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偶尔缺氧 第22章 不用你来看我笑话

陆吉祥被罗旭抱出大宅的时候，精神极度亢奋。她气愤地挥舞着手臂，一边捶着罗旭的胸膛，一边愤恨地大吼：“罗旭，你放我下去！我要回去找赵青荇，我要把她赶出陆家！”

    如果让青荇嫁进陆家，那丑女人不就比她还强了？陆家长孙媳、外交部副部长夫人，说不定再过不了几年就会成为部长夫人、总理夫人……想想有这种可能，陆吉祥的火气就更大。罗旭虽然是她见过最优秀的男孩，可是跟堂哥根本没法比，她嫁给罗旭，也不过就是个蝎务员的妻子，陆家嫁出去的女人。以后再在陆家相遇，她的身份会矮青荇一大截。一直瞧不起青荇的陆吉祥，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一点。一个一无所有、丑陋的女人，竟然一跃成为陆家人，超越她好几倍。她可以被李小曼比下去，却无法忍受被赵青荇比下去。

    赵青荇凭什么？

    “你闹够没有？闹够咱俩回家。”罗旭烦躁地将陆吉祥放到车门边。他在陆家看到青荇的时候，心情格外沉重。他没想过青荇这么快就跟别的男人谈婚论嫁，青荇难道不爱他了？

    被忽视的痛折磨的他快要无法呼吸，他握紧拳头，努力逼自己冷静。

    他发现，虽然他选择了陆吉祥，青荇却依然是他最重视的女人，他无法忍受她被陆少琛拥抱。说不定他们已经接过吻、做过爱。一想到青荇妩媚动人的模样有可能已经被陆少琛欣赏过，他就快要被嫉妒逼疯。青荇是那种只要碰过一次就不想再放手的女人，即使跟陆吉祥在一起，他也无法忘记青荇的味道，那是一种会让人**蚀骨的感觉。自从跟青荇分手，他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那样极致的疯狂。以后，就该是陆少琛享受青荇那极致的欢愉了。

    “让开！”陆吉祥想推开罗旭，再闯回屋里去。她不甘心让青荇凌驾于自己之上，如果让青荇嫁进来，那她所倚仗的骄傲背景就变得非常可笑。

    罗旭打开车门，用力将陆吉祥塞进去：“你可以把青荇从我身边赶走，没权力再管她要嫁谁。我们回家！”

    罗旭坐进驾驶座，板着脸把车开走。

    其实他也想冲进去，把青荇夺回来，可是青荇对他的漠视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拥有她的资格。

    再相见只是陌路。

    青荇如此决绝。

    他连想挽回的希望都没了。

    他突然猛踩油门，把车驶入川流的车阵中。

    “罗旭，你还在怪我逼你离婚？”陆吉祥怨恨地看着罗旭。如果他不恨她，不用这样的语气跟话来责备她。他跟青荇能成功离婚的确是她用了手段，接到堂哥的电话后，她算准赵青荇会在什么时候到家，才精准地导演了那一场戏，青荇离开是她逼的，可是那也是因为罗旭始终徘徊在她跟青荇之间，不肯给她一个承诺。

    “我们两个都有错。”罗旭冷冷地看了陆吉祥一眼，没给陆吉祥否定的回答。如果他没有被吉祥诱惑，又怎么可能给她拆散自己与青荇的机会？

    “我没错！是你们有错！赵青荇不该嫁给你，她那么丑，那么笨，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你，还有个植物人的妈拖累你，如果不是我，你得拖着这个累赘一辈子。罗旭，你也有错，你就不该爱上她。是我让你脱离苦海，你该感谢我。”陆吉祥骄傲地昂起头。

    当初，赵青荇就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该嫁给罗旭。对于男人来说，她绝对不是个好妻子人选。就光那一个在美国昏睡不醒的母亲就会把一个男人拖垮。何湘明白，罗景生也明白，所以他们才会连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帮她演了那一场戏。

    “看来我真该感谢你了。”罗旭抿了抿菱唇，面色越发沉郁。

    吉祥说的没错，青荇的母亲是个累赘，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推卸这个责备。他曾想过努力工作，挣钱帮青荇分担。可是他还没揽起这个责任，就已经被陆吉祥逼着离婚。

    “罗旭，我们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你别惹我生气。”陆吉祥听出罗旭话里的嘲讽，气得瞪起眼睛，刁蛮地看着他。

    被陆吉祥威胁的罗旭自尊心上位，他想也没想就丢出一句话：“我们可以不结。”

    “不结？罗旭，你去死！”陆吉祥忘了这是在车上，在听到罗旭说可以不结婚的时候，气的扑向他。她用手与牙齿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罗旭没有防备陆吉祥会突然发狂，一个没看清路况，车子朝着前面的车尾撞去。他慌乱地猛打方向盘。只听“砰”的一声，车头就陷进对方的车尾。

    罗旭在一阵剧痛后失去了知觉。

    副驾驶座上的陆吉祥偏着头，昏迷不醒，殷红的血从她的腿间流出，染透了车座。

    ……

    陆家的晚宴非常丰盛，可是青荇却吃的很是拘谨，总怕自己有失仪之处被人笑话。毕竟是第一次来陆家，在坐的男人几乎全是中国政坛上响当当的人物，她这株杂草坐在这里，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想过会有嫁入豪门的机会，连罗家都容不下贫穷的她，陆家能容得下吗？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平淡地度过这一生，没想到却有一个这么杰出的男人会爱上她。她悄悄抬起头，崇拜地看了一眼陆少琛。抬头时，她的视线正对上陆少琛，原来他正含着浅浅的笑看她。视线相遇时，陆少琛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手，朝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青荇顿时放松许多，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

    “哼！”朱莜不悦地瞪了青荇一眼。有必要当着一家人的面表现她跟少琛的恩爱吗？不要脸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怕惹公公生气，她早就扑上去撕烂赵青荇的笑脸。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的宝贝女儿被赶出去。好好一个家宴，她的女儿竟然缺席，她咽不下这口气。

    “青荇，喜欢吃什么让少琛帮你夹。”傅怡冷冷地看了朱莜一眼，就转过头，淡漠地朝青荇说道。虽然她并没有多么热切的表情，青荇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关心。记得陆少琛说过，他母亲是那种对什么都很冷漠的女人，可她在接触了傅怡之后发现，她并不是真正的冷漠，这个未来的婆婆总是维护她这个平凡的儿媳妇。

    陆少琛淡笑着帮青荇夹了一些清淡可口的菜。其实不用妈说，他也看出青荇的紧张，她这半天几乎只吃了几口白米饭。

    “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夹？”朱莜嘲讽地翘起嘴角，目光带着毒射向青荇。

    青荇用倔强的目光迎上朱莜，对于吉祥的母亲，她本不想不敬，可是朱莜今天一直向她挑战，她不迎战显得有点太软弱。于是她莞尔一笑：“二婶，您如果嫉妒，可以让二叔帮你夹菜。”

    没想到战火会点到自己身上，从来没伺候过妻子的陆伯伟脸色难堪地对朱莜说了一声：“绝我找事！”

    “少琛真是瞎了眼，不知道有些女人就喜欢钱。”朱莜不满地嘟囔。赵青荇竟然敢给她这个长辈难堪，哼，她非得想法搅黄了这抽姻。

    “她二婶，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傅怡冷漠地抬起头，对上朱莜的脸。

    朱莜气的脸色发青，站起来就想跟傅怡对阵。

    “都给我好好吃饭！”陆安国如洪钟一样的声音响起，及时阻止了朱莜发作。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停在青荇身上。

    青荇突然发现自己成了陆家人的一道风景，不只是陆安国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连陆伯伟、朱莜夫妇，也在看她，尤其是朱莜的目光，带着要杀人的怨毒。

    她露出一个清雅的浅笑，回视所有人。

    她赵青荇光明磊落，虽然贫穷，却不想被人看轻：“少琛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值得我用生命去爱。”

    陆安国凝重地审视着青荇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坦然。难道她真的是个不贪图财富的女人？

    陆少琛揽住青荇的肩膀，优雅地笑道：“青荇，二婶说的没错，的确大部分女人会因为钱而接近我。也许就因为你太独特，我才会这么爱你。”

    见陆少楮青荇这么恩爱，朱莜更回生气。她正想发火，手机就疯狂地响起来。

    “什么？吉祥出车祸？”朱莜在接到交警的电话后，慌乱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这就过去。”

    “吉祥车祸？她怎么样？”陆安国站起来，紧张地追问。虽然刚才吉祥的所做所为惹他很生气，可是毕竟是他的亲孙女，吉祥出事他很担心。

    “不清楚，说在急救。”朱莜拽起丈夫，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吉祥在急救？那罗旭呢？陆家人似乎只顾虑到他们的吉祥，而忘了车上还有一个人。

    始终没开口的青荇坐在座位上，全身僵硬。虽然说过，再见面只是陌路，可是在听到罗旭出车祸后，她依然揪紧一颗心，这份揪心无关爱情，即使是个普通朋友出车祸，她也会难过。

    “我来开车。”陆伯雄看到二弟跟弟妹一片慌乱，就站起身，主动承担起开车的任务。

    “我也去。”陆安国颤抖着，跟出去。

    “爷爷，坐我的车吧。”陆少琛拉起青荇有些冰冷的手，一起跟上去。

    医院的急救室外，陆家人几乎全都站在走廊里，不安地张望。医生说罗旭腿动脉大出血，正在紧急抢救，吉祥头部轻微撞伤，只是孩子没了。拒如此，陆家人依然非常担心吉祥，尤其是朱莜，一直哭叫个不停，甚至不断责骂开车的罗旭。

    “二婶，如果不是罗旭把车转了方向，受重伤的人就是吉祥。你不该责备他。”陆少柢公正地替罗旭说话。罗旭在最危急的时候把受伤的机会给了自己，才会保转祥的命。

    这时，罗旭的父母匆忙地跑过来，何湘已经哭红一双眼睛。她一边哭一边抓紧朱莜的手：“亲家母，我儿子怎么样了？”

    “腿动脉大出血，正在急救。”朱莜高傲地拨开何湘的手，不屑跟她接触。如果罗旭废了，她不会让女儿再嫁入罗家，所以对何湘，她连理都不想再理。

    何湘尴尬地擦着眼泪，跑到急救室门口，出来一个护士，她就抓紧人家的手问：“我儿子脱离危险没有？”

    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正在抢救”。

    “我可怜的小旭，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何湘捂着嘴，悲痛地大哭。

    陆安国出声安慰：“亲家，孩子们都不会有事。”

    青荇冷漠地坐在椅子里，没有上前安慰已经崩溃的何湘。被她赶出罗家，青荇仍记忆深刻。她来这里，只是想听罗旭一个平安的消息。

    陆少璺住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问：“要不要回避？”

    青荇摇摇头。她不怕罗家人，回避什么？她反而觉得应该是何湘不好意思见她才对。

    半个小时过去后，吉祥被推出急诊室。

    陆家人赶紧跑上前，朱莜哭着问：“吉祥，哪里疼？”

    “肚子，妈，我孩子没了。”吉祥痛苦地流泪。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医生正在抢救她，下腹传来的疼痛与体内冰冷的器械告诉她，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更好。”朱莜无情地说道，“只要你没事就行。”

    “罗旭不会要我了。”吉祥难受地咬住嘴唇。罗旭会答应娶她，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罗旭还会愿意娶她吗？

    “男人有的是，怕什么？”朱莜高傲地说道。

    “您不懂爱情。”陆吉祥别开脸，不想理妈。妈从一开始就看不上罗旭。当手术车从青荇身边走过时，陆吉祥气愤地抬起手指着青荇：“赵青荇，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青荇僵硬地挺直背，冷漠地回答：“不是。”

    她没那么坏心，来看吉祥笑话。曾经经历过生与死的痛，她并不希望任何人有生命危险。她不会因为离婚就诅咒罗旭与吉祥。

    “滚！你给我滚！”陆吉祥抓住母亲的手，凄厉地尖叫，“妈，叫她滚！我不要看到她！”

    她不想看到青荇，不想让她看自己笑话。

    她的孩子没了，青荇一定在心里得意吧？说她招到报应了？

    “陆吉祥，我是以堂婶的身份来看望自己的忻。你跟罗旭还没重要到让我来看笑话。”青荇说完，就疲惫地对陆少琛说，“我累了。”

    “好。我带你回家。”陆少璺住青荇的肩膀，带她离开。

    “滚！要你来假好心！”陆吉祥看着青荇的背影，仍然愤慨地挥舞着手臂。受伤加上愤怒，她变得极狼狈，头发零乱地披散在额头，额角贴着一块纱布，脸色苍白的像个鬼。

    陆安国不悦地瞪着陆吉祥：“瞧瞧你自己是什么样子？跟个疯子一样。哪还像我们陆家的子孙？”

    在陆安国的责备下，陆吉祥才闭上嘴，安静下来。她咬着嘴唇，痛苦地哭泣。突然她想起罗旭，猛地抓住朱莜的手问：“妈，罗旭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你先别管他。”朱莜无所谓地撇撇嘴。她根本不在乎罗旭的安危，只要吉祥平安无事就行。

    “都是我害了他。”陆吉祥自责地哭起来。

    如果不是她生气地扑上去咬人，他们就出不了车祸了。

    “推走！”陆安国冷沉着脸命令儿子。陆伯伟虽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也从女儿的话里听出车祸里是女儿惹出来的，他叹了口气，推着手术车将吉祥推走。

    陆安国走到何湘跟罗景生面前，带着歉意说道：“亲家，我们吉祥不懂事。罗旭出什么事我们陆家都会负责。”

    “我只要罗旭活过来。”何湘悲痛地倚在丈夫身上。本以为罗旭跟青荇离婚之后，就只有享福了，没想到这婚还没结成，先出了这么严惩的车祸。要是儿子残废了，那陆吉祥还会嫁给俏皮旭吗？陆家会不会收回送给他们的房子？越想想难过，何湘悲从中来，痛苦地大哭不止。

    “我们已经请了最好的专家给罗旭动手术，亲家母，让我们一起替孩子祈祷。”陆安国努力安慰何湘。

    罗景生搂着妻子的肩膀，沉痛地叹了口气。也许他们罗旭根本就没福气跟陆家结亲，何湘非逼他离婚娶吉祥，这不，出事了。要是罗旭不离婚，这车祸也发生不了。何湘也不知道检讨检讨自己。

    他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罗旭别出大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旭才被护士推出来。他的脸上毫无血色，没有生气地躺在手术车上，还在昏迷中。

    “小旭！”何湘扑上去，哭喊着儿子的名字。

    “病人失血过多，仍在昏迷，你们不要吵。”护士冷漠地吩咐。

    “我儿子不会有事吧？护士，你告诉我，他会醒过来。”何湘拽驻士的手，激动地大叫。

    “应该会醒过来。”护士拨开何湘的手，推着手术车往监护中心走去。

    “那就好。”何湘听到儿子平安，身子一瘫，无力地堆到地上。

    罗景生赶紧用力扶起她：“儿子没事了，你别再担心。”

    ……

    青荇坐在沙发里，抱着膝盖，始终不言不语。

    陆吉祥今天的话刺伤她。

    她今天真不该去医院。罗旭跟吉祥的死与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竟然还会担心他们。

    好心不得好报，这就是她今天去医院的结果。

    陆少琛端了一杯热牛奶，坐到青荇身边：“刚妈打来电话说罗旭已经脱离危险。来，喝杯牛奶，一会儿好好睡一觉。”

    “少琛，你不会误会吧？”青荇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忽略了一整晚的男人。她这么担心罗旭的安危，少栳不会以为她还爱罗旭？

    “如果你真对罗旭做到无情，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青荇。”陆少琛理解地看着青荇的眼睛，淡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吃醋。”

    青荇释然地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心胸宽阔。”

    她接过热牛奶，笑着倚到陆少璩里，像个温柔的小女人。她坚强了太久，现在能有个这么懂她的男人让她倚靠，她觉得很幸福。

    陆少琛扶了扶金丝眼镜，淡笑着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她毫不防备的依赖让他很满意。他低下头，将轻吻落在她的发顶。

    青荇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抱住陆少琛的脖子，浅笑着低喃：“抱我。”

    “在这儿？”陆少琛挑起眉。虽然他们爱过许多次，可是还没这么疯狂过。

    “有何不可？”青荇横跨过陆少琛的身体，将腿缠上他的腰，主动解着他衬衫的纽扣。

    陆少琛笑着配合青荇的动作，任她将自己的上衣扯掉。当青荇的唇落到他的颈动脉时，他难耐地低喘：“酸杏儿，我要怎么才能不爱你？”

    “不许不爱我。”青荇抱住陆少琛的脖子，强势地命令。

    她发现她越来越爱陆少琛，这份感情来的汹涌，就算她还会为罗旭担心，她也明白自己的爱只会给陆少琛一个人。

    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陆少琛低下头，狂野地吻住青荇。在他们相爱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是那个斯文优雅的男人，而是一只雄狮，狂野地在她身上驰骋……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