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送奶工人

考虑到太早开始捣鼓冲击钻，也会打扰到邻居，唐安虽然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并没有马上就开始做事，而且吃了早餐以后，到外面散步去了。

    梧桐巷现在的房子基本上是天价，古香古色的风格雅韵，保存完好的民国建筑群，还有精巧的庭院布局，重要的是这里有都市里难得的清净，周围有公园，有一条景观河，还有不高不矮的小山坡，风水也好，在军阀占据中海的年代，梧桐巷的房子都属于那些手拥重兵的军阀，成为他们享乐挥霍的别院。

    据说唐安家的房子，在那时候就属于一位洋场红歌星，而母亲就是那位红歌星的后人，这位红歌星辗转于中海的权贵之间，但是暗中却是最早接触马克思主义的一批中国人，后来也在各方面支持国内革命，虽然说解放以后这房子的归属问题还是产生了许多纠纷，但是这位红歌星最终还是被正名，而房子也回到了原主人的后人手中。

    唐安也只是隐约了解，并不十分清楚，具体的细节和真实性也没有完全确定。可能母亲会知道，但是原来唐安就不怎么关注，母亲也没有主动提过，现在唐安更是无从去查证。

    散完步，唐安回到自己卧室里，打开电脑玩了几把游戏，到了十点左右，唐安就提着冲击钻开始热热闹闹的工作起来，对于休整自己的房子，唐安总是有着无限的热情。

    一上午，唐安把安放玻璃的基本框架弄了出来，接下来就是要固定不锈钢边角了，这是比较容易的事情，但是需要用角磨机打磨，声音没有冲击钻那么大，但是更加尖锐刺耳，所以到了中午唐安也停了下来，免得打扰隔壁的邻居。

    只是唐安还是注意到，隔壁二楼的门窗打开过几次，窗户开关的动静还不小，似乎是在提醒唐安，但是唐安记得昨天那个中年女人过来说过上午可以弄，唐安也就不去管了，总不能自己什么时候都不能搞吧，没有这个道理。

    连续工作了两天，终于弄好了，整个水池上覆盖着一块透明的不锈钢玻璃，水池一侧留有方便喂食和透气的小窗，行走在玻璃顶上可以看到下面游动的锦鲤，加上原有的换水结构，完全可以保证景观和游鱼的存活，而且因为水池被覆盖，整个院子又显得宽阔了一些，活动面积也大了一点。

    唐安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也许请专业的师傅来更有效率也更精巧一些，但是唐安觉得这样的事情自己做更有成就感和意义。

    “闲暇的生活，不就应该花在折腾这些细细碎碎的小事上吗？”唐安这么想着，心满意足地在自己的水池上踱着步子。

    这两天小白倒是没有继续来这里玩了，大概是被主人关在了家里，唐安想起了小时候喂的那只小狗的一些有趣的场景和感觉，要不要再喂一条？不过想想自己毕竟是独居，而且还是个学生，而照顾宠物狗还是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是算了，毕竟狗也是一条生命，如果不是拿来吃，那么还是善始善终的好，不要因为一时兴起养着它，却又没有长久养下去的能力和决心。

    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打疫苗，在第四天唐安去打了第二次疫苗，然后就去超市买了两箱牛奶。

    考虑到南猫那一盒一盒的喝法，唐安买了四箱牛奶，让他有些担忧的是，除了因为四箱牛奶的体积造成不便以外，重量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造成什么困扰，他的力气比以前大的多了。

    要知道四箱子牛奶的重量可不轻，唐安却能够提着健步如飞，他决定今天再问一问南猫，如果除了这样的效果，并没有其他什么负面影响，这样的后遗症倒也不错，只要不变成异类就行。

    这一次唐安没有再从公墓正门走进去了，毕竟总被人看到提着牛奶走进公墓，未免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还是从公交车站点下车，然后绕了一圈，沿着公墓的围墙走到僻静的角落。

    公墓的墙并不甚高，如今的人少有在逝者的坟墓里埋藏金银珍贵物品的习惯，更何况是公墓，所以也不虞盗墓贼来光顾，公墓的围墙只是划定界限，方便管理的作用，墙并不高，刚刚一人高而已，白色的墙面，上边铺着一块块青色的瓦片，苔藓和蔓藤爬满了半面围墙，唐安正打算将四箱牛奶放到墙上再爬上去，抬头就看到一只白色的大猫蹲在围墙上，圆溜溜的眼睛正紧盯着唐安。

    白色的猫是南猫。

    “你怎么在这？”唐安笑了起来，习惯看到她变成猫的样子蹲在墓碑上，倒是头一次看到她来到了她的领地和外部世界的分隔带上了。

    唐安想起了一部日本动漫《进击的巨人》，住在高大城墙围拢着的城市里的普通人们，最多也就是站在围墙上看看外边的世界，而巨人们就像自己这样，攀爬着围墙觊觎城墙里的食物。

    白猫挥了挥爪子，变成了少女南猫。

    南猫站在围墙上，慢慢坐了下来，阳光下溢出闪亮色泽的裙子，长发一顺溜地从笔直的后背垂了下去，发梢微微摆动着，让人感觉有点热的毛乎乎的老虎帽子戴的端端正正，唐安站在围墙下，南猫也不会走光，因为裙子长，连小腿都遮掩住了，只显露出一双秀气如玉雕琢的小脚儿，那几片薄薄的小小的脚趾甲更像是晶莹的珍珠削的美好的形状覆盖在上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住脚趾头揉一揉。

    “牛奶喝完了，你来晚了。”南猫微微皱眉，然后很快就收敛了眉间的不愉快，变成恨平静的样子。

    她的意思简单直接明了，即使养尊处优习惯了，却也知道唐安并不是被猫灵族奴役的普通人类，所以很快就收敛了不高兴的情绪。

    唐安没有去揣摩小女孩的内心，只是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三箱子的牛奶，这才第四天就喝完了，一天一箱子的牛奶？唐安忍不住看了看她的小腹，不禁想她会不会退化成一只会吐奶出来的小猫。

    “牛奶喝这么多，没有什么用的，营养吸收不了是浪费啊。”唐安对于妈妈的告诫是记得很清楚的，例如吃完饭后不能坐着不动，吃饭吃个七分八分饱就可以了，早上起来要喝水诸如此类的，也有永远不要对着墙角尿尿的告诫，因为那是狗才会干的事情。

    “好喝就可以了。”南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看着唐安提着的牛奶，手背到了身后，一只手抓着另外一只手，被抓着的那只手忍不住从手掌里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然后南猫的眼睛就亮晶晶的了。

    唐安其实并不觉得牛奶有什么好喝的，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营养物质，和喝水是一样的，而不是当做好喝的饮料来喝，尤其是纯牛奶，小时候还有点讨厌喝，只是妈妈说要喝牛奶才能够长高才没有办法，等到初中的时候，对于身高介意起来，才主动地保持喝牛奶的习惯。

    不过有些人就是特别钟情一种食物，例如土豆啊，红薯啊，麻辣啊，白糖冰棒之类的，对简简单单的小食品百吃不厌，毫无疑问南猫也是这种人，不会刻意去追求什么精致珍贵的美食，却对一种很寻常的食物格外喜爱。

    “给你。”唐安高高举起四箱牛奶，觉得自己是在给女王陛下进贡，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平凡普通的贡品了。

    南猫轻轻点头，伸了伸手，马上就捏着裙摆摇了摇遮掩住了牛奶，然后就把四箱牛奶收藏到她裙子底下唐安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唐安只看到她纤细柔嫩的小腿，美丽的女孩子，介于未成年和初初发育起来的少女之间，身体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和诱人的地方，这是所谓的尚未让人感觉到异性之美又或者完成成长起来的女孩子所不具备的气质和韵味，独属于她这个年纪。

    当唐安有点儿脸热地移开眼神，抬起头时，南猫手里已经拿着两瓶牛奶喝了起来，一手拿着一瓶，嘴里含着两根吸管，轻轻地吸了吸，脸腮就鼓了起来，有点圆乎乎的，然后吞下牛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的眼睛跟着脸腮一睁一瞪的，显得很认真的样子，似乎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唐安头一次见到这么喝牛奶的，只是笑着，“你要省点喝了，我要开学了，开学以后，至少一个星期没时间跑过来给你送牛奶了。”

    这很显然是一个很不好，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