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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一）送你一个家

    接到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程知瑜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方贤和姚淑华。在备考期间,他们所给予的支持和关怀实在让她感激万分。

    当天晚上,钟厉铭就带着曾莉宁到宁昌陪她庆祝。

    晚饭是在方家的老宅吃的。方家的长辈已经默许了程知瑜跟钟厉铭的关系,但方尧对钟厉铭还是有点不满意,于是在餐前把他叫到书房讲了大半个小时的道理。终于有人能降得住自己的儿子,曾莉宁别过脸偷笑，不料却被钟厉铭发现,她随即敛起笑容，递给他一记好之为之的眼神。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的,程知瑜心情愉悦,胃口大开地吃了两碗米饭。想起那份印着自己名字的录取通知书,她又情难自禁地翘起了嘴角。坐在她身边的钟厉铭悄悄地在桌底勾了勾她的小腿,她转头，朝他甜甜地笑。

    饭后，钟厉铭先送曾莉宁回酒店。曾莉宁知道他有惊喜要给程知瑜，于是对他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然后才笑意盈盈地下车。

    车厢里剩下他俩。钟厉铭被她的好心情所感染，这一路也是连带笑容的。当他将汽车驶进一个陌生的小区里，程知瑜问，“你要去哪里？”

    “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他说。

    “为什么要给我送礼物？”她问。

    橙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钟厉铭刮了下她的鼻尖，说：“你说呢？”

    初夏的晚风仍旧带着些许凉意，钟厉铭将她护在怀中，高大的身躯为她挡掉不少的寒气。他们被拉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映在孤清无人的路面上倒有种说不出的安宁静好之感。

    他的手揽在自己的腰间，程知瑜跟在他的脚步前进，边走边侧着脑袋问他，“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希望我能考到那所学校……”

    若存点私心，这事于钟厉铭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好消息，但她终于如愿以偿，他当然会替她高兴。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没有说话。

    走出电梯以后，钟厉铭从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深紫色的小锦盒，程知瑜接过去，他便说：“打开来看看。”

    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以钥匙作链坠的项链。程知瑜将它拿出来，她看向他，指了指他们跟前的那扇门。

    钟厉铭点头，示意她把房门打开。

    他站在自己身后，隔了半个人的距离，程知瑜有点犹豫，转头问他，“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把钥匙折射着淡淡的钝光，钟厉铭不告诉她，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越是故弄玄虚，程知瑜就越是好奇。她开了锁，钟厉铭伸手将门边的开关打开。

    程知瑜站在门边，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所喜欢的居室布置风格，看上去舒适而温馨。钟厉铭将房门关上，拥着他走进室内，说：“我带你走走。”

    跟着钟厉铭把整所公寓逛了一圈，程知瑜知道他肯定在这里费了不少心思，里面有很多小细节都让她很惊喜。

    卧室里有盏镶在镂空灯罩的球状吊灯，暖意洋洋的灯光洒下，她微微失神地盯着暗纹精巧的墙纸，而钟厉铭抱着她的腰，凑在她耳际问：“喜欢吗？”

    握住钟厉铭交叠在自己腰间的手，程知瑜问：“这里哪一件东西是送给我的？”

    与她静静地依偎了片刻，钟厉铭才说：“我想送你一个家。”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的，程知瑜却觉得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心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话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钟厉铭扣住她的手指，语气轻柔地向她低诉：“我确实反对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但又能怎么样？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往后的日子，你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方，我还是会等着你回来。”

    （二）很想很想你

    钟厉铭经常忙里偷闲，只要能挤出一点空档，他就会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跟远在他方的程知瑜腻歪三两天。

    最近工作不算忙碌，钟厉铭特地给自己多安排了一天的假期，在周五的清晨便乘坐早机离开棠海市。

    飞机没有延误，钟厉铭在下午三点半左右已经抵达。他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在二楼的雅座一边看着马路疾驰而过的车辆，一边耐心地等待程知瑜放学。

    年轻又漂亮的女侍应给钟厉铭点餐。这家咖啡馆的女侍应都围着红白格子的围裙，那条半身裙只比围裙长了几寸，看上去清纯又带几分妩媚。她用甜美的嗓音卖力地介绍着店里的招牌咖啡，而她的眼睛则一直黏在这个帅气的男客人身上。

    钟厉铭只在她走过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他只要了一杯黑咖啡，那女侍应还想继续劝说，他已经神情淡漠地将餐牌递还给她。

    香浓醇厚的黑咖啡很快就送上来，钟厉铭把它推远了一点，拿出手机给程知瑜发短信。他本想说自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等她，但转念一想，他便写：这周太忙，我没有时间去找你。

    发送成功以后，他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拿起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轻呷了一口。很快，提示音就响起，他打开短信，上面写着：下周呢？

    抬手看了眼腕表，钟厉铭问她：你怎么那么快就看到？不用上课吗？

    过了半分钟就有短信进来，他打开查阅：教授有事要忙，这节课自习。你下周会不会来？

    他扬起唇角，想了想就回复：看情况，下周可能更忙。

    这次好几分钟也没有收到她回复的短信，钟厉铭不停地点亮手机屏幕，那样的忐忑，那样的甜蜜，真是……很有初恋的感觉。

    咖啡喝了小半杯，程知瑜才回他的短信。那条短信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唠叨的话，譬如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应酬的时候不要喝太多的酒，碰到麻烦的事情不能拼命地抽烟……他刚看完，又有一条短信进来：有时间就多休息，不来也没有关系。

    钟厉铭失笑，他把那几条短信看了一遍，随后才回复：要你说句‘想我’，原来这么难。

    按下发送键，钟厉铭觉得自己的牙齿有点酸，于是又喝了口咖啡。

    又是好几分钟，他的手机才响起提示音。看见短信里的内容，钟厉铭突然觉得刚才喝下的那口咖啡也像蜜一样甜，虽然里面只有两个字：想你。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时间，钟厉铭结账以后就给程知瑜打电话。他问她今晚有什么安排，她有几分落寞地说：“没什么安排，吃饭和睡觉。”

    “你的小伙伴都抛弃你了？”钟厉铭还坏心眼地取笑她。

    程知瑜告诉他：“她们都有约了，一个跟男朋友去看电影，另一个就跟男朋友去溜冰……”

    钟厉铭轻笑了声，接着问她：“那你想你的男朋友陪你去看电影还是溜冰呢？”

    她顿了半秒才说：“我想我的男朋友认真点工作，不要浪费时间去发短信打电话。”

    “你这是暗示我赶紧把事情做完，然后跟你约会吗？”钟厉铭已经走进了学校，他边走边问她，“你在哪里？”

    程知瑜说：“我还在课室，怎么了？”

    钟厉铭大概记得程知瑜在哪座教学楼上课，他随意站在树荫下，语气悠闲地问她：“快点出来吧，我在等你。”

    程知瑜不相信他的话。直到她隔了一条校道看见那个朝思夜念的男人，她才知道那句‘想你’并不是一时兴起的情话，而是她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哀怨却缠绵的呐喊。

    （三）冷战两三事

    每次出门都要麻烦司机，程知瑜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想重新车学。

    自从出了那场车祸以后，钟厉铭就很抵触程知瑜碰车，她找他谈了几次都被他用同一句话挡了回去：“迟点再说。”

    钟厉铭的态度很坚决，程知瑜只能采用曲线救国的方法，她把目标一转，继而去动摇曾莉宁。

    那场事故也让曾莉宁心有余悸。在短期内，她也不希望程知瑜再考驾照，但程知瑜每天都软磨硬泡的，她很快就忘记了当初的坚持。

    那晚他们都在客厅里看电视，曾莉宁踌躇了半晌，终于坐到钟厉铭身边说：“既然知瑜那么想学车，你就让她学吧。”

    钟厉铭扫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程知瑜，接着转头对母亲说：“她又缠着你了？”

    程知瑜看似专心地盯着电视，实际上却竖起耳朵在听他们的谈话。

    曾莉宁叹气，低声对钟厉铭说：“近来她闷闷不乐的，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再这样下去，我怕她憋出病来。”

    “妈，你的耳根子不能那么软。”钟厉铭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忘了她那次是怎么出事的吗？要是她下次再闹什么脾气，随便开台汽车就到外面乱撞，谁来收拾这残局？”

    脑海跃过那片混乱的场景，曾莉宁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沉思了片刻，她便说：“那就听你的吧。”

    最后一盏亮灯也被钟厉铭给关了，程知瑜有点沮丧。她扭头看向他们，很诚恳地说：“我保证，我不会再学上次那样的。”

    “你用什么保证？”钟厉铭问她。

    她动了动唇瓣，但没有了下文。

    钟厉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摆出一副将要哭泣的委屈模样，但他一点也没有心软。

    与他僵持了片刻，程知瑜突然站起来，野蛮无理地说：“你要是不让我考驾照，我就不理你了。”

    “我不是不让你学，而是让你迟点再学。”钟厉铭也沉下脸，声音渐渐提高，“你发什么脾气？”

    在旁的曾莉宁觉得不对劲，于是赶紧打圆场，她暗暗地拉了下儿子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动怒，接着对程知瑜说：“这事可以商量的，坐下来好好说。”

    钟厉铭紧紧地抿着唇，一看就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劲儿闹脾气，程知瑜不愿退让：“我不要再等，我一定要考驾照！”

    他冷冷地说：“不可以。”

    程知瑜咬着唇，眼眶都红了大半。她瞪着他不说话，钟厉铭也没有哄她，最后她便气鼓鼓地跑回房间。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曾莉宁才幽幽地开口：“你退让一下会怎么样吗？现在大家都不高兴了，何必呢？”

    钟厉铭揉了揉眉心，语气有点无奈：“妈，你不要这么糊涂，这件事真的不能顺着她的意。就算要考驾照也要等她生了孩子再说，人总要有点牵挂才知道爱惜自己的。”

    “儿子，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呀？”曾莉宁笑话他。

    钟厉铭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几秒，曾莉宁问他：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都把程知瑜捧在了手心，她早就被惯得无法无天了。想起她娇纵的小模样，钟厉铭轻笑了一声，说：“她爱闹脾气就由着她闹吧。”

    程知瑜说不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当天夜里，她就把留在钟厉铭房里的生活用品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钟厉铭倚在床头看着她冷着脸收拾自己的东西，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身后的视线太炽热，程知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以致动作也不怎么利索。她正整理着收纳盒，钟厉铭的声音却从后方传来：“要不要我帮忙？”

    程知瑜狠狠剜了他一眼，说：“不用！”

    枕头旁边落下她的发圈，钟厉铭将它勾在食指上，隔空递给她，好心地提醒：“还有这个。”

    “不要了。”程知瑜一点都不领情，抱着收纳盒就潇洒地走出他的卧室。

    房门重重地被合上。钟厉铭将她的发圈捏在手中，眼睛盯着天花板，突然后悔在办公室喝了一杯咖啡。

    自那天起，程知瑜就对他不理不睬的。他坐到她身边，她就默默地挪远一点；他跟他说话，她就干脆把电视机的音量调高；他想带她到看看电影逛逛商场，她就不留情面地拒绝他…… 程知瑜最讨厌的就是他讲冷笑话逗自己，每次她都要费尽全身力气去保持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有次他还坏心眼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因为她已经憋笑而憋得脸容扭曲。

    对着程知瑜，钟厉铭的脾气和耐心出奇的好。只要她不说过分的话、不做放肆的事，就算她摆脸色给自己看他也不会计较。钟厉铭不介意她用这种方式去表达不满和发泄心中的闷气，但她有意躲着自己，经常早出晚归的他很可能几天都见不了那位闹别扭的小朋友。

    两位当事人丝毫不着急，但曾莉宁看着就忧心忡忡。她找过钟厉铭谈话，但他却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思。

    其实程知瑜跟他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如果这是一场电玩，他肯定单手就可以通关，而她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曾莉宁只怕他们的关系再度回到原点，只要一有机会，她便会让钟厉铭去哄程知瑜。

    钟厉铭不为所动，曾莉宁只能向程知瑜下手。在喝下午茶的时候，她不着边际地跟程知瑜说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待程知瑜完全放松下来，她才装作无意地提起钟厉铭最近总是头痛，现在正愁着要怎么劝他到医院做检查。

    听说钟厉铭头疼，程知瑜马上就紧张起来，完全忘记他俩正处于恶交的状态。

    “你没有发现他最近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吗？”曾莉宁的演技一等一的好，她单手撑着额头，一副忧虑的样子。其实她撒了一个小谎，钟厉铭的脸色之所以不好，是因为他最近正忙着一个重点项目，为此他已经熬了好几晚的夜。

    近来程知瑜都没有正眼瞧过钟厉铭，她抿了抿唇，随即问：“为什么会这样？”

    曾莉宁不肯说，直至程知瑜追问，她才不情不愿地说：“应该是上次头颅出血留下的后遗症。”

    程知瑜满心愧疚，她像个犯下大错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曾莉宁知道她已经被动摇，接着又把钟厉铭与自己单独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她。曾莉宁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他觉得你不在乎他，但我觉得你的心里肯定是有他的。而他有多在乎你，你也是知道的。我站在哪一边说话都是偏心的，但看着你们这样折腾，我又忍不住……”

    听着曾莉宁频频叹气，程知瑜更加愧疚。

    当晚钟厉铭没有回家，他忙着到外地开会，直至周六才风尘仆仆地返回棠海市。他刚坐到沙发上，关阿姨已经端出炖汤给他，他接过并道谢，抬眼却见程知瑜站在楼梯转角处，此时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对上他的目光，她又匆匆地离开，转身时裙摆荡起，只留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钟厉铭失笑，心情突然像外头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他先到书房处理好相关的后续事宜，随后才回卧室补眠。

    这一觉睡得很沉，钟厉铭醒来便觉得有点恍惚。他动了动身体，但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腰身正被人轻轻地环住。有那么几秒，钟厉铭以为自己尚在梦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程知瑜恬静的睡容，那种心满意足的感觉，确实是无与伦比。

    （四）我最亲爱的

    这个暑假，程知瑜没有跟导师做课题或接项目，因而便获得了一段悠长的空闲时间。得知程知瑜在家里闲着没事，曾莉宁就叫她到棠海小住几天。

    天气太热，她们经常缩在客厅里看电影。曾莉宁喜欢看八、九十年代的老电影，那个年代的美人辈出，好戏连台，确实值得去重温。程知瑜也爱看她精选的电影，等钟厉铭回家以后，她就絮絮叨叨地跟他复述影片的内容。

    钟厉铭明显不太理解她们的小情趣，程知瑜正说得兴起时他居然昏昏欲睡。她不断感慨男主角英俊潇洒有风度，而他一声不响地翻过身，拉过被子然后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攀着他宽厚的背，程知瑜挠着他的脸说：“喂，我还没有说完！”

    “我知道后面的内容，你可以不用讲了。”钟厉铭说。

    程知瑜很惊奇：“你也看过？”

    他很坦白地告诉她：“没有，但每部电影的结局都差不多。”

    “这不一样的，你要听我说听我说！”程知瑜缠着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他的耳朵，恶作剧般拉长。

    耳朵被她扯得微微发烫，钟厉铭拍掉她的手，语气有点无奈，“程知瑜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程知瑜锲而不舍地把手挠过去，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背间，说：“我就这么幼稚了，那你要怎么样？”

    钟厉铭连眼睛也没有睁开，说：“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她一边用发尾撩着他的脸，一边说：“我哪里像小孩子了？”

    他很认真地说：“ 你明明读了那么多的书，我倒觉得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有点不服气，整个人趴在身上，问他：“你敢不敢当着我外公的面再说一遍？”

    上周他们一同到方家的老宅看望外公外婆，当时程知瑜还被赞思想成熟了不少，在旁的钟厉铭确实也点头附和。他终于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我怕得罪他老人家罢了，你别当真。”

    用力地戳着他的肩膀，程知瑜一字一顿地说：“现在你就把我得罪了。”

    程知瑜这样没有攻击力的对象，钟厉铭还是得罪得起的。他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接着随手往她臀上甩了一巴掌：“没关系的，你比较好应付。”

    听他这样一说，程知瑜气鼓鼓地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最后还是钟厉铭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挑衅她说：“干嘛？无论你想打我还是咬我，我也不怕……”

    上次他们也是因为一点小事而斗嘴，钟厉铭若不让着她，她少有占上风的机会。他也像今晚一样调戏了她两句，她就傻乎乎地扑上去咬他。闹着闹着他俩就缠到了一起，钟厉铭很快就制住她的手脚，结结实实地把她压在身下。他按捺已久的火全被撩起，而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所欲为。

    事后程知瑜还知道找他算账，但钟厉铭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用很无赖的口吻反咬她说，是她先动手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也只是防卫过度。程知瑜气得牙痒痒的，越想越觉得他是早有预谋的。

    这次程知瑜不上他的当，她冷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他。

    鱼饵放得那么足，大鱼还是不上钩，钟厉铭也没有办法。程知瑜转着眼珠，他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于是将她夹在胸前，语带笑意地说：“我家成熟又聪明的知瑜，你在打什么小主意？”

    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程知瑜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慢悠悠地说：“我反省了一下，突然觉得你的评论很中肯。”

    钟厉铭只是挑了挑眉。

    程知瑜转过身体，环着他的脖子说，一脸狡黠地说：“我真要好好地考虑读博的事情了，你说对不对？”

    他身体一僵，但很快又恢复，顺着她的长发说：“就算你要读博士后，我也不会干涉你。但你答应过我，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你不要反悔。”

    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程知瑜学着他那无所谓的腔调说：“我是这样答应过你呀，但没有说明是研究生毕业就嫁给你……”

    钟厉铭像念咒语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温热的唇时不时擦过耳际，程知瑜觉得又酥又痒，她的名字曾经在很多人口中说出，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像钟厉铭叫得那么动听，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三个字，他也能唤得像绵绵情话那般让人脸红心跳。

    她温顺地伏在自己身上，钟厉铭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不要再让我等了，再这样等下去，我的头发眉毛胡子都要变白了。”

    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间，程知瑜悄悄地扬起了嘴角，他虽然曾让自己痛苦难堪、迷途失望，但又一次次地陪自己走过生命中的冬季，阻挠一场场猛烈的风雪，在无尽的黑暗和严寒里擦亮一寸暖光。这样用心地爱着自己的男人，她又怎么舍得让他再等下去。

    ― 完 ―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虽然已经结束，但知瑜和钟哥往后还是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他们之间的情和爱更是需要一点一点的积累，直至完全地治愈旧日留下的伤痕。故事的最后，知瑜愿意放下过去的一切，真正地敞开心扉接受钟哥，这是一个结束，其实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结局是我考虑了很久才定下来的，我希望你们会赞同我的想法，更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个结局。

    至于这个番外，我是看了你们的留言和私信才写的。别说我后妈了，到最后一章也没有货真价实的甜蜜神马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写完这番外，我就写小宝贝和许哥哈~后

    你们要给我很多很多花，不然我会罢工的！（请看我的严肃脸）

    ps.谢谢桃之天天的2颗地雷，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