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85章

卢警官避开目光，警局很多人知道他跟季宸宇的关系。

    季宸宇眉头紧蹙，脸色难看，当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周律师，但周律师刚好不在国内，周律师叫了另一名律师过来。

    十几分钟后，律师来了，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跟季宸宇握手，介绍自我，“你好，季先生，我叫程慧，是周子行叫我过来的。”说着掏出名片。

    季宸宇接过，看了一眼名片，启程律师事务所，跟周子行是同事，他收起名片，看着程慧，直接进入主题，“有人指控我妻子杀人，但我妻子认为是指控者嫁祸于她，同时我也相信我妻子没有杀人，可是当前的证据都不利于她……”

    原本以为向一曼出狱会联同曾楚焱对付他们，可没想到结果出人意料，还将于晓乔牵扯进去。

    “季先生，你先别急，”程慧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既然子行有托于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好了！”

    季宸宇点了点头，他当然相信周子行派来的人，怕就怕对方不知道会耍出什么狠招来对付他们。

    程慧在审讯室里见到了于晓乔，“你好，季太太，我是季先生请来的律师，也是负责你这桩案件的律师，我叫程慧。”

    “你好，程律师！”原先情绪激动的于晓乔此刻平静许多，只是那张漂亮的脸蛋染上了一层惨白的色彩，眼底的不安和惶恐隐隐还在，交握的双手不停扣着指间的肉。

    程慧坐下，从公务包里拿出笔和本子，“季太太，你可以告诉我今晚发生的事情吗？”

    “可以，”于晓乔陷入回忆，“我是晚上七点钟从新都到达海宁，陪同我丈夫出席举办在希尔顿大酒店的盛宴，中间有人撞了我一下，不小心把酒洒在我裙子上。”说着她低下头看了看沾染在白色裙子上的污渍，此刻像晕开的血迹一般，特别醒目。

    程慧也看了一眼她裙子，在本子上记录。

    于晓乔接着又道：“我去洗手间清理，这时向一曼走了进来，说要把我带走，我当时没怎么理她就走了，她拉住我，不让我走，我挣开她，门口就出现一个女人，是她的人，堵住我的去路，就这样我们打了起来……”

    她顿了一下，历历在目，她们发了疯似地抓她，扇她，此刻都觉得脸还有些疼。

    “然后呢？”看她突然静了下来，程慧停下记录的动作，开口问道。

    “然后在跟那女人打的过程，我看到向一曼拿出迷药想迷晕我，我就用力推开那女人，撞开她，逃了出去喊救命，之后就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后来酒店的安保人员，工作人员都来了，向一曼死在洗手间里，地上全是鲜血。”说到这里，于晓乔黑色的瞳孔扩大，惊恐万状。

    程慧抬眸看她，“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后面指控你杀死向一曼的女人？”

    “是的，”于晓乔点了点头，恢复冷静，“我逃出来的时候，她跟向一曼在里面，之后里面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更不知道向一曼是怎么死的？再后来就是被带到这里进行审问。”

    “好，我明天再来找你。”程慧合起本子，放进公务包里，起身出了审讯室。

    季宸宇在门外等候，看到她出来了，掐灭手中的烟，忙上前问道：“她还好吧？”

    “很好，很冷静，没什么问题，”程慧看着他道，“她已经把晚上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我回去会进行整理，明天再过来，你也先回去吧！”

    季宸宇蹙着眉峰，原本想保于晓乔出来的，但警方不肯，主要因为她嫌疑最大，又有目击者指控她，必须等到警方找到有力证据证明她无辜，才能放了她。

    看了看审讯室紧闭的门，这两天也只能让她待在警局里了。

    出了警局，季宸宇打了电话给老太太，说他和晓乔有事今晚不能回新都，麻烦她照顾彬彬，之后他打电话给叶一南。

    两人再次到达希尔顿大酒店，联系酒店的经理，再进入已经撤封的洗手间查看，有位阿姨正清洗地面的鲜血。

    酒店经理摆了摆手，示意阿姨出去，阿姨提着拖桶，拎着扫把拖把走了出去，只留了他们三个男人在里面。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杂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很是难闻。

    叶一南皱起眉头，一脸嫌恶，拿出手帕捂住嘴鼻，含糊不清道：“臭死了！”

    季宸宇无视这些气味，看了一眼随着水流进洞口的鲜血，又看了一眼向一曼倒下的位置，脑海里顿时浮现她死时瞳孔失焦扩大的样子，心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即使跟向一曼打过交道，即使见过死人，但多少还是有些心悸。

    目光落在放在洗手台下方的一个垃圾桶，季宸宇走了过去往里看，什么也没有。

    “宸宇，你在找什么？”叶一南扇了扇鼻子前的臭味，好奇地问道。

    “我听晓乔说，她在被杨艾骑在身上的时候，有看到向一曼拿着沾有迷药的抹布要迷晕她，只要找到抹布，就能证实向一曼要抓她的意图。”季宸宇推开隔间的门，一间间找。

    “你就别瞎忙了，”叶一南皱着眉头道，“你现在才来找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找到，警方法医早就取回去了。”

    “警方只取到了插在向一曼身后的刀，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所以我怀疑是杨艾把这些东西销毁掉，再杀了向一曼，当场嫁祸给晓乔。”

    在警方看来，于晓乔嫌疑最大，而且也最有动机，但在他看来，一切蓄谋已久。

    “可当时我们都不在现场，怎么知道是不是杨艾杀了向一曼？”

    听到叶一南这么质疑，季宸宇脸色阴沉看向他，低沉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触及到他那可怕的眼神，叶一南心下轻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洗手间里除了她们三个人外，有没可能还有其他人？”

    五星级的洗手间宽敞明亮，十几间的隔间也足以藏人，完全不排除第二种可能性。

    季宸宇皱起眉头，陷入沉默，叶一南的猜测不无可能，再说了杨艾当时双手均无血迹，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捅死一个人而不沾一滴鲜血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其他帮凶。

    回过神，“我们先出去吧！”

    走了出去，叶一南收起手帕，“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什么也找不到。”

    “帮我个忙，”季宸宇一手搭在他的肩膀，看着他道，“明天之前，我要看到杨艾的资料。”

    叶一南做事的效率非常快，第二天早上就拿着杨艾的资料交给暂住在迎宾大酒店的季宸宇，“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这些资料，不过资料显示，她只是一家城新集团有限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三年前被丈夫抛弃，一个人拖家带口住在南羡区的租楼里。”

    季宸宇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听着叶一南讲述杨艾的情况，焦点落在杨艾所在的公司，“城新集团，不正是向氏的子公司吗？”

    “是子公司，”叶一南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杨艾有可能是帮着向一曼做事，但不可能杀自己的老板，你想啊，她有孩子有父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吗？”

    季宸宇合起资料，扔到茶几上，“说不定她不是帮着向一曼做事……”

    话里有话，叶一南望着他，“你是说……他吗？”

    程慧打开电话，说杨艾被放，而于晓乔从拘留室关押到监狱。

    季宸宇立刻驱车前往警局，跟程慧见了面，然后气势汹汹找到负责此案的警官，“林探长，你什么意思？我妻子根本没有杀人，你们为什么把她关到监狱，最具有嫌疑的杨艾，你们却把她放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我们怎么办事，由不得你来说，”林探长嘴里叼着一根烟，面无表情道，“我们在那把刀上发现你妻子的指纹，从这点就可以证明是你妻子杀了人。”

    季宸宇一触即发，一把揪起林探长的衣领，怒不可遏道：“我妻子没有持刀行凶，是有人嫁祸她，你们不去细查，竟来冤枉好人。”

    “把你的手拿开，”林探长面不改色，“否则我告你袭警。”

    程慧上前拉开季宸宇，眼神示意他不可冲动，季宸宇只好作罢，怒气冲冲地瞪视他。

    林探长拉了拉皱褶的衬衣，拿掉嘴里的烟，瞪视他们道：“不要以为有钱就了不起，我最看不起就是你们这些人了。”

    “林探长，你说刀上有季太太的指纹，就断定人是季太太杀的，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程慧开口道。

    林探长看向她，怒忿的眼眸转而变得冰冷起来，“你这是在质疑我办事的能力了？”

    “我可没这么说，”程慧面带微笑，从容镇定道，“言归正传，刀上的指纹不一定要持刀就会有，也有可能是别人拿到季太太的指纹，再把它抹在刀柄上。”

    林探长冷冷一笑，一手插进裤袋里，一手夹着烟，“据我所知，凶手跟死者以前有过恩怨，不排除凶手因恨杀死死者。”

    “什么凶手？我妻子不是凶手，请注意辞职！”季宸宇脸色铁青，直视面前这个气焰嚣张的男人，纠正道，“不是我们跟死者有恩怨，是死者企图用非法手段得到季氏董事之位，不知林探长是最近调过来的还是没有看以前的案子，死者好几次进入季氏闹事，她可是有案底的。”

    正要擦燃火机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林探长抬起那双犀利的眼睛看着季宸宇，“她是有案底，但她死在你妻子的刀下，这个是不争的事实。”

    季宸宇再次一触即发，要不是程慧拉住他，恐怕他早就将林探长打趴了。

    林探长看他一副讨厌他又弄不死他的样子，得意地扬起嘴角道：“你不是认识王局长吗？可以找他帮忙，然后再把案子从我手中交到其他人手上再处理，不过据我所知，王局长被调到其他地方，已经没那个权利为你做事。”

    “谁说我没权利了？”话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循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王局长。

    林探长呆住了，“局，局长！”

    王局长走了过来，面带微笑，跟季宸宇握手，“属下不懂事，请多多包涵！”

    季宸宇回以微笑，“我只希望你们警方依法办事，不可草率结案，冤枉好人。”

    “我们警察公平公正，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王局长看向呆若木鸡的林探长道，“有人看到你收黑钱，帮黑道办事，收买狱长，让狱中的犯人跟外界进行通讯买卖……”

    林探长脸色煞白，惊慌失措道：“我，我没有收黑钱，更没有收买狱长……”

    “你还敢狡辩，我们在你的办公桌里还有橱柜内发现了这些。”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林探长转身一看，是卢警官，他手里拿着几沓人民币还有信封，他懵住了，往后退了一步，扔掉指间的烟，往后就跑，却被埋伏在楼梯口的警察抓获，押到审讯室内。

    看到这样突发的状况，季宸宇微微一愣，王局长收回视线看向他道：“他收黑钱替别人办事，这次抓了他，也好警告其他人，以儆效优。”

    “那么也就是说，杨艾被放，也是别人叫他这么做的？”季宸宇提出质疑。

    “有可能，”卢警官开口道，“不过我已经派人跟踪杨艾了，如果是她杀的人，一定会跟别人接应。”

    如果杨艾跟对方接应，到时候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季宸宇微眯双眼，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会弄死他，绝不留情。

    监狱里。

    狱警走了过来，“于晓乔，有人要见你。”

    蜷缩在角落里的于晓乔一听有人见她，立即爬了起来。

    狱警打开门，她走了出去，在会面室见到了季宸宇，她没有笑，愁眉苦脸，“怎么样？凶手找到了吗？我要多久才能出去？”

    面对这样的问题，季宸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勾起唇角，心疼地看着她道：“很快了，就这两天。”

    就这两天？还不知道是不是两天后的两天，或许更长时间，于晓乔垂下眼帘道：“我想彬彬了，不知道他没见到我，会不会哭？”

    “我昨晚打电话给妈了，她会帮我们照顾好彬彬的。”回想昨晚的事，季宸宇一度后悔带她来参加宴会，如果没有带她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本搬到新都，为了就是脱离过去的事和物，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可他却没有尊崇这个，再次把她带入奢华的上流社会中，再次见到那些阴暗的人们。

    “妈知道我进监狱的事了？”于晓乔抬眸看他。

    季宸宇摇头，“没有，我没有告诉她，不想她担心，因为我也相信我会很快把你救出来的。”

    少一个人知道为好，就少了一份担心，他也能够专心致志寻找凶手。

    季宸宇接着又道：“你的案子，已经交给卢警官处理了，卢警官为人正直，一定会帮我们抓到凶手。”

    于晓乔笑了笑，“希望如此！”

    谈话很快结束，于晓乔重新被押回监狱里，面对冰冷又阴暗的监狱，心一下子凉透，不知明天是否能看到瞩光。

    季宸宇出了警局，刚上车，就接到季婷婷打来的电话，说她已经看到了新闻，问晓乔的情况，他沉重地说道：“还在监狱里！”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刚出警局，正准备回公司。”季宸宇开动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

    “那我在公司等你。”

    挂了手机，车里恢复安静，季宸宇开车回季氏。

    刚下车，站在公司门外等他的季婷婷跑了过来，气息微喘，皱着眉头道：“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

    她知道举办在希尔顿大酒店的盛宴，尚新录受邀其中，他有邀请她，但因为他家人强烈反对，她拒绝了，也就没去，所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今天在报纸上看才知道。

    季宸宇关上车门，锁上车，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搂过她的肩膀，一边向公司大门走去，一边低声道：“我怀疑此事跟曾楚焱有关，警方已派人盯住指控晓乔的目击者，而我私下也派人盯住曾楚焱，只要他们有接触，警方也会有所行动，而我也定会让他死得很惨。”

    以前他也这么说，只是曾楚焱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永远站在边缘处，看着他们斗得死去活来再捡个便宜，这次向一曼死了，也就没人跟他斗了，却也牵扯到了于晓乔，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他搞的鬼，虽然昨晚他也在，看到向一曼的死表现得非常震惊，但也不排除他在演戏。

    季婷婷抬头看着他，不解道：“曾楚焱为何要杀向一曼？他们不是同坐在一条船上吗？”

    “越不可能的越有可能，”至于为何，那就得问曾楚焱了，季宸宇说，“在利益方面，昔日的朋友也会变成仇人，就像我和季百宇一样，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他还不是照样算计我们，要置我们于死地，他有可能就是想利用我和向一曼的恩怨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季婷婷蹙起眉头，再怎么样也不能涉及无辜啊？多么希望成为平民百姓，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外，就不会有这样冷酷残忍的争斗。

    当天晚上十点钟，季宸宇接到卢警官的电话，本以为有消息了，却没想到杨艾除了去超市买东西就是待在家里，一天都不出门，完全没有任何可疑迹象。

    季宸宇蹙起眉头，难道是他猜错了？怎么可能？除了曾楚焱，他想不出还有谁想他死。

    整夜未眠，第二天胡渣都长出来了，细细密密，沧老许多。

    老太太打来电话，问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季宸宇说公司出了点事，需要处理，有可能晚两天再新都。

    老太太没再问，倒是彬彬接过电话，奶声奶气地问道：“爸爸，你和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们了，妈妈出门前可是答应我，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

    “爸爸妈妈有点事，所以这两天都会在海宁，不过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也会带好吃的给你吃。”季宸宇也很想彬彬，可是为了救晓乔，只能编造谎言，能拖一天是一拖。

    “还要两天啊！”彬彬有点郁闷。

    “办完事了，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季宸宇平复他低落的心情道，“爸爸妈妈不在家，你可是要好好照顾奶奶哦！”

    “爸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也要替我照顾好妈妈。”

    “知道了！”

    父子两人没怎么聊就挂了手机，季宸宇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面林林总总的高楼大厦，此刻心情不知道如何形容。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季宸宇侧过脸，绝美的侧颜，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办公室的门推开，叶一南，尚新录前后走了进来。

    “宸宇，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叶一南看着站在落地窗前那抹沉重又黯然的身影，开口问道。

    季宸宇转过身，却惊讶尚新录也来了，“你怎么来了？”

    关于他和婷婷的事，他有所耳闻，可现在根本顾及不了他们，只能由他们处理了，都是成年人，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

    “我觉得你这样等没用，还不如出招压制对方，逼他现原形。”那晚尚新录没去，因为季婷婷没陪他去，他觉得没意思就没去，看了新闻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天过来给他支招的。

    季宸宇蹙眉，“怎么压制？直接上门质问他？还是拿枪指着他的脑袋？我虽然不了解他，但也知道他是个奸人，他一定不会承认，而我们也有可能因为持枪恐吓他被抓起来。”

    “不需要明面暴力，我们几家公司可以联合压制他，”尚新录走到他面前，勾唇浅笑道，“以我们在海宁市的势力，足以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