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节目录 第一九七章 压倒性的谈判

楚大老爷暗道，以前不听自己的，一意孤行，结果如今受苦了，倒知道找自己帮忙了，他都没怪她不听自己的话，她姨娘倒好，还敢看自己怕连累到家里，不敢帮忙，就不高兴，这种不听话然后惹出了事还要自己负责收拾烂摊子自己不收拾就责怪自己的行为，自是让楚大老爷对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娘俩非常不满，暗道楚清如那蠢货看来是遗传了她生母的智商，都是拎不清是非，识不清好歹的，也是了，周姨娘不过是婢女出身，本来就没多少见识与能耐，会看自己不帮赵清晋级就不高兴也很正常，因为要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因此怪自己主子的，她这是还没搞清自己的身份。

    ――也难怪周姨娘不得宠了，楚大老爷怎么可能宠爱一个不识好歹、搞不清自己身份的人。

    周姨娘自然不知道她自以为将心里的不满掩藏的很好，其实让楚大老爷看的清清楚楚，也因此让楚大老爷对她越发不喜，这会儿还沉浸在没帮女儿办成事的遗憾里，讪讪离开了楚大老爷的书房。

    不过楚大老爷倒是说到做到，不几日，楚大老爷果然约谈了楚姑妈和赵清。

    虽然不想帮自作自受的楚清如收拾烂摊子，但既然觉得楚清如生了个宗室孩子还是有些好处的，所以答应帮忙了，楚大老爷自然就会尽量做好，也好对得起自己花的时间。

    楚大老爷自然也知道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事，就算楚清如怀了孩子，如果楚姑妈和赵清想找她的茬，楚清如只怕被病死都是有可能的，到时生了孩子也没用，毕竟一旦孩子归别人养，将来对楚家有多少情份可说不一定，这自然不是楚大老爷想看到的，所以将楚姑妈和赵清找来的时候，楚大老爷跟他们说话时还是很和颜悦色的。

    “四丫头好歹是妹妹你的侄女。是清儿你的表妹，我这做父亲的本不想管的，但看她可怜，也只能拉下老脸找你们过来说说这事。想让妹妹和清儿好歹给她个孩子，不知道妹妹和外甥怎么看。”楚大老爷道。

    赵清本以为楚大老爷找自己来，是为了跟自己说喜信的，好比是他为了让女儿有个孩子，决定帮自己向赵沐上折子或让宗人府上折子。给自己晋级等，结果不但没有喜信，竟然是逼自己给楚清如个孩子来的，当下就不由就恼了，暗道这舅舅，不会忘记了楚清如可是在他手上，他要是疼女儿，想自己对楚清如好，不该是越发巴结讨好自己，然后自己拿楚清如的孩子事吊着他。让他不得不不停地给自己好处吗？怎么敢这样直接命令自己？！他不怕自己因此生气，对楚清如越发不好吗？那样他出于心疼目的所以帮楚清如说项，岂不是白说了？所以对女儿好，哪能是这种样子呢？

    于是赵清便想教教楚大老爷做人，让他知道，筹码在自己手上，他要想让楚清如过的好，那就得听自己的吩咐，于是当下便哈哈一笑道：“舅舅，让我对表妹好完全没问题啊。只要舅舅给我点好处，好比跟陛下进言，让我晋个级什么的，一切都好说啊！”

    这就是谈条件的意思了。

    赵清觉得自己刚才那哈哈一笑再说话的气势没得说了。真是帅到爆啊！却没想他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本想跟他好好说话的楚大老爷。

    看赵清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最近地位越来越高的楚大老爷哪被人这样对待过，当下便淡淡地道：“我是没那个能力了，你要是觉得我不能帮你晋级，你就不打算让四丫头怀孩子的话，那也随你。”

    年轻人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楚清如是他女儿，虽然不讨喜，但关心还是有的，但也没到别人能拿她威胁自己的地步，不说这个不讨喜的孩子了，就是讨喜的孩子，要是有人自以为掌控住了他（她），就能威胁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他爱自己远超过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怎么有这样傻的人，自以为将楚清如握在了手中，就能当成是绑票，然后对自己敲诈勒索呢？

    不过一想到是为了楚清如那个蠢货，连这样一个无能的毛头小子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楚大老爷对楚清如这个罪魁祸首就越发不喜起来。

    赵清听了楚大老爷的话，不由一愣，楚大老爷这意思是，他不会管楚清如如何？如果楚大老爷根本不会在乎楚清如是好是歹，那他刚才的话，的确完全没用。

    但，既然楚大老爷不想管楚清如是死是活，那还找自己母子过来，先前还那样和颜悦色做什么？当时看他态度那样好，他还以为楚清如在他心中地位很高，所以想借此敲到好处呢，要是楚清如在楚大老爷心中毫无地位，他不傻，也不会那样说啊。

    不，楚清如在楚大老爷心中不该是这样毫无地位的，要真是这样，楚大老爷不该找自己说话才是啊！毕竟人家位高权重，根本不用浪费这个机会的不是？――楚清如在楚大老爷心中的确有些地位，不过这个地位非他想像中的地位，而是看重她能带来的人脉罢了，赵清不知道，当下就觉得楚大老爷在装腔作势，于是当下又回过神来，想继续摆谱，哪知道就听楚大老爷在稍顿后继续道：“有了孩子，咱们两家也算有了纽带，要是没有孩子，连个纽带都没有，以后亲戚肯定会慢慢淡了，你想借楚家的权势行事估计是不行了，还有宫里贵妃，现在好歹四丫头是你的人，虽然不是正妻，所以贵妃可能不会把你当妹夫，但是看在四丫头的份上，也会多看你一眼的，要是你对四丫头太差，我们两家关系疏远了，你要以贵妃的妹夫自居，估计也是攀不上了。”

    妻以夫贵，但同样的，有时候，也会夫以妻贵，好比尚公主的驸马，就是夫以妻贵。还有的就是赵清眼下，要想搭上楚贵妃这根线，那非得对楚清如好不可，虽然楚清妍跟楚清如关系不好。但好歹是姐妹，有时用这个做借口，好歹还能进宫见见楚清妍；要是对楚清如关系不好，楚姑妈以为就算跟楚家关系不好，凭着自己是楚清妍的姑妈。也能见到楚清妍，那根本不可能，只要楚大老爷跟楚清妍说了这事，让楚清妍不要再见楚姑妈，这种小事，楚清妍不会驳了楚大老爷的面子，肯定就真的不会见的，反正对楚清妍来说，现在天天要见命妇，少见一个还轻松些。哪怕她跟楚清如关系一般，也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的。

    楚清如不是赵清的妻子，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小妾的家人不算家人，所以楚清妍也就算不上赵清的三姨姐，这在以前没什么，但在现在楚清妍成了贵妃的当儿，就成了赵清的劣势了，以前赵清不会把妾室的亲戚当亲戚，现在人家自然也不会把他当亲戚。楚大老爷没要求赵清休了原配，扶正楚清如，以妾为妻，反正这种事违背大周律法。也不能干，但现在是赵清想要跟楚家甚至楚贵妃加深联系，好谋得好处，在这个当儿，他不对楚清如好，好借此拉近跟楚家的关系。相反，还以为将楚清如握在手中是筹码，楚家就要向他低头，完全搞反了关系，让楚大老爷就不能不觉得他很搞笑了。

    赵清就是个纨绔子弟，根本没有跟位高权重的大官如此深入地打过交道，平常那些官员见了他，都是尊敬的，但也仅限泛泛之交，对他的尊敬，也只是出于对宗室的尊敬罢了，所以赵清哪见过管着无数人的高位者，做久了后一旦沉下脸来，身上自然带着的那种威压呢，刚才楚大老爷笑眯眯的，赵清一点没感觉到自己这个舅舅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这会儿看他脸一沉，威严无比，赵清就有一种小时候见王府那个教他们四书五经的严肃教授的感觉，顿时紧张了起来，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唯唯喏喏地连连点头称“是”，哪还有一点刚才那嚣张的样子？

    “而且，要是贵妃娘娘听说你那样对她的妹妹，就算她跟四丫头关系一般，但好歹是姐妹，估计也要不高兴的，就算她不会管，我过去说说，她应该还是能听听我的话，到时，别说晋级了，搞不好贵妃娘娘对你不快，陛下降你的级都是有可能的。”

    哼，谈条件谁不会啊，你不是说晋级才能让楚清如怀孩子吗？那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要想不降级，那就让楚清如怀孩子。

    赵清看自己没威胁到楚大老爷，反而被楚大老爷威胁上了，一想到楚清妍真的如楚大老爷所说，在赵沐跟前说了什么，让赵沐降了自己的级，到时自己要被那些兄弟笑死了，一想到这些，赵清就不由额头冒出了汗珠。

    楚姑妈在一边看着儿子跟哥哥的交锋，看儿子迅速败下阵来，不由心疼，暗道你这个傻孩子，也不想想你舅舅是干什么的，你年纪轻，能耐也比不上，哪是你舅舅的对手呢，看自己再不说话，儿子要被楚大老爷吓傻了，于是赶紧笑道：“哥哥说的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四丫头是我侄女，我哪会不向着她呢，清儿也一样，对她好着呢，哥哥你就等好消息吧，要不了多久，四丫头一准能有孩子。”

    “这就好，到时四丫头有了孩子，咱们两家联系更紧密，你们跟贵妃也能搭上关系，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嘛，非要搞的这么僵，跟我这个舅舅说话，还要谈条件，何必呢，是不是？”楚大老爷道。

    “是是。”赵清这会儿就像个应声虫，已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除了应“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看着赵清那无能的样子，楚大老爷不由不屑地心中冷哼了声，暗道就这水平，先前还敢横，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等赵清从楚家出来后，背上的衣都湿透了，他从小到大，还没这样紧张过。

    等出了门，反应了过来，便是一肚子火，对楚清如恨的要死，当下冷哼了声，便走向马车，准备回去就找楚清如算账。

    楚姑妈这时已看到儿子表情不对劲了，知道儿子还没想明白利害关系，忙拉住儿子道：“傻孩子，你回去可不要找楚清如的麻烦。”

    “她父亲那样对我，我不找她的麻烦，这满肚子气怎么消？！”赵清怒道。

    “你难道忘记了你舅舅说的了？”楚姑妈叹了口气，道。

    “怕什么！咱们也不是非要什么好处，以后咱们过咱们的，不理他们就是了，反正我是不可能向谁低头的。”赵清道。

    本以为手上握的是筹码，能逼的楚家低头，没想到握着的却是个烫手山芋，让赵清气的不行了。

    他是亲王庶子，以前那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还没谁像楚大老爷这样对他无礼呢，也难怪他一时接受不了。

    “就怕到时得罪了你舅舅，好处得不到，还会有害处，要是因此让你降了级，你以后怎么跟你那群兄弟混？以前你封了辅国将军，大家都是羡慕的，这下要降了级，成了奉国将军甚至更差，那你那些兄弟不要笑死你？”楚姑妈叹了口气，道。

    楚姑妈的话显然戳中了赵清的软肋，当下赵清虽然仍忿忿，但没嚷嚷着要找楚清如算账了。

    楚清如已是接到周姨娘消息，知道今天楚大老爷找赵清和姑妈过去是谈什么，本以为姑妈和赵清回来会满脸怒容，找自己的茬，正心中惴惴不安呢，结果看姑妈和丈夫回来，脸色是有些不好，但倒没跟自己说什么，怕触霉头的她便赶紧回自己房里呆着，不在他们跟前晃了，不过心里已是欣喜了起来，暗道从这两人的表情看，谈判结果只怕是对自己有利的，果然不多会，父亲派人跟自己交代了刚才谈判的话，证实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