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科手术

“嗷，那不说了。 ”姜雪不再接言，刚要转身，一下看见了林翰带来的箱子里受伤的小猫，不禁尖声叫了起来：“啊呀，妈呀！这.。这是谁家的猫崽子啊？怎么伤成这样了，啊？林哥，这是.谁家的？”林翰轻声说：“是我下班回家，路上遇见的，几个小孩子把它们弄成这样了。本来还有一只母猫的.。”抬头见张栋和姜雪投来询问的目光，接着道：“被小孩子们打死了。”张栋叹了口气说：“林哥，不是兄弟不帮你，这几只猫的伤势实在很棘手，我只会简单的给宠物们喂点药啊汤啊的，我.。没学过这个啊，我肯定不会整。”

    林翰看出来张栋没有说谎，只是凝视着张栋说：“可是，就是去医院，医院也不会管。”张栋再次望了望几只小猫，还是摇头咧开了嘴：“我真的是弄不了！”姜雪不敢过多的往箱子里张望，躲在张栋身后问：“那可怎么办啊？”林翰一言不发，只是神情专注的盯着张栋看。

    张栋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回头瞅瞅姜雪，又瞅瞅林翰，隔了半晌，好像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咬牙说道：“好吧，老妈天天拜佛，我今天替她老人家做做善事。姜雪，去里屋拿蜡烛，刀片，紫药水，镊子.还有纱布，再弄几片止痛片研成沫。”他挽起了衣袖，从柜台下找出一副消毒手套，一边戴一边给林翰也扔过来一副，说道：“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外科手术吗？豁出去了.。哎林哥，我只管下刀子啊，你得给我打个下手，要是.。要是弄死了一只俩只的，你可别怪我。”林翰点头说：“不会弄死的。”张栋瞪眼道：“这可保不齐的，别说我事先没和你说啊。”

    姜雪拿来这些张栋要的东西，绕着走过箱子，低声问：“要蜡烛做什么？”张栋“啪”的一声点着打火机说：“用最笨的法子给刀片消消毒，烧！”姜雪转头就往屋里走：“我不看了啊我不看了，你们别找我了。”张栋呵呵一笑，说：“林哥你先把纱布剪出一块来，大概20厘米吧，对了，再从中间来一剪子，这样太宽。”林翰依言办了。

    俩个人忙乎完第二只小猫的时候，张栋已经是一头大汗。断腿的那只还好办点，直接把勉强连着皮的半截废腿用刀片锯掉，上消炎药，打紧纱布包扎；瞎眼的小猫很是棘手，关键是这位置很敏感，张栋用剪刀去剪眼眶边缘的废肉，几次都是哆哆嗦嗦要得手了，那小猫吃痛，叫个不停的几次歪头躲过。林翰一把握住小猫的头部，只是露出那伤处，任凭那小崽的后腿前腿如何的蹬踏，说：“看准了，剪。”张栋这回成功的剪准了地方，有点担忧的说：“林哥，眼睛这里不比别的部位，不上药肯定发炎；上药我怕连带着进了脑子里。”林翰想了想，只说：“上吧，进不进脑，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张栋说：“得给它们再从嘴灌些消炎药，看看到明天早上发不发烧.。”抬头看林翰又在凝视自己，张栋这回头摇的很坚决：“大哥，你看我媳妇吓的那样，我这里真的不能留它们。”林翰仔细看了看这三只小猫，说道：“恩，那我带回去吧。”从兜里摸出五十元钱放在桌上说：“张老弟，几次三番都是找你帮忙，我很不好意思。这点钱算叨扰费吧。”张栋笑了起来，一把抓起钱递还给林翰说：“林哥，你不爱惜这些小东西，你是不是不会带着来找我？”林翰点头：“恩。”张栋接着说：“那我不爱惜这些小东西，你说我还开什么鸟宠物店？还会不会帮你？你说这钱要是换过来给你，你收是不收？”

    林翰就又解释：“弟妹和你一起天天经营这店很辛苦，咱不能叫她.。”张栋打断他说：“辛苦那是为了买卖，买卖当然不能含糊。但是你这不同，林哥你别说了，你来这几次找我是因为买卖吗？.别废话，钱收起来，以后你要是有买卖了，别去别家就行，找我来。”

    林翰想了想没再多说，把钱装进了兜里，转头走向门外。张栋又提醒了一句：“留意明早看看，别发烧就能挺过来。”“好，知道了。”林翰又看了眼张栋，没再说客气话，抱着箱子去了对面的熟食店，宠物也好，小生命也好，应付完它们了，李奶奶的鸡肝还是要应付的。这才匆忙的赶了回来。

    石嘉低头看看箱子，说：“先进屋吧，翰哥你看那只总是用爪子去碰眼角，纱布要掉了。”弓语也说：“它用了药应该是眼角痒，快进去，我再找一块纱布，这块脏掉了啊。”三个人进了林翰的房间，点灯后，林翰就去找来了一个破棉垫子，小心的把箱子放在了上面。石嘉说：“现在天热了，不至于再放棉垫吧？”林翰说：“它们可能还是太小了，又受了这样重的伤.先这样吧，不晓得能不能捱过今晚。”说完点上了一支烟，大学毕业后，林翰在市井间混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学会了吸烟。弓语很是细心，拿着一块已经按那小猫崽眼角大小剪好的纱布进了屋来，说：“咱们给它换上，翰哥你记得之后要把它的前爪绑一下吧，不然这一夜不定早就被它挠掉了呢。”林翰吐出眼圈说：“我知道。”从自己的兜子里先是拿出一大坛泡菜递给弓语：“我把快递包装撕去了，你妈妈包的那叫一个严实，估计要是换你自己打开的时候，早就饿的没力气了。”弓语会心一笑，美滋滋的接过泡菜说：“时候不早了啊，我的饭能有剩余，你忙着救猫咪也折腾半天了啊，来我这里吃饭吧，我去摆桌子了啊，快点好好洗洗手来吃饭。”说完抹身出门。

    林翰待她出去了，看了一眼石嘉说：“看见没，没打算叫你一起。你得空和奶奶说下，她老人家的心思咱们都懂，可是现在不比早些年，这搞对象也得是双方都愿意才行，小语根本心就不在你这里，或者说不在这事情上面.。”

    石嘉点头说：“我知道翰哥，和奶奶说过好多次了。她不听.。”林翰又掏出一袋鸡肝说：“恩，我知道奶奶就想盼你好，人上了岁数，可不天天就惦记下一辈儿。你把这个拿回去，陪她吃饭吧。呃，给我留一小块，我看看这些小家伙能不能吃。”石嘉接过方便袋说：“翰哥，又让你又花钱.”林翰摆摆手说：“别说这个，咱们身强体壮的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老人家到年纪了，这些年从农村到城市的带着你不容易，去吧。”石嘉站起身又看了看箱子问：“那些小孩子太没教养了，怎么就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林翰重重的叹了口气，扔掉烟头说：“我也搞不明白。你说现在的家长和学校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些孩子小小的年纪，下手怎么就这样毒辣？”

    “什么下手毒辣？”李奶奶声音传来。久不见去邀弓语吃饭的石嘉回来，老太太便出来看看动静。她慢慢的抹进屋来，被石嘉上前扶着坐到了床头。林翰说：“奶奶，没事，我俩随便唠嗑呢。您还没吃饭吧？”李奶奶说：“恩，等小嘉呢，饭是早好了。小林啊，你和奶奶说，小嘉你们俩的钱不够用了吧？奶奶有钱，给你们去把胖婶的房租交了，小语那丫头挣钱够不够用，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们俩男子汉别用人家的钱。”

    林翰望向石嘉，随即明白了。脸上一红，从他手里拿过方便袋，说：“奶奶放心，房租的钱够用的，一会我就给她。您看，我今天又给您买鸡肝了。”李奶奶不接，说：“你们俩个工作都不好找，天天干的不是卖力气就是跑腿的活计，还给我买什么鸡肝？我吃得下么，留着，你们吃。”林翰还要再劝，李奶奶低头说：“哎？这是啥？小猫崽啊，哪里弄来的？”石嘉说：“奶奶，这是今天翰哥.。”“哎呀，怎么.怎么都这个样子啊，这都有伤啊？”李奶奶慢慢的蹲下身子，仔细得看了看，顺手把那只没伤但是先天前腿短的小家伙抓在手里说：“这个我一眼能看出是老么，猫崽子若是生的不齐整，先就可着老么来的。”石嘉很是吃惊：“奶奶，你说的是真的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