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我还人渣的人

短暂的震惊之后，我迅速的在大脑里思索着，要如何回应这个可能让我千疮百孔的问题。正愁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凌曦妈妈看出了我心中的忐忑，鼓励性的对我笑了笑。

    “老胡算了，凌曦瞎闹呢！苏梅，我们还是先点菜吧！孩子们闹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大人不用管。”凌曦妈妈一边给圆场，一边转而教训着凌曦说道：“曦曦再闹妈真的生气了，女孩子那么不知分寸。”

    凌曦终于不再说话，我略带抱歉的看着凌曦妈妈，却无比感慨着终于也可以消停一会了。

    “你看曦曦嘴上对胡凯不满意，可是手上却还捣鼓着胡凯送她的手机！”等着上菜期间，凌曦爸爸平时不苟言笑，此刻也找个话题缓解气氛，我知道他也是怕刚刚凌曦的话刺激到我。

    我当做回应的笑了笑，可是我上扬的嘴角还没落下，凌曦便将手机扔在一边，摆弄起自己手链起来。

    “对了，胡凯，我记得阿姨这件衣服是我和你去选的吧？”凌曦突然抬起头对我说道。

    “是啊！我妈还舍不得穿呢，不是重要场合都不穿，今天是第一次呢，在家藏了两年！”

    “曦曦眼光不错，阿姨很喜欢，当然得藏着！”我妈终于找到活跃气氛的话题了。

    “我眼光当然没话说，哎呀，可是阿姨，这衣服你也收着啊，当时买的时候就应该穿啊，现在这款式早过时了，还穿干嘛呢！”凌曦说话甚是轻佻，根本不像对长辈说话。

    “曦曦的心意阿姨怎么舍得随便穿，当然是收着啊！”

    “以前觉得阿姨挺合这件衣服的，现在倒是觉得不适合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顿是没拍桌子，起身对凌曦道，“凌曦，你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可以包容你，但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啊？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啊？”

    凌曦一见我跳起来了，一拍桌子也窜了起来，“哟，你胡凯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啊？敢指着鼻子骂我了啊，我说什么了啊，你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啊？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我正要说话，忽然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老妈哆嗦着嘴唇说道：“在长辈面前也这样大呼小叫的，你还嫌闹得不够吗？”

    “妈、爸！我不要你因为我而这么卑微，我们回家吧？”我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几近哀求着说道。

    老妈打我好似有些迫不得已，右手颤抖的立在半空，颤抖着嘴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的哀求没有得到半点回复，而我最亲爱的未来岳父岳母，纹丝未动……

    我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凌曦仍未平静的表情，踢开椅子，嘶吼了一句：“你们不走，我走！”

    任凭爸妈在后面如何叫唤，我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那样的环境让我窒息的无法生存。

    ……

    出了空调房间才发现外面异常的燥热，由于奔跑我浑身开始冒汗，远方天际一闪一闪，按照常理推断，这是要下雨的节奏。

    头顶乌云压着，就像我此刻卑微而愤怒的心情，这三天真是让人恍如隔世，凌曦从信誓旦旦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我不再认识……

    从前那蓝天则是一望无际的素面，满眼都湛蓝或者蔚蓝的颜色。而此刻我却看不到半点纯净之色，我的“云中的花朵”此刻飘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

    江淮人家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回去的，我也不想去想后果，关于明天的事，我们后天就知道了。

    平时热闹的广场，因为天气突变而异常冷清，而这冷清的何止又只有广场呢？我一下子没有了去处，突然有种无家可归的落寞，我不知道爸妈现在面对怎样的一种尴尬残局，但是我不后悔冲去来，那种让人想说‘操’字的场合，我不敢再停留，我怕做出我后悔的事情。

    在广场上找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头脑里却不断去想刚刚那一幕幕。凌曦这是怎么了？就因为我前天突然的表白，还是她觉得我们压根就是荒唐的？

    ……

    路上霓虹灯开始逐渐亮了起来，鲜艳火热的色彩，在这个燥热异常的夜晚，更加让我觉得自己孤单清冷。

    我习惯性的摸口袋，拿出一支烟，却又鬼使神差般的想到童谣的话，将烟收了起来。

    该还童谣钱了，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几个字。我不知道今晚凌曦的怒气，有几分是源于我去了一品天香，她口中那下作的地方。我现在也并不愿意再去，可是我不得不去。

    反正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干脆了了自己一桩事，我再没钱，哪怕我再厚着脸皮找家里要钱，也不会去失信于人。

    拦了一辆车，去一品天香，而我此刻最担心的是童谣今晚来了没，万一再扑个空怎么办？而她，昨晚又为什么没来？想到这，我觉得我想多了，有些事情，我纯属瞎操心，自己现在焦头烂额的都不知如何收场，哪有能力再去管别人。

    就在一路自问自答中我再次来到这个虚幻不真实，却又异常热闹的地方。

    一品天香热闹异常，它像一个冰冷的城堡，不会因为谁的心情去改变，而我，却只是个情感动物！

    我还是如往常一样，直接进入普通吧台区，因为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特殊服务。

    找了个免费卡座，坐了下来，一遍遍的扫视着调酒师，就是没有女的，我突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调酒美女个个佳，一品天香第一家。”现在想想，纯属狗屁！

    “小兄弟，今晚又遇到你了，怎么称呼你啊，那个童谣还没来上班吗？”我径直的走到吧台前，和昨晚那个调酒师搭讪道。

    “你叫我小可就行了，你说童谣啊，来了，昨天我休息，零时调的，今天我正常轮到我上班！”调酒小兄弟一边熟练的调酒，一边和我搭腔。

    “她来了啊？那她人呢？”我问道。

    “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你了，和你说实话吧！看到墙角那三个瘪三没有，他们居然把童谣美女当成我们二楼三楼的调酒师了，上前揩油不成，被童谣扇了，童谣也被她们狠狠的打了几巴掌，现在被猛爷叫去训话呢！”虽然音响声音很大，小可依旧凑到我的耳边和我说，生怕被人听见。

    我循着小可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三个头发染得跟狂欢节上的小丑似得的男人，在那喝酒划拳。

    虽然我不否定自己就是人渣，但是比我更渣的人，我还是有权利去鄙视的。

    得知童谣来上班了，我也就放心了，今晚把钱给她，我们两不相欠。

    我打算在给她钱的时候，还是得说声“谢谢！”虽然，她那么爱钱如命，可也曾帮助过我。

    无聊时，我看向舞池中摇晃甚至有些扭曲的人，我相信物随心转，境由心生，才发现自己内心也是扭曲的。前天，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鼓起勇气跟凌曦表白，今天却撇下家人，一个人在这孤独惆怅。

    三天，不长不短，我却有失去一切的感觉。

    看着忽明忽暗的射灯，让人有些眩晕，无意中瞥向墙角出口，却看到童谣捂着脸跑了出来，眼中依旧有晶莹的东西，在各色光的折射中异常耀眼。

    我起身快步走过去的同时，那三个人渣也快步朝着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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