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一家子滚蛋

    王嵩燥热的摸了摸发红的脸。

    感觉自己和老娘可真不是个玩意！儿子故意折磨人，结果淋了雨还甩锅！他娘更不是个东西，把人打个半死还想沉河灭口。

    “这不是一家子混蛋吗？雨菲姑娘跟了这类主人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王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去救赎。对着铜镜整理整理衣装，脑海里还有雨菲姑娘被俩打手架走的画面。女孩一句求饶没说，自始至终认命般的低着脑袋。

    月禾楼的后门外一条幽静的小径蜿蜒而行。穿过后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天井，阳光透过上方的开口洒下，将四周的房间照耀得明亮而温馨。这里是杂役们的住所，也是存放物资的库房所在地，一切都井然有序，透露出月禾楼严谨而务实的一面。

    穿过天井，一扇侧门静静地伫立着，仿佛是连接着外界的秘密通道。这扇门是仆人们的出入口，他们通过这里进出，完成各种琐碎而重要的家务事务。每当清晨，阳光洒在这扇门上，映照出仆人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或提水，或扫地，用辛勤的劳动为月禾楼的一天揭开序幕。

    走出侧门，眼前顿时开阔起来，熙熙攘攘的街道热闹非凡。道路两旁矗立着一排排民房，虽略显陈旧，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想象一下，隔壁竟然是整个汴京城赫赫有名的花茶坊，也就是所谓的红灯一条街。与这样的地方相邻，周围街坊的身份自然难以高贵起来。那些达官贵人、豪门望族怎会愿意居住在红灯区旁呢？毕竟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啊！

    正因如此，这里的房价相对较为亲民，并没有离谱到让人望而却步的程度。月禾楼的大东家颇具商业头脑，就在后面的街道买下了几间相邻的民房，并将它们相互打通。这些房屋主要用于姑娘们的“岗前培训“，或者可以称之为“妓师学校“。在这里，姑娘们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各种社交礼仪，为将来的工作做好准备。当然，如果有人违反规定或犯了错，也可能会被暂时关押在此处接受惩罚。

    街道的尽头，有一条人工渠静静流淌，它与汴河相连，一直延伸至城外的护城河。许多附近的居民都会来此洗衣、取水，享受这份宁静和便利。渠水潺潺不仅可以供船只航行，还是一个秘密运输通道。常常有人在深夜里利用这条渠道向城外运送一些“特殊物品”。令人疑惑的是，这些人为何不在白天通过城门正常运输，而要选择在夜晚花费高昂代价通过水道闸口贿赂那些士兵呢？或许只有护城河外河底那堆积如山的白骨才能够解释其中缘由……

    王嵩这次闲逛得比较远，因此特地取了一把伞备用。不得不说，这把绿色竹制油纸伞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显然价值不菲。怪不得那位孤舟蓑笠翁没有提及伞，这种物件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轻易拥有和玩的起的。

    瘦弱的身躯扛着雨伞穿过后院来到天井，春天风大，油纸伞也结实，不用担心被翻过来，不过也很难想象这结实的玩意打在人身上有多疼，且还是一位兢兢业业服侍自己的弱女子。

    在这段时间内，绝大多数杂役和厨子都离开了，因为月禾楼要在下午才开始营业，但上午需要准备大量的物品，无论是食物、饮料还是其他用品，一样都不能缺少。

    自从京城取消了宵禁之后，人们可以尽情地通宵娱乐！然而，能够在夜晚整夜狂欢的普通人并不多，但这却为夜市摊位带来了一线生机。随着宵禁的解除，京城的夜晚变得热闹非凡。夜市的灯火通明，吸引了无数市民前来购物和休闲。这些夜市摊位的兴起，为许多普通百姓提供了生计的机会。他们不再受限于白天的劳动，可以在夜晚自由地经营自己的生意，从而增加了家庭的收入。

    对于那些从事服务行业的人，如厨子、杂役和奴隶等，宵禁的取消也意味着他们有了更多的工作机会和更好的待遇。他们不再受限于白天的繁重劳动，可以在夜晚找到更多的工作机会，从而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此外，取消宵禁还促进了京城的经济发展。随着夜市的繁荣，商业活动更加频繁，商品流通更加便捷。这不仅带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也为城市的经济繁荣奠定了基础。不得不说，宵禁的取消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部分百姓的生活压力。至少晚上出去摆个摊还能赚点小钱，而对于最低层的奴仆来说其待遇和条件也相应得到了改善。

    总的来说，取消宵禁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项惠及民生的举措。老百姓们并不怕吃苦受累，他们最怕的是无法解决温饱问题。

    不过此时，天井里空无一人。在这个时间点还敢睡觉的人，且不说他们的母亲会如何责备他们，单是院子里的管事也会拿着大棍子抽打他们。毕竟，在大宋奴仆可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权法律可言。就算有也不是给他们的，不想干可以，先打一顿再说……

    王嵩对住在天井里的人们充满了好奇心。尽管他知道他们只是从事杂役工作，但仍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也许是因为初来乍到大宋，对古人的居住习惯尚不熟悉，楼里姑娘们的房间不好擅自闯入，但住在天井里的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应该没有太多忌讳吧。

    于是，他顺手推开了其中一扇门，然而，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他完全无法忍受，竟然忍不住呕吐起来。原来，这是一间集体宿舍，里面住着六七个不拘小节的抠脚大汉。这些人的卫生状况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床铺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没吃完剩下的饭菜已经放置多日却无人收拾，任由它们在那里发霉腐烂。裹脚布随意地搭在床沿，还有未洗涤的衣物散落一地。更令人咋舌的是，昨晚用过的尿桶依然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地！而这些人居然是负责在厨房里做菜的厨子！如此糟糕的个人卫生状况，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难道就没有人来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