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入汴惊逢恶少欺

    入汴惊逢恶少欺

    “臭小子，走路不长眼吗？！”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身影重重地撞在邹羽身上，把他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邹羽稳住身形，怒目看向来人，却见一个满脸横肉、衣着华丽的矮胖男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这位兄台，分明是你故意撞的我，怎么反倒恶人先告状？”邹羽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开封城果然是藏龙卧虎，自己初来乍到就遇到这种事情。

    “哟呵，小子还挺横！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王二叫板，活得不耐烦了？”矮胖男子，也就是王二，见邹羽居然敢还嘴，顿时来了劲，一把揪住邹羽的衣襟，唾沫星子乱飞。

    邹羽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推开王二的手，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管你是谁，天子脚下，朗朗乾坤，难道你还能当街行凶不成？”他虽然初来乍到，但也打听过这开封府的势力分布，知道这王二不过是依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在这街上横行霸道惯了。

    王二见邹羽软硬不吃，心中恼怒，正欲发作，却听到一声娇斥：“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人群中一阵骚动，自动让出一条道来。邹羽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少女，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少女容貌娇美，眉目如画，只是此时柳眉倒竖，显然是对眼前这一幕十分不满。

    王二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模样，斜睨了少女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哪来的小娘子，多管闲事！”

    少女却不惧怕王二的凶狠，上前一步，指着邹羽说道：“这位公子衣着朴素，一看便知是外乡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身为本地人，非但不加指点，反倒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二被少女一番抢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眼珠一转，指着邹羽说道：“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小子冲撞了我，还拒不道歉，我不过是让他赔礼道歉罢了！”

    “你胡说！”邹羽正要开口反驳，却见那少女转过头来，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这位公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邹羽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我……”

    邹羽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只见众人皆是低头避让，不敢与他对视。显然，这王二在这附近一带“恶名远扬”，无人敢招惹。

    人群中，曹萱见邹羽迟迟不语，心中更加着急。她虽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并非有意惹事之人。况且，王二的为人她多少也有些耳闻，仗着家中有些势力，平日里没少做欺压百姓的勾当。想到这里，曹萱更加坚定了要帮助邹羽的决心。

    “这位公子，”曹萱向前一步，挡在邹羽身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并非有意为之。不如这样，今日之事我替你做主，你向这位……这位公子道个歉，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王二见曹萱一再维护邹羽，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只是碍于曹萱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曹小姐，这可是你和这小子之间的事，我可没逼你啊。”

    曹萱自然听出了王二话里的阴阳怪气，却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道：“王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看这位公子面善，想来也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之人。今日之事，就当给我个面子，如何？”

    王二见曹萱搬出身份来压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斜睨了邹羽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曹小姐替你求情，今日便饶你一回。不过……”

    王二故意顿了顿，上下打量着邹羽，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人一向公平公正，你冲撞了我，总得意思意思吧？”

    曹萱秀眉微蹙，心中暗道这王二果然是贪得无厌。她正要开口，却见邹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转身看向王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王公子想要我怎么个意思法？”

    “简单！”王二伸出两根手指在邹羽面前晃了晃，“两件事，第一，向我赔礼道歉，第二嘛……”王二故意拉长了声音，上下打量着邹羽身上的衣着，“我看你小子也穷酸得很，就十两银子意思意思吧。”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百姓家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王二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故意刁难人。

    曹萱也听出了王二的用意，正要开口，却被邹羽拦住。邹羽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没听出王二的弦外之音一般，说道：“王公子说的是，今日之事是在下莽撞了，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说着，邹羽便要作势向王二行礼。

    “等等！”王二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一把拉住邹羽，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道歉毫无诚意啊，本公子可是受了惊吓的，你就打算这么算了？”

    “那依王公子之意……”邹羽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耐着性子问道。

    “这样吧，”王二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茶楼说道，“你请我去那春风得意楼喝杯茶压压惊，这事就算过去了。”

    春风得意楼是开封城里有名的销金窟，随便吃点茶水都要几十两银子，王二这是摆明了要狠狠宰邹羽一顿。

    曹萱再也看不下去，正要开口，却被邹羽抢先一步。只见他微微一笑，对王二说道：“既然如此……”说罢，他突然转身，拔腿就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哎！你……”王二显然没料到邹羽会来这招，等他反应过来，邹羽已经跑出老远。他顿时气急败坏，指着邹羽的背影破口大骂，“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别跑！”

    “王二，你别太过分了！”曹萱看不下去，出声呵斥道。

    王二哪里听得进去，撂下一句“你别多管闲事！”便带着几个跟班朝邹羽追去。

    曹萱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提着裙摆，朝王二和邹羽的方向追去。邹羽身形灵活，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很快便将王二一行人甩在了身后。他故意专挑些僻静狭窄的小巷七拐八拐，王二仗着人多势众，在后面穷追不舍，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公子，等等我！”身后传来曹萱气喘吁吁的声音，显然，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平日里极少做这般剧烈运动。

    邹羽暗道不好，这姑娘怎么还跟上来了？他本想借王二之手彻底摆脱她，看来得另想办法才行。

    心思一转，他放慢了脚步，待曹萱追上来后，拱手作揖道：“多谢姑娘方才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此事因我而起，实在不愿再连累姑娘，就此别过！”说罢，不等曹萱反应，便转身扎进了一条更加狭窄的巷子里。

    曹萱被他突如其来的道别弄得一愣，待回过神来，邹羽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巷口处淡淡的青草香。她跺了跺脚，心中又气又急，这登徒子，竟这般无礼！

    摆脱了曹萱的纠缠，邹羽总算是松了口气。他靠在一处墙角，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思绪渐渐飘远。

    初到开封，他本想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机智和一身的本事闯出一番名堂，却不想刚一进城就遇到了王二这样的地痞无赖，还莫名其妙地招惹上了曹家小姐。看来，这开封城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邹羽深知，想要在这繁华似锦的城市中立足，绝非易事。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一个可以让他隐藏自己，又能暗中行事的机会。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正当邹羽苦思冥想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家酒馆门前。

    酒馆规模不大，却也干净整洁，门口挑着一面酒旗，上面写着“醉仙居”三个大字。此时正值午后，三三两两的酒客坐在里面喝酒聊天，倒也热闹。

    “先来壶酒，再来两个小菜。”邹羽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进去。

    “好嘞！”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将邹羽引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邹羽随意点了几样小菜，一边慢悠悠地喝着酒，一边暗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醉仙居虽然不大，但来往的客人却形形色色，有贩夫走卒，也有富商巨贾，甚至还有几个身着官服的人，看来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邹羽心中一动，起身走到柜台前，对正在算账的掌柜问道：“掌柜的，请问你这儿招人吗？”

    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闻言抬起头，上下打量了邹羽一番，缓缓开口道：“你想来我这儿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