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5章 道器之歌

    银色的天平。

    古朴的剑器。

    红色的飘带。

    零零总总十几件道器升空，在天上交织出融合的道域，一瞬便覆盖了整个明日城。

    “人道红云！”

    “裁决！”

    十几位道器使同时发动真名力量。

    并非原初道器，便无法进入第二阶段的解放，更做不到云夜一般大规模唤醒道器。

    但是，十几位道器使作为基石，再与大阵结合，却也构筑出了相似的力量。

    道域覆盖在了学校这片风景之上。

    原本到处悬挂的红布，开始有了生命一般，无风自动，充满了灵性。

    紧接着，所有人闭上眼，进入了道器唤醒阶段。

    道器使们的心象映照仪式。

    无数的过往浮现。

    那是来自全体道器使们的记忆，也是来自这35年明日会无数成员的记忆。

    从诞生到结束，一幕幕往昔景象切身的浮现。

    这是牺牲与抗争的35年，洋溢着他们的意志与人生。

    田景他们在上一次道器唤醒仪式，还没有完成这一唤醒共同记忆的阵法，所以唤醒效果并不算绝佳，完全靠本人意志力和信念。

    但这一次，重走往昔35年，效果优于五年前太多了。

    只有顺流而下，切实体验他们走过的路，才能明白如今的明日会何等来之不易。

    且行，且珍惜。

    “嗯……不错。看来方向并不错，情绪在大规模的调动，把念头凝聚成了一点。”

    卓琦涟没有道器，也沉浸其中，体验了这场记忆的盛宴，露出一抹放松的神色。

    这段故事，的确可歌可泣，她很喜欢。

    “道器，说到底是凝聚人心的力量，所谓的意志，只能作为一个载体，真正成就道器的是追随者。”

    火央仰头望着天空闪耀的道器。

    这些年来，明日会拥有意志的天才并不罕见，但是道器却始终无法进入大规模爆发的阶段。

    他们只能想到一个解释：道器的数量，取决于居民的力量。

    换而言之，唤醒道器并不是意志与信念达到便可以，还需要留有空位。

    明日会已经有田景、火央、云夜占据了大量回响，凝聚了绝大部分居民的信念，很多人无法唤醒道器，其实是空位不多了，和信念无关……

    同样，云天灵宗也是类似的情况，并非所有人都有价值唤醒道器的，这会挤占名额。

    不断培养道器使，然后吞噬道器，这种情况的确在云天灵宗发生着，但目的不是回响，而是名额。

    竞争中落败的道器使，会被吞噬道器，断绝其道，以此减少名额的负担。

    当然，也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道器崩毁的人不能再唤醒道器，就云天灵宗的记录而言的确如此，所以干掉竞争对手的方法除了杀死外，还有吞噬道器这一条。

    失去了道器，就没可能得到支持了，单凭自己一人，无法抗衡临空的道器，更无法违逆滔滔大势。

    “这一次，唤醒功德系统的人多一些便好了。”

    火央说。

    在这种情况下唤醒功德系统，代表有着接近道器使的意志，也是值得培养的人选。

    武承当初的的确确是有信仰的，只是他们没想到武承劣化的这么快，这是明日会高层里很少出现的情况，哪怕是拥有世家血脉的新秀，也从未出现过这种问题，谁能知道土生土长的武承竟然谋划起了叛逃。

    “说起来，湘映陨落之时，功德系统又经历了一次大进化，能够获得的力量更多了，明日会这五六年发展的速度，远超了过去二十年……这实在让人困惑。”

    “湘映莫非是唤醒道器，并击杀了道主吗？而且，唤醒的道器，还是明日斩权剑？”

    刘善威忽然开口道。

    在场的道器使，皆是陷入了沉默，这个疑问，一直徘回在众人心头，他们想到了很多可能，但都无法证实。

    “杨石首席曾说过，后继者会持有与他相同的道器归来，引领我们，于是稻出现了。”

    “稻又说，如果与杨石首席的理念完全一致，便会诞生完全一致的明日斩权剑。”

    “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有人诞生一样的明日斩权道剑……说到底，人的思想，真的能完全一致吗？就算是同一个人，也会有思想的变化，导致道器形态改变吧？”

    火央看着自身的天平，与过去那种耀眼的天平相比，如今的天平有了少许厚重，更是多了一些无形的物质从天而来，压在天平两端……那是她这些年的坚持与信念，无法舍弃，成了天平的一部分。

    “确实。我们至今也无法解释为何明日斩权剑的使用者死亡后，道器并不会从道器之地掉落。从师傅死亡至今，明日斩权剑一直悬在道空，持续为我们提供力量……简直就像一直在等待着使用者唤醒一般！”

    田景也开口了。

    “或许，明日斩权道剑从始至终都是同一柄，只是在更换使用者，要说证据……那明显不属于道器力量的映月宝环，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火央说。

    之前和王舜聊天时，火央就已经表露过这种困惑了。

    她感觉明日会的崛起太过奇迹，不似真实。

    直接原因，也是和这两位道器使有关。

    他们给与火央的印象太过深刻。

    拥有同样的道器，同样的力量，且都对她有着特殊关照……虽然这两人都在隐藏这种情绪，但火央作为当事人，她能够感觉到细微的差别。

    “他们，真不是夺舍转世的同一人吗？”

    火央抛出了疑问。

    “有这个可能，夺舍虽然会让灵魂污染，但只是一两次而已，应当还不会表现出问题来。很多修士都是靠夺舍延续生命，苟延残喘几百年。”

    卓琦涟也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但也仅仅是感兴趣，并不相信。

    因为就算可以夺舍，死亡也会让自身腐朽加剧，积累多了，将再无前进的可能性。

    真正的老怪物，肯定不会把夺舍机会浪费在建立一个小小的明日会上。

    “并不合理，如果是夺舍转世，如何能唤醒明日道器？”

    “杨石首席和师傅应该都是继承了同一件道器，这极有可能是原初道器的特点，不灭并且可以转移。”

    田景开口道。

    众人默默点头。

    转世之说很多方面是无法解释的，只有同一件道器被继承这一点让人信服。

    那位湘映，应该也是继承了明日斩权道器，并在乱世的领域中杀死道主，吞噬了其道器。

    不然无法解释道器力量突然爆发性增长，将其带到了原本不该有的高度。

    “究竟如何，就要看这次道器唤醒了，希望真天仪的结果没有错……”

    众人望向仪式场中的居民们，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他们期待着奇迹！

    仪式持续，一道道光在逐渐升腾。

    孩子与大人们都闭着眼睛，陷入了记忆的长路，或挣扎或激动或痛苦。

    很多特殊的光在亮起，由一个个莫名的符号与文字构成，一个又一个成员唤醒了功德面板。

    “果然，数量远超过去，武职还有大量的潜力没有释放！”

    “五十位了！”

    “七十位！”

    道器使们皆是露出惊喜之色。

    武职目前不过七百二十一人，这就增加十分之一了？

    要知道目前的武职可是三十年积累下来的，这才有七百二十一人。

    这提升也太大了。

    如今的武职，等级上限已经是一百级，可以获得1100个技能点，足以支撑多次完善永寂这种等级的灵法。

    每多一位武职，对于明日会来说都是巨大的底蕴，七十位足以让明日会跨越漫长时间，直接抵达下一个时代。

    “在先前的毕业筛选中，已经有十多位获得武职了，这七十位完全是意外之喜，这就是道器仪式的意义所在了，就算没有道器使，也足够了……”

    田景无比的欣慰，而话音刚落，他忽然看向天空。

    不约而同，所有的道器使皆是望向天空。

    “这是……”

    火央眼眸洋溢着不可置信。

    “这个声音？”

    田景神色都变了，无数记忆接踵而至，他走出几步，扫过在场所有民众，在寻找声音的源头。

    “~~~~~~！！”

    莫名的歌声……

    响起了！

    虽然他们全部是第一次听到，但这歌声表达着强烈的信息，只有他们明日系道器使能听懂——

    这是原初之器的道歌！

    “是真的！”

    “明日斩权剑，真的在这一天唤醒了！绝对不会有错，这歌声在引起道器的共鸣，若不是最初的道器，绝无可能做到这种事！”

    嗡！

    水与火突然在人群中卷开，彷佛暴瀑涌现。

    众人神色一变，立刻想出手扑灭，但下一刻他们发现了不对劲，这水火暴瀑似乎根本不是真实的火与水，虽然如风暴般扩散，但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这是……道器唤醒！”

    “明日道器的使用者，竟然是他！

    ？”

    “如此年幼，就有这般意志？胜过了所有人？”

    不少人神色惊讶。

    所有清醒者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水与火的中心，那里站立着一个清秀的幼童，其面前漂浮着一柄上映天空下照大地的道剑。

    这道剑有水火飘带缠绕剑柄，剑格处更是环绕着晶莹如月光的圆环，这种标志性的特征，几乎牢牢钉死了所有人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明日斩权道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