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0：利益分析

诶？这是什么节奏？仲孙沅狐疑，完全不懂姜阮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什么……是担心她？

    可是，就算自己身份曝光了，相较而言还是太叔妍更加有追求的价值吧，毕竟她现在可是姓仲孙，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分，和太叔家族根本扯不上多少关系。追求自己有必要么？

    姜阮似乎明白仲孙沅的心思，解释道，“不一样的，相较之下，追求你更加有力。你知道么，十大家族对血统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若是从这方面来说，你比太叔妍更加正统。”

    姜阮没说的是，仲孙沅本身只是【失踪的大小姐】，名份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只要太叔家族承认，她的继承权就比太叔妍更加高，也更加名正言顺。

    “退一步说，就算你最后还是没有进入太叔家族，但太叔妤瑶前辈已经认可，这比什么承认都重要。太叔妍若是注定的少族长，那么以后的中心肯定在家族方面，皇室就算娶了她，也没有办法大规模插手太叔家族的事务。若是阿尔杰皇子稍微弱势，还会被拿捏住。”

    按照太叔家族以前的尿性来说，被拿捏的可能性太低了，反而有可能凌驾于伴侣之上。没看太叔妤瑶曾是多么可爱单纯的少女，然而一走上族长之位，整个画风都变得凶残无比？

    皇室也知道一蹴而就不可能，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太叔家族毕竟是传承数万年的家族，想要对这样一个古老的世家动手，就必须有一块敲门砖，借此打开缺口，润物细无声地侵入。

    皇室选择太叔妍也是无奈之举，谁叫太叔家族成员不少，但真正有分量配得上皇子、年纪又符合的嫡系成员却没有呢？旁系倒是有，但皇室自认为瞧不上眼，于是只能选择高攀了。

    当然，在皇室眼中这肯定不是高攀。只能算是迁就。虽然有点儿自恋吧，但皇室也不是完全拎不清楚，作为抛砖引玉的缺口，太叔妍的确不是一个好选择。但他们又没办法继续等待。

    若是这个时候冒出一个没有继承权但血统十分纯正的仲孙沅，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姜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也挺吃惊的。若是按照正常情况，他也不会碎嘴跑到学妹面前说这说那，但对象换成仲孙沅的话……说实话。心里有些没底，生怕她被人叼走。

    反正不管那个阿尔杰人品咋样，先和学妹挑明其中利益关系再说。相信以学妹的智商和理智，那个阿尔杰就算是优秀突破天际，帅气大过宇宙……估计也会被学妹拒之门外的。

    姜阮分析了一半，仲孙沅自然猜得到另一半，但她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另一点，“等等，按照学长这么说……我的身份有可能已经被旁人知晓了？”

    目前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太叔妤瑶、她自己、姜阮以及小伙伴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姜阮淡淡说道，“怎么说呢……学妹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哪怕连死人都会开口说实话，更何况活人？的确是有消息泄露了，不过应该不是我们认识的人泄密……”

    仲孙沅蹙了蹙眉头，姜阮继续说道，“太叔妤瑶前辈……你要知道她是一名元帅，而且还是太叔家族的族长，她的一举一动……就算她自己再怎么小心谨慎。依旧会被一些有心人察觉。揣摩一位元帅的举动和情绪，对于自己以后的利益安排可是十分有利的……”

    换而言之，泄密的人应该是那些关注太叔妤瑶的人。因为太叔妤瑶对仲孙沅的资料做了处理，旁人很难查到真正的消息。但这母女两人接触这么频繁密切，本身就是一种提示。

    了解太叔妤瑶的人都清楚，这位元帅到底有多么冷血不讲人情。她连太叔妍都没多少好脸色，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这么好？只要有心人算一算仲孙沅的年纪，多少能摸到真相。

    只要仲孙沅是太叔妤瑶的女儿就行，哪怕不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太简单。

    “原来是这样……”仲孙沅凝眉沉思，表情带着几分淡漠，“那个阿尔杰……我会尽量注意避开的，心怀不轨之人，见一次揍一次……太叔妍那里，她应该不会轻易受骗才是……只要不喜欢，这种黏上来的牛皮糖只会越发惹人厌恶……”

    仲孙沅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和立场，这让姜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学妹思想和举止这么单纯，这怎么让人放心得下来？果然，当学长的还是要多多关注，多多关照才是。

    姜阮叹了一声，又说了另一个问题，“学妹，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个阿尔杰皇子现在可是牛皮糖，黏上去就扯不下来了，若是扯的力道重了些，恐怕会引起动乱。”

    “诶？不过是一个皇子罢了……有这么严重？”

    仲孙沅一心学习，对这些时事政治根本不关注。就算关注了，估计也无法扭转她的想法。

    作为一名剑尊，她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一个不认识的皇子了，凡人和修士之间的距离堪比天堑。纵观踏剑峰，跑来当外门记名弟子打杂弟子的普通凡人皇子还少？

    与其说仲孙沅心中轻视皇室，还不如说她心中衡量的标尺和常人迥异。旁人衡量地位高低，标准是财富和权势，而她心中的标尺却不同，除却修士，其他人在她眼中都是平等一致的。

    富人也好，穷人也罢，有权势亦或者没有权势，有地位亦或者没有地位，甭管是美若天仙还是丑如无盐，百年之后都是一抔黄土，葬在一片土地，仅留一具骸骨，谁能比谁更加高贵？

    然而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沧溟界，一个阿尔杰皇子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但在很多人眼里却是一颗极好用的棋子。放在不同的地方，就能产生截然不同的作用。

    若是使用好了，还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插入敌人的心脏！

    姜阮失笑。仲孙沅这次的反应还算预料之中，“这位阿尔杰皇子是目前西萨兰帝国皇室最小、也是最优秀的皇子。皇室至今没有选出皇太子，这位阿尔杰皇子的呼声是最高的。他很受皇室众人宠爱，目前正被当成储君教养……西萨兰帝国皇室的情况其实有些特殊……”

    特殊在什么地方？特殊在如今的阿尔杰只能是王储。前头几位皇子斗得太厉害，在民众之间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兄弟阋墙，上位的可能性太低，而老国王年事已高。本身也有不少要人命的病……阿尔杰之后应该不会有皇子了，就算有，也没时间培育……

    换而言之，这位阿尔杰皇子算是唯一的王储人选，整个皇室给予高度重视，在民众之间的名声和威望都算不错。特别是有了几位兄长作比较，阿尔杰就更加出众了。

    “你想想，若是这位皇子因为太叔家族而出了事情……例如意外身亡，又被调查出凶手是太叔家族的人……你说，本来就紧张的世家和皇室。会不会因此彻底撕破脸皮？”

    就算不撕，暗地里的合作和关系也彻底破裂了，太叔家族为了平息民愤和舆论，势必要给出一个交代。不管暗地里怎么瞧不起皇室，但明面上总要将戏份做全的。

    姜阮又假设道，“在例如，下手的凶手若是太叔妍呢？”

    仲孙沅沉默，这事情还真是说不准。若是太叔妍被陷害了，太叔家族顶着压力也不会让她出事，但肯定要付出很大的赔偿。如今太叔妤瑶的身体。还真是经不起刺激和折腾。

    “若是……有人顺便拉上十字星呢？太叔家族同时面临皇室和十字星的压力……你说，结果又会如何？”姜阮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味道，让仲孙沅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这事情怎么又和十字星扯上关系了？”仲孙沅简直不理解这种巨大跳跃。

    姜阮也不想这么跳脱啊，但事情就是这样。然而他没办法对着仲孙沅明说，因为内容和她有关。本着体贴人的心思，姜阮也不想将仲孙沅拉入这场乱局之中，只能简单说一句，“有人敌视皇室、太叔家族和十字星……只要稍微挑拨一下，三方直接混战到一起了。”

    各方有各方的打算。谁都想算计对方，却不知道自己本身也是局内人，也是被算计的对象。

    “谁的仇恨这么大，三个都有仇？”此人拉仇恨的本事很强啊。

    “嗯……他的仇家不止如此呢……”姜阮嘴角抽搐，不忍告诉仲孙沅，别说皇室、太叔家族和十字星了，对方的仇人名单都能凑出一个万年世家的族谱了，“三方，不管哪一方吃亏了，那人都是获益的。十字星和皇室倒是无所谓，太叔家族的话……你多上点心。”

    仲孙沅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上心了，有个卵用？

    “保护好自己就行。”姜阮补充道，“其它的倒是不怕，怕就怕他们几个大神打架，波及了你这只小池鱼。离那个阿尔杰远一些，想要他小命的人多着呢……”

    甭管阿尔杰有多么优秀，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他死就死，别牵连别人。

    仲孙沅隐约觉得姜阮这话有些别扭，但对方又是真真切切关心自己，提醒她注意，还让她小心防范……怎么说都是为了她好，自己怎么能将对方往坏处想？

    “嗯，我会注意的……”仲孙沅拧着眉头，不知道太叔妤瑶知不知道这事情。

    要是姜阮知道她的担心，估计会失笑。他都能清楚的事情，太叔妤瑶会不知道？

    对方现在已经磨刀霍霍，准备来一次三杀呢。干掉十字星，让皇室吃个瘪，太叔家族的天鹅肉是他们这些癞蛤蟆吃得起的？哦，对了，顺便再抽死那个暗中想要渔翁得利的家伙！

    “说得到，还要做得到才行……我不是不相信学妹，这是你的前科……”姜阮话语未完，言语中却带着十分轻松的笑意，仲孙沅不禁黑线，现在连学长都学坏了啊，竟然也打趣她了。

    “这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仲孙沅喜欢随心而为，随性而做，只要无愧于心就行。不过她这样散漫的性格和处事作风的确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会尽量控制。”

    姜阮得到了保证，但隐约却有一种预感……这个丫头在敷衍自己。姜阮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不过他又不能勉强对方什么，只能从善如流地接下，“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仲孙沅哑然，蓦地升起一股怪异感觉。

    她总觉得姜阮过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番话，而不是为了等姜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