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20章 爱笑的眼睛

“好久不见。”祢凯淡然一笑,貌似温柔的笑脸背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

    黎洛雨忐忑的心稍稍得到缓解,她想像了无数次与祢凯见面的场景，祢凯会说出怎样羞辱她的言辞,可没想到祢凯会给她这样一个温柔的笑容。

    “恩。”黎洛雨轻声应着。

    “进我的新家坐坐吧。”祢凯表现出他惯有的冷静，面部只有礼貌性的笑容，全然没有多余一丝一毫的感情。说完，祢凯转身走向门边，她知道黎洛雨会跟着的。

    “喝什么？”祢凯笑如春风的问。

    黎洛雨看着祢凯的微笑,心里很难受，为了不让内心的想法过多表现在脸上，黎洛雨只好侧过脸环视祢凯的新家。“一杯黑咖啡,谢谢。”自从上次喝过古仪为自己点的黑咖啡后，黎洛雨就无可自拔的爱上了这种苦苦的东西。

    “不客气。”祢凯转过身忙起来。他每个别墅都会有个构造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在巨大的一楼客厅里放置一个万能的吧台。现煮的咖啡、陈年的葡萄酒，甚至中国的茅台都可以找得到。

    黎洛雨看见祢凯的新家一尘不染，阳光透过洁净的落地窗投进来，光线不停的折射，明亮射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人觉得很舒心。

    “给。”祢凯将咖啡端到黎洛雨坐的茶几旁。

    “谢谢。”黎洛雨微微躬身。

    “不客气。”祢凯回答。

    谢谢――不客气――这是她们短暂对话第二次说到这两个词语。曾经在一起两年的时光都没有说过一次。

    “怎么这么有时间来看我？”祢凯打开一瓶可乐随性的问。

    “我……”黎洛雨垂下头，轻轻的说：“我想你了……”

    哪怕会迎接祢凯的嘲笑、讽刺也好，黎洛雨也要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没有祢凯的这半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思念已经深入骨髓，疼痛与日俱增，像有一千条虫子在吃她的身体一般，这些虫子的名字叫做“爱”。

    祢凯拿着可乐坐在黎洛雨对面的沙发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太瘦了也不好。”祢凯顾左右而言它，突然关心起黎洛雨消瘦的身子来。

    黎洛雨倾诉感情的话语全数憋在了嗓子口，祢凯根本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这种情形是黎洛雨万万没想到的，原来分手对祢凯一点伤害都没有，她现在可以谈笑风生潇洒自如。

    一双大眼沉了下去，黎洛雨手握黑咖啡，无言以对。她说的话都变成了笑话，因为祢凯根本不想听。

    “准备上哪所大学？”祢凯看着曾经爱过的女人，有一种遥远的陌生感。

    “还不知道。你呢？”黎洛雨顺着祢凯的话茬继续。

    “可能要离开华盛顿吧。还不确定，最近一直在忙着再开一个赌场的事情，估计不会开在华盛顿了。我希望可以把‘凯旋’开遍美国，哦对，我的这个梦想你是知道的。”祢凯的语气就像是对待老朋友。

    黎洛雨有些受不了了，这种疏离的语气让她害怕。她突然觉得真的似乎要失去祢凯了！在分手的那一刻，在这半年里，黎洛雨都不曾有这种想法，总感觉离开是暂时的，祢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手，就像是曾经多次分手那样，可现在黎洛雨害怕了，像是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她害怕了，因为祢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她过。

    以前，祢凯之所以会用尽讽刺的言语骂她，用极端的手段对待她，都是在乎她的表现。可现在祢凯用很礼貌很谦虚的态度，说明她已经把感情放下了，不爱了，黎洛雨已经不能影响她的情绪了，祢凯对黎洛雨已经没有感觉了……

    一切已经云淡风轻了……

    黎洛雨放下咖啡杯，卑微的走到祢凯身边，用近似于迷离的目光看着祢凯，祈求的想唤起她对自己爱的记忆。“凯，你这六个月来没有想过我吗？”

    祢凯站起身，比黎洛雨足足高出半个头。半年里，祢凯身高又长了5cm，祢凯温柔的抚摸着黎洛雨的背，拨开她掉落耳边的碎发，嘴角挂着淡然的微笑，“你希望我想你什么呢？做的菜还是床上功夫？”祢凯无奈的看着黎洛雨，透彻的眼里似乎饱含着歉意。“对不起，关于你的一切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看见你的时候，我还知道你的名字――黎洛雨。”祢凯说着如此残忍的话语的时候，竟然还在笑着。

    黎洛雨眉头一紧，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是为什么，凯，我好想你，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办……”黎洛雨咬着唇，放下所有的自尊，只求能挽回些什么。

    祢凯淡漠的扫了黎洛雨一眼，“和我在一起很好吗？那时你并不快乐。我记得有一首歌叫“爱笑的眼睛”，是这么唱的‘离开你我才发现自己，那爱笑的眼睛’”祢凯用她低沉的嗓音唱了一句，之后道：“我觉得那首歌就像唱给你一样，你离开我了应该高兴才对，应该再现你爱笑的眼睛才对。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整天愁眉苦脸，好像我欠你很多钱一样，搞得我们彼此都不开心。其实一切都不怪你，我知道，因为我的性格很霸道，黑暗，从来不会为别人着想，”祢凯摇摇头，“我确实不是个好tt。”祢凯突然展眉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活像要拍牙膏广告一样。“离开我，你可以开始一个新的人生，不用让我天天欺负……”祢凯转过沙发，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找一个男人去爱，或者重新找一个好tt，知道疼你的去爱，都胜过和我一起。难道不是吗？”

    黎洛雨的手紧紧攥着，直到指节泛白。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不是！祢凯真的不要她了，这次是真的了。

    “可是……”黎洛雨奔到祢凯身边。

    “别可是了。”祢凯转头看着黎洛雨，“我都能放下，你有什么放不下？有朋友对我说，两个相爱的人分开的时候，付出感情多的那个人不会痛苦，而付出少的那个人会痛苦。我对你付出的感情比你对我付出的多吗？我觉得没有。既然我都不痛苦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祢凯第一次以如此睿智的口吻和黎洛雨说话，原来祢凯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会这样让人害怕，又是这样让人沉沦。

    “不！不要！”黎洛雨突然哭得很厉害，一下子抱住了祢凯的身体。

    祢凯僵硬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片刻又睁开。

    上帝总会把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安排在一起发生。

    一个打扮的像澳洲火鸡的女孩急匆匆的破门而入，一边走进来一边叫着：“气死我了，破汽车在不该抛锚的时候抛锚。”

    祢凯快速挣脱了黎洛雨的拥抱，走到门口将刚进来的女孩揽到自己怀里，温柔的搂住了她。“看你这话说的，什么时候应该抛锚？”祢凯说话的笑容和语气，诚恳而温柔，没有一点欺骗和掩饰的感觉，黎洛雨像个木偶般站在原地，背脊一阵凉凉的寒意让她如置身在冰寒地冻的南极。

    进来的女孩穿着红色的小洋装，红色不到膝盖的短裙子，红色的带着两个小羊耳朵的毛茸茸的发饰，用胭脂涂得红红的脸蛋。祢凯转过身向几近绝望的黎洛雨介绍：“洛雨，这是我女朋友，胡娴。少儿节目的主持人。”

    黎洛雨只听见脑袋里嗡的一声，没有任何力气再说出一句话，再做一个动作，疲倦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种绝望的失去让黎洛雨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孤独。

    夏末的带着凉意的风透过落地窗吹进来，紫色的窗帘迎风舞起，一片最早得知秋日气息的落叶趁机飘落进来，直接沉淀在红色的原木地板上，像是与这个纷繁嘈杂的世界没有关系。

    “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黎洛雨。”祢凯简短的介绍，嘴角扬起华丽的笑容。

    “你好。”胡娴伸出手来，热情的像个天使，柔美的声音从红唇里逸出。

    黎洛雨窒息般的伸出右手，脸上是一览无遗的忧伤，难怪祢凯会这么快的走出伤痛，或者她根本没有伤痛过，原来，她身边已然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看着胡娴美丽的面容，黎洛雨不可控制的掉泪。

    祢凯见状眉头一紧，拿着可乐直接闪到一边。现在哭算什么？

    “宝贝，喝点什么。”祢凯微笑着问胡娴。“外面挺热的，喝点解渴的东西，绿茶怎么样？”

    胡娴见黎洛雨掉泪，就已经明白三两分，何况祢凯和黎洛雨的恋情几乎闹得人尽皆知，胡娴也略有所闻，只不过只听过其名，未见其人而已。

    “那就绿茶吧。”胡娴冷冷的回答，有些不高兴。谁知道她不在的时候，祢凯和黎洛雨这两个旧情人做了些什么？！

    “好的。”祢凯弯腰从冰箱的下层找到结冰渣的绿茶，打开盖子送到胡娴的嘴边。

    胡娴见状突然来劲了，淡漠的坐在沙发上，“不要这个，要不带冰的!”

    祢凯破天荒好脾气的笑笑，转过头拿了一瓶不带冰的绿茶，宠溺的捏了下胡娴的鼻尖，就像之前无数次捏黎洛雨鼻尖一样的表情，“真难伺候啊大小姐！果真是名主持，就是有脾气。”祢凯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