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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溪明月
官家庶女 本章字数:22562 官家庶女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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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陈东领着陈婆子,陈大嫂,陈二嫂过来见舒沫。

    看得出来,为了见她,几人特地换上了轻易不上身,出远门才穿的新衣裳,头发上抹了茶油,梳得油光水亮。

    那个陈二嫂,因为才嫁过来一年多,穿上了做新娘子时的嫁衣,大红绣牡丹的绵棱短衣,配着葱绿色的长裤,脸上挂着腼腆羞涩的笑容,分外的朴实。

    舒沫很是满意,吩咐立夏开了钱匣,连周嫂在内,每人赏了一百钱,自是皆大欢喜。

    绿柳好几次嘴唇翕动着,被春红拉着,终是什么也没说。

    没了那几个拿刀带剑的侍卫走来走去,又有了值夜的婆子,几个住惯内宅的女人,终于可以睡一个踏实的安稳觉了。

    侍候着舒沫梳洗完毕,许妈年纪大些,先告了乏下去睡。

    “有立夏侍候就够了,你们都去睡吧。”舒沫见春红和绿柳两个焉头耷脑的,遂笑着道。

    两人巴不得,收拾了东西也都下去了。

    立夏见她趴在那一堆律法书里,不觉好奇:“小姐,折腾啥呢?”

    舒沫头也不抬:“我看看咱们一年得交多少租。”

    立夏有些想笑:“是收租吧?”

    舒沫把书一扔,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算了!懒得找了,不管朝廷收多少,我每亩加收五斗。”

    弄明白她的意思,立夏不禁吃惊:“五斗米能干啥?”

    “二百亩地,一年能收一百石租呢!”舒沫笑道:“我算了一下,有一万多斤粮食,足够咱们吃了。”

    “光够吃哪行?”立夏不禁有些着急:“还有工钱呢!五个护院每人一千五,三个守夜的五百,厨娘八百,再加上陈管事的五两,不算我们几个,一月光工钱就是十一两八了!”

    “田里出来口粮就行了,”舒沫摇了摇头:“庄户人家不容易,你也瞧见了,陈管事一家几个壮劳力,在地里刨食,累一年也只奔了个温饱。从他们身上刮,又能刮多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何况,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如何创收,而是把人心都紧紧地拢在一起。

    单靠着几个护院的庄丁,能护得多久的平安?

    唯有人心聚拢了,她才能真正在这里扎下根,家也才能称之为家。

    “那也不能自个贴钱养着他们呀!”立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几日钱跟水似的哗哗流出去,光到镇上兑铜钱就跑了两次!只说今天吧,小姐一高兴,就赏出去三四十两银子!只出不进,可把我愁死了!”

    “花了这么多?”舒沫一脸讶异,又带些轻责地道:“你也不早些提醒我一声?早知道,我就省着点花了!”

    “小姐说赏就赏,我怎么提醒?”立夏被逼急了:“这话我本来不想说,今日也不得不说了!绿柳和春红私底下已问过好几次了,她们的工钱怎么算?若按府里的定例,我们三个都是一千五,许妈一千二百钱,三个人加起来,就是五两七。还得请人巡山护林,这些钱从哪里来?”

    小姐心善她知道,可当菩萨也得看时机,自个都饿死了,怎么做善事呀?

    “对不住了,你们几个的工钱,只能先欠着。”舒沫冲她挤了挤眼睛:“眼下实在没钱了,等我想出法子筹到钱再说,嗯?”

    立夏先是有些莫名,忽地听到外面一声炸雷似地吼:“谁,谁在那边?”

    接着,是春红略有些恼火的声音:“嚷什么?我来给小姐送茶水。”

    “是春红姑娘呀,对不住了,我天生嗓门大,没吓着你吧~”陈婆子竭力陪着小心。

    舒沫望着立夏微笑。

    “以后看清楚些再嚷!”春红没好气地训斥。

    “是是是。”陈婆子被训得满面通红,灰头土脸地走了。

    立夏吱呀开了门,从她手里接过茶盘:“给我吧。”

    “累了一天,你们也早点睡吧。”春红隔着门朝里看了一眼,讪讪地离去。

    “小姐,”立夏把茶搁到炕桌上,挪过去轻声问:“你怎么知道她在听?”

    “呵呵~”舒沫笑着抬起下巴,指了指窗纸:“那上面都映着呢~”

    “哎~”立夏叹了口气:“这人心,怎么就那么容易散呢?”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舒沫不以为然:“这是自然界的规律,也怪不得她们。”

    “小姐打算怎么办?”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留不住,只能送她们走。”舒沫淡淡地道。

    以前是没办法,好与不好都得受着。

    如今自立门户,没道理再留着这些有异心的在身边,不定哪天被她捅一刀。

    立夏心中百味杂呈,半天没有吭声。

    三年的朝夕相处,不能说情同姐妹,却也是非比寻常,眼见得分别在即,难免伤感。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舒沫伸出手,轻轻盖着她的:“人生的道路很长,谁也不可能相伴一生。可就算是孤身一人,也得笑着往前走,明白吗?”

    “我,听小姐的。”立夏垂了头,轻声道。

    “这些,你收起来。”舒沫从袖子里把孙瑜塞给她的银票递给立夏。

    “哪来的钱?”立夏又惊又喜:“铺子里的红利不是都给了吗?这些是预支的,还是……暂时借给小姐应急的?”

    “你只管收着就是,”舒沫抿着嘴笑:“若我料得不错,以后每个月都有一大笔进帐,恐怕还不止这个数呢。”

    立夏捏着那叠银票,喜得合不拢嘴:“有这么大的进项,小姐也不早说!别说还收了五斗米,小姐若是喜欢,一粒谷都不收,也是可以的。”

    舒沫看着她止不住地笑,末了,忍不住调侃:“没良心的丫头!看到钱,比看到我还亲!”

    “小姐若是天天有这么一大笔的进帐,我把你当祖宗供起来都成。”立夏奉承。

    “财迷!”舒沫笑骂,末了提醒:“先说好,这钱只能收着,暂时可不能用。不但不能用,露出一点都不行。”

    “为什么?”立夏不懂了。

    “过来~”舒沫向她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小姐,”立夏一边听一边憋着笑,完了瞪着她道:“这也太损了吧?”

    “管它损不损,实用就行。”舒沫不以为然。

    “好好好,”立夏笑道:“这个家你最大,你说啥就是啥,成了吧?”

    “对了,”舒沫又想起一事,问:“你说,咱给家取个啥名好?总不能还按以前的,叫舒家老爷的田庄吧?又长又罗嗦,还难听。”

    “取名?”立夏懵了:“这个我可不懂。”

    “乡下地方,用不着太雅,太俗了也不行。”舒沫一边碎碎念,一边摸着下巴在房里踱来踱去:“还得找个书法好的来提字,最好有点名气。”

    她倒想自个写来着,可惜她瘦弱了些,写大字,总少了些气势。

    “找熠公子呀!”立夏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巴掌:“世子爷的名头,总够响亮了吧?”

    “咱这庙小,容不下他那尊大菩萨。”舒沫有些不情愿。

    “要不,咱找明公子?”立夏抿着嘴笑:“相府公子的名头,在这乡下地方,也足够用了。”

    “他?”舒沫撇嘴:“还不如公子熠呢!”

    那只花孔雀,肯定会借这个机会敲诈她,搞不好贴上来就赶不走。

    “那就这么说定了,名也由他想,字也让他提。”立夏不由分说,一锺定音:“小姐若不好开口,便由我去说。”

    舒沫啼笑皆非:“人家要是不肯呢?”

    “不会的,”立夏很有把握:“他一准答应。”

    “你又知道?”

    “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立夏白她一眼。

    这两位公子,说忙也不忙,说闲可也都不是什么闲人。

    纡尊降贵的跑到这乡下地方来,图的是什么,还用得着说吗?

    舒沫掩唇打了个呵欠:“悃死了,睡吧~”

    立夏语重心长地道:“我看哪,这两位公子都不错!小姐得早做决断,小心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胡说什么呢?”舒沫跳上床,抖开被子蒙住头:“快滚回去睡觉!”

    “得,”立夏瞧着鼓鼓囊囊的被子,叹一口气:“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你自个慢慢掂量吧。”

    舒沫本来只是装睡,但这一天从早上睁开眼睛就在忙,先是林柯,后有两位公子来访,弄到晚上还提防着春红听壁角,确实已筋疲力尽,头一挨枕头,立马就睡着了。

    立夏先是有些诧异,听着她发出微微的鼾声,还有些想笑。

    后来想着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她小小年纪倒真是难为她了,禁不住眼角微微湿润,低了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在窗台上,窗台上亮白如银。

    如银的月光映着院中半已枯黄的杂草,在阵阵秋风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夹着偶尔的虫鸣,越发显得静谧。

    一条修长的身影轻盈地跃过围墙,穿过庭院在走廊上略停了停,从房内传出的一阵一阵低微的鼾声,让他微微蹙起了眉,推门迅速没入房中。

    舒沫侧着身子,脸对着窗户,睡得很香。

    纤瘦的身子蜷成小小一团,象只随时准备潜逃的虾米。

    月光投在她的脸上,蒙上一层极淡的银灰。

    眉眼都舒展着,透着一丝清醒时绝不会在她脸上出现的柔顺和放松,宛如一朵月下盛开的,沉静的白莲。

    他嘴角弯了弯,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悄没声息地靠近床沿。

    伸手,还未碰到她的脸,舒沫已倏地张开了眼睛。

    清亮乌黑的瞳仁,通透而清澈,没有一丝睡意。

    “谁?”清润的嗓子,清清脆脆地回荡地银白的月华之下。

    他有些吃惊,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碰到她,也不可能发出任何声响。

    然,她却惊醒了,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了清明。

    他知道那是什么。

    只有在长期的,极严苛的训练下,才会拥有这种最接近动物本能的,敏锐的反应。

    可,她只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姐。

    有这种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舒沫没有动,保持着原有的姿式,默默地打量着他――不,更准确地说,是在感受着他。

    因为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衣裳,完全看不到脸。

    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冷的王者气息,却很好辩认。

    于是,舒沫安然了:“睿王?”

    说话间,她已施施然地坐了起来。

    还好,她跟立夏玩闹时是和衣睡下,对着他还不至于尴尬。

    “你很能随遇而安。”夏候烨大刺刺地站在床沿,打量着几乎可说简陋的闺房。

    “彼此彼此。”舒沫淡声揶揄。

    他屡次不请自来,逛别人的卧室比自家后院还自在。

    跟他比,她还差了些火候。

    夏候烨装着听不出她的讽刺,慢慢地踱到桌边,看着摊在桌面的《大夏律例》,眉头习惯性地一敛:“这回打算算计谁?”

    “你管不着~”舒沫跳过去,啪地把书合拢。

    他没有说话,极认真地看着她。

    她被逐出家门,又被夫家休离,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哀凄忧怨的痕迹。

    “看什么看?”舒沫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强忍住摸脸的冲动。

    糟糕,该不会是睡相太差,口水流到脸上了?

    夏候烨黑眸闪烁不定,默默地望着眼前娇小的女子,半响,才轻轻问了一句:“你,全好了?”

    “我哪里不好?”舒沫只觉莫名其妙。

    他发什么神经,半夜跑来,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夏候烨不语,只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舒沫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的伤,不禁警觉地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你被人绑架,全大夏都知道。”夏候烨眸中浮起一丝嘲讽。

    舒沫微微恼火:“如果这是关心,未免太迟了些!”

    “本王没那个闲功夫。”夏候烨淡淡一句,将她的自尊踩得粉碎。

    “敢问睿王,夤夜至此,所为何事?”舒沫忍住气。

    夏候烨不语,摊开右手向上,简洁地道:“虎符。”

    “你当我是傻子呢?”舒沫冷笑着,俏脸一沉:“什么虎符,分明只是一枚私章!”

    “凭我夏候烨三个字,就可调得二十万大军。”夏候烨不慌不忙,轻轻巧巧一句话,驳得舒沫哑口无言。

    好吧,谁让他是王爷?

    他说的话,就是王法!

    莫说用他的私章当虎符,只要他高兴,就算拿块石头去调兵,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拿来。”见她不吭声了,他的手往前再伸了一寸。

    “谁稀罕?”舒沫冷哧一声,伸手到怀里去摸,却摸了个空,不禁脸色一变。

    完了!荷包早就不在身上了!

    现在回忆,从那天被绑走,莫名其妙在客栈的床上醒来时,就已经丢了!

    一定是那个暗中救了她,又帮她换衣服的神秘人拿走了。

    她忙晕了头,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夏候烨见她神色不对,挑眉:“怎么?”

    舒沫看他一眼,咬了咬唇:“抱歉,章子不见了。”

    先用假话搪塞,再按记忆雕一枚假来蒙混过关,被发现了只会死得更快。

    好在只是一枚章子,不是真的虎符,被人拿走不至于造成大的混乱。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夏候烨听了,不但没怒,反而微微笑了笑。

    他虽然在笑,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冷冰冰的,让人从头发冷到脚趾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舒沫的心没来由地狂跳了起来,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五指在袖子里紧攥成拳。

    仿佛这样,就可以积蓄些勇气和力量来对抗他。

    夏候烨和她面对面地站着,带着面具的脸宠被月光照着,渡着一层诡异的银灰,越发的阴森恐怖。

    他没有说话,久久地凝视着她,忽然抬手,象是要抚上她的脸。

    舒沫下意识地一偏头,想避开他的碰触。

    但他的动作更快,已经挑起了一络碎发,以出乎她意料的温柔,轻轻地掠到她的耳后,往前踏了一步。

    两个人靠得极近,近得舒沫几乎能感受到他银制的面具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息。远远看去,象是一对月下交颈的鸳鸯。

    而他的气息,偏偏却是热的,暖暖地喷到她光洁的颈间,以极魅惑的嗓音,低低地吐出二字:“很好~”

    舒沫没有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夏候烨的动作比她更快。

    说了那二字,已经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很好是什么意思?”她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夏候烨又笑了,笑容里除了惯常的嘲讽和得意,细细品味,居然还隐隐带着些促狭之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舒沫的眼睛眯得几乎露不出缝来,咒骂的话即将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东西,应该是被那个从绑匪手里救下我的神秘人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调查此事?”夏候烨讶异地挑起一边眉毛。

    “我只是个弱女子,王爷有权又有势,”舒沫冷静地说着建议:“若想追回失物,这是最快的方法!”

    “弱女子?”夏候烨看她一眼,摇头:“这词用得可不太得当。”

    做错了事,不但不理亏,还敢跟他谈条件,甚至反过来要指使他的女人,怎么可能弱?

    “再强,也强不过王爷。”舒沫说着事实。

    “这倒是真的。”他点头认同。

    “急着找回失物的也是王爷……”

    “本王不急~”夏候烨摇头,慢条斯理地打断她。

    舒沫无语。

    他不急,半夜三更闯到女子的闺房来做什么?

    “当初要拿虎符为质的人是你,本王只着落在你身上。”夏候烨岂只是不急,简直有点兴灾乐祸了。

    “你!”舒沫怒目而视:“分明是无理取闹!”

    “总比某人推卸责任的好。”他淡淡地反诘。

    舒沫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开:“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很明显,拿章子只是个借口,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那枚该死的私章上!

    “聪明!”他望着她,眼里流露出欣赏之色:“本王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废话少说,”舒沫没好气地低叱:“讲重点。”

    夏候烨低低地笑了:“本王要你一个承诺。”

    诡异的要求,让舒沫吃了一惊,抬起眼来细细地打量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玩笑的痕迹――虽然,夏候烨会开玩笑,这个想法本身就很诡异。

    但,他的脸大部份被面具挡着,从那双眼睛里,却瞧不出半丝端倪。

    “我从不胡乱许诺。”舒沫不假思索地冷冷拒绝。

    “这可由不得你!”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和言悦色,仿佛很好商量的样子。

    现在脸一黑,敛了笑容,又恢复冰冷肃杀,高高在上的姿态。

    舒沫再次闭上眼,吸气再吸气,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好,你说说看。”

    夏候烨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舒沫差点吐血:“本王一时没想到,等想到时再告诉你。”

    “你!”她的忍耐终于破功!

    “嘘~”他忽然伸出手指,压在她的唇上。

    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被他做出来,诡异地透着一股慑人的力量。

    舒沫的双脚象被钉子钉住,挪不开半步。

    她不甘心就此被他困住,未假思索,张口咬住了压在唇上的那根手指。

    她咬得很用力,鼻尖已闻到了血液特有的甜腥味。

    “啊~”未料她如此大胆,他痛得蹙起了眉心,二根手指闪电般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

    他举起被咬伤的食指,指尖上印着两颗齿印清清楚楚,血珠渗出来,在月光下分外的妖艳。

    舒沫有些害怕,却倔强地不肯退缩,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

    夏候烨目光一凝,眼神忽然如刀锋般锐利,又在瞬间隐去:“很好~”

    他诡异地轻笑一声,忽然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是真的咬,尖利的牙齿毫不怜香惜玉地切入她柔嫩红润的唇,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啊~”舒沫吃痛,轻呼。

    他乘机攻入她的嘴唇,没有怜惜,只有惩罚和掠夺。

    等舒沫回过神来,想要挣扎时,夏候烨已放开了她,直起腰,居心叵测地笑了笑:“这是你自找的!”

    舒沫咬着牙,却无法否认他的话。

    是她先挑起的战争,就该有勇气承受失败带来的后果。

    冰冷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漫不经心地游走,仿佛吐着信的毒舌:“你是聪明人,反抗本王会是什么下场,不会想再尝试。对不对,嗯?”

    该死的!他说得对极了。

    现在与他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而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尽管不甘心,舒沫只能缓缓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聪明~”夏候烨没有吝啬地给予她赞赏。

    这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识时务,知进退。

    不会一味地逞强,也不会一直示弱。

    舒沫一脸戒备,强忍着不去抬手抹唇。

    他深夜至此,莫非为的只是找她要一个莫虚有的承诺?她可不信!

    看着她滴着血的红唇,夏候烨心中一荡,装着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乡试,后天开考。”

    “嗯?”舒沫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困惑地眨了眨眼。

    她又不是男子,也没有打算应考,干嘛巴巴地告诉她这个消息?

    想了想,她认识的人中,唯一跟乡试有关的,就是舒淙了。

    “可是这次乡试有何不妥?”她忍不住追问:“还是,二哥犯了什么事?”

    舒淙念书不行,想走捷径,她一直是知道的。

    要不然,也不知这么积极地促成她跟林慕云的婚事。

    这次婚事破裂,最失望的人,可能是舒淙。

    莫非,他有什么把柄被睿王握在手里?

    舒元琛虽对她无情,但舒淙却对她不错,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乡试作弊的后果是什么,她还不是很清楚,但在推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古代,想也知道不会有好下场。

    夏候烨不置可否,只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舒沫难得的心浮气躁起来:“你这人,怎么老爱说话留一半呢?”

    “你好自为之。”夏候烨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等等~”舒沫忙不迭地追上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可恶!”她做错什么,要好自为之?

    舒沫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嘛!

    “啊~”第二日早起,春红侍候舒沫梳洗,一照面,吓得尖叫起来。

    “你见鬼了?”舒沫莫名其妙地瞪着她。

    “小姐~”绿柳扭头看见了,直接抄起妆台上的铜镜给她看。

    看着镜子里,高高肿涨破裂的红唇,舒沫忙不迭地抬手胡乱擦拭:“嘴唇皴起皮了,我一烦,就撕破了一块,有啥好奇怪的?”

    该死的夏候烨,下嘴可真狠,半点情也没留!

    立夏过来看了一眼:“是有点干燥,怕是上火了。让周嫂给你炖点汤,败一败火吧~”

    许妈在外面听到了,长长地叹:“可怜,这么多事都压在她身上,哪能不上火?”

    舒沫一阵心虚,从春红手里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把脸,扔回铜盆里。

    “小姐,”春红讨好地道:“我那里还有一盒丹凤阁的口脂,涂一涂,气色会好些。”

    “罢了,”舒沫摇手:“这种乡下地方,也没几个人来,不用了。”

    突然想起夏候烨的话,又道:“对了,你收拾一下,吃过早饭到西府走一趟。”

    春红怔住,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

    “可是为了节礼的事?”立夏会错了意。

    小姐虽没嫁人,但也算是自立门户了,按理是该给父母送节礼的。

    只是,就算她送过去了,舒元琛和李氏会收吗?

    就怕不但不收,反而还把人轰出来吧?

    “什么节礼?”舒沫低了头,只顾盘算用个什么借口回去,没在意。

    “今天是中秋啊!”立夏提醒。

    “啊,”舒沫这才醒悟:“这么快中秋了?”

    “可不是!”绿柳眼巴巴地看着她:“这可是咱们庄里第一个节日呢。”

    “是呀,”舒沫很是感慨:“出了候府,什么事都得自己打理,倒是糊涂了。”又嗔道:“立夏,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眼下的事情堆得象山一样,哪还有心思过节?”立夏也很委屈:“再说了,过节不又得花一笔银子么?倒不如这么胡乱地捂过去算了。”

    “这话说的,再怎么难,中秋还是要过的。”舒沫笑道:“且拿些钱,让周嫂好好置办几桌,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小姐,”立夏的脸都白了:“你该不会又请全庄的人都来吃饭吧?”

    “你这小气鬼,就吃一顿也吃不穷你!”舒沫笑起来:“就置三桌,咱们几个人一桌;外院护院和陈管事一桌;厨房和粗使的婆子们另吃一桌。咱省着点办,二三两银子一桌,也花不了多少钱。”

    “小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立夏说着,把别在腰上的钥匙解下来,往桌上一放:“似这般每天银子流水似地花出去,却没有一分进帐,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舒沫一问,春红和立夏都放了手中的活,尖起耳朵听。

    “有多少,小姐自个不会看吗?”立夏赌了气,把头扭到一边。

    绿柳眼明手快,不等舒沫发话,把钥匙抢到手里,扭身跑进去把钱匣抱出来。

    春红冷眼瞧着,并不阻止。

    许妈看不过去:“绿柳,还不把钱匣放下,可没有这个规矩!”

    立夏管钱,绿柳管头面首饰,春红管着四季衣料,三个人向来都是职责分明。

    她这样,可是越了界了!

    “小姐想知道,我打开看一下,又有什么要紧?”绿柳说着话,手中已麻利地把钱匣打开来。

    几个人伸长了脖子一瞧,都只哎呀一声。

    钱匣子里只有孤零零十几个碎银锞子,再加几百个散的大钱。满打满算,不够十两银子。

    “这,”舒沫也是一惊:“我明明记得有一百五十多两的,怎么只有这么点了?”

    绿柳一听她的家底都只有一百多两,心里已是凉了半截。

    小姐的月钱只有这么多,候府里的下人又多是势利的,动不动就要打赏,没有钱根本指使不动。

    她出嫁,李氏只图面上光,嫁妆反正是把林府的聘礼加一些再返回去,倒是给得体面,真金白银却断然不会肯拿出来。

    这一百五十两银子里,怕是有一大半是孙姨娘的体己。

    “小姐也知道咱们只有一百五十两的家底,”立夏十分委屈地道:“可是,小姐昨天一高兴,胡乱就打赏了四十几两!眼下马上到月底,这么多人要支工钱,我倒不知小姐要拿什么付?”

    舒沫的面上有些不好看,讪讪地道:“秋收还有段时间,不如,把我的首饰先拿出去典当几件,等秋后打了粮食,再赎回来。”

    “这样一进一出,又要折掉几两银子。”立夏很不高兴,噘了嘴道:“纵有金山银山,也抵不住小姐这样花呀!”

    舒沫陪了笑脸:“我也是没有办法,眼下只能这样先挡一阵了。”

    “那西府的节礼要不要送呢?还有舅老爷那里,是不是也该意思一下?”立夏又问。

    “舅舅那里是不能省的,”舒沫说着,犹犹豫豫地看一眼立夏:“要不,西府今年就先不送了?”

    “这可不对,”许妈道:“既是舅老爷那里不能少,西府就更不能少了。老爷夫人只是生小姐的气,还能真不认小姐?”

    “送过去,十有九也是被扔出来。”绿柳小声嘀咕一句。

    “就算是被扔出来,也比不送好。”许妈瞪她一眼。

    “那就都送。”舒沫做了决定:“另外,二哥明天下场,进贡院乡试,也得备份礼讨个好彩头才是。”

    “小姐如今是真的大了,还知道这些。”许妈看着她,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立夏你看着办,最好从现有东西里挑。”舒沫又道。

    “也不能全都用现成的,四时的果品就得现买。”立夏小声道。

    “绿柳,你且拿几样首饰出来,到镇上典些银子回来,堵了她的嘴!”舒沫很是不耐。

    “小姐的首饰,也没几样是值钱的。”绿柳很是不情愿,噘了嘴抱怨:“倒不如让春红开了箱,拣那些贵重又时新的料子卖几匹出去。”

    “乡下地方,谁买这么好的料子?”春红淡淡一句话,驳了她:“要卖就得进京。料子既沉,又占地方;一匹也不顶事,就得多拿几匹,重了还得花钱雇人,倒不如先典首饰。”

    绿柳向来强势,哪容得有人驳她,立刻把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实话而已。”春红不软不硬地顶回去。

    “行了,别吵了!”舒沫按着额头。

    许妈眼角泛起泪光:“这可怎么好?”

    只几天的光景,就沦落到要卖嫁妆了!

    这样下去,又能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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