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代价太残忍

竟然是死人谷，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仔细看着他们，找不出半点破绽，故事说得合情合理。听着并没有什么漏洞，可听完我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相信他们了。

    “你们占据了别人的肉身，那原来这两具肉身的魂魄呢？你们两个真的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吗？在这个宾馆里等了这么久，你们怎么相信，我们会到这里来，还是我们一来，你们两个就已经知道了。”我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心里在琢磨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听到的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没有，没有。刚刚二位说明身份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贵人已经到了，实不相瞒，我们村子里会点道法的人不在少数，我也会些。不过只懂得卜卦。也算得浅显，没有学到家。甜甜只会医术，却医不好我们两个这一身的病。”

    阿零破天荒没有嫌弃，帮两个人看起了病。暂时我只能称他们两个为人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这样，算是人，还是鬼。人就算没死，魂魄离开了肉身七天，就会死的。他们这一离开就是一年多，肉身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那个神秘的声音又是什么东西，那几个大祭司，是只会装神弄鬼，还是另有目的，这些都要等我们两个人到了死人谷才能慢慢弄明白。

    现在只能听着他们两个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完全相信。阿零把完脉。脸色平静无奇。两个人期待的看着他。又有些害怕他接下来说的话。

    “肉身不是你们的，是魂魄影响了肉身，这算病，也不算病。是你们寄生肉身的代价，不是什么诅咒，问题出在你们的魂魄上。魂魄比一般的魂魄多了一些戾气，还是由内而外的，不是你们心术不正，更像是天生就带来的，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需要到你们村子看到了，才能断定病根。”

    阿零没有让他们继续吃药了，那些药吃着根本没有用，是药三分毒，反而会增加肉身体内的毒素，日积月累，这肉身更用不了多久，到时候要找到合适的肉身，更加困难了。

    当然，也不会允许他们一直换不同的肉身继续生活下去，既然是鬼，那就应该有鬼的归宿。前尘往事都应该是过眼云烟，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一碗孟婆汤喝下，什么恩怨情仇都忘记了，一切又重新开始。

    这样的话我还没有告诉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珍惜最后剩下的那点时光吧！

    “三生斋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拿出你们的筹码，这个世界哪里都是一样的，公平交易，如果我觉得合适，自然能够帮你们完成心愿。”阿零负手而立，我没想到他会在给他们希望的下一秒又把人打入了地狱。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人也已经死了，还能用什么来交易，人已经死了，只是执念和爱情还在，就算解决了诅咒的问题，也只能送他们过纳河桥，投胎转世，更多的，已经是妄想了。

    我皱着眉头，不忍心还是把事实告诉了他们，就算这样，他们也是要去轮回转世的。如果他们继续这样下去，造孽更多，到时候去了冥界，受审以后，就是真的下地狱，而不是忍受分离轮回之苦了。

    两个人痛苦的抱在了一起，我的心里也不好受。看得再多，我也做不到铁石心肠，我还是个普通的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可我不能做什么，只能尽量让他们有更好的结果。

    “如果……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呢？”

    “不，我不要看着你这样受罪痛苦了。阿柒，解除诅咒吧！起码不用看着你一直痛苦着，我们已经死了，就算再放不下，还是要走上那一步的。我不会忘记我们彼此度过的那些美好日子，不管是痛的，还是甜的，我都记得。我永远都是阿柒的甜甜，不管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的，永远都不会改变。”

    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着，我感觉自己就像那些棒打鸳鸯的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并不好受，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只是，当我听到阿零的话时，心里更为他们难过了。

    “好，我们答应，只要解除诅咒，我们就去轮回转世。只是，我们还有什么是可以拿出来交易的？”阿柒忍痛说出自己的决定，心里在滴着血，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下一生你们的爱情。”阿零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自己也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同意转世投胎，应该是希望在下辈子两个人能够厮守终生，阿零的交易代价，就等于磨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阿零……”

    “究竟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公事，还轮不到你质疑我的决定。”阿零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眼前两个人，等着听他们的决定。

    “不！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辈子我们不能厮守一生，为什么还要剥夺我们下辈子的幸福。就……就没有别的了吗？我愿意付出一切，除了这个，什么条件都可以。”女孩儿跪了下来，拼命给阿零磕头，我站在一看，看着如此冷漠的他， 突然觉得这个人好陌生，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每一次交易，我都不觉得代价太过沉重，只有这一次，为什么要对他们两个这么残忍，答应了，不答应，都是一样没有希望，那还有什么区别。只是没了诅咒，他们这辈子不需要承受诅咒带来的痛苦罢了。

    “除了这个，你们身上，再没有其他能够支付得起这一次的酬劳。三生斋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如果你们执意要在一起，那我也不强求，小冉，回房。”阿零冷着声音拉住了我的手，踏出了房间门。

    刚走到外面的时候，一个红影冲了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身影定下来，我看到的是一张被泪水浸染的脸，心有种被刀割一样的疼，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零只当没有看到我询问的眼神，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手紧紧的拽着我，怎么也不松开。

    “大人，真的……没有其他的条件可以代替了吗？”女孩儿揪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痛苦。

    “有！”阿零说了一个字，三个人齐刷刷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半天，他勾了勾嘴角，才出声“你或者他，这一世魂飞魄散，破除诅咒，换剩下的人下辈子一世幸福，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阿零说完，两个人面如死灰。总之，想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可以选择的是，是否想魂飞魄散，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放弃。女孩儿跌坐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阿零拖着我离开了后院，我转身，看见阿柒苍老的背影将那抹纤细的红色身影包裹在怀里。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好受，我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是酸痛酸痛的。原来，他还是那么无情，没有一点法外恩情，只不过，我被他的柔情迷惑了双眼罢了。

    我甩开了阿零的手，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房间，自己跑到了浴室把门反锁，开始冲澡，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样的他，是我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做得这么冷酷无情，难道是做得太多了，麻木了，再没有半点感觉，说出那样的话，只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扔爪圣亡。

    不可否认，我的心里是责怪他的，责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人情味了。这个澡我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出来了，却看见他坚毅的背影，靠在房间的落地窗旁，看着外面。房间里没有开灯，屋外的月光照在他身上，像是神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道，他的手指边，火星点点。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起码我在的时候，他不会。

    我皱了皱眉，把灯打开，看到的依旧是他的背影。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我的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件事，这次我们反正都要去死人谷，办了这件事，也是顺带的事，为什么要让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站在床边没有动弹，他突然转身看着我，皱了皱眉头，随手打开了暖气，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件针织衫，房间里不开暖气还是有些冷的，手脚什么时候变冷的，我也不知道，就那样呆呆的站着，看着他。

    “犯什么傻？”他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把我按在了床上躺好，又给我盖好被子。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明明知道我现在不高兴，他明明知道我心里憋着很郁闷，为什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怄。

    “……”我一只手打开被子，就不盖，和他扭了起来。他也知道我的脾气，倔强起来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又给我盖了一次，按灭了手上的烟，进了浴室。看他这个样子，我更郁闷了，必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才不会相信他的狗屁理由，必须给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理由，不然我才不干。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又上来了，而这脾气，更像是小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闹别扭，在阿零的眼里，就成了使小性子，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