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四年前的感觉

我充满好奇的看着孙梦雯，等待她给我的解释。

    “你没听过一首歌吗？”

    “什么歌？”

    孙梦雯手指旋即轻轻敲打着木椅面，找着节奏，继而唱到：“……我许个愿，我许个愿保佑，让我的心凝固，在最美的时候，情愿缀落在你手中，羽化成黑夜的彩虹，情愿不再见明媚的天，幸福、跳进你的河流，一直游到尽头……”

    短短的几句，让我迅速沉浸于孙梦雯的歌声中，她的唱歌水平丝毫没受生病影响，依旧那么开阔，听完后，我的眼前似乎真被她的歌声勾勒出一条“幸福的河流”。

    孙梦雯闭着眼睛，一脸幻想说道：“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漫漫散散地洒满整座城市，自己一个人走在林荫大道上，那模糊的爱情来得刚刚好，‘幸福的河流’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周围是笑容可掬的人群和干净的风，繁花盛开不是恍惚的错觉。没有经营一品天香之前，我的生活是毫无头绪的，那时候，似乎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牵绊着，让自己裹足不前。郁闷、沮丧、无所适从等等消极负面的情绪穿透肌肤细胞血液，悄悄吞噬着卑微的自信。”

    “如果没有一品天香你会怎么样？”

    孙梦雯笑了笑，道：“一路走来，似乎有太多的不得已，也有太多的言不由衷，看得见开始，却猜不到结局。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犹如一叶孤舟，在茫茫的汪.洋里航行，看得见波涛汹涌的海浪，却不知道抵挡过前浪能否顺利躲过后浪，那捉摸不透的浪花如潮暗涌，我开始怀疑自己何时才能顺利达到彼岸，游到这条河流的尽头……”

    我竟无言以对，就这么望着她，心中便患得患失了起来……

    “你明白一品天香是我的什么了吗？”

    “是你的信仰！”

    孙梦雯使劲点了点头，像是把我看成知己一般，将我胳膊挽的更紧了。

    我的心有所动摇，随即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因为此时的我，真的很怀疑，我该拿什么样的理由去说服童谣，或者说服孙梦雯……一品天香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生命组成部分。

    ……

    回家的路上，我想先放下所有顾虑，明天换个状态，约见兴建设计公司安利东见一面。毕竟眼前所要解决的事情，是如何设计好一品天香。在项目中，如果有他的一些建议，我想事情就有些保障了。

    可是一个很让人担心的问题，使得我开始犹豫，安利东先生还愿意见我吗？

    ……

    整个晚上，我在思虑中渡过，我很自私的希望，希望生活不要再起波澜，能够让我带着最简单的情绪，去做最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我在忐忑中入眠，梦中的我想起了宿舍四个人，在大四毕业前一起在宿舍畅聊人生的画面。可是现在想想，我们还是初升的朝阳吗？我们还在坚守自己的梦吗？我们还有着那傲人的骄傲吗？

    理想，这个本来在脑子里就是像黑色动画一样缺少光明、时常在变幻的东西，怎么会跟梦想联系起来。或者说有目标、有过程的梦想怎么会和不切实际、影像模糊的梦联系起来呢。无论这个梦是怎样的奇怪和不现实，我想我还是会记住它很长一段时间的。

    至少，在这段时间内，我一想到梦中那段情节，便会感到一种想要微笑着坚强的感觉。

    ……

    次日早晨，我以业务的借口打电话询问了一下，确认了安利东先生近期会在公司，于是带着设计方案，满心担忧的拜访装饰界神一般存在的兴建设计公司首席设计师，安利东。

    兴建设计公司是我大四实习的地方，而安利东先生就是我的实习师傅。

    大牌设计师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经过几次电话询问，等了将近半小时，才被告知我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越是靠近，心中愈发惴惴不安，想想那年刚二十一岁的我，却毅然带着简历推开了门。而现在当了几年特种兵，我却发现我变怂了！站在门口犹豫了一阵子，身旁的工作人员帮我开了个门，做出来一个请的手势。

    我连忙点头致谢，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恭敬说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拘谨了，进来吧！”安利东坐姿背向我，侧头说了一句。

    难道我的语气都暴露了我的心理了？

    我觉得再紧张点，今天什么都不用说就可以回去了。于是鼓起勇气走到安利东面前，亲切的问候一句：“安老师，好久不见了。”

    “好小子，你倒是还有勇气来我这啊，坐下说话！”安利东指了指椅子说道。

    我鞠了一躬，然后在安利东面前坐下，四五年过去了，他似乎一点没变，短而精干的头发，微胖有范的身材，威而不怒的神情。还有，这个我待了三个月的工作室……

    “回到老地方，你还这么拘谨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却没反驳。

    安利东试图打破尴尬气氛的笑了笑道：“今天你以设计师的身份来和我交谈，我们今天是平等关系，再说你和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了，不用怕我。”

    “您怎么知道，我今天有案子想来问您呢？”

    “和各种各样的人谈业务，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眼光和直觉也太衰了！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别那么多规矩，麻烦得很，你知道我最讨厌中规中矩的俗人！”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来是想请您帮我看看方案，我第一次做大点的业务，心里没底！”

    安利东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回忆道：“当年我怎么留都留不住你，难得你现在还想起来回来看看，难不成是现在情伤愈合了，从部队回来又能生活自理了？”

    “当年那事不是年少无知嘛，现在讲起来觉得自己傻不拉几的，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傻了，我保证。”

    “但愿！”

    “我保证！”

    安利东似乎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伸手道：“把你的方案拿来给我看看，顺便帮我泡杯茶，东西还在原位，自己取！”

    我点了点头，却难掩欣喜，我就知道安利东先生不会放弃每一个新人，虽然按理来说我也是老人了……从洗刷完杯子到烧水泡茶，整个过程前后十来分钟，安利东的目光就没从方案上转移过，这点让我很感动。

    我将茶放到了安利东面前，这时他才抬起头，稍稍沉默后，对我说道：“去给自己泡一杯啊，你看你眼睛红肿，嗓子还有点哑，怎么能不喝水，方案我还得仔细看看，多给你十五分钟？”

    我刚准备说我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安利东一句话立马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迅速给自己泡了杯茶，我重新坐到了安利东对面，等待他的批评指正。

    过了许久，安利东目光从方案书上转移，看着我道：“现在放松下来了吗，可还有拘束感？”

    “没有了，完全没有了，做了熟悉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四年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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