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怪物

    “血刀，咱俩这次是去哪里呀？咱们不是已经发现的那个不得了的东西，应该立刻回去汇报才对。”一道轻灵的女声划破了打破了清晨的静寂。

    “还不是时候，我们还要去看看昨天领队让你去侦查的那条路，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将所有的备选路线再踩一遍，以便做出最合适的选择。”血刀淡淡开口，可与之相匹配的却是紧锁的眉头，怕是刚才的场面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自打昨晚无名回到石室告诉大家说附近有巨狼的时候血刀那因被野兽攻击而烙下疤痕的有脸连同着俊朗的无关一道拧作一团，尤其是在他今早特意去探查无名昨晚活动的轨迹之后他心中的阴郁就有浓郁几分。

    早些时候血刀和黄毛在又一次故地重游之后特意顺着无名昨晚回来的方向往前探查，他们最终找到一处已经荒废已久的由木头与石头共同搭建的房屋。初见房屋时二人只感觉新奇，待他们相互掩护着摸到距离房屋百米处时发放才发现那因钝器击打而断掉的木梁上残留的刚刚凝固的血痂，那上面还沾着不少的兽毛；屋子仅剩的残垣上还明显残留着大型猛兽的爪印——很明显这里在不久前发生过战斗。

    “这爪印可真是惊人，你看这抓痕的其中一道——就最宽除就有三指上下、抓痕深入石壁且最深处足有一根手指的长度。据我推测那巨兽的身长保守来看也得有三米以上了。”血刀低声询问黄毛到，“以你对动物的了解能看出这是什么生物留下的痕迹吗？”。

    “嗯，能在这经过特殊加固的墙上造成这么夸张的痕迹看来也不会是寻常猛兽。”黄毛用左手轻抚墙上被不知名巨兽留下的爪痕，看着在石头裂隙中流淌着的淡淡的蓝紫色液体还夹杂着一些骨头的碎屑，她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从这些的分布来看应该是人形生物留下的，可从没道抓痕的构造来看又像是犬科动物留下的，而且从面墙的受损情况来看那些生物还不止一只。以我的经验来看墙上的痕迹很有可能是狼一类的动物争抢猎物所造成的。”

    “犬科，人形怪物、狼？这可真是够魔幻的，你说会不会是那些受到暖雪侵蚀的怪物留下的？莫不是它们已经侵入到了这里？”

    “应该不会，自从我们来到这里这么些年这里的气温可谓是逐年下降，按理来说暖雪的范围应该是离我们越来越远，就算那些‘马前卒’要是没有暖雪那神秘力量的加持可挺不到这里，除非……同类相食补充力量可这要多少怪物作为食物补充？无论怎么来看都不太合理。”黄毛根据自己长时间对魂力的研究后分析道。

    “那会是什么生物呢？你说会不会是黑潮里的怪物？那也不对，黑潮侵袭时的那些怪物无法脱离黑潮划分区的范围，它们会同黑潮的散去而离开。”随后血刀后颈的汗毛倒立，“排除了所有的错误之后那么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也只会真相——这些痕迹是‘人’留下的！”

    “人！？血刀，这怕不是你紧张过头、神经错乱了，哪有生物既是人又是其他动物的？没事还是不要臆想了，我看我还是先去取些样本送回去吧。”

    正在黄毛将那些诡异的液体和石缝中骨头碎屑收集起来只是血刀终于想到了问题的答案——猪家。

    等到黄毛将那些新收集的样本通过雪鸮送到领队那里之后血刀再次开口：“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无名昨晚见到的那些“巨狼”留下的？而那骨头的碎屑……”说着血刀用他手那柄闪着寒光的细长刺剑指向墙角处的痕迹，那柄剑以近乎垂直墙面的轨迹扎进墙体，带血刀讲剑拔出发现常见刺入的长度约莫半根手指长短，苦涩地砸吧砸吧嘴皮。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总是疑神疑鬼的，或许这就是正常的一群怪物的相互厮杀也说不定。之后出行小心一点便是，别疑神疑鬼的。”黄毛淡淡开口。

    “可你不觉得这次任务一切都太过古怪了吗，在我们都不知晓的情况下队伍里凭空多出一个人，还有昨天晚上的情景你也忘了吗？没有任务告知、没有指派、没有……你也看到了吧精钢玄铁铸成的刺剑也只将将能在哪石壁上留下半指深度的痕迹而那些怪物却……”

    “可任务急救室任务，我们必须执行。”

    “您可能还不清楚，这次任务牵扯的东西太多，远超出你的想象。”血刀还想再说可又一时语塞，最终吐出一口浊气。

    “你是不是已经有所猜测了？”

    “嗯……如你所说，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免不了互杀戮吞噬，可你别忘了无名昨晚可就是从这个方向回去的，况且这里距离营地也不算太远。”血刀转化了话题。

    “……”黄毛陷入了沉默，无论她是怎样想的，无论她是否愿意相信无名血刀的话就像是一颗种子埋进了她的心里，不管日后那颗种子是否会发芽她都必须承认无名此刻已经进入到了她的视野范围。

    “或许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要不然就有太多疑问解释不通了。看来以后得对那小子上上心了。”黄毛再次走回残垣的中央死死盯着那石头裂隙中残留的淡淡的蓝紫色液体，这次她还把鼻子凑过去轻轻嗅了嗅，一股特殊的杏仁味使得舌根发甜。

    “在意？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吧，我们遇见这个怕是这次的任务的性质已经变了，至于那个叫无名的，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这算是我对你忠告。”血刀转身看向黄毛，“离那小子越远越好。”

    血刀表情一抽用眼神示意黄毛是时候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升至半空，久违的日光照得远方那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峰闪闪发光。阳光在冰雪的作用下散射出奇异的光泽，更远处的一点黑影则是给这个寂寥的山景点缀出了别样的风味。那黑影由远及近体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待到黑影再近一些你会发现他是一只黑褐色的鸮，无论是那锐利的眼神还是宽广的羽翼无不述说着它的不同，不过这次他是来给其他人送情报的。鸮压低了身体，向地面扎去，在它快要撞上树枝时又紧急上升同时发出“枭——枭——”的叫声。

    在“枭——枭——”的声音刺进黄毛的耳朵时她立刻掐断了与血刀的交谈，黄毛伸出手臂示意那鸟停下，在血刀向自己投去询问的目光之前，她就已经做了噤声的手势之后就迅速就窜上树梢不再说话。

    血刀见状也跟着黄毛爬上另一棵不算粗壮的树，他在树枝上站稳的一瞬间就抽出随身携带火铳。尽管他现在依旧疑惑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和以往一样，只要黄毛能突然紧张然后给大家做出噤声的手势就说明危险已经临近。血刀在等待一阵之后血刀小声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附近有不少巨狼正在往咱们这里奔进，不过看情况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

    “巨狼！？看来这条路是走不了，以你之见我们现在能成功避过它们吗？”

    出乎预料的是回应血刀是一阵沉默。见到黄毛没有回到自己血刀整个人也陷入思考，他在想黄毛现在没有丝毫下去的意思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会不会是那些巨狼发现了自己改变了目标想要将自己作为午餐？会不会就像领队所说的一样，那些巨狼不是正常的自然生物而是被暖雪腐化的怪物……

    血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现在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是这样强制所带来的只有反效果，此时他的心脏跳得厉害好像隧道都会将胸腔震碎似的。与此同时他的喉咙也干到极点，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正在等待着屠刀落下。

    “血刀，你……没事的，没事的，你是拥有丰富经验的战士，你是猎杀过无数猛兽的猎人，你是万里挑一的奇才，你是最强的。”血刀将这样一句话在心中翻来覆去地捣鼓，终于他感觉到他不是刚才那么紧张了。

    正在这时黄毛再一次蹙起眉头，这让血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从刚才自己跟随黄毛上树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但是血刀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面色潮红眼神里慢慢浮现出兴奋。

    “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黄毛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从她的行囊里掏出两颗表皮坑洼且泛着墨绿光泽的种子，并将其中一个掷向血刀“这是给你的，你一会只需要把它含嘴里就行。”

    血刀伸手去接，种子也不出意外地落在了他的手中，与外表不同的是那种子的触感是滑腻的，那手感就和全身都分泌出一层或是几层黏液的鼻涕虫的一样可它的芯确实硬的，起初拿到手里甚至给人一种手上握的是一直开始脱水的水蛭一样。尽管血刀接过种子之后全身汗毛直竖还感到恶寒，他的刚才一直悬着的心却像落在自己手中的种子一样有了归宿。此刻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要再次踏进那个旋涡了，而这次要面对的则是——拥有“万兽”之称的猪家。

    “很好，看来你已经提前进入状态了。我刚发现在那群巨狼中有一只脱离队伍而且直接朝我们这里来了，我认为我们要能避开它的话就尽量避开，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战斗了，我事先已经准备好萃有毒药的短箭了，一会麻烦你对狼进行牵制我来主攻，记住一定要以保护自己为主要战斗方针。”黄毛说道。

    “要是真到哪一步还顾得上这些？以我之见咱们现在在树上，直接在这里对你说的那狼进行攻击就好了，什么都不要考虑，争取做到将它秒杀。”血刀对黄毛的建议感到可笑。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接着，这是消味剂把它涂在身上然后下去。”黄毛将一包药粉递给血刀之后就下了树。

    “哎，你下去干什么，我们现在就是要出其不意……”血刀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他现在已经清楚地听到远方传来树枝裂的声音，原来他二人已经被巨狼发现。

    血刀在察觉形势不对是也没有废话而是主动将那巨狼引开，为黄毛布置陷阱争取时间。在血刀与那“巨狼”照面时他定睛一看那：人形怪物身长3米有余，身材瘦削佝偻，头似乎人颅却长狼牙，鼻凹陷、瞳发绿光面目可憎，通体皆有鬃毛覆盖；视其态前肢上下抓树梢，后肢蹬入树干三分，体态下伏目环四周，俨然饿虎扑食之举。

    “靠！果然是猪家的……不过看情况应该只是试验品，看来还是有点搞头的。”血刀腹诽一句吐了唾沫。

    见到怪物体形巨大他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他明白在这样战斗中往往体型的大小就足以决定胜负，他在心里暗暗祈求面前的怪物因体型的庞大而动作僵硬迟缓，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能通过四周的环境获得不落下风。

    不过现实总是让他失望，那怪物在环视四周一圈抽鼻一吸，嘶吼一声便后腿蹬出，整个身体似炮弹一般向血刀射去，无疑它已经发现了血刀的位置所在。见此情景血刀也来不及吃惊，他本能后跳，左臂持弩横于胸前保护要害，右手摸向腰间迅速抽出火铳，待到那怪物接近自己便会用子弹射穿怪物柔软的腹部，到时胜负已分。

    就在血刀已经走好打算与准备的时候变数发生了，就在怪物接近血刀面前的得数之时它的前爪扎进树中，细长的身体摆向右侧后急速蜷曲后他又将前爪一蹬后腿一送身体的移动就已经改变轨迹。

    “完了，这畜生借助树改变涌动轨迹之后再用我左边的树作为垫脚。可恶刚才完全是失算了，现在我已经进入了死局已无力回天除非……”尽管现在血刀已经对未来不抱有任何希望但他还是尽全力对自己的处境做出改善，也恰恰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微操改变了他的命运。

    在怪物的爪子快要撕开血刀的脖子时“快闭气！”这几个字率先刺进血刀的耳朵，下一刻一支箭紧贴着他的脸颊射向怪物的面门。这支箭不给他们双方思考的时间就在接近箭头的地方炸裂，而那支箭头也随着爆炸的冲击碎成铁屑向着周围迸射，刮伤了怪物的面部，与此同时黄绿色烟尘也随之晕开。面对这突然的爆炸怪物下意识眯起双眼而血刀也是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向怪物的腹部进行射击，他的子弹在接触到怪物腹部的瞬间再次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他也乘着射击的间隙调身位借助爆炸的余波将自己送出老远。

    “虽然狼狈但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是……不好那畜生还活着！隐蔽！”血刀看见那怪物竟还是如刚才一般没有受到自己预想的伤害。

    “把刚给你的东西含进嘴里！”黄毛在意命令般地说完之后语气转而变得担忧：“小心些，我刚说的巨狼并不会是眼前的这个怪物。”

    “什么！？”血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赶紧求援！这怪物可不是我们之前面对的，他应该是猪家的杂碎”。

    “猪家！那是什么？”黄毛在躲在了一棵树后，同时给自己的袖箭添加了新的箭矢。

    “龙武帝国的五世家之一！更详细的之后在同你说。”

    就在血刀话音刚刚落下那怪物就已经再次发起攻击，它这次径直冲向黄毛所在的方向。

    “不好！”血刀见此场景直接冲向黄毛。可就在他冲出掩体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他认为对方是专门是为了让自己暴露位置，从而进行复仇；哪怕那怪物没有借此攻击自己，现在这么一出也极有可能暴露黄毛所在的位置。思及此血刀立刻抽出刺剑又重新找好掩体，死盯着怪物的一举一动。

    反观怪物，虽然如血刀所料他用火铳没有重伤怪物但是那份疼痛也足以让怪物陷入疯狂，可怪物的疯狂也仅限于寻找黄毛，至于血刀它仿佛完全不关心。

    “草，这是什么情况，那畜生好像对我视而不见。不过也好，这么一来我也有足够时间绕到他后面对他进行偷袭。我该怎样杀死他呢？”

    时间在缓慢流逝，怪物也因为二人之前使用可以消除味道的药粉和黄毛刚才的爆炸箭暂时性封闭了怪物视线和嗅觉的缘故它现在已经如同没有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现在已经凭借坚韧的身体撞断了不少较为细小的树木。而血刀也趁机用火铳朝着怪物不断射击。

    “你没事吧？”血刀在移动到黄毛所在大树的附近是建议到，“要不然趁着现在那畜生暂时失去视力和嗅觉的间隙他们回去吧，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了。”

    可怪物虽然没有引以为豪的嗅觉与视觉，可它还没有聋。它竟然直接朝着发出声音的血刀攻击过来。

    “草，什么鬼。”血刀迅速蹿了上树，并再次朝着怪物射击，而他也在快速移动的过程中为自己寻找脱身的契机。

    “不行，你也知道它失去感知是暂时的，要是不能现在解决他反而是为日后留有隐患，再者说那东西也绝非凡物，且我们对它也知之甚少不如趁现在的机会多收集一下有关它的情报。”黄毛在看到怪物的反应之后决定要除掉它。

    “还记得刚和你说的种子吗？我们现在也不必杀死他只需要拖时间就好了。算时间那家伙的短暂的失明也快要恢复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撤回去了。对了那巨狼马上也要到这里了。”黄毛大声对血刀喊道。

    果然那怪物在听见黄毛的声音后就停止了对血刀的追击，反而攻向黄毛。

    “嘿！你这畜生！”血刀见怪物转身朝黄毛冲去就朝着它的后背不断射击，一发、两发……直到他将连发铳内的所有子弹都射完次怪物也没有回头。面对着一反常态的情景血刀再一次感到诧异，不过这次他总算明白现在着只巨兽只会追着黄毛进行攻击。