是我对不起震云，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死。”

    站在门侧的韩楚默一脸的鄙夷，正想甩袖而去，只见林若纤在他身后叫唤道：“大汗，你就不想知道，当年为何会发生项皇宫的丑事？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用背负荡妇的恶名一生一世。震云，他更不会死。”

    “贱人，你恬不知耻地做出有辱国体的事儿，你还有脸说。”韩楚默一脸的阴霾，那是他心中的隐痛，是他做为男人的奇耻大辱。

    “造成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私心，害死了震云，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私心，竟会造成了多少家家庭的妻离子散，多少的生灵涂炭，我是罪人……我有罪……”

    她抽泣着，擦了把泪，接着说起，当年的那些往事。

    原来当年韩楚默携她一同进入项国皇宫，名为契汗王来项国看望好友，促进两国邦交，事实上，韩楚默是以此为幌子在暗自策划着一场阴谋。

    契国太子太保宗仁受命，借此契机派出契国死士在契皇宫之中盗窃契**事分布图。

    滋事体大如果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宗仁找上林若纤，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告知如果项震云得知此事，必会对韩楚默不利。

    宗仁献计让林若纤缠上项震云，以为契国死士争取时间。不料契国死士还是失败了，在偷窃军事分布图中，被宫内的总管太监发现，引来了几名侍卫的围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