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5章 离去

    苏秦的子爵府，如今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也没有回去的道理。

    只要自己不再出现，家中的几个仆人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对于苏秦来说，这个世界上的朋友不多，西风算一个，离开之前无论如何都得见他一面。

    以苏秦如今的改头换面之术，没有任何人能够认出来，他索性大大方方的上门，前去拜访西风，只说是故人来访。

    西风作为子爵，手下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他自己住在偌大的府邸。

    这两年时间，苏秦和西风两人的坏名声，大都集中在苏秦的身上，即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也是苏秦自己有意为之。

    他的一些超前的理念，虽然不至于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无论如何都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包括那位先天武者刘公公，和那位大乾皇帝。

    皇权富贵，过眼云烟，拥有前世记忆，苏秦对于伴君如伴虎几个字知晓的通透，看起来他风光无限好，只要一个理由，皇权至上的年代，只要一夜，他就不可能存在。

    而且，在系统的帮助下，对苏秦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一目了然。

    当满朝文武对苏秦不吝言辞的称赞之时，当大乾皇帝亲口说出苏秦是肱骨之臣，每到这时，系统就会提醒苏秦。

    “检测到好感度变化，大乾皇帝好感度持续降低中，当前好感度－40，－45。”

    至于文武百官之中，并没有多少真正在意苏秦的人，毕竟，苏秦不得不走上一条孤臣之道，没有势力没有派系。

    不过，苏秦对这一切都厌倦的很，在知晓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东西，京城再也困不住他。

    更何况，皇帝对他的厌恶似乎与日俱增，其中或许有刘公公那个老东西的功劳，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从今天，苏秦将会告别这一切。

    “故人，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一位故人？”

    他的思绪被人打断，紧接着，西风出现在他面前，仔细打量着苏秦。

    “怎么样，我现在这个样子连你也猜不出来了吧，哈哈。”

    说着，苏秦的脸不停变换着，换了几张之后，又恢复到自己本来的面貌。

    “你这是改头换面之术，实在奇妙，连身材和声音都可以改变，不知道能不能改成女子？”

    “这个就免了，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怕污浊了你的眼睛。”

    得到如此奇妙的武功，苏秦自然实验过一番，男女老少都可以伪装。

    紧接着，苏秦看向西风，“这次来，我是要和你道别的，毕竟我之前和你说过许多次，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必须要走吗，我总感觉你是在杞人忧天，何况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比得过京城？”

    西风虽然明白劝说不得，但还是出口挽留。

    “更何况，纠察使的名声是你我二人打响，如今京城之中诸事已了，今后估计会清闲许多。”

    苏秦摇摇头，两年时间，西风对他的好感度已经上升到80，只是，依然是什么机缘都没能复制过来，或许是因为西风身上的机缘自己已经拥有，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大。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将西风当做一个知心人。

    虽然西风的运气依旧不好，哪怕作为巡查使，在他麾下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折损，但苏秦也正好顺理成章的将所有的功劳，都安在自己的身上。

    西风虽然不理解，但并没有反驳苏秦，更没有发难。

    “我们，不，是我得罪的人太多，江湖，朝廷，这世界上很多人希望我死，很多人也都这么做。

    虽然我并不在意，但现在确实有些累了，更何况，我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次一别，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再见之日。”

    两人并没有说太多东西，西风也猜的出来，若不是高坐皇位之上的那人，谁也无法逼他离开。

    “这两年，我算是还了锦衣卫的恩情，毕竟我踏上武道，是从锦衣卫开始，说来我确实没有替锦衣卫做几件事，但巡查使这几年，将他们积累的悬案一一完成，想来也足够了。

    只是，你今后万万不能像我这般做事，不留余地，将人得罪的死死的。”

    苏秦接着笑道，“虽然说我是故意为之，只是我能接的下，更能离开，只是你…虽然说你身上或许有些秘密，连我也看不透，不过…”

    两年时间，西风时长做梦，只是梦中的文字越来越清晰。

    他似乎很快就要听懂那名为《阳神》的秘籍，这件事，在苏秦的追问下，最终西风还是没有选择隐瞒，因此，也算了却了苏秦一半的心事。

    仙道文明已经无法修行，但为什么《阳神》选择了西风，如此高的修行境界，究竟意味着什么，即使苏秦也不清楚。

    他猜测系统知晓，只是，系统对此一直讳莫如深。

    西风想到自己的事情，也只能摇摇头，他加入锦衣卫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查明自己的身世。

    之所以想要多接任务，就是想多获得一些功劳，在锦衣卫里更重要一点，或许他就有资格去找到关于自己的一些线索。

    但直到现在，依然是一无所获，就连身边都没有几个人。他的心思，因此淡了许多。

    如今苏秦准备离开，是因为皇帝已经容不下他，更是因为苏秦找到了自己今后要走的道路，何况他有如此改头换面之术，纵然皇帝也猜不到。

    而如此机密的事情，苏秦却告知西风，甚至在离开之前特地见自己一面，他心里有种莫名的触动。

    西风缓缓开口，“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毕竟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不过我有一种感觉，我做的梦，或许和自己的来历有关。”

    仙道文明留下来的遗产，为何会和西风进行共鸣，若有机会的话，苏秦一定要搞懂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是时候该分手了。

    “好了，就此别过吧，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对了，至于我府上的那几个人，你帮忙照看一下，分些银两，让她们各自回家去了。”

    另一边，皇帝陛下和刘公公，此刻正听着手下的密报。

    “你们说，那苏秦出了城，然后你们就都跟丢了？”

    几个黑衣人，都是宗师修为，但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苏秦却神秘失踪了，由不得让皇帝陛下十分恼火。

    “查，赶紧去查，那苏秦究竟去哪儿了？都给我滚，没找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陛下，暂且息怒，为了一个小人物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刘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了几声，哪怕他是先天武者，也无法违背生老病死的规律。至少如今的他，已经回天无力，就连皇宫都出不得。

    “苏秦是一把好刀，他为陛下解决了不少麻烦，只是，这把刀或许太过锋利了，而且，他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皇帝的眼神关切的看着刘公公，他却只是摆摆手。

    “如今，京城的风气已经焕然一新，而巡查使的名号也都打了出去，虽然和苏秦有很大关系，只是可惜，他太年轻了。”

    是的，苏秦实在太过年轻，甚至在皇上看来，他有些桀骜，哪怕没有表现出来，但每次那种宠辱不惊的神色，都让他心中越来越不舒服。

    哪怕是他的几个儿子，都没有如此能力，若苏秦是他的儿子还好，但可惜，苏秦只算半路出家的和尚，他远比西风受得关注多的多。

    “从朕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他不是那种能够忠于我的人，他和赵天他们不一样，心中只有我这个皇帝，只有朝廷。

    我让他去解决勋贵子弟的问题，他直接来个斩草除根，甚至连王爷都不放过，还说出那样的话，我看，他根本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哪怕皇帝真的青睐有加，但圣眷终究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苏秦对皇帝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区别，在他心里生而平等，自然对皇帝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而皇帝需要的不是平等，而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也正是皇帝的表现，让苏秦一次次的失望。

    他本来打算，利用自己在朝廷的影响，慢慢的将整个世界的力量整合在一起，若大乾皇帝是个贤明的皇帝，自己也不吝啬将前世的一些记忆带到这个世界来。

    只是可惜，皇帝的漂亮话说的再动听，从始至终，也没把苏秦当做自己的亲信，而自从苏秦那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出之后，一切变得无可挽回。

    看似形势大好，实则暗藏杀机。

    若苏秦没有一点察觉，或许就要被这个世界拥有最高权势的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只不过，此刻的苏秦早已经离开京城，从此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任凭京城之中为了追查他的行踪，闹的鸡飞狗跳，再也无法影响到他分毫。

    如今，一切两清，苏秦第一次感觉到自由的滋味，哪怕只是短暂的自由。

    ……

    一转眼，苏秦已经离开京城一个月的时间，皇帝在没有找到他的下落之后，不仅收了子爵的称号，还在天下间下达了苏秦的通缉令。

    悬赏之丰厚，让不少人闻风而动，趋之若鹜，只是，也有不少人疑惑，为什么如此之大风光无限的人，会在这时候选择了叛逃。

    但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上，都掀起了一起风波。

    而事情的主角苏秦，此刻正缓缓走在官道之上，沿途不时有人骑马，或驾着马车，只是，他如今的样子再普通不过。

    武道的诞生或许在很多年以前，只是，既然知晓了武道晋升之路是一段错误的旅程，苏秦自然不会按照其他人的方法去突破。

    如今，先天武学和先天内功在手，他的武功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而武道，也断绝了利用天地之力进行晋升的方法。

    这片天地，本身就是一个囚笼。

    武者之路，在苏秦的理解之中，就是一步一步打破囚笼的。

    人类的身体十分虚弱，没有骏马一样的脚力，没有兽爪一般的锋利，在仙道文明逐渐凋零的时候，当仙术都失效，整个世界的崩塌只在一念之间。

    对于欧松说的，武道起源于上界，苏秦是半信半疑。

    生命自然会找到自己的出路，仙道文明吸收天地之灵气，将其化为自己的灵力，来施展诸多奇妙的法术法诀。

    在仙道失落之后，或许有部分抵御了诅咒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探索全新的力量。

    武道之路，或许是一场漫长的旅程，但绝对，是能够一直走下去的一条路。

    武道之路，追求极致，就如同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武者追求的是更强，更快，在有限的时间，达到更高的境界。

    无论是练皮，锻筋，增骨，换血，武者在用自己的方式，哪怕看起来有些残忍，都在努力增强着自身。

    直到后天，武者之路似乎走了一个岔子，天地之力如此玄乎的东西，只在仙道文明之中存在。

    这是一个局，更是一个饵，并非武者实际的战力的提升，反而是更加虚无缥缈的事情。

    可是，若天地之力真的无用，为什么先天武者又有些不同呢。

    为什么只有先天武者，才能对上界之人造成威胁。

    这世界上有很多疑问都没有解答，但唯独这个问题，苏秦必须得到答案。

    他知道的先天武者并不多。

    这个世界上，依然活跃的只有三个，一个快要老死了，一个是他的仇人，还有一个，他看不透。

    天剑门门主陆无，是个完全猜不透的人，对于苏秦，哪怕他想要收苏秦为弟子，却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甚至连好感度的涟漪都没有，他的眼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但现在，他或许只能去找陆无。

    希望这次，能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