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章 出关

    苏秦分裂灵魂的过程波澜不惊，在系统的帮助下，自然也没有出现什么主意识次意识的问题，而在长生道果的作用下，他的灵魂境界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只是，眼下看着慢慢被焚烧成为虚无的另一半灵魂，苏秦的眼神中仍然多了一分警惕。

    “系统，我看见的那个空洞，还有那个触手，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似乎并不是我的幻觉，那是真实存在的吗？”

    系统回道，“回宿主，触手的意志，正在腐化着这个世界，那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真实，也是武道受到污染的根本来源。

    看来这个世界的许多异常，或许就有了解释，每个世界存在着屏障，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无法穿越屏障，更无法发挥作用。

    只是，类似的屏障出现了空洞，空洞产生缝隙，其他世界的存在就能通过缝隙穿越而来，这也是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非世界原本物品的缘由。”

    而那仅仅是一个触手，就已经足够遮天蔽日，难以想象，那家伙的本体还有多大，该有多么可怕。

    甚至，只深入一个触手的原因，不是不能有更多，只是，这个世界支撑不下那种存在。

    只是被动的看一眼，就会让灵魂上都打下标记，这种污染的样子，自身没有半点体会，更不会知晓。

    若触手的本体向这个世界投入注视，究竟会是一场怎样的灾难。

    更何况，倘若这个世界所有后天以上的武者，都曾经有意无意的接触过触手污染，那也就是说苏秦的一些想法都落空了。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太多人能够和苏秦一同前行，甚至，在这个世界的本源被吸干之前，他们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是投向梦魇文明的怀抱，还是彻底的化为养分，或者，是开启另一场污染。

    苏秦不再多想，而是活动活动自己的身体，如今他已经算步入后天武者，虽然是用一种取巧的方式，但总算是突破了。

    而后，洞府大开，陆无前辈正在外面等着他。

    “你成功突破了，苏秦，可有什么异常没有？”

    苏秦点点头，紧接着向陆无描述了自己看见的场景。

    “果然是他们，只是你见到的恐怕只是一个投影，真正的存在，是看见一眼就会彻底发疯，忘记自我，彻底投身于梦魇文明的怀抱。”

    陆无脸色严峻，接着说道，“如此说来，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或许早已经接受了污染，而他们却不自知。就是不知道是否是所有人都会如此。”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所谓的天地之力是一种毒药，一种污染，所有后天境界以上的武者，都受到了这种污染，因此才会有这种远超常人的力量。

    那现在，整个大乾世界的武者，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陆无看向苏秦，眼神微动。

    “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认为，在今后面对上界来人之后，我们身边并没有能够共同作战的战友，反而凭空多出了数不清的敌人？”

    苏秦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说不准，这种污染究竟会在什么引爆，谁也不知道，更何况，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武者的一生最多几百年，他们身前事不提，倘若死后生出了某种未知的变化，也不可能隐瞒天下人。或许是不到时候，或许是污染有什么特定的目的。

    总之，如果想要反抗，甚至反击，仅仅凭借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真的足够吗？”

    陆无沉思片刻，随后问苏秦。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说实话，若我对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血魔子，同为先天，他身上或许有什么机遇也说不定。”

    苏秦皱眉，他当然不希望血魔子加入进来，只是，陆无作为魔头，或许曾经做的事，不比血魔子好到哪里去，他如此询问，虽然是给苏秦面子，但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紧接着，陆无继续开口。

    “我准备去见血魔子一面，他手中的东西，我很感兴趣。”

    苏秦立刻意识到。

    “你是说元血珠吗，那应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陆无点点头，“不止如此，我对血魔子还有血魔教，都有些兴趣。”

    在天剑门待的久了，真把自己当做前辈高人，不谙世事，但陆无骨子里，还是那个幽光界万年的魔道巨擘。

    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没让杀戮成为自己的本能，即使自己灵魂上的伤害还没有恢复，也没有像血魔子那样，动则屠灭百万人的性命。

    但现在，他心中有了急切的危机感，特别是听说了苏秦的话。

    哪怕是他当初突破的时候，都没能看的清污染的真面目，一方面和自己的灵魂受伤有关，另一方面，苏秦的灵魂境界，远超他的想象之外。

    只是，这种污染投影，是梦魇文明定位世界的一种方法。

    在他眼里，大乾世界已经彻底没救了，整个世界的毁灭危在旦夕，世界壁垒，肯定不止苏秦看见的那一个空洞。

    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无论如何，他能够再来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再来一次。

    苏秦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劝，只能开口。

    “如此也好，我同你一起去。”

    陆无在名义上，毕竟是天剑门的宗主，行走江湖，他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自然不能用真面目。

    苏秦将改头换面之术教给陆无，不出几柱香的时间，他就学会了这门武功，先天武者，又是在灵魂之力的加持之下，任何武功都不过如此。

    在门内传递了了自己即将闭关的消息，没有理会天剑门的诸多长老，陆无和苏秦两人结伴下山。

    对于陆无来说，离开了几十年如一日生活的天剑门，算是踏上了自己破圈的第一步。

    天剑山脉就像一个怪圈，他在大乾世界的人生从天剑山脉开始，过往的一些记忆，在他混乱的灵魂深处，显的更加清晰。

    只是，他和苏秦不同。

    苏秦认为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终将会在这个世界上消散，最终，只有记忆，存在于其他人深处的记忆，会证明这个人。

    因此，记忆是生灵存在的根本，拥有记忆的生灵，拥有着感知一切的能力，失去记忆几乎等同于失去生命。

    只是，对于陆无这样的人来说，这些无用的记忆，只是一种拖累。

    现在，他更是下定决心，彻底的舍弃这段记忆。

    从此以后，他和大乾世界，再无半点联系，他不再是大乾之中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天剑门人，而是幽光界丧家之犬，万年老魔头陆无。

    从此之后，对任何人出手，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至于苏秦，若不是他的灵魂境界远超陆无，甚至还跳出了陆无的暗手控制，恐怕此刻早已经是无数亡魂中的一员。

    在路上的苏秦，隐约间察觉到了某种变化，朝着陆无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收了回来。

    ……

    “前面不远就是血城，陆无前辈，我们终于到了。”

    日夜兼程，一天一夜的功夫，苏秦两人就从天剑门敢到了血城之中。

    对于血魔教的大本营，苏秦自从离开之后，从来都没有来过，只是他心中对于血魔教的恨意，一直没有忘记。

    只是现在，在整个世界的危机存亡之下，苏秦之前的那些情绪，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血城的变化，超乎苏秦的想象，这里似乎成为了魔教中人的大本营，围绕血城之外，似乎建立了新的围城。

    血魔子似乎想要效仿天剑门，将血城，血魔教建设成为魔道宗门的圣地，而现在，他心中的血魔教复兴，也在一点点的实现。

    “陆无前辈，我们是直接进去找他，还是如何？”

    陆无冷冷说，“不必了，让他来找我们。”

    说着，他施展了自己的气息，毫无顾忌，没有一点掩饰。

    另外一边，血魔子在得到元血珠这个宝物之后，武道境界提升越发顺畅，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好。

    血魔子活了几百年，可以说见证了血魔教的兴衰，他自然知晓血魔教以前是多么强大，身为魔门弟子，虽然不把其他人当人，但是魔门内部，至少很看重自己人。

    血魔子作为掌门人，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延续寿命的灵药，恐怕早就是一抔黄土。

    但无论如何，在血魔教生死存亡之际，哪怕是欺师灭祖般将血魔教十八辈祖宗的坟墓都给挖了，彻底的将血魔教延续下来，他自然可以说一声问心无愧。

    对于血魔子来说，血魔教的一切，他都已经尽力，甚至可以说已经做到最好，剩下的时间，他打算为自己而活。

    而元血珠，这种宝物，虽然他不懂，但是他会用。

    血城之中，都是魔教妖人，指望他们正正经经的干活做事，虽然有些勉强，只是，魔道之中的冲突，不是简简单单的比武切磋，就能解决的了。

    哪怕是天剑门这种宗门，每年死在演武场上的人，就有百十个。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乾世界的武林门派则更加简单粗暴，谁拳头大，谁就有理。魔门更是如此，讲道理，不服，打死再说。

    哪怕在血魔子和血魔教的约束下，血城附近，各种宗门势力向血魔教俯首称臣，只是对于血魔子给他们划分的大小不一的地盘，依然是纷争不断。

    血魔子对此心知肚明，眼看着各种势力摩擦不断越演越烈，堵不如疏，索性在血城之中开办了血斗场，双方血战，不死不休，另外又开设了赌场，以及配套的娱乐设施。

    血城如今成为了赤裸裸的罪恶之城，而血魔教作为最大的东主，自然是挣的盆满锅满，哪怕有人眼红都说不得什么。

    而且，死人越多越好，这几年，血城底下的血池也在慢慢积累着，而元血珠就在血池之内，这也是血魔子最重要的东西，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动静。

    此刻，血魔子正在血池边修炼，他的武道境界一日千里，元血珠的奇异，在不停洗涤着他的身体，只要血池不枯，他的武道修行，就能一点点的提高。

    “元血珠，我的宝贝，如此神奇的宝物竟然差点跟随着老祖宗长埋地下，实在是宝玉蒙尘，得亏有了我血魔子，才让这宝贝重见天日。”

    得益于此，他的肉体似乎在一点点的进化，先前只是暗伤被治疗，现在，则更像是洗筋伐髓。

    只要血池不枯，他的武道资质甚至能够永远的提升下去，甚至于寿命，都能有不小的提升，毕竟，这种实实在在的好处，实在是让人眼红，因此，他所有人都没有告诉。

    对外也只是靠从元血珠中提取的一些无法掌控的力量，以及从指头缝流出的一点好处，但已经让其他人感恩戴德，趋之若鹜。

    血魔子正思索着，突然察觉到另一股先天武者的气息。

    “这是，不可能是大乾那个老不死的，看来应该是天剑门宗主，陆无，他来找我干什么？”

    如此明显的信号，血魔子待到元血珠沉底之后，将此处封好，这才朝着自己感知的方向而去。

    沿途之人看见血魔子，尽皆五体投地，不敢有不服，直到他远远的离去，这才敢抬起头来。

    只是，如此行色匆匆，他们也有了一丝好奇，但随即就摇摇头，先天武者，可不是他们该打探的消息。

    没过多久，血魔子人未到，声先到。

    “来人可是天剑门宗主陆无，特意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大事？”

    说着，打量着苏秦二人，此时二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血魔子略微思考，就记起来苏秦。

    “你是，天剑门那个弟子，锦衣卫的卧底？陆无，你怎么和锦衣卫的人搞在一起，难道，你是想对我不利？”

    苏秦摇摇头，“我和锦衣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和大乾也没有任何关系，这次来，我们是来救你的。”

    “哼，救我，我血魔子一个先天武者，何须你们来救，我看你们分明是来挑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