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206是谁

“可是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天命。又为什么要你帮我？”到了现在，苏潇若都还是不愿相信，她的心也在告诉她不要信。即墨的话漏洞百出，怎么可能是真的，就算莫问真的要一个人替他保护她，又怎么会找一个神族？

    这种事情莫问绝对不可能做出来。所以苏潇若在心里告诉自己，即墨是在骗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莫问的遗愿，也没有什么请求。即墨这么说不过是想骗取她的信任而已。

    “天机镜可洞察天机，知晓古今，我早已在其中看到他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即墨的话还未说完，苏潇若就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最后只能无力的坐了回去，即墨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并没有丝毫歉疚，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怨我也是情理之中，但为了清寒仙众，我必须要这么做。”

    苏潇若的确很愤怒，虽然莫问的死与即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可是她就是会迁怒，既然即墨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却根本没有出手阻止的打算。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不可违么，难怪神界会出现这么多冷漠的人。

    只是现在自己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几下之后只能算了。苏潇若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接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即墨的话让她连自己都骗不了了。她有没想到，莫问到了现在居然都还在帮她，而自己呢，欠了他那么多，甚至还害死了他。如果这就是天意，苏潇若倒真的宁愿当初即墨就将她杀了呢。

    只是想到身边还有个人在，苏潇若立马转过身去。即墨果真是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早就已经知道天机，却还是冷眼旁观。甚至还利用她，给了清寒仙族一个逃跑的机会。而那时的她呢，不只是茫然未觉，还一直想着救仙界的朋友。苏潇若这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笨，莫问说得对，她根本不该对敌人手软。

    可是现在，苏潇若气过之后，只觉得心里难受。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莫问当做亲人了，即使并非男女之情。但那感情也绝对不浅。所以莫问的死对她而言才会有那么大的打击。

    只是，莫问，你这又是何苦呢？

    对一个不喜欢他的人，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苏潇若并不能理解那样的感觉。可是，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她内疚的了。

    就这么坐了良久，心情却怎么都无法平复。心里想得全都是昔日之事，自己的想法的确是太天真了。苏潇若下定决心，若是今日能够出去，她绝对不会再对仙界手下留情。因为留情只会害了更多她在乎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在这里白白等死了，吸吸鼻子。确定自己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才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死在这里。你也不可能真的丢下仙界神界不管吧，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急？”

    不要说即墨沉稳淡定，就算他真的能如此淡然的面对死亡，现在也不是应该坦然面对的时候。这个只愿五界和平共处的人。怎么可能丢下如今岌岌可危的仙族和神族呢？苏潇若自认对魔军没有什么贡献，但眼下的局面。魔军至少还有不夜在，死了她一个，除了找不到神器之外，影响并不大，何况还有歌默在，总有机会再找到神器的。

    可是仙族不同，他们斗不过魔族和妖族，却也不可能躲一辈子。即墨自然不会甘心丢下这么一堆烂摊子无人收拾。他要五界稳定，必然就会将妖魔逼回自己原本的地方去。在做到这一点之前，他和苏潇若一样，都不会让自己死。

    这种责任苏潇若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因为自己的性命已经不是自己的，所以他们都不能就这么死去。

    可是被关在炼妖壶这么久，他什么都不曾做过，如今又是如此肯定的模样，由不得苏潇若不怀疑，他会不会是已经想到了逃脱的办法，只是不肯说出来而已？

    苏潇若哭的时候，即墨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这多少让苏潇若感觉舒服些，只是在她看来，现在的局面都是即墨和范煷造成的，天知道她在听到真相后有多么不愿让即墨帮忙，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找他想办法，因为她现在还不能死，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必须自己去做。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会想要你我的性命。”即墨也不提之前的事情，语气如旧，就好像刚才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或者是一个女子的哭泣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他所关心的事情一直都是那么一件而已。

    “想到了又能如何？难道你现在还能杀了那个人么？就算要杀，也要出去了才能杀，你还不如想想该怎么逃出去。”

    其实苏潇若也很好奇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如今五界也无非分为三大势力，一边是仙界神界，一边就是妖魔两界，再有就是保持中立的人界了。倘若真的有人要跟苏潇若过不去，所以才把她困入炼妖壶的话，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神、仙两族了，可是如果真的是又怎么可能为难即墨？反之亦然。剩下的就只可能是人界了，可是人界里会有谁跟他们过不去？也不可能。

    可这都不重要好吗？连命都没了，就算猜到是谁又能如何？难道要她在脑子里幻想如何将那个人碎尸万段么？这么做不止不能解气，甚至连他们的命也救不了啊！所以苏潇若完全不能理解即墨的淡定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只知道，自己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

    然而说了那么多，即墨只是摇了摇头。依旧是一副高深沉思状，显然这家伙只想着自己的问题，完全就没有考虑过他们要怎么出去这回事儿。

    苏潇若气结，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即墨是什么人，思考怎么可能会被她左右？于是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炼妖壶中本就没有多余的声音，这么一静，当真是连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楚。

    苏潇若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是渐渐的，她连正常的思考都不行了，思维开始变的混乱，因为无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终于连坐都坐不起来，朝后面倒了下去。虽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可就是无力去阻止自己倒下。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事，即墨本就坐在她的身后，苏潇若这么一倒，倒是直接倒在他的肩上了，所以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只是感觉到即墨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却也没有推开她，而是帮着苏潇若将姿势摆好，她的头就这么靠在了即墨的肩上。

    其实如果还有力气，苏潇若一定不会要这个人扶，她连好脸色都不想给即墨，更别提还有接触这个人了。可是没办法，没有力气就只能任人摆弄，只得靠在即墨的肩上。

    因为是男子，即墨的肩膀很宽厚，这么靠着也不会觉得难受。忽然又有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虚弱的倒在谁的面前，接着心也开始隐隐作痛，这种痛并不强烈，像是自己心被什么轻轻地捏了一下，有些难受，却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痛苦。

    苏潇若知道这是歌若的记忆，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陌生的感觉的，而那感觉也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所有的都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苏潇若知道即墨与歌若是旧识，就算是有熟悉的感觉也不奇怪。

    她明白现在不是纠结于往事的时候，张开嘴想要说话，却见即墨摆了摆手：“还是省些力气吧。”接着伸出食指轻点苏潇若的眉心，一股暖流透过眉心传了过来，一直从四肢蔓延到到她的心底。接着，那种难受的感觉似乎稍稍减轻了一些。

    但是不过片刻，苏潇若就将即墨的手打开了，语气不善地说道：“不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说得苏潇若十分费力，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她这个时候连支撑自己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伸手将即墨的手打开，更是用尽全力，此刻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这个时候你还要计较这些么？”即墨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的，其实这个人根本什么都懂，只是他在意的是自己对莫问的承诺，而不是真的在意她的生死，但不论是什么原因，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不让苏潇若死，“就算你不愿让仇人帮忙，可你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支持下去。”

    苏潇若勉强摇了摇头：“不，不是。”但即墨的手已经又碰到了她的眉心。这一回苏潇若可没力气再打开他的手了，只能任由即墨又一次将神力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